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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寻,皇上叫我明日去殿内伺候。”
“啊?”程寻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心中十分不舍:“那我们岂不是不能住在一起了?”
“不不不。”阿圆摇了摇头:“皇上说叫我每日中午去当值,只一个半时辰便能回来了。”
程寻放了心:“皇上对你当真是费心思了。”
“毕竟也吃了我那么多东西……”
程寻笑着点了点她的脑门儿:“没良心的!”
******
晚间,阿圆与程寻二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着烤肉。她一边翻动着炉火上的牛肉、一边与程寻闲聊着:“今日怎么没看见姚蕴安?”
“姚尚仪找她有事,估计是许久不见她了,有些思念。”程寻咬了口抹了蜂蜜的烤馒头缓缓道:“阿圆,这野蜂蜜真是比咱们吃的那些强多了!”
“那是自然!”阿圆笑眯眯道:“可惜姚蕴安不在,她是最喜欢蜂蜜馒头片的。”
正当两人商量着要不要给她烤些留着的时候,门外突然想起几声十分诡异的布谷声。
“布谷、布谷、布谷~”
阿圆蹭地站起身来:还没完没了啦!
就在程寻以为她要出去的时候,就见板着脸的小姑娘转身回去了!
回去了!
“阿圆!皇……”程寻怕别人听见,连忙捂上嘴。她放下筷子追了上去,对着阿圆低声道:“皇上来了……你不去见见?”
“不,我害怕,我什么都没听见。”说着,便一溜烟儿地回了屋子。
程寻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莫名有些同情皇上,大晚上的,容易么?
阿圆是怕齐渊的,入宫三年半,看多了主子随意打骂奴才的场景,奴才的命在那些自小便金尊玉贵的贵人们眼中从来都是不值钱的。因此,她从小对上位者就是恐惧的。即便是她清楚齐渊对她很好,但她也还是怕的,融到骨子里的东西,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无法改变。
她裹上被子,合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还是能不见就不见吧,见得时候少了、犯错的机会自然也就少了。
齐渊沉着脸站在门外,深深觉得自己对她是太和颜悦色了些。
姚蕴安从尚仪局回来,刚一走近就被面前穿着玄色龙袍的男子吓了一跳,赶忙跪下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齐渊转身低头瞧了瞧:“你是与阿圆同屋的?”
“是。”
“去把她给朕叫出来。”齐渊冷声道。
“皇上您别生气,阿圆许是睡了,不知道您来,奴婢这就去叫。”
“睡了?”齐渊冷哼一声:“这烤肉香气四溢,她若是能睡得着,太阳就能打西边出来。”
姚蕴安察觉到他语气中淡淡的怒意,不敢耽搁,连忙去叫。
“阿圆,皇上在外边等你呢。”
“还没走?”阿圆猛然睁开眼睛,小心肝颤抖的如同在风中飘零的树叶:“怎么不走呢?”
“你快些去吧,现在皇上瞧着还没怎么生气,若是等的久了发起火来……你的小命儿没准就交代了。”
阿圆急忙起身穿上鞋袜,战战兢兢地走了出去。她步子虽迈的利落,但心中却是恨不能倒着走的。
姚蕴安见阿圆走了,拉过程寻小声道:“爹爹派人来给我送信,说是阿圆的事有了消息。”
第30章 用膳(捉虫)
“真的?”程寻心中紧张,双手微微颤抖着:“如何?”
“果然是我想的那般, 阿圆根本就不是那对庄稼夫妻的亲生女儿。”姚蕴安走得急, 坐下喝了好大一碗茶水这才接着说道:“九年前,燕京发生的那场内乱你还记不记得?”
“那年我也就两三岁, 还未记事……”程寻皱了皱眉:“长大后倒是听父亲提起过,那场内乱伤亡惨重,许多燕京百姓为了躲避灾祸举家迁徙, 所以现在有很多人祖上并不是燕京人士,而是后搬来的。”
“对,就是因此, 所以那个村子大多都不是村子里土生土长的人家, 我父亲派去的人刚开始什么都没查到, 后来有一日碰上他家吵架,阿圆的娘亲……不对,应该是养母,她指着自家夫君大骂,说他一辈子没本事不说, 还与外面的女人生了女儿带回家中羞辱她……”
“与外面的女人?”程寻轻声呢喃着:“庄稼人是看老天爷的脸色过活的,平日里填饱肚子都已经实属不易,怎么可能还在外面养女人?”
