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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位置就让给乔向文。”
一句话,说得老李的脸像猴子屁股一样红。
骂惯了别人***,这可是第一次给别人骂。
骂的人还不是普通人,那是首长身边的大员,管着一百多万大军中的师级以上干部。
平时都是文人,说话文绉绉的,今儿怎么,骂人的话不小心都出了口。
乔向文和左玉深深地拥抱,鲁南的大队长,今日的政治部主任,一别之后,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之后,坐着老张的车子回家一趟。
一路上,通信员小马这心情兴奋得,简直比自己娶了媳妇还高兴着,和乔向文说这说那。
可想而知,这段日子,作为他的警卫员,小马所受的委屈也可想而知。车子被封存,上午通知他和老张准备好车子投入工作时,他马上猜出来是乔主任回来了,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那眼泪哗哗就流了下来。
到了家,让车子先回去,乔向文取出钥匙悄悄开了门。
一听外面的动静,星竹飞也似地从卧室跑出来,看着二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傻傻地望着。
眼泪不听话地流了出来。
傻了好久,鼻子一酸,扑在了二哥的怀里。
他习惯地拍拍妹妹的头,傻丫头,哭啥,二哥不是回来了嘛。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淡蓝色毛衣、黑色呢绒裙子的女孩,从星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弯弯的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看到他刚好望过去的眼神,白皙无瑕的双颊飞出了两朵红晕。
一头短发的她,亭亭玉立地站在星竹卧室的门口,就像有一股清新的芬芳悄然绽开,舒缓地满溢着,流动着。
看二哥愣着,星竹一抹眼泪,走过去拉起女孩子的手:
天天和我说,怎么,见了面,不敢认了?
女孩的眼睛大胆而羞涩地端详着他,多么熟悉的气息,多么陌生的形象。
看着,看着,突然,两行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那么高大的他,英俊,修长,浓眉剑眼中透着一股正气,与星竹的描述多么相似啊,与自己那么多年的思念一下子却又难以对接上。
这就是他吗,就是自己几年来热恋崇拜、为之放弃了太多太多的那个他吗?
星竹把她的手往他的手里一放,再把哥哥的手攥紧,顽皮地逗趣:
“小云姐,人家是妹妹找哥泪花流,你从北京来,可不是来找哥哥的哦。”
一句话,说得叶小云的脸更加红了,看着他的眼睛收了回来。
他如梦方醒,握着她的手,既不好收回,又不好用力。
“二哥,爹和娘刚才出去散步了,我去叫他们回来,他们都把你想坏了,你要好好感谢小云姐,要不是她和伯父找到中央领导,你可能还没有那么快就出来呢。”
话刚说完,已走到门口,悄悄对着叶小云做了个鬼脸,握着小拳头两个大拇指相对着碰碰。
一转身,带上了门。
两双眼睛穿越了经久的时空。
两颗心,被突然而来的惊喜填满了。
“你今天,今天,刚出来,战友们喝酒了?”不知何时起,他攥着她的手,变成她反过来抓住他的手。
乔向文点点头。
那么多酒,说没反应是骗人的,酒量再大,也经不起那么多人的轮流轰炸。加上他高兴,也就来者不拒了。
“你是周颖,对吗?”带着一点酒气,他大胆地望着她,好看的短发,精致的五官,美丽中带着一丝柔弱。
小云仰着脸,眼睛迎向他,并不躲避,稍稍笑开时,好看的小酒窝就现了出来。
“向文,知道吗?我一直把你当成许伟长,你也一直把我当成周颖,我们扯平了。”
他一怔,有点意外。
当他们坐到沙发上,花了很久时间,叶小云给他讲了自己代替周颖和他写信,讲了周颖就是顾家德的太太,讲了自己和民主党派的父亲找002和罗政委,星竹找了101和裴司令、马军长的经过。
虽然从事秘密工作那么多年,早已练就了遇事不惊,从容面对的本领,但是,在听完叶小云的话后,他心中的震撼还是如此厉害,以致不觉中把她的手捏的那么紧。
太令人意外了!
