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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张煌长长吐了口气,他终于意识到,为何程普曾经说雒阳绝对不是一个他们应该去的好去处。但是,郭嘉却又建议张煌一定要走一趟雒阳,在雒阳寻找比起他那‘当一个锄强扶弱的大豪杰’更实际、更有利于天下的远大抱负。
'锄强扶弱,并不能根除百姓的真正疾苦。……去雒阳吧!见更多的事物,见更多的人,你就能领会的。
这句仿佛回荡在耳边的郭嘉的建议,此时此刻张煌隐约已经明白了几分,但是对于日后要走的路,他却依然还是没有什么头绪。难不成推翻汉朝?这可是一桩几乎要与全天下人为敌的路啊。
张煌长长吐了口气。
接下来的路,黑羽鸦们的心情似乎都分外的沉重,或许是因为雒阳远不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美好。
那一幕幕于途所瞧见的不平等的对待,让年轻的黑羽鸦们气地面色铁青。
不过他们的表情,却让边走边向他们灌输在雒阳的规矩的佘稚暗暗读头,心底嘀咕道:差不多该向这小子透露一些了,就在今晚吧,试探试探这几个小子。
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张煌等人以询问路人的方式,终于找到了荀氏族人荀攸、荀公达在雒阳的官邸。
比起他们一路上所瞧见的许多奢华宅邸,荀攸的官邸小而朴素,甚至不见得会比臧霸在泰山郡的旧宅大。
“荀公达,看来是个洁身自好的士人。”
就连佘稚这位太平道弟子瞧见那朴素的宅邸后,亦不由地读头称赞。毕竟在雒阳这个尽显奢华的地方,像荀攸这样自律的士族子弟实在是太少见了。
“笃笃笃。”张煌上前叩响了府门。
没过多久,便有一名老者开门朝外面瞅了一眼,板着脸叫道:“侍郎老爷不在家,诸位请回吧。”
'荀攸不在?
张煌愣了愣,心下不免有些嘀咕,不过转念一想,他顿时就明白了,想来是这位老者将他们这一行人误以为是上门献钱财结交荀攸的人,毕竟荀攸是黄门侍郎,那可是天子近臣、尚书台的属官,职权不可谓不大。
想到这里,张煌连忙向老者解释道:“在下张煌,这几位是我的同伴,我等是从颍川来拜访荀大人的。”
“颍川?”老者闻言一脸疑惑地嘀咕道,“怎么你们也是从颍川来的?”
“咦?”张煌一听有些纳闷,好奇问道,“还有谁?”
老者索性打开了府门,回忆道,“前几日我家侍郎老爷收到家书,说是有几位颍川的友人要来雒阳,托我家侍郎老爷照顾一下……这不,侍郎老爷这两日特地到南城门去迎接。……也不晓得是谁人这样大的架子,要我家侍郎老爷亲自去迎接!”
“叫什么?”
“好似是叫什么张……煌……”说到这里,老者忽然斜眼打量着张煌,不甚肯定地问道,“你方才说你叫什么?”
眼瞅着老者越来越不善的眼神,张煌感觉脑门隐隐有些发汗。
“……张煌。”(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荀攸、荀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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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王氏剑馆
'没想到佘稚竟然是太平道弟子……
次日,当黑羽鸦们从睡梦醒来,待瞧见佘稚时,昨日夜里佘稚的那番话仿佛回荡在他们耳边。
正如之前马元义与佘稚对话时所说的那样,昨日佘稚在试探了张煌等人几句后,便抛出了太平道这个重型炸弹,叫除张煌以外的其余人面色大惊。
其实那时候佘稚也十分紧张,因为他只是看到了张煌等人对雒阳现状的不满,对那种阶级制度的不满,但是张煌等人是否愿意加入太平道,另外他们对太平道又是报以怎样的看法,这一切佘稚却毫不知情。不得不说,他的这个举动有些冒险。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煌在旁淡淡说道,“吃惊什么?咱又不是没碰到过太平道的弟子。”
“对哦……”
李通、臧霸、太史慈、陈到四人闻言顿时就见怪不怪了,因为早在泰山郡的时候,他们就跟太平道打过交道。
“原来佘稚大哥是太平道弟子啊。”最是自来熟的李通围着佘稚上下左右地打量,一副评头论足的模样,看得佘稚是哭笑不得。
“那佘稚大哥跟唐周仙师认识么?”陈到有些狐疑地盯着佘稚。
佘稚闻言心更是哭笑不得,心说莫非这几个小家伙还怀疑他是假冒的不成?假冒太平道有啥好处?嫌自己未上通缉榜么?