“我父亲的属下也是这么想,而且他们吵架的时候,阿圆的养父还辩驳了几句, 说阿圆是他捡回来的。可是那妇人不信, 非说是他当年与那村头的俏寡妇有了首尾, 这孩子是那寡妇生的。”
姚蕴安又喝了一口茶:“渴死我了!我父亲的属下多方查探,在邻村找到了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他问他认不认得邻村的常旺,你猜怎么着?”
“怎么?”
“那老人说常旺是个实心眼儿的好人,那年内乱,百姓过的艰苦,食不果腹是常事,因此他与常旺有时会上山挖笋、捡些蘑菇之类的充饥。当他们路过村头破庙要上山的时候,看见有个奶娃娃饿的哇哇大哭,常旺看着可怜就带回家中抚养。听我父亲手下说,他一提起那个奶娃娃便啧啧称奇,说是从未见过那般好看的奶娃娃,眉间生着颗红痣,模样极好。”
“那、那老人有没有说当时阿圆身上是否带了些能证明身份的东西?”程寻赶忙问道。
姚蕴安叹了口气:“他说都是寻常百姓家穿的粗布衣裳,应该是逃难的时候孩子与亲人走散了。也或许……或许是觉得带着个女娃娃觉得累赘,便扔在破庙了……”
程寻抿着唇,深深地叹口气:“阿圆怎的这般命苦……”
“不能这样想,如今阿圆时来运转,在宫中有了皇上这尊大佛做靠山,会好的!”姚蕴安笑了笑:“皇上对她那么好,没准儿还能成为贵人。”
程寻沉吟片刻,犹豫着开口道:“那阿圆亲生父母的事情怎么办?”
“内乱那年百姓四处迁徙,我父亲的属下说实在无迹可寻。”姚蕴安想了想,缓缓道:“再查下去恐怕是无能为力,不如等日后阿圆知晓了,她若是想寻便让她去求皇上,皇上定会有法子找的。”
程寻点点头,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地叹了一口气。
******
“奴婢参见皇上。”阿圆膝盖一弯,跪的十分利落痛快。
齐渊看着离自己足足有一丈远的阿圆挑了挑眉尾:“为何这么迟?”
“回皇上,奴婢、奴婢已经睡下了。”阿圆心中紧张,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及时出来。她苦着脸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这不是上赶着把小辫子送到人家手里了么?
“过来。”齐渊声音淡淡的,语气如死水一般,没有半点起伏。
“这、这……”阿圆双手不自觉握紧,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仓惶间,胡乱诌了个借口:“奴婢、奴婢……这不合规矩!”
“今晌午在养心殿用膳的时候,你离朕可没这么远。”齐渊淡声道:“这已经是你今日第三次说不合规矩了……”
他声音幽幽透着微冷,阿圆蓦地屏住呼吸。
“也就是说,你今日已经驳了朕三次了……”
!!!
阿圆心中恍然一惊,连忙站起身来挪了过去。她心中不情愿,一小步、一小步的,磨蹭了半天才到了他跟前。
齐渊垂眸,看着眉头轻蹙、满面愁容的阿圆,微微勾了勾唇角:“朕是老虎不成?”
“不不不,皇上您是真龙天子……”
“怕我?”齐渊开口打断她的话,眸光渐深。
阿圆抬头看了看他,咬着唇,迟疑地点点头。
“为何?”
阿圆抿了抿唇,有些犯了难:怕就是怕,哪还有为什么呀?
“奴婢……”
“嗯?”齐渊声音低沉,带着丝冷冽。
阿圆认命地闭着眼睛道:“那奴婢说了您不能罚我!”
“不罚。”
“前年六月,尚食局有位女史去给您送点心,是被打了板子抬回来的;八月,尚寝局有位女官被您赶出宫;十二月末……”阿圆咬咬唇,小声道:“奴婢不知她们犯了什么错,或许只是小错,是他们倒霉撞上了;也或许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您这么罚已经是开了恩。奴婢、奴婢是会犯错的啊……”
阿圆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犯错是要受罚的呀!打板子那么疼……”她低下头去,定定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儿出神。
齐渊脸色变了变,一颗心缓缓地沉了下去:“你为何会认为自己跟那些人是一样的?”
