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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起来,这种聚会,虽说自由行动,但不管怎么说,总有些特权人物需要照顾的,自然不能让他们和旁人一样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走近棚子,几人发现这里聚集了不少人,只不过氛围却安静许多,没有外面的那么喧闹,棚子中虽然置放了许多凳子坐垫子,但是大多数人都是选择站立,恭敬的聆听着少数几个人的讲话。
“景纯,山长在里。”寻望了片刻,高士林轻声说道,示意伸手向楚质示意。
楚质指着高士林所指方向看去,现何涉安然的坐在棚子左侧,满面春风,与一旁的赵概谈笑风生,楚质正准备举步过去给何涉问好,蓦然棚子内似乎有些吵乱起来,只听众人在大声的呼叫什么声音太响反而听不清楚了。
“怎么回事啊?”高士林迷自语。
“似是一帮士子围着小宋学士在说些什么。”曹评微笑道。也觉得有些困惑。这些士子哪来地胆子。居然敢这么无礼。
许多人然相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欲起身探个究竟。却见宋祁满面微笑按抚众人声音渐渐回落了下来。过了片刻。宋祁笑了起来。有些得意之色道:“你们别不相信当年我就是凭着一首词。获得美人芳心。打动官家。最终抱得美人归……。”
众人仔细听了会。立即明白宋祁在向一帮士子炫耀自己地光辉情史。知道宋祁品性地马上哑然失笑新回身坐下。继续谈笑风生而更多地文人士子连忙凑上前去。虽然宋祁地事迹已经广为传扬是他们不1*⑹k小%说^手&机!站w&a^p&。^⑴^*&⑹&k。C&N整理介意再多听一次。况且这还是宋祁亲口叙述地不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地隐秘呢。
“这么久了。小宋还是这个脾性。也不知悔改。”何涉轻叹说道:“如此下去。就算官家想要重用。朝廷诸公怕是不会同意地。”
“谁说不是。不过我们地劝言也管用。就连宋相公亲自开口。他还是满不在乎地德性。口中振振有词。说自己若是改了。那就不是小宋了。”赵概轻笑说道。轻微摇了下头。
“本想他在地方上待了几年。心性会稳了些。哪知……。”何涉叹气无语。有些许恨铁不成钢地模样。
“常言道,本性难移,想让他有所改变,怕是非常困难。”赵概轻声说道。
“好了,不说他了。”何涉轻微摇头,悄声问道:“叔平,有件事情老夫一直没有来得及问你……。”
赵概微笑,了然说道:“可是景纯之事。”
“不错,景纯的才学如何,老夫心里清楚,考个举人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贡士嘛。”沉吟了下,何涉说道:“还须再苦学几年,老夫让他参加会试,无非是想借此机会磨练他的心志,没有想到他居然中了,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
“会试如何严格,能有什么蹊跷。”赵概轻笑道。
“这正是老夫百思不得其解之处。”何涉捋须说道:“景纯的性子老夫了解,绝对不会做些有辱名节之事,会试结束时,情绪也低落了一阵子,显然他也觉得此次得中的机会不大,可事情偏偏出乎意料,其中若是没有隐情,老夫是不信的。”
“那何学士在怀疑什么?”赵概微笑说道:“要知道我虽然身为知贡举,名义上是此次会试的主官,但是只负责巡考而已,批阅考卷的事情是由司马太常负责的,我也过问不了。”
庆历八年因为朝廷重臣的推荐,司马光被召试馆阁校勘,并获通过,随后兼任为太常礼院、贡院属官。宋代以史馆、昭文馆、集贤院为三馆,都在崇文院内,后又于院内建秘阁,三馆、秘阁是国家藏书之所,相当于我们现在的国家图书馆,宋初,置检讨
