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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是高相的女儿,崔家欠着我人情,我还能说动宋夕,我的养父是柳家的人,柳家有一枚令牌在我手上。”
林西端起茶盏,挑了挑茶叶茉子,轻轻又道:“对了,我的母亲是歧国的公主。歧国的玉玺在我这里。”
静王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浑身上下似有一股热流打通了七经八脉,他面色涨得通红,浑身剧烈的颤抖,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西斜看他一眼:“对了义父,最重要的一点,我还有你。那几个矿山舍得给我吧。还那其它二位王爷。如果义父出面,我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你……”静王瘦长的身子抖的更加厉害。
林西轻叹道:“怎么办,我还知道很多人的秘密。比如李太后听,比如岐国的。我还有很多的钱,具我所知,林北已经把钱庄开到了魏、歧二国……”
静王突然冲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睛似乎要瞪出来一样。
林西抬头。眸中流光闪过:“义父,有没有兴趣和你这个未来的儿媳妇一道,把这九州三合为一。我保证,你将会是这天底下最最富贵无双的王爷。也许还是太上皇。”
静王薄薄的两片嘴唇抖动着,喉结上下浮动。
“你……你……一定是疯了,痴人说梦话。这……是……痴人说梦话。”
“不疯魔,不成活。义父。你是想窝在之方寸之间,提心吊胆,担惊受怕?还是跟着你儿媳妇将这九州踏平。”
林西依然神情淡淡,然言语中却带着不羁与豪迈。
静王愣了许久。
许久后,他忽然走上前,抢过林西手里的茶盅,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他娘的,老子这辈子还没敢的事,就算你这丫头要把天翻过来,老子也照样奉陪。”
林西眼眶一热,按住他不断颤抖地手,气吐幽兰道:“儿媳妇不想翻天,只想把你儿子要回来。”
“要回来就是翻天,翻天就能要回来,儿媳妇,这买卖咱们干,你们几个说如何?”
齐进搓着两只胖手,微红的脸有些兴奋。他朝吕掌柜看过去,“老家伙,你怎么说?”
吕掌柜抚着稀疏的几个胡须,“听上去很有挑战性,反正我也是一把老骨头了,窝囊了这么些年,奔死之前能跟着小西姑娘把天翻过来,这等壮举到了阎王那儿,一定可以说道说道。”
青青媚眼淡淡,娇柔的笑道:“从前青青跟着小南混,后来小南进宫了,青青就跟着公子混;如今公子不在了,自然跟着小西混。哎,说来说去,这林家人就是跟青青有缘。只是不知道事成后,能不能给青青开个天下最大的妓院。”
正阳瞥了她一眼,正色道:“我只负责护着小主子。小主子怎么吩咐,我便怎么做。”
林西渐渐红了眼眶,拿起几上也不知道是谁的杯子,学着静王的样狠狠砸了下去。
“他爷爷的,老子要干个天下最大的一票。”
……
净房里,夏风,秋雨正不停的往浴桶里加热水。
帘子一动,一个眉目楚楚的身影走进来,两人面色一喜,迎上去。
“姑娘!”
林西看着木桶里的人,将外衣脱了,撩起袖子道:“把瓢给我。”
“姑娘,这些事怎么能……”
“怎么不能,她是我师姐。
林西抢过瓢,慢慢的在浴桶前蹲下,低下头看着林南微微泛青的脸庞,笑道:“师姐,我给你五年的时间够不够,我知道你前些日子在宫里与人争斗累了,所以想好好睡一觉。你睡吧,等你睡醒了,我会把赵靖琪扔到你面前的。”
林南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沾着些水气,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林西顿了顿又道:“师姐,风筝跑了一只,明儿开始,我就要去找那只风筝了,会很忙,没有时间来看师姐。等我找到了那只风筝,就把线都交在师姐手里,这辈子,我们就再也跑不掉了。”
林西忽然大笑起身,手轻抚额际。
“师姐,你可曾记得小时候,我一调皮,你拿把菜刀将我追得漫山遍野的跑,你武功比我强,却跑不过我。这一回,我等你,师姐你加把劲,一定要追上我。只要你追上了我,要打要骂,我都认了。”
林西说罢,再不言语,拿过水瓢,慢慢的往木桶里加着热水。
……
魏国楚王府里。
文睿浩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柳柏梅坐在他对面,看了看他的样子,叹息道:“从今往后,你想纳几个侧妃,就纳几个侧妃,浩子,这是件好事。”
“好个鬼。”
文睿浩把酒往嘴里倾,一半在里,一半在外,眼眶有些红。
“梅梅,你看过了这世上最美的花,这花差点就被你摘下来,然后,突然风云突变,你手里落了空,你还会有兴致去摘别的花吗?”