叶小云哎呦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放开了手。
没想到,世界上还有那么巧的事情。
自己帮着许伟长写信给周颖,为的是完成所托,竟然有人代替周颖写信,为的是不让自己伤心。
没想到,那么多年与自己灵魂深深融合的女子,竟然那么美丽,善良。
更没想到的是,在自己经历人生低谷的时候,她竟然不顾一切地找到临江,为自己四处奔波找人。
“小云,谢谢你,你的善良和执着,让我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所有的委屈,都是云烟。”
听着他的话,她明亮的眼睛里飘过了一丝黯然,但只是刹那。
“向文,看到你出来,我就放心了,真为你高兴,也为自己那么多年没看错人而高兴,明天,,我就回北京了,你要多保重。”
说完,低下头,手指微微颤抖着。
闻听此言,他心头一震,脱口而出:
“小云,别急着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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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春雨绵绵
第398章春雨绵绵
绵绵的春雨,淅沥淅沥地下着。
刚好是周末,大清早星竹就被许一梅喊走了。早饭后,没有惊动老张和小马,乔向文喊了一辆人力车,穿过繁华的市区,来到西郊的桃花坞。
下了车后,付了钱,一个人打着伞,慢慢地走着。远山含翠,草色青青,桃花坞被雨水装饰成了一幅如烟似雾的水墨画。
南方的春雨,细细的、小小的,凉凉的,它既不像牛毛那样柔和,也不像花针那样坚硬,随风缓缓地扑在他的脸上,虽有一把伞,却还是遮挡不住这些精灵的侵袭。
衣角还是被打湿了,雨声像是自然的喃喃轻语,用心听,似乎还能听出其中的欢乐、悲伤。
当然,还有一种挥不去的叹息。
今天是廖水颜的生日。
小溪,青草,山色,桃花坞的早春没有桃花,只有一排排即将绽放的花苞和绿色的枝桠。
按着昨天白兵给的方位图,乔向文撑着伞,慢慢地寻找着。
两个多月来,无论是临江,还是他个人,都发生了很多的变化:
选择留在临江的他,在省委的力荐下,被党代会选举为**临江市委书记,随即,被任命为省委常委;
顾清明被调往省委政策研究室担任主任;
根据公安部和省公安厅的意见,钟有光因为投机钻营,违反政策,不适合政法工作,被调离公安部门,重新安排一般性岗位;
在他的主持和统筹下,新的临江市政府也随即成立,充分征求他的意见后,市长由原省财贸委主任宋力调任,这是一名人品端正的党外知识分子、经济专家;
副市长由军管会原来四名委员李向荣、洪军、刘永民、周其分别担任。
在新一届政府组成部门中,绝大多数也都由原军管会下属机构的负责人担任。
乔向文因为政务繁忙,不再兼任公安局长,在他的推荐下,白兵出任公安局副局长,以副代正,主持工作;
乔向文原先的秘书、法律专家范文芳,因为与钟有光的坚决斗争,赢得了大家的高度评价,担任临江人民法院副院长;
在新的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临江的发展进入了全新时期。
内斗没有了,上下齐心了。
目标明确了,步伐更快了。
各种战线捷报频传,省委对这里的变化十分满意。
丝丝雨飞落,滋润天下物。
春雨潇潇,密密地,绵绵地,让这带着寒意的早春变得温润而多情,圣洁而鲜活。
穿过细雨,临着一条小河,三面桃树围成了一片空旷之地。
应该就是这里了。
白兵说,听说廖水颜喜欢河水,喜欢桃花,所以给她选择的安息之地,也是她生前的最爱。
刚要迈出脚步,走过去,忽然,不远处的细雨中闪过两个人影。
退身到树后,定睛一看。
左边的是星竹。
右边的是小腹凸起的许一梅。
两个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
“星竹,是这地方吗,怎么还没找到?”
“一梅姐,我,瞒着二哥,偷偷来过几次呢,不会错的,就在前面。”
“星竹,你来的事不要叫你二哥知道,他现在顺利了一点,上了那么重要的位置,别再让人抓住把柄。”
“嘻嘻,许大主任,你就放心吧,我早晨出来时候,二哥还在吃饭呢,你看我,帽子一戴,墨镜盖起来,谁认识我呀?”
