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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尽管已经下了决心,但是蔡琰看起来还是十分紧张,反握着匕首的双手不止地颤抖着。
“我杀你,是因为你强辱我清白……不过你放心,我害了你性命,待会亦会自刎陪你性命……如此,你我恩怨两清!”
蔡琰惨淡一笑,流下两道清泪,旋即咬紧贝齿,重重将手中的匕首插了下去。
“叮——”
一声金属击打般的脆响,蔡琰手中的匕首尖端扎在张煌胸前,却是怎么也扎不进去。很显然,张煌已经施展了刚体,拥有了刀枪不入的不可思议体魄。
“怎么会!”蔡琰睁大着一双美眸惊叫一声,不可思议地望着依旧好端端躺在那里的张煌。
不信邪的她,再次握紧匕首朝着张煌的胸口连扎了几刀,只听叮叮几声,张煌毫发无伤,反倒是那柄匕首的尖锐刀口崩了口子。
'这个人莫非杀不死?
瘫坐在地,蔡琰满脸不解。
“满意了?”张煌这时忽然睁开了眼睛,故作凶恶地瞪了蔡琰一眼,吓得她浑身一颤,双手握不住匕首。顾不得匕首落地的她,连连向后退,一直退到了猎户棚的角落,蜷缩着身体,惊惧地望着张煌,满脸的不安。
出乎他意料的是,张煌并没有要加害她的意思,打了一个哈欠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还活着,所以就不需要你来给我殉死了。……可以乖乖睡觉了么?!”最后一句,张煌刻意地加重了语气。
见张煌似乎并没有责罚她的意思,蔡琰暗自松了口气,就在她正准备躺下的时候,忽听张煌又说道,“把匕首收起来,藏好。”
“……”蔡琰吃惊地望了一眼张煌,忍不住问道。“你……不没收么?”
“我要那玩意有什么用?”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蔡琰,张煌轻笑着说道,“你留在身边吧,什么时候闲着没事,还是可以尝试着杀我看看。……不过下一回,我或许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听到了?”
“哦……”蔡琰应了一声,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爬到距离张煌还有一个身位的位置,伸长手吃力地将那柄掉落在地的匕首拾了回来,收回鞘中。看得出来,她对会妖术。又似乎刀枪不入的张煌,心中充满了忌惮。
可能是经历过这么一回惊心动魄但又有惊无险的刺杀事件,蔡琰的胸口依旧砰砰剧烈心跳不止,怎么也无心睡眠。
忽然,她鼓起勇气轻声问道,“不会放我走的……对么?”
'放你走?那是害你……
张煌心下嘀咕了一句。当然了,其实张煌也可以将蔡琰护送回河阳,不过问题是,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从卫仲道手里逃出来的。如今再送蔡琰回去,那岂不是自投罗网?再者,眼下当务之急是赶到钜鹿,找到太平道的领袖大贤良师张角。将唐周已背叛太平道,并且出卖马元义并且将其害死的事逐一告诉张角,完成马元义死前的嘱托。
而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张煌并不想承认。那就是,他并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蔡琰这位他所喜欢的女子嫁人,尤其是嫁给卫仲道。毕竟就算撇开卫仲道真实的本性不谈。误入歧途、尽用些旁门左道之术的这家伙,在他张煌看来已明显无几年阳寿可活。
“我懂了……”见张煌久久不说话,蔡琰惨笑了一声。
'懂了?懂什么了?
张煌愣了愣,忽然醒悟过来,心中暗暗说道,她不会是想自杀吧?
想到这里,张煌睁开眼睛瞥了一眼蔡琰,果然瞧见蔡琰悄然又抽出了那柄匕首。
见此,张煌顾不得其他,故作阴冷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只见蔡琰惨笑一声,鄙夷地望着张煌说道,“我杀不死你,难道连自杀也不可以么?”
“当然不可以!”
“凭什么?!”
“凭我希望你活着!”张煌看似有些霸道地说道,“我不许你死,你敢自杀看看?”
蔡琰惨笑一声,说道,“若我一心求死,又何惧于你?”
“那不见得。”张煌重哼道,可是心底却在苦思着如何约束这位似乎已萌生了‘死志’的才女。
幸运的是,蔡琰听闻张煌那句冷哼却会错了意,惊恐地说道,“你……难道你还准备要对我妹下毒手?!”
'啊?
张煌呆呆地瞥了一眼蔡琰,忽然心下一动,嘿嘿冷笑道,“你姐妹极为神似,若你自刎,那张某便只有去找那位二小姐的晦气咯!”