柳柏梅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又睁开:“确实没了兴致。”
“最要命的还不是这个,最要命是让你手里落空的人,是你兄弟手足。”
柳柏梅用理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浩子,这话你与我说说也就罢了,旁人面前绝不可以走露厅点风声。”
“我知道!”
文睿浩冷笑:“江山社稷要紧,可他娘的我心里不甘。”
看过了林西绝代风姿,再让他看其它的庸脂俗粉,如何能入眼?
“梅梅,我文睿浩纵横花丛这些年,素来片叶不沾身,我以为女人从来都是男人的玩物,只要你将金山银山,权势地位放在她面前,没有一个女人能挣脱得开。”
文睿浩猛的一拍桌子,眼中难掩失望与落漠。
“我错了,梅梅,错得离谱。”
柳柏梅知道他话中的深意。
有一种花,野地里生,野地里长,婷婷玉立,似雪中寒梅,冷而傲,清而艳;又如春日桃花,灼而夭,烁而华。
它美艳无双,笑靥无瑕。更为难得的是,它有花的形,更有竹的意。纤细柔美,却凌云有意,弯而不折,折而不断。
这样的花,只需一眼,便再难从心头抹去。
柳柏梅心中苦涩,自斟自饮一杯。酒入口,烈而苦,正是他此刻的心绪。
文睿浩已有几分薄醉,喃喃道:“梅梅,我有些后悔了。”
柳柏梅低声道:“别再节外生枝。皇上失了六个城池,已经很不开心,此事别再提起。”
“我不会提的,我就与你说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梅梅,我……”
文睿浩说不下去,因为他还想保留一点颜面。
这世上真的有一种人,你只需看一眼,就认定了。而这人终究是你求而不得的。
柳柏梅没有劝,他极力保持着镇静,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文睿浩听。
“浩子,花开再好,也终在凋谢的一日。不过是朵花,又何必在意。世上鲜花千万朵,任你堂堂王爷摘采。其实入了嘴,滋味也就那样。”
“呯!”的一声。
文睿浩大醉趴于桌上,他似听到了这话,又似没听到这话。
柳柏梅重重叹息一声。
如果是他,又岂止大醉一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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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回 情浅人不知
明道四年,春,三月。
傍晚。
细雨蒙蒙,天气微凉。
高子瞻从衙门里走出来,神情有些疲惫。翰林院虽然清闲,然后他手上的事情却不少。
细雨中,一辆纯黑色的马车停在路边,车夫见人出来,突然跳下马车,走上前。
“请问可是高府公子?”
高子瞻一愣,道:“正是,请问有何贵干?”
“高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高子瞻脸色微微有些冷。
如今的时局是父亲和太后在朝堂之上斗得不可开交,已经有水火不容之势,莘国文武百官分成两股势力。
父亲为相,身份地位令人望尘莫及,而他是高家大少爷,仅在翰林院当差,故想通过他来结交父亲的人,一月之中总有那么十几天,会等在衙门口。
倘若他心情略好,便会见一见,应酬一番,只是今日吗……
高则诚傲倨的看了看眼前的人,淡淡道:“对不住,我还有事,改日再说。”
一般这话出口,来人便会知难而退,自行离开,今日这位不仅没有退,反而笑眯眯的上前一步。
竟然有如此没眼色的下人,高子瞻心中微恼,正想甩袖而去,却见那人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递了过来。
“高公子,您瞧瞧这东西可眼熟。”
帕子里包着东西,高子瞻握在手中,迅速打开来看上一眼,心里咯噔一下,当下变了脸色。
“你家主人是谁?在哪里?”