“不、不一样么?”阿圆眨了眨眼睛,眸中满是疑惑。
怒火骤然在他心中升腾而起,齐渊将手中的东西扔给她,丢下一句话便拂袖而去。
“明日别忘了来御前。”
那语气如同蒙了一层寒霜似的,背影都透着一股子寒气。
阿圆扁了扁嘴,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她低头看着手中抱着圆子、笑得憨态可掬的小兔子,拇指微微摩挲着它胖嘟嘟的小脸儿,不禁弯了弯唇角,亮晶晶的眸子满是光彩:皇上的兔子捏的越来越好了……
******
“皇上您回来了?阿圆姑娘是不是受宠若惊、十分欢喜?”魏全见齐渊回来了,咧着笑脸就迎了上去,走到跟前才看清皇上沉着脸,他立刻敛了嘴角的笑意,低头耸肩,装作自己什么都没说的样子,十分小心地伺候着。
齐渊拿着本书走进内室,刚一路过那面镜子便陡然停住脚步。他皱了皱眉,几步退了回去,齐渊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招手唤来魏全:“朕凶么?”
“呃……皇上您在阿圆姑娘面前不凶。”
齐渊眉尾轻挑,透过镜子看着一脸谄媚的魏全冷声道:“朕有问过阿圆?”
“没有。”魏全抿着笑低下头。
“多嘴。”
“是,奴才多嘴。”魏全说着,又补上一句:“阿圆姑娘许是没习惯,估摸着过些日子也就不怕了。”
“知道多嘴还说?”齐渊瞥了他一眼,脸色骤冷:“出去。”
“喏。”魏全忍着笑,躬身退了出去。
齐渊沉着脸,在镜子面前站了半晌,他看着镜中眸子平静无波、面上没有一丝笑意的自己,默默将镜子转了过去。他将手中的书扔到一边的桌案上,坐到一旁。
凶么?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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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派人传了话,从今往后由你去送午膳,顺便去殿内当值。”柳司膳看着她将一盏燕窝喝完,缓缓说道。
“喏。”阿圆知道避不了,也只能接受。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当柳从珍将御膳放在她手中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小心肝儿微微颤了颤。
阿圆幽幽叹了口气,暗暗骂着自己没用,便领着小宫女们往养心殿去了。
“阿圆姑娘总算来了,皇上正等着呢!”魏全笑眯眯地道。
走至门口,阿圆深深吸了一口气,端着东西走了进去。
她走进殿内,没看着皇上,微微松了口气,伸手把托盘中的凉菜放在桌子上。
放完后,她又瞥了一眼,见放的有些偏便伸手往里推了推,不料桌子太滑,这一推便推到中间去了。
在一旁侍奉的清念抿唇笑了笑,将那盘凉菜移到一边。
“谢谢姐姐。”阿圆笑的甜甜的,眼睛恍然瞥到了帘子后面的人,她笑容一僵,仓惶跪在地上:“奴婢参见皇上。”
齐渊缓缓走了出来,对清念使了个眼色让她退下。
待她退下后,走至阿圆跟前,刻意放柔了声音:“起来罢。”
阿圆起身,偷偷抬眼瞧了瞧,只见平日那总是冷着脸的男子面上盈着淡淡的笑意,眉眼也是微微扬起的。
她只觉得后背一麻,越看他越觉得像是专门哄骗小孩子的人贩子。
齐渊见她的样子就觉得这招行不通,便敛了面上的笑意转身坐了下来。
“陪朕用膳罢。”齐渊夹了一筷子青椒牛柳,细嚼慢咽。
阿圆默默往后挪了挪:“皇上,这不……”
“你若是再说不合规矩这四个字,我便罚你了。”
阿圆一听,哪里还敢说话?赶忙坐了下来,一动不动,规规矩矩的。
“朕胃口不好,陪朕用膳。”
阿圆猛地抬头,颤颤巍巍道:“皇上,您若是胃口不好应当去请太医呀,奴婢……奴婢也不是药……”
齐渊挑了挑眉毛,淡淡道:“身为女官,应当为皇上分忧。朕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便是。”
阿圆后背一凉,看着齐渊那张冷的好似生了一层寒霜的面容,抖着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