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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锦葵排行第二,当仁不让的走到第二顶轿子前。
高鸢尾欠了欠身,笑道:“四妹的院子离得远,四妹妹先上吧。”
高紫萼抬了抬头,与正掀了帘子往外瞧的高锦葵相视一笑,连声谢也没有,便入了轿。
高鸢尾眸色一暗,脸色却未变分毫,她朝紫薇打了个眼色,笑道:“大冷的天,难为你们了!”
一旁的紫薇机灵的从绣囊里拿了碎银子,偷偷塞到自家小姐轿子前的婆子手里,轻声道:“拿着打些酒喝,暖暖身子也好!”
这四个婆子眼前一亮,只觉心中熨贴。
府里四个小姐,但凡三小姐有什么差遣,回回都能得了赏钱。婆子们眉开眼笑的请三小姐入轿,一路抬得颇为稳当。
……
林西看了看时辰,从门背后拿出一把火钳,往熏炉里加了些银丝细炭,又细心的擦了一回桌子板凳,见无事可做,遂拿起书架上的书翻看了几页,都是些之乎者也。
林西记得小时候老爹与她总是搬家,带得最多也最累赘的便是成堆的书。
老爹爱书如命,爱武成痴,常常手把手教她读书,习武。只可惜林西自幼贪玩,坐不住,常常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学了个囫囵吞枣。
如今乍一看,倒颇有几分亲切感。她小心翼翼的把书放了回去,又拿起一本,如此反复几回,却听得院里有了声响。
林西掀起帘子一角,呼呼的冷风灌进来。
院门口,紫薇及数个仆妇簇拥着小姐入院。林西忙整了整衣裳,打了帘子出去,垂首立于书房门口恭候着。
高鸢尾入了屋,也不往书房去,只往里间换衣裳。此时已是正午时分,小丫鬟掐准了时间捧了饭盒子进来。
高府各房主子,一日三餐均在自个院里吃,菜式均有定例。林西看着橙子几个忙进忙出,只觉得肚子唱了空城计。
三小姐这人有个习惯,每日用罢饭,便会往书房走一走,站一站,或在书架上挑一两本好书,或写两个字,用半盏茶,等消了食才会睡午觉。所以林西只有等三小姐午休了,才能去吃饭。
高鸢尾用罢饭,让身边的丫鬟们去吃饭,自个便往书房去。
一入书房,却见房里一左一右两只六方对瓶里红梅盛开如胭脂一般,顿觉欢喜。
她笑道:“难为你还有这般情趣!到是宜情宜性。”
林西沏上热茶,奉到小姐跟前,陪笑道:“小姐喜欢就好。回头等它谢了,奴婢再帮小姐去摘。”
高鸢尾推开茶盏,走到红梅跟前,观其形,闻其香,想着今日学堂里姐妹们的冷言冷语,笑容一点点淡去,喃呢道:“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高鸢尾从记事起,生母夏姨娘便不大与她亲近。这些年来,她紧紧依附于嫡母崔氏,虽换得了富足体面的生活,却也因此常遭其他姐妹的病诟。
再加上高鸢尾年岁虽小,却容色不俗,琴棋书画一点就通,甚是聪明伶俐,府里其他三位小姐不免心生嫉妒,冷言冷语也是常有的事。
林西见小姐脸有忧色,暗下揣摩小姐的心思,揣摩了半天,也无所得。在她看来,三小姐除了出身沾了个庶字外,老天爷已宠爱之至。
未及深想,只听小姐幽幽道:“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然花期过后,一池残荷,不堪入目;
竹,无人赏高洁,徒自报贞心,虽弯而不折,轻而不佻,奈何却空心,孤芳自赏罢了;
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避世而已;
唯有寒梅,风雪中繁花满枝,万事万物皆不能掩其风芒,端的是**倜傥。”
高鸢尾似叹似怨,似悲似喜。眼神渐渐空洞起来。
林西空着肚子,蹙眉看着小姐吟诗作对,脸苦成一团。
莲花败了还有莲子,莲子可是个好东西,清火败毒,大热的天若有一碗冰镇百合莲子汤,美味啊美味。
一月的春笋赛黄金,把腌制好的咸肉放些春芛,咸肉的油腻入了春芛的清香,再加几片火腿,几片菜心,撒些胡椒,淋几滴香油……
林西重重的咽了咽口水,眼中俱是渴望。
菊花,梅花既可食用,也可入酒。霜下采菊,雪中摘梅,置入瓮中,以酒七斗,密封存之。来年开瓮,酒香伴着花香,倾泻而出,芳香满屋。
鼻尖似有酒香飘过,林西身形微晃,如痴如醉!