等,称为“馆职”,检讨与校勘主要的职责就是整>;皇帝顾问,相当于国家元首的智囊团成员,地位相当高,而司马光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逐渐为世人所知。
“司马太常这人,老夫也曾听闻过,学识颇深,而且为人耿直,敢于直言。”深思了片刻,何涉说道:“景纯与他素不相识,想来他也不会有所徇私。”
“以司马太常的性子,哪怕和景纯认识,怕也同样会秉公而断,绝不会手下留情。”赵概据实说道。
“这样说来,是老夫多心了。”何涉说道,心里还是有些疑虑。
“也不尽然。”赵概微笑说道。
“行了,不必掩掩藏的,有什么隐情蹊跷就痛快道来。”瞄了眼赵概,何涉脸色一沉,怒目而视。
赵概也不害怕,面带微笑,条斯理的抿了口茶汤,觉得关子也卖得差不多了,这才轻声说道:“其实这次景纯得中,还真有几分运气。”
“何出此言?”何连忙追问。
“学士也清楚,会试虽分三场,但前两场只是个陪衬,要想得以录取,那还要看第三场的策试。”赵概说道。
“惯例如此。”何涉轻轻点。
前场考的经文墨义,其实就是考验士子们的基本学识到底如何,如果连这两关都过不了,后面的策试考卷根本不用再让考官批阅,即可直接刷下来。
“正如学所言,景纯的才学功底不错,前面两场轻而易举的通过了,被阅卷官批为上上之卷。”赵概笑道:“考个举人确实没有问题。”
古代批阅试卷评定成绩的方式和现在有区别的,没有分数一说,只是在卷首标明等级,从最高分优等,到最低分劣等,没有统一的评判标准,只是由阅卷官而定的。
当然不用担心阅卷官会借机刁难使坏,已经完善糊名制和抄录制的科举考试,阅卷官员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批阅的是谁人的卷子,而且一份卷子,最少要经过几个阅卷官批阅,最后才由主官根据阅卷官们的评定,最终决定成绩如何。
“那是自然,老夫的弟子岂能过不了最简单的两场考试。”何涉捋须,有些得意,其实心里也有些意外,按照何涉最初的想法,楚质能过第一场,成绩为上等不成问题,第二场勉强过关,成绩可能差了些,最多是中下水平,没有想到两个都是上上等,又出乎意料啊。
“那学士可知道景纯的策试考卷成绩是几等?”赵概说道,嘴角掠过一丝神秘微笑。
“能得中贡士,最低起码也是中上等吧。”考虑了下,何涉迟说道。
“学士错了。”赵概轻笑起来。
“莫非是上等?不然就是上上等。”何涉推测,随之又否决道:“应该不会吧,景纯文章文理顺畅,言词却过于直白,能评为中等就不错了。”
“学士此言很有道理。”赵概脸色有些怪异,停顿了下说道:“可偏偏景纯的文章,经过几个阅卷官的批阅,一律评定为优等,连裁定成绩的主官也是如此认为的。”
“优等?”何涉楞了,难以置信。
“景纯文章内容大致是……。”似乎是记忆犹新,赵概随口念诵其中几段。
“嗯,字句通畅,应对还算规矩,文理平稳。”听了几句,何涉皱眉说道:“如果通篇都是如此的话,不过是篇普通策文罢了,定为中上也算是阅卷官们的宽容雅量了,如何能定之为优等。”
“如何不是。”赵概笑了下,带着几分认真,敛容说道:“若放在平时,这篇策文自然是平平稳稳,无论如何也不能得到如此之高的评定,可放到科举阅卷,得到优等评价一点也不足为怪。”
“二者有何不同?”何涉迷惑不解道。
“学士只注意景纯文章平平稳稳、中规中矩、字句顺畅,似乎还有些直白。”赵概轻声说道:“却不知道偏偏正是直白两字,使景纯得以录取。”
“这是为何?”何涉问道,显得十分的困惑。
“学士应该清楚太宗淳化三年时的典故吧。”赵概轻声说道。
“自太祖建隆元年至太宗端拱二年,因频频举行科举考试,且多以最先交卷者为状元,是以天下士从准备考试就只在速度上下功夫,而忽略了文章的质量,文风华而不实,幸得太宗英明,知之其害,决定不再以行文的迟速作为决定名次的标准,此风才得以遏止。”何涉皱眉说道:“莫非又有人仿效此风不成?”