想到这里,佘稚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道,“唐周乃我师兄。”
“真的假的?”臧霸微微吃惊,好奇问道,“那……那你也会活死人肉白骨的道法么?”
“符水之术?”佘稚愣了愣,旋即苦笑说道,“那个仙法,我还不会……”
“那你也没啥啊,我们老大都会。”李通用失望而近乎鄙视的眼神瞅着佘稚,只瞅着佘稚脑门发汗。
“你会符水之术?”佘稚吃惊地望着张煌。
因为佘稚是太平道的人,而且似乎还是马元义的心腹,张煌自然不会隐瞒,读头如实说道,“是的,不过仅学到一二,只能治愈外伤……”
“那亦是相当了不起了。”佘稚惊叹地望着张煌,问道,“是唐周师兄教你的?”
“嗯,是唐周大哥教我的。”张煌读了读头,不得不说,他对唐周有着莫名的好感。
'原来这小子跟唐周师兄的交情竟然是这般深厚,并非我太平道弟子,却竟然从唐周师兄那里学到了符水之术……
佘稚心下暗暗称奇,事到如今,他对张煌等人再没有什么疑虑了,毕竟在他看来,张煌已经算是太平道的半个弟子。
于是乎,佘稚便很顺理成章地提出了让张煌等人加入太平道的邀请。
不过这个时候,久久在旁不说话的徐福却率先开口问道,“敢问贵道的目的是?”
只见佘稚深深望了一眼面有警惕之色的徐福,沉声说道,“大贤良师有言,为天下立心,为百姓立命!……此,即我太平道教义!”
还别说,就连徐福这样对太平道抱有轻微敌意的寒门书生,亦因为这句话而为之动容,更何况是黑羽鸦另外几个本来就对天下安定抱以一腔热血的人。
举手表决时,陈到、李通、臧霸、太史慈皆赞成投入太平道,或许是这些日子的见闻对他们的触动十分大,尤其是在雒阳所瞧见的那一幕幕,让他们对朝廷充满了失望。
而除了最后才表态的张煌这位黑羽鸦的首领外,唯独徐福闭口不言,眼满是挣扎之色。想想也是,毕竟徐福在颍川书院时学的那可是忠君**国的儒学,而太平道明摆着是准备推翻汉室另立新朝的叛军,哪怕这支叛军占据大义,的确是为天下苍生着想,但是徐福依然还是无法接受自己成为当初老师们口所指的‘叛逆’一众。
“小佘哥且容我们考虑考虑。”顾及到徐福的感受,张煌歉意而又婉转地暂时拒绝了佘稚的邀请。毕竟黑羽鸦的规矩是会考虑到每一名哥们弟兄的想法,就像当初李通不愿向孙坚习武而全员放弃了那次绝佳机缘一样,只要徐福不是真心读头答应,张煌以及其余人,那是绝不会加入太平道的,哪怕他们对太平道充满好感。
'小佘哥?
佘稚表情古怪地嘀咕了几句,旋即读读头,他并没有在意张煌的拒绝,毕竟他看得出来,黑羽鸦们对太平道还是充满好感的,只是那个叫做徐福的小子一时间无法接受‘反贼’的身份,这种现象他们在招收同道人士时屡见不鲜,也就司空见惯了。反正只要是希望这个天下更加太平、更加美好的义士,最终都会加入他们的。
因此,佘稚并不着急。
“哟,起来了?”见张煌等人陆续起来,早他们一步苏醒,已在密室大厅内静坐修身养性的佘稚睁开眼睛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
可能是因为昨夜的事,黑羽鸦们跟佘稚熟络了许多,哪怕是徐福,亦不再对佘稚抱以猜忌,当然,这并不代表他接受了佘稚的邀请。
“今日打算去哪?”佘稚问道。
“去找王越看看吧。”张煌不死心地说道。虽然马元义、佘稚还有荀攸都劝说过张煌等人,但是张煌还是不死心,毕竟谁叫王越脑袋上乐着雒阳剑师的赫赫威名呢?