“咕噜,咕噜”不合时宜的两声巨响,惊扰了一主一仆。
林西双耳涨得通红,唯唯的叫了声:“小姐!”
高鸢尾心头的忧郁被这两声咕噜叫踢到了九霄云外。
她失笑道:“先下去用饭吧!用罢饭,陪我去趟夏姨娘处。”
林西如闻天簌。
……
林西百思不得其解,三小姐为什么放着腊梅,紫薇两个贴身大丫鬟不用,非要把她这个新人带着去瞧夏姨娘。
她拎着食盒跟在三小姐身后,一路穿过游廊,小径,越走越觉得四下荒凉。
我的妈啊,堂堂相府二姨娘,哪里不好吃斋念佛,居然住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林西入府四年,对夏姨娘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只听姐妹们说是个绝色。至于绝到何种程度,凭那八卦之人空泛的描述,林西根本想象不出来。
两人在一处小院子门口顿住脚,推门而入,空荡荡的院落里,只墙角边种了几株灌木。
林西一路留神,居然连个守院门的粗使婆子也没有,心下正奇怪,却见一青衣丫鬟从屋里走出来。
来人三十上下,圆脸,容貌清秀,眼角布着细细的皱纹,笑道:“三小姐来了。”
林西心下称奇,这般年岁的丫鬟早该放出去,或在府中配了小厮,这位居然还在夏姨娘跟前侍候,不知是何道理。
“来看看姨娘。”高鸢尾轻道。
“三小姐,姨娘正在小佛堂诵经,请三小姐略等一等。”
高鸢尾脸色微微发白,冷冷道:“院里还有事。”
青衣丫鬟忙笑道:“三小姐请随我来。”
入了屋子,厅堂里只摆着几张简单的桌椅板凳,简陋的连普通人家都比不上。
厅堂左边,是一间小佛堂,一座半人高的观音玉雕跟前,一白衣女子手持佛珠跪坐,嘴里念念前词,身侧的火盆子里炭火烧得正旺。
如此庄严神圣之地,林西不敢造次,只敢低垂着头,看着脚下,连个小心思都不敢有。
高鸢尾打量四周,一如往昔,轻轻福道:“女儿给姨娘请安!”
林西忙跟着道:“奴婢给姨娘请安!”
白衣女子持佛珠的手一顿,回过头。
林西心头呯呯直跳。
怪不得众人都说高相四房妻妾,夏姨娘最是绝色。眼前的女子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佛堂微暗的灯光下,让人觉得恍惚。
如此美人,居然青灯古佛,了却残生。高相啊高相,你的眼睛是瞎了吗,暴殄天物懂不懂?
作者有话说:感谢老朋友enigmayanxi每天不间断的打赏,感动ing
第十三回 海棠姑娘
林西对着绝色的夏姨娘,咽了口口水,冷不丁三小姐上前一步,让出半个身位,林西直直的对上了美人的眼睛,慌忙低下头。
“一切可安好?”
美人红唇轻启,轻柔的声音如同一片羽毛,丝丝挠着人的心,林西只觉得酥了半身。
我的个娘哎,我这未经人事的小屁孩居然都有此反应,那……那……久经沙场的高相,岂不是……可惜,真真是可惜。
“回姨娘,一切安好!”
“既安好,便去吧!”
高鸢尾听着生母数年来如出一辄的话,连语调都未有一丝变化,不由的心下生冷。
“女儿告退,姨娘保重!”
言毕,又轻轻的道了个福,身形未作片刻停留,便迅速离去。
林西以为母女见面,即便不十分热络,也得寒喧几句,哪知道缪缪数语,三小姐便扬长而去,留下她拎着个食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尴尬之下,林西陪笑道:“姨娘,这是三小姐亲自为姨娘做的素色点心,姨娘请尝一尝,虽说东西不值钱,却是三小姐的一片孝心。这位姐姐,你且收下。”
林西为了不唐突美人,文绉绉的说了一段后,把手里的食盒往青衣丫鬟手上一送,不敢再做停留,低头便往外走。
“等等!”