说这句话时,其实张煌也是满肚子怨气,毕竟若不是蔡琬,他就不至于落到如今这种田地。
听了张煌这句话,蔡琰面色顿时惨白,咬牙切齿狠狠骂道,“无耻之徒!衣冠禽兽!”
'这下子更说不清了……
心中暗叹一声,张煌故作凶狠地喝道,“你再骂一句看看?信不信我立马回去将你妹妹掳走?”
“不要……”关切妹妹的蔡琰惊恐地尖叫道。
“那就给我乖乖睡觉!”
“……”咬了咬牙,蔡琰终究是不再敢触怒张煌,蜷缩着躺了下来,呜呜轻泣。
听着身旁的低泣声,说实话张煌心中也不是滋味。他也想解释,将这件事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可问题是他所说的解释,蔡琰根本不会相信。怎么说?难道张煌能说其实我跟你妹妹早有约定,打算近日一起私奔,我只不过是带错了人而已?还是这样说,要怪就怪你那个未婚夫卫仲道,用些旁门左道之术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这些说辞蔡琰会相信就奇怪了!
无奈之下,张煌只能狠下心故作没有听到,在他想来,可能蔡琰哭一阵就不会再哭了吧。
还别说,待次日两人一起启程时,蔡琰还真的颇为听话,不哭不闹,乖乖跟在张煌身后。一起徒步赶向附近的县城。哪怕是走了一阵后蔡琰累得气喘吁吁,张煌心中不忍心提出背她的提议,蔡琰也没有拒绝,或者说是不敢拒绝。
不可否认这是一桩好的改变,唯一让张煌感到担忧的,是蔡琰那双明显暗淡下来的眼睛,毫无神采可言,仿佛行尸走肉。
很遗憾,次日当天,张煌与蔡琰最终还是没能找到可以落脚的县城。只找到了一个显然已被废弃了的小村。也不知这个村子遭受了什么,所有的村民都不见了踪影,似乎是带着家当逃离了此地。
于是乎,张煌随便找了一间看着还算结实的木屋,决定在这里暂时住一宿。
这时,整日没有说话的蔡琰,终于开口说出了今日第一句话。
“我……我想洗漱一下……”
“什么?”张煌诧异地望了一眼蔡琰,旋即这才注意到蔡琰身上满是泥灰。他这才想起,昨日他俩在大雨中摔到在积雪消融的泥地里。弄得满身土灰,但是却未有机会清洗。
“我去准备一下。”丢下一句话,张煌在附近几间民居翻腾了一阵,终于找到几个木盆。盛满了积雪。继而,他在屋内收拾了一块空地点起了篝火,架起木盆替蔡琰烧了几盆干净滚烫的水。
出乎张煌的意料,见水已烧开之后。蔡琰竟自行宽衣解带起来,惊得张煌连忙问道,“你……急什么?等我出去啊。”
“有分别么?”蔡琰用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望了一眼张煌。顾自脱下了衣衫。尽管身上全是泥灰,可那如羊脂般细腻的肌肤,依旧还是让呆若木鸡的张煌感觉一阵赏心悦目。很显然,此时的蔡琰心中坚信她已被张煌辱了清白,兼之又被张煌威胁无法寻死,索性就破罐破摔了。这不免让人好奇,若是有朝一日她得知自己尚是完璧之身,她将如何再次面对张煌。
虽然说这算是蔡琰白给的,不看白不看,可张煌终归还是感觉这不太妥当,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便走到屋外去了。
'故作姿态……
蔡琰鄙夷地瞅着张煌离去的背影,即是嘲讽又是自嘲地冷哼了一声,自顾自清洗起身体来。毕竟撇开心情不提,自小洁身自好的蔡琰可不习惯身上终日脏兮兮的。
如此在荒凉的原野赶了几日路程,张煌与蔡琰这才再次摸到了官道,沿着官道来到了一座县城,即河内郡的野王县。
'徒步果然是慢啊……
心中感慨了一声,张煌临近城门时有些在意地瞥了一眼蔡琰。毕竟若是蔡琰在城门口大喊一声,张煌便只能立马带着蔡琰仓皇逃离了。
可奇怪的是,蔡琰却似乎并没有向当地县兵透露她被张煌强行掳走的事,而是乖乖地跟在张煌身后,像是一位贤惠的妻子那样。
张煌奇怪地瞅了蔡琰几眼。
可能是注意到了张煌的目光,蔡琰淡然问道,“怎么了?”她那平淡的语气,仿佛又回到了张煌初见她时那样,唯一要说有什么区别,恐怕就是她那双并无几分神采的眼眸。
“呃,没什么……对了,我打算在这里弄一辆马车,再不济也弄一匹马……”
“嗯。”蔡琰轻轻应了一声。
之后,张煌便在城内用身上仅剩的那些银票折价买了一些米,然后就带着蔡琰准备离开。
见此,蔡琰诧异问道,“不是要买马车么?”
