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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小心。”
小白鸟又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然后一瞬间直冲云霄,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苏时和的笑容渐渐隐去,然后身形一晃,没了踪影。
藏在暗处的暗卫悚然一惊,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他咽了口唾沫,身体僵硬。
不详的阴云将他笼罩。
下一秒,他忽然不能动了!
这并不是他的错觉!
无尽的黑暗侵袭而来。
苏时和站在暗卫身后,搜了他全身,什么东西都没有。
意料之中。
不过这个气息很熟悉,是那天拦她路的男子身后的一个小厮。
……六皇子?
苏时和仔细回想着那天遇到的那个男子的面容,再联系一下她的其中一个“干爹”的面貌……
嗯……好像明白了什么。
但又好像更糊涂了。
苏宝宝是她妹妹苏时暖的孩子,苏时暖又是六皇妃,那么苏宝宝就是六皇子的孩子。
这个推理正确。
然而苏宝宝身边没有暗卫,也就是说六皇子不承认他,所以到了这里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苏宝宝。
这个推理也正确。
……等等!六皇子为何不承认苏宝宝?还有苏宝宝说的“爹爹们”是什么意思?
难道跟她一样,也是被逼的认了好几个干爹吗?
还有,苏时暖呢?苏宝宝冒冒失失的跑出来,她做为苏宝宝的娘亲怎么不派人来找他呢?
头更晕了。
她隐居在此地,已经太久不问世事了。
如今啊,又要淌进这浑水里了。
她转身慢慢向家里走去。
而目前家里的气氛有点紧张。
“就是你打了我妹妹?”跟苏宝宝年纪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儿站在苏宝宝面前,语气不善。
小男孩浓眉大眼,脸型方正,虽是和苏宝宝一样大,但是足足比苏宝宝高了一个头。他站在苏宝宝面前,衬得苏宝宝跟只小兔子一样。
小男孩是小沫的哥哥,名为千仞。
千仞皱眉:“你是男孩子吗?”
苏宝宝握紧的拳头都在颤抖:“你是傻子啊!眼睛瞎啊!”
“抱歉。”千仞诚诚恳恳的道歉,但看在苏宝宝眼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这人堵在他面前,一上来就怒气汹汹,还侮辱他是个女的,苏宝宝何时受过这气!
他一个死女人打不过,他难道还打不过一个乡野小子!即便他现在没有了内力,他也不是好惹的!
他可不知道“忍让”俩字怎么写!
当下就提着拳头狠狠地往千仞脸上砸,还没砸到千仞脸上,就被千仞制住了胳膊反手扭到了身后!
“这么凶,我觉得就是你打了我妹妹。”千仞脸上的表情很正经,“又是个男的,那就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
千仞抬手将苏宝宝的身体往下按,脸朝着地上。
“啊啊啊!”
苏宝宝吓得大叫。
千仞的动作停住了,他脸上满是纠结,“你怎么这么娘们唧唧的啊……弄得我以为自己在欺负女孩子一样……”
苏宝宝这下子真是被吓得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他也不反抗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维持着一个不舒服的姿势,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抽抽搭搭的掉眼泪。
千仞也被吓着了,慌忙松开苏宝宝,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别哭啊……”
千仞在慌手慌脚的围在苏宝宝旁边,苏宝宝反而哭的更大声了。
“哇——”
“都是你!就是你欺负我!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欺负我!呜呜呜呜呜——”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了行不行……”千仞急的满头大汗,感觉很不自在,”你打我妹妹我还没说什么呢……”
苏宝宝睁着两只泪泡眼看他,眼里全是控诉。
千仞不好意思的低头,憨憨的摸着自己的头发,一副乖宝宝认错的模样。
说时迟那时快,苏宝宝一改原先柔弱的模样,猛的朝前一扑,将千仞扑在了地上,面上满是凶狠,拳头夹杂着戾气朝千仞招呼,毫不留情。
然而苏宝宝的拳头被挡住了,下一秒,天旋地转,苏宝宝被千仞掀翻在了地上。
苏宝宝闷哼一声,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胳膊,背部,膝盖均有擦伤,然而他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连一个粗俗的乡野村夫都打不过!