来人伸手,指了指马车。道:“我家主人静候多时,公子一看便知。”
高子瞻眸色一亮,撂起衣衫迅速走过去,在马车前忽然顿住脚步。他深吸两口气,猛的一掀帘子。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林西如愿的看到了高子瞻眼眸深处的那抹惊色,她满脸盈盈笑意。道:“怎么。连故人都认不出了。”
高子瞻似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几疑刚才眼花看错。
“你……你……竟然是你!”
林西笑意静然:“赶了很久的路,肚子很饿。想找人请我吃饭,不知子瞻心下可愿意?”
眼前的女子一身白衫,脸上粉黛未施,头上朱钗未着。偏偏一张笑脸白皙如玉,一双黑眸亮若星辰。
高子瞻心跳如摆。许久才笑道:“你千里迢迢来寻我,仅仅是为了吃饭吗?”
“顺便喝一喝酒?”
“然后呢?”
“然后……”
林西歪着脑袋想了想道:“然后,想与子瞻在欣然院下一盘棋。”
……
欣然院里。
荷花姑娘正指挥着小丫鬟们打扫院落。
大少爷订婚了,女方是户部孙尚书嫡出的大小姐。听说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最是贞静幽闲不过。婚期定在夏末初秋。老爷说这院里需得重新收拾收拾方可。
荷花从来喜欢把事情做在前头,因此。趁着雨天无事,她已开始令人打扫。
“荷花姐姐,大少爷打发人过来传话,今日有客人来,赶紧备上一桌上好的酒菜,置与书房。还有,大少爷说八宝阁顶上的那套棋拿下来。”
荷花皱眉。
府中有客,素来是在花厅中宴请,大少爷把人请进院已是极为难得的事,偏偏还要在书房与人用膳,真真是奇了。
荷花走到书房,踩高凳子把棋小心翼翼的拿下来,掏出帕子擦了擦灰。
这棋拿回来后,大少爷就再也没碰过,他说需得找个懂棋的人,方可对奕。荷花轻轻一叹,这世上最懂棋的人除了她,再不会有第二人。
一切准备妥当,荷花立在廊下静等。
细雨中,大少爷撑着一把油纸伞慢步而来,伞倾斜着,落在与他并肩的白衣女子的头顶,自己则淋湿了半边身子。
荷花一惊,拿起墙角的伞正要冲过去,将走两步止住了,一把捂住了嘴巴,眼泪簌簌而下。
去年冬,她封公主和亲而去,入了莘,魏边界后便再无消息传来。有传言说她不堪受辱,自尽而亡;也有传言说,她与世子遁世而去;还有传言说,她做了楚王妃,享尽荣华。
“你说,她见着我,会不会以为是做梦?”
“也许以为是见了鬼。”
“有长成我这样的鬼吗?”
高子瞻闻言不由看向林西,林西朝他眨眨眼睛,快行几步后已然握住了荷花的手。
“荷花姐姐,我的荷包坏了,快替我做一个。”
荷花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林西,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美食当前,林西食欲大动,频频下筷,忙里偷闲抬个头,对着已然看呆的主仆二人,笑道:“滋味不错,还是原来的厨娘。”
“林西。”
高子瞻憋着一肚话要问,偏偏数次开口均被她挡了回去。
她去和亲,半年后孙统领带兵回京,带来的消息说魏国主动放弃和莘国的和亲。她去了哪里?林北呢?魏国六个城池,怎么就肯轻易放手?
目光丝丝缕缕,依旧那么灼热,林西微微叹一口气,笑道:“高子瞻,听说你订婚了,这一杯酒,我敬你,祝你夫妻恩爱,白头到老。”
高子瞻嘴中苦涩,“林西,我听说……”
“端酒杯啊。”
林西又一次打断了他,似笑非笑道:“高子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