“这个嘛……”张煌颇有些尴尬。
蔡琰这才想起方才买米时张煌已经用掉了仅剩的银票,恍然说道,“你没有钱了?”
“唔……”张煌含糊地应了一声,毕竟在他看来,在女人面前承认自己没钱,这可是一桩十分丢脸的事。
“那你如何买马……”说了半截,蔡琰这才想起眼前的男子那可是一位懂得妖术并且又刀枪不入的异士,虽然品性不堪,但是本领十分高强。聪慧过人的她立马就明白了张煌的打算,皱眉问道,“你莫非是打算……打劫过往马车?”
望着蔡琰那失望又带着几分厌恶的眼神,张煌无从辩解,毕竟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找一个看起来像是为富不仁的家伙,劫那家伙的富,济他张煌的贫。
微微摇了摇头,蔡琰从发髻上摘下了自己的玉簪,递给张煌道,“用这个去换吧,莫要伤及无辜。”
“……”张煌错愕地望着蔡琰,他想不通蔡琰为何突然有这么大的改变。
见张煌久久未有动静,蔡琰轻叹着用恳求的语气说道,“偶尔你也听一听奴家的建议,求你了。”
瞧着蔡琰满脸恳求,张煌不由心中一软,与蔡琰一同将那枚玉簪贱卖了,用换得的钱买了一辆并不怎么样的马车。
张煌并不晓得,那枚玉簪,那本是卫仲道在与蔡琰确定婚约后所赠送的信物。
当然了,若是张煌晓得的话,恐怕早就丢了这玩意了。
因为,他对卫仲道相当不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复杂的心情
不知怎么的,张煌始终觉得这两日的蔡琰态度十分的反常。: 3w。23wx。
记得从河阳到野王县的途中,蔡琰简直可以说是对张煌恨之入骨,整日里闷声不语,行尸走肉一般。可是几日后到了野王县,蔡琰却逐渐改变了态度,对张煌说话也逐渐和颜悦色起来,只不过一双美眸中不时闪过丝丝仿佛认命般的自哀与自怜。
然后就是昨日,张煌与蔡琰到了山阳县,因为蔡琰将她的玉簪贱卖了,使得张煌身上有些钱财,因此,在抵达山阳县时,张煌毫不吝惜地将这些钱用还在蔡琰身上,找到一家客栈,订了个房间让她好好休息了一宿。
毕竟他们此前在野王县买的马车简陋不堪,蔡琰实在难以在车上稳稳安歇。
可不知怎么着,自打第二日再从山阳县出发时,张煌就觉得蔡琰的态度又变得诡异起来。还记得前几日,蔡琰甚至于都不在乎在张煌面前脱光衣衫清洗身子,可今朝,始终面色通红的她却怎么也不敢与张煌对视,哪怕是有时候两人的视线不慎撞在一处,蔡琰亦立马心虚惶恐地转移视线。
再者,蔡琰那双重新恢复神采但是却多了几分莫名神色的眼眸,亦让张煌感觉诧异。
“倘若方向没错的话,下一个会经过的县城便是林虑县,过了林虑县,再赶差不多一日的路程,便到了魏郡……不过从这里去林虑县,恐怕免不了要在荒郊野外露宿一日。……先跟你打个招呼。”
“呃……哦哦。”不知怎么,瞅了一眼满脸疑惑的张煌,蔡琰面红耳赤地连连点头。
“……”张煌惊疑地瞅了蔡琰两眼,便顾自驾驭着马车缓缓启程了。尽管这几日蔡琰似乎已完全打消了逃跑的念头,但张煌还是免不了要提醒她几句:“这里是山阳县,临近并州上党郡,河北几个州中。便属并州贼寇作乱情况最甚……所以没事的话,尽量别抛头露面,免得节外生枝。”
不得不说张煌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并州非但是受北方外族侵害情况最严重的州,而且还是贼寇流窜情况最恶劣的州,中原一带大部分的亡命之徒,不是逃到幽州就是逃到并州,就是因为幽州与并州的治安最差。记得,臧霸与太史慈在犯事后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