第4章 又乖又巧苏宝宝
苏时和想,她现在不适合出现在苏宝宝面前,尤其是——在他如此狼狈的时候。
男孩子,应该都很要脸面的吧。
苏宝宝瘫坐在地上,早晨瞎弄的头发经过单方面碾压的打斗已经全部散开,将他的整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千仞站在一旁,保持着自己的安全距离。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千仞开口了,脸上也没多少表情,他的认错在于他对一个比他弱小的人动了手,以大欺小,这是不对的,他会跟苏时和认错,但他并不后悔:毕竟没有一个哥哥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被欺负而无动于衷吧?
站在一个哥哥的立场,他就是无错的。
“出去。”
这声音很干涩,嘶哑的,像冻在冰块下艰涩流动的水。
千仞也没多说,转身就走,出了门就看见了不知道看了多久的苏时和。他正要开口,苏时和却摇了摇头。
两人走远了些说话。
“和、和姐姐……”千仞脸上微红,表情略微尴尬,被当面抓包的滋味着实难以言喻。
苏时和浅笑,岔开了话题,“宝宝刚到这里谁也不认识,也没有玩伴,千仞你以后出去玩的时候可以带上宝宝吗?”
“可以可以!”千仞拍着胸口异常豪迈的答应了。
“好的,谢谢。”
千仞摸着后脑勺傻笑,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和姐姐,宝宝他叫什么啊?我以后跟他玩总不能喊宝宝吧!”
苏时和:……对,苏宝宝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苏时和木着一张脸,她也不知道。
“……就喊他苏宝宝就好。”
喊一声又不会掉块儿肉,就这么凑合着吧,再说了,她又不是苏宝宝的爹娘,没资格给他取名。
苏时和回到家,一进门就看见坐在藤椅上晃悠的苏宝宝,头朝天,身子瘫在藤椅上,凉风袭来,舒爽。
苏宝宝看起来很享受。自己也收拾的整整齐齐的,院子里什么痕迹都没有。
听到响声,睁开一只眼,“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好饿……”
他脸上笑嘻嘻的,看不出一丝颓废。苏时和在心底摇摇头,也不知道六皇子府上的人教了他什么。转眼又想,罢了罢了,这样也好,倒也不是没有掰正的可能。
合上大门,落下木栓,苏时和扭过身子,很随意的问:“晚上吃手擀面吗?”
“……手擀面?”苏。一无所知。宝宝表示没听过,“好吃吗?”
“做了你就知道了。”
“哦。”苏宝宝瘫着四肢,软骨头似的。
苏时和看着,忽然想起大学老师说的一句话:男生瘫在椅子上叫没骨头,女生瘫在椅子上叫妩媚。
这都什么跟什么,多久之前的事儿了,苏时和唇角上扬,进厨房之前毫不留情的使唤苏宝宝,“去菜地里摘点青菜,只要叶子,不要拔根,它还会长。”
苏宝宝朝苏时和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看起来不情不愿的去了。
苏时和找出家里还剩下的猪肉,切了拿调料腌着,和面拿刀切面条,撒上面粉防粘,晾在案板上不管。紧接着炒肉,撒调料,添水弄汁儿。起另一个锅烧水下面条,滚几番添冷水再滚,下水嫩嫩的青菜,锅再响了捞出来放到碗里,苏时和右手掂着木勺,问在后面眼巴巴等待的苏宝宝:“要青菜吗?”
苏宝宝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要不要不要!肉!我要肉!”
“哦。”苏时和应了一声,挑了几根青菜夹在面条里混合着放到苏宝宝的碗里,浇上肉汁递给苏宝宝,果不其然看见苏宝宝看傻子的表情。
“我有那么好骗吗?”
