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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问题逐渐盘亘在他心底。
待君楚瑾回了府去,他似乎仍旧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如果他随便就让对方向自己提条件,岂不就是在助长对方的娇纵之气,叫对方得寸进尺?
君楚瑾想着,便看向了微珀。
微珀眉心一跳,便听他问道:“梅姨娘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回王爷的话,梅姨娘生在四月十一。”
四月十一……君楚瑾心中暗暗记下,随即便问道:“查看看是哪一日。”
微珀则是额角用力抽了抽,对他说道:“就是今日。”
君楚瑾这才顿住了脚步看向她。
就是今日,那么小姑娘为何不今日邀他一起用膳,反而要在昨日?
难道说,她是特意提前一天来提醒暗示他的,想要他主动来哄哄她?
“我知道了。”
他说罢便又出了府外。
等到天黑,君楚瑾才回来。
彼时他扯下氅衣,径直去了海棠院。
他本以为今日梅幼舒至少会为自己庆贺一番,但海棠院里静悄悄的,似乎很早就睡了。
那漆黑寂静无声的院子便是最好的证明。
最后还是微珀敲开了宋嬷嬷的门,宋嬷嬷才给他们进去。
君楚瑾将她们挥退,便独自推门进了屋去。
次卧的房间格局他已然熟悉,就算不点上灯,他也能看个大概。
况且今夜银月明朗,银霜便从窗户里钻进了,铺躺一地。
小姑娘的绣花鞋子整齐而乖巧地躺在了脚踏上,就像小姑娘乖乖的样子,整齐又顺眼。
君楚瑾在床前立了一会儿,便伸手将床头的蜡烛点燃,屋里便透出了一丝亮堂。
梅幼舒揉了揉眼,看到床边一个漆黑的影子,吓得险些叫出声来。
“怎么是您?”
她看清楚他的样子,才微微松了口气。
君楚瑾道:“你今日怎么睡得这么早?”
梅幼舒扯了扯被子,睡眼惺忪道:“想来是今日天黑的早。”
君楚瑾抽了抽唇角,觉得小姑娘这个回答真是叫人无力反驳。
“起来。”他对她说道。
小姑娘掩唇打了个哈欠,有些委屈地看着他,却又不敢违背他的要求,便掀开了被子,拿起架子上的衣服往身上套去。
待她坐在床边系着衣带的时候,君楚瑾便忽然蹲在她腿旁,抓起了她的小脚。
梅幼舒挣了挣,颦眉道:“您抓着我的脚做什么?”
君楚瑾则是拿起地上的鞋子替她套上,说:“你动作再慢一些,我就不准你穿着衣服出去了。”
小姑娘听了这话瞪大了杏眼,余下的一点睡意也被他给吓飞了。
不准穿着衣服出去,那不就是要叫她裸奔?
小姑娘眼前顿时雾茫茫的。
她不要……她又不是春宫册子里的小人,可以不害臊光着身子跑来跑去。
直到最后,君楚瑾牵着她出了府去,将她带去了整个京都最高的九层宝塔。
梅幼舒脚软爬不了几层,最后也是君楚瑾将她抱上了顶层去的。
她见他爬到第九层时,额上都沁出汗来,便有些惭愧地掏出帕子来替他擦了擦汗。
君楚瑾感受小姑娘指尖的温柔与扑鼻而来的清香,心里顿时软和了下来。
他将小姑娘牵到阳台上,让小姑娘摸一摸角上的铜铃。
梅幼舒虽是不解,但仍旧倾过身子将那硕大的铜铃抚了两下。
在她的掌下,便有一种空灵的嗡响声。
凉风清爽地掠过她耳畔,她觉得这种声音很是神奇,像是困倦时候催眠的曲子,又像是一种令人心神安定下来的抚慰。
只是她垂下眸,却骤然看到了极为遥远的地面。
这样陡然拔高的距离让梅幼舒忍不住一阵眩晕,好在君楚瑾一直都拉着她,才没教她吓得坐在地上。
“我父亲曾告诉过我母亲,在生辰之日上来摸摸顶尖上的铃铛,这一整年的晦气都会被荡去。”君楚瑾对她说道。
小姑娘“啊”了一声,觉得有些惊奇。
“早知我方才就多抚它几下了。”她小声地说道。
只是很快,她却又愣住了。
今日是四月十一,是她生辰,她都忘记了啊。
她抬眸怯怯看向身边的男子,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您给我的礼物吗?”
不仅记得她的生辰,还将这么宝贵的秘密告诉了她。
这可是一个可以去掉一整年晦气的方法——
在小姑娘的心里,她竟对对方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君楚瑾抚了抚她柔滑的面颊,道:“不是。”
“看在你入府以后尚且算是安分守己,本王今日许你一个要求。”他挑眉说道,“你可以提出任何愿望。”
梅幼舒觉得这个礼物就更是稀奇了。
她颦眉想了一会儿,道:“那……我想在院子里种一些桂花行吗?”