“你还真是不死心啊……”佘稚笑着摇了摇头,旋即思忖道,“王越在内城与外城皆开设有武馆,不知你想去哪一处?”
“两边都有武馆?”陈到不解地问道,“他开两座武馆做什么?”
佘稚闻言解释道,“我也是听人说的,听说王越最早到雒阳的时候,一穷二白,丝毫名气也无,因此,他就在外城设擂。五百一次,只要能击败他,就能得到百两银子……用这个办法,王越凑了一笔钱财,在外城开设了武馆。”
“金吾卫不管?”臧霸诧异问道。
佘稚冷笑着说道,“金吾卫只管你是否评击朝政,这种事,他们是不会管的……那**等在外城经过的地方,还算是治安较好的,在外城某些僻静地方,哪怕是当街杀人者亦大有人在……此乃龙虎汇聚之地,天下有多少自诩豪杰的家伙蜂拥来至此地,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司空见惯。”
“朝廷视若无睹?那可是人命官司啊!”徐福难以置信地问道。
佘稚望了一眼徐福,意味深长地说道,“人命官司是不假,不过这人命也分三等……倘若是士族当的哪家族子被害,不到半日,卫尉、廷尉、尉,甚至还有司隶校尉,皆会派人将凶手抓拿;不过若死的只是庶民啊……官老爷们每日政务繁忙,哪有工夫理睬?”后半句,佘稚的话充满了讥讽与嘲弄。
“雒阳治安竟败坏如斯?”徐福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
佘稚闻言乐了,讥嘲道,“雒阳的治安呐,那是糊弄汉庭天子的……只要这天还未塌下来,就不碍事。贪财的继续收刮钱财,要权的继续争权夺利……庶民的性命又算什么?”
“……”徐福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没过多久,荀攸便下密室来找张煌等人。
“公达兄今日没有当差?”问出了这疑惑后,张煌这才想起,似乎荀攸前几日就没有在朝当差,而是在城门口等着迎接他们一行人。
似乎是看透了什么,荀攸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气愤说道,“陛下久不处理朝政,在西园嬉戏玩乐,朝大臣几番劝谏,皆被张让、赵忠等辈阻拦在外……如今,奏章皆得由张让等人之手上呈给陛下,我这黄门侍郎啊,如今是形同虚设……”
眼瞅着荀攸摇头唏嘘的模样,张煌心下顿时明白过来:想必是张让等人怕天子刘宏在百官那里听到一些对他们不利的话,因此隔断了百官与天子的联系,让自以为天下太平的刘宏天子每日在宫作乐,丝毫不知汉室社稷岌岌可危。
“你等还是打算去拜访王越?”荀攸发了一句牢骚后便岔开了话题。
张煌读了读头,笑着说道,“不瞒公达兄,我等还是不死心。”
荀攸闻言微微一乐,继而带着几分为难说道,“五百金对于我荀氏而言倒不算什么,但是在下这里……”
张煌愣了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荀攸竟还想着要替他们准备那五百金的束脩。
意识到此事,张煌连忙说道,“公达兄这话真是要愧煞我等了。……来雒阳时,若兄便已借着送家书的幌子,赠我等一笔盘缠,我等又岂可得寸进尺,再让公达兄准备束脩?”
说这话时,张煌心暗暗感慨荀彧、荀攸这对叔侄简直就是急公好义的模范,只可惜这等轻金银而重仁义的士族子弟在当今这个世道实在不多。
“我等自己会想办法,公达兄若是再这样,那我等可就无地自容了。”
“这样……”荀攸在读头之余,亦松了口气,毫不掩饰地笑道,“在下虽在朝为官,可每月俸禄却还不够在下用的,还要靠家族接济银两,实在惭愧啊。”
荀攸的这番话,丝毫不减他在张煌、佘稚等人心的好感,相反地,佘稚反而对荀攸所持的德操更为敬重,毕竟荀攸这个黄门侍郎可是一个不小的要职,然而谁晓得他竟然过得如此窘迫。不用猜也晓得,这位荀氏子弟必然没有受贿。
待用过饭,在与荀攸知会了一声后,张煌等人便出门寻找王越在内城的武馆去了。
一路上,他们再一次目睹了阶级制度的残酷,这更加坚定了黑羽鸦们对当今朝廷的不满,就连内心仍处于挣扎状态的徐福,亦流露出几分失望。
要是庶民的性命已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