“吃青菜对身体好。”小时候大人都是这么说的,风水轮流转。
苏宝宝拉着一张小脸接过了。他坐到桌子上,抽出一双筷子,右手攥着筷子在面条里顺时针使劲儿搅和。搅了半天,原本铺在上面满满一层的肉片都糊弄到碗底了,还没搅好。
苏宝宝默默的把碗和筷子推向了苏时和。
“深翻浅覆,高挑低搅,慢起快落。”苏时和嘴里说着,手上给苏宝宝做示范。
“以后自己搅。”
苏宝宝没理她,他低着头自顾自的吃饭,典型的只认饭不认人。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苏时和就背着药篓出了门。这出门还没走多久,又遇上了上回遇见的那个公子。
就好像掐着点儿等她一样。
苏时和面上表情依旧很冷淡,实则在想,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面前这人应该是她众多弟弟中的一个,不过这弟弟摆出一副想要勾搭她的模样是闹哪样儿啊……
骚年,你醒醒,我是你姐啊!
不骗你的,不论如何你都得喊我姐:你看,我们同一个爹(虽然我是认的),我妹妹又是你的六皇子妃(单方面的妹妹),于情于理你都得喊我姐啊!
苏时和的思绪到处跑,南流景这个戏精已经开始表演了。
只见他呆立在苏时和面前,一副怔愣的模样,眼里带着三分震惊,三分怀念,四分也不知道是什么鬼的东西(反正苏时和看不懂),就这样“吊”了苏时和好长时间。
——就专门等着苏时和主动询问。
苏时和这个没眼力见儿的装糊涂,傻愣愣的站在哪儿,一脸无辜。
叫南流景心里暗骂了无数次的“愚蠢的村妇”。
——很好,教坏苏宝宝的祸首之一出现了。
见事不可为,南流景只能自己开口,只见他盯着苏时和眼睛都不眨,幽幽说道:“……姑娘与小生所恋慕的人长得极像。”
啧啧,套路,都是套路啊!
这小子跟谁学的?!
若不是他那张英俊的脸,说出这么一番话,姑娘早就一巴掌呼上来了!
苏时和闲着没事儿,随口一问:“怎么像了?”
“……”南流景被噎着了。艰难的扬起一个笑容,他在心里暗骂:果然只是个无知的村妇!
“……样貌像,性情……也像。”说这话时,南流景眼里满是黯淡,像破碎的星空般空洞。
再加上他这一张人畜无害,任人信服的脸,是个普通的小姑娘都会被眼前这个貌似对已逝之人依旧情根深种的男人打动,继而产生无限怜惜。
苏时和:……这丫的怎么长成了这么一棵歪脖子树的样儿呢?
心儿歪,眼儿也歪。
她的手有点痒,想拿鞭子调/教人了。
南流景这边儿还没完。
“……倒是让姑娘看笑话了。”他这么说着,眼眸垂下,似要遮住那一抹忧伤,要哭不哭着最让人心疼。
这时候按正常套路走的姑娘就该脸色绯红,眼神焦急,表现出想触摸却又碍于礼节不得不忍耐的那种纠结……
可是苏时和就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她在哪儿很敷衍:“别哭啊,乖。”
哄小孩子的语气。
一盆冷水就泼下来了。南流景再好的教养都抵不住面前这人这么蠢的回应啊!!!
简直——不可理喻!
南流景真想摔袖子走人,但他还是忍了。心里默念了几百遍的的清心咒,他才冷静下来。
撩妹的套路也不用了,上来就开始胡说:“实在不敢隐瞒姑娘,姑娘你……跟小生的夫人长得太像了。”
此处附赠一个深情款款的表情。
“小生夫人前些年失踪了,小生一直在找,可惜……事与愿违。”
此处是一个孤独落寞的背影。
“小生一直在盼望着她回来……”
此处眼睛里应有光然后光慢慢消失。
“夫人家里的人也是痛不欲生,尤其是夫人的双亲,鬓生白发……”
好了好了,苏时和知道这货接下来想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姑娘可否答应小生一个不情之请……”
苏时和打断他,“你既已知道这是不情之请,就无需再问。”
说完就想走。
南流景这下是真怒了,口不择言,表面温润也不装了:“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苏时和顿住了。
南流景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接着说:“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长得一摸一样的人呢,除非……”
“姑娘不妨好好想想。”
哎,皇室子孙,说话就喜欢留一半儿,苏时和就不喜欢他们这一点,把话说完会死吗?
苏时和背对着南流景,两人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我知道了。”留下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苏时和转身就走,这个家伙,从他和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