乔新文探头一看,果然如此。
怪不得早晨出门时,天不算冷,她却戴了一顶绒线帽,脖子上围了廖水颜送的那条围巾。
心一热,乔向文闭上了眼睛。
落在树上,落在地上,落在脸上,雨点象是一朵盛开的的花,绽放着一种别样的情感,让人心里一片清凉。
“一梅姐,看,就在前面了。”星竹的声音大了起来。
“果然是的,看样子,白兵这死家伙这回没蒙人,找的地方是挺不错,挺美的,真适合爱美的她。”
“那是,他现在当了公安局长,你可要看紧哦,嘻嘻。”
“他敢?我让肚子里的小家伙不认他,哈哈,对了,星竹,你和元锦怎么样了?”
“一梅姐,他人挺好,又是二哥的老部下,人品不错,做事特踏实,就是我答应过二哥,我要照顾他,直到有人接手来管家。”
“你这丫头,真有心呢,你二哥和叶小云也快结婚了吧?”
“嘻嘻,那是,每天晚他们都要通电话,写了那么多年的信,太不容易了,虽然只比我两两岁,可是我很佩服她,盼着早点做我的嫂子呢,知道吗,一梅姐,我从来没有看见二哥那么开心过,以前老觉得他整天就是工作,挺严肃,现在才知道,我二哥那是没遇到合适的人呢,告诉你啊,嘿嘿,前几天,小云姐给我电话,问起二哥的衣服尺寸,别跟人说啊,还有内衣的,她说北京品种多,以后她来来接管二哥,我要解放啦,哈,那天她还说,她正在办手续,想调来临江,她想进机关,二哥说影响不太好,想让她也去临江大学。”
“你二哥啊,这个人太正,既然要结婚,都要生活在一起了,还有啥顾虑,我觉得星竹,你也和他说说,你已经在大学了,嫂子再在一个学校,那也不好啊,这事,人家北京来的女孩子不多分辨,那是因为爱你哥哥,但这事让你二哥也多考虑一下女孩子的感受,新政府刚成立,那么多部门急需要有知识、有能力的同志,叶小云是党员,又是北京来的,文化程度高,我觉得到这里的政府机关,更能发挥她的特长呢。”
一席话,说得乔向文也不禁发笑。
自打认识这个文工队长,后来在一个部门工作,一直就风风火火,从山东到东北,从军队到地方,从女孩子到人家媳妇,性格就一直没变过。
不过笑归笑,心想她的分析也不是没有道理。
小云因为对自己的爱,不好意思提出要求,总是自己有啥想法,她便去做,看样子,今后,要听听她的真实想法,多体贴一点她了。
前几天,小云无意中说起,问他最近能不能抽个时间去北京一趟,拜访一下她的父母。虽说,叶家父母早已从女儿口中知道了他的情况,但毕竟还没有亲眼看过。
此时想起来,隐隐觉得小云其实还是很希望自己早点去的,和她父母亲见面,也算是正式确立了关系。
有了谈婚论嫁的前提,剩下来的调动工作才好办。
他暗暗提醒自己,忙过手里的事,就赶着去北京一趟,不要让小云被动,在一起时必须要好好商量一下她的工作问题。
第三百九十九章人间正道
转眼就到了墓前。
一块不大的空地,坟冢上只有一块石碑,几个字:
颜青青之墓。
没有抬头,没有立碑人。
星竹在碑前献了一束鲜花,双手合十:
“水颜姐,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和一梅姐过来看你了,你在天堂还好吗?那里没有了斗争,没有了阴谋,你可以还原你的本色了,不管怎么样,你在二哥心里都留下了很深的烙印,,二哥因为你的事,也被关了两个多月,他一定也会经常想起你,也请求你保佑我们大家都能顺顺利利,幸福如意吧,你看到二哥幸福,也一定会很欣慰的,对吧。今生无缘,我们来世继续做好朋友,好姐妹,好吗?”
说着,说着,星竹的肩头便轻轻颤抖了起来,脸上留着的,分不出是雨,还是泪水。
说完,深深地鞠躬,站到了一边。
许一梅上前一步,挺着小腹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