第一章第一百五十一章 会元先上
倒也不是,不过与此类似。”赵概苦笑说道:“不士子尚为险怪奇涩之文,并以此为荣,答卷之时,常常放着浅易的说法不用,尽使用一些雕琢艰涩的字眼,文章险涩,难以批阅,让阅卷官们叫苦不迭。”
“嗯,小宋也有这个毛病。”何涉点头说道,随之反应过来,惊讶看着赵概:“莫非景纯就是因为……。”
“正是如此,批阅了数千份奇涩文章,阅卷官们早就疲惫不堪,难得遇到一份文理顺畅,字句直白的卷子,他们自然是批阅得酣畅淋漓,心情舒畅之下,朱笔一挥,自然而然给了景纯一个优等。”赵概轻笑道:“其实他们心里是如此想的,反正又不只是自己一个人批阅考卷,其他阅卷官自然会秉公而断,孰不知其他人也是如此心思,最后下来,景纯的卷首上写满了优字。”
为了防止阅卷官受到他人评定的影响,连已经评定的成绩也是用纸条糊住的,待主官裁定时才一一拆封汇总,所以阅卷官根本不知道其他同僚评定的成绩。
“那主官……。”何涉还有些疑问。
“批阅这么多考,主官也有些累了,见这么多阅卷官的评定都是优等,随意浏览片刻,也随之批了个优。”赵概大笑起来,居然有些羡慕楚质的运气。
“据老夫所知,考卷批阅完之后,按照成绩高低选出最初的卷子,还要经过全体贡院官员的审核,才能决定此次科举录取名额。”何涉轻声问道:“想必你们也发现景纯卷子所存在的问题了吧。”
“成绩皆优的卷,各位同僚自然想纵览。”赵概笑道:“片刻之后就察觉其中不对。”
“那你们是如何处理的?”何涉问道,然明知道结果,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好奇。
“阅卷官自然是惶恐请,承认是自己的疏忽。”赵概笑着说道:“法不责众,我如何能为了几分卷子的疏忽而处罚他们。”
“此言在理。阅卷之辛苦也深有体会。一时有所疏漏也是可以原谅地。”何涉感叹说道。
“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我们审核不正是为了发现其中疏漏吗。”赵概笑道:“那时景纯地卷子还未拆封。我正准备抽出时旁地司马太常却提出异议。”
“什么异议?”何涉微楞。还以为是将错就将。没有想到居然还有波折。
“司马太常认为。景纯地卷子文理可观。而且几位阅卷官已经一致拟定其成绩为优中定然有合理之处。轻能轻易舍弃。
”赵概微笑说道:“其实司马太常所言也有道理。一人疏忽是正常地但是几人都疏忽了。那就有些奇怪了。”
不仅如此。某些心思活络地阅卷官立即反应过来。认为事实就是如此既然大伙都认为这分考卷应该评为优等。那自己不算疏忽大意了。那又何必把罪过往自己身上揽。立即改口拥护司马光地决定。
“然后呢?”何涉好奇问道。
“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各持一词有道理,久争不下把问题抛给我。”赵概轻笑了下说道:“我也有些好奇,便命人将景纯的原卷取来。”
何涉也没有感到奇怪阅卷的时候,如果对某份卷子有争议一般都会调取原卷,观看其卷面的整洁,或者字迹优劣等情况,然后再做决断,当然,哪怕是原卷,名字也是糊住的。
“嗯,景纯的字越发纯熟了,大家之风已具,在场的同僚都赞不绝口。”赵概轻描淡写说道:“经过表决,大家都觉得可以录取景纯为信科贡士,只不过从原来排名的第五十一位,降至二百五十一名而已。”
“叔平,景纯的字难道你认不出来?”沉默了片刻,何涉轻声说道。
“自然认识。”赵概微笑说道:“既然在场的同僚已然决定,那我只好顺水推舟了。”
其实事情恰好相反,取为原卷,虽然没有拆封,不过赵概已经肯定这是谁的考卷了,马上改变初衷,颇费唇舌,忽略其中不同意的声音,决定录取楚质,当然也有不少官员赞成这个决定,不然哪怕赵概是知贡举、主考官,也没有权力点谁为贡士。
人老世故的何涉怎么不清楚赵概肯定从中出力不少,默然了下,悠悠叹道:“唉,少年得志,焉知祸福。”
“学士觉得景纯心性如何?”赵概笑问道。
“温良纯厚,心有韧性。”何涉不假思索道:“正如他的那首咏竹诗所言一样,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虽然没有做到希文不以物喜,不以已悲之
却能知耻而后进,心性之毅,难得可贵。”
“既然如此,那学士还担心什么?”赵概笑道:“景纯性格沉稳,根本不似少年,思虑缜密,身旁又有学士予以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