林西一脚将将跨过门槛,又直直的收了回来。
“姨娘有何吩咐?”林西尽量放缓声音,怕惊吓了美人。
“你叫什么名字?”
如珠玉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林西毫无抵抗力,乖乖道:“回姨娘,奴婢姓林,单名一个西字。”
“今年多大了?”
“过了年,就十四了!”
美人姨娘闻言紧紧的蹙起眉。
林西见美人蹙眉,吓得腿一软,忙道:“奴婢告退!”溜之大吉。
未曾听见身后之人幽幽一叹:“这孩子,眼睛长得真好!”
走出小院,林西深呼两口气,心神尚未定,却见三小姐正冷冷的看着她。
林西忙上前陪笑道:“我把食盒交给了青衣姐姐,小姐,咱们回吧!”
高鸢尾眸色一暗,定定的扫了院子两眼,悄然而去。
林西心头颤悠悠,搞不清楚这里头的道道,颠颠的跟了上去。
……
寒夜阴森,雪落无痕。
高府的一处院落里,花木扶疏,光影沉沉。
“爷……”
女子娇眉的声音微颤,柔软而湿润的唇轻轻滑过男子的耳畔,纤纤玉手自上而下游荡在男子的身躯上,最终落在一处柔软上。
玉手轻轻翻转,搓揉,直至那处柔软一点点变硬。女子嘴角含笑,翻身慢慢的坐了上去。秀发散落在如玉一般的娇躯上,随着女子轻缓的摇摆,荡漾不止。
“你这个小妖精……”男人含糊不清的言语夹杂着喘息低沉响起。
许久,随着男子的一声低吼,一切恢复平静。
绿秞描金八宝纹烛台上红烛点点,一旁的炉瓶三事,焚着御赐的百合宫香,似有若无的轻烟夹杂着欢愉过后特有的味道,越发衬得屋里馥郁袅绕,满室芬芳。
“爷,奴婢今儿侍候得怎么样?”
男子揉着女子胸前那两团异常丰满的白腻,心满意足道:“小妖精,真真是让爷爱都爱不过来。”
女子轻轻一叹,柔若无骨的手臂缠上了男子健硕的胸膛,慢慢的打着圈。
“怎么了,宝贝儿?”
“爷若真怜惜海棠,就该替海棠打算一番,总好过如今这黑不黑,白不白的光景。”
女子又轻轻一叹,这叹息蕴含着千般无奈,万般委屈,让人心神为之一颤。
一滴清泪缓缓落在男人**的胸前,男子抬手,擦落女子眼角的泪水,温柔似水道:“她如今病着,你又是她的人,我哪好在这时提你的事情。我的宝贝儿,且先忍一忍。”
女子红唇微翘,媚眼如丝的嗔道:“爷,若她这病一日不好,难不成,我就得委屈一日?又或者爷是嫌弃海棠薄柳之姿,配不上爷?”
女子眼中哀色楚楚,数滴清泪滚滚而落,说不出的千般柔媚,万般娇怜。
男人心中起怜,温柔道:“说什么傻话。你放心,她的身子撑不了几年,等她去了,我定给你一个名份。”
女子抬首,胸前的丰盈压挤在男人的胸口:“爷,当真?”
“爷说过的话,何时未当过真?”
“爷到时候娶了新夫人,哪还会记得海棠?”
男人一把抓住胸前不安份的小手,一个翻身,目光灼灼的盯着身下新鲜如百合花一样的身子,低低笑道:“那就看海棠有没有本事拢住爷的心了!小妖精!”
“爷,你真坏!”
窗外大雪纷飞,寒风凌咧;
书房内**渐浓,一室妖娆!
屋外的墙角下,一青衣小厮捂住了早已冻僵的耳朵,静静的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方才猫着腰,轻手轻脚的消失在夜色中。
……
“呯,呯,呯!”
三声急促的敲门声在夕云院响起。
朱漆色的大门吱呀一声露出一条缝,探出一个脑袋,正是那水仙。
水仙仔细打量着来人,待看清后,低声道:“怎的这会才来?”
刘妈妈手脚灵活的顺着那道门缝钻进去,在水仙耳边一阵低语。
水仙越听面色越沉,眼中寒光尽露。
两人静静的呆立片刻,刘妈妈掸了掸身上的雪花,焦急的往夫人房里看了一眼,沉声道:“瞒不住。”
刘妈妈拍了拍水仙的肩头,四下打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