君楚瑾原本温和的脸色顿时就变得硬邦邦的。
“不行。”
啊……这么简单的愿望他都不能答应。
小姑娘好生委屈。
第40章
君楚瑾在说出这句话之前,便已经做好了小姑娘会提出各种让他为难的问题。
譬如让他往后最喜欢的只能是她; 亦或是要他永远爱护她; 就算是娶了王妃之后也不能让对方欺负了她……
君楚瑾酝酿着; 等待着梅幼舒开口。
于是,他便听见了她提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请求。
这就好比他递了一块金砖给她,她可以拿去换华服美衣,可以购置车马房屋; 亦或是肆意挥霍。
可她拿到手后; 只是拿这金砖来垫那又破又烂的桌子脚,叫他如何能不冷下脸来。
难道她竟对自己一点愿望都没有,她不祈求他对她的宠爱,也不祈求在这王府之中的地位?
君楚瑾只得怀疑自己说得不够清楚; 于是清了清嗓子,又耐心对小姑娘道:“你院子里想种什么是你的权力; 这个不需要用去一个愿望,你该说一些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叫本王来替你做到。”
他暗示得这样清楚; 相信小姑娘这回一定能理解了。
梅幼舒看着他,见他并不似做假; 这才认真想了起来。
片刻,她又道:“那我说了; 您能不能不生气?”
君楚瑾微微颔首。
梅幼舒见他同意; 憋红了小脸才说道:“您以后能不能娶个温柔一点的王妃……就像我家碧芙那样的; 她说温柔的人都会喜欢我这样乖的人; 这样一来,我便可以更好的伺候王妃了。”
君楚瑾目光幽幽地望着她。
“王妃为什么要喜欢你?”
梅幼舒小声道:“毕竟是要伺候她一辈子的嘛。”
君楚瑾忽然有种想要捏死她的冲动。
难道她不知道他的喜欢比王妃的喜欢有用一百倍吗?
“不行。”他挪开视线,看着远处,冷冷说道:“本王的王妃不会温柔,只会目中无人,欺软怕硬——”
尤其是她这样的小可怜,一定会被欺负的眼泪汪汪。
所以她最好趁他还有耐心的时候,求求他。
梅幼舒露出几分为难。
她从来都没想过许愿竟然也是这么难的一件事情。
她能不能放弃这个礼物,不提要求了?
似乎看出了小姑娘打退堂鼓的心理,君楚瑾手指不耐地轻敲着栏杆,“你再想一想。”
梅幼舒则是愈发小心翼翼地思考起来了。
很快,她又想到了一个主意。
“殿下……”她弱弱地唤了他一声,“这回这个要求既是我做不到的,又不会太影响您的。”
“我身边有个丫鬟她想做您姨娘很久了,您能不能……”
“不能——”君楚瑾咬牙切齿地说道,而他的脸也彻底黑了下来。
他就知道,她根本就是为了他的权势和地位才和他在一起的。
她根本就不喜欢他——
他便用那样阴翳的目光看着她,好似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
梅幼舒则更是一头雾水。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那还提什么要求许什么愿,他直接告诉她能做什么不就好了?
小姑娘委屈归委屈,见他不高兴正想扯扯他的衣角,却不防他忽然转身就朝楼梯口走去了。
梅幼舒见九层之上一片漆黑,吓得忙追上去,却不小心踩空一个台阶。
“啊……”
她以为自己必然会脸着地滚下去了,岂料她却落入了一个温软宽厚的怀抱里。
不等她开口,君楚瑾就直接照着上来的样子将她打横抱了下去。
回途在马车上,他的脸色亦是冷得吓人。
小姑娘连扯他衣角都不敢了。
直到梅幼舒睡下的时候,她都想不明白对方到底是怎么了。
叫她许愿的时候还很是愉悦的样子,只是等到她说到王妃的时候,他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了。
小姑娘忍不住咬了咬唇。
他一定很喜欢他以后的王妃,容不得别人说她半点不好。
所以他生气了。
梅幼舒想到这点便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这才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日,君楚瑾带着一身阴沉气压去上朝了。
朝后他教□□的时候,君盛宁都被他吓得战战兢兢。
一天下来,君盛宁觉得这样不行,便对他道:“小叔叔今日心情不好,我带你去喝酒吧。”
君楚瑾沉着脸看着他,亦没有反对。
喝酒当然是人越多越好,于是君盛宁便又叫上了王进意与薛慎文。
几人聚在一起,虽然有些怕君楚瑾,但怕归怕,到底也没有太拘谨。
几杯酒下肚,都面不改色地吹嘘起来了。
而薛慎文则是看向君楚瑾,颇有讨好之势。
“您今日心情瞧着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君盛宁道:“还能有什么事情,我猜定然是因为女人的事情。”
“哦,是么?”薛慎文心下一喜。
君楚瑾留意到他,便不免想到对方与梅幼舒过去那一段。
“她可真是不知好歹——”他似发泄一般,刻意说给对方听。
薛慎文则凑了过去,道:“以您这样的身份若是不喜欢了自然可以一脚踢开,重新再娶纳几个回来就是了。”
王进意赞成地点了点头,说:“您若是愿意,明日我便推荐几个给您,那几个都是女子中的极品,定然能入了您的眼。”
君楚瑾却好似认真思考了一般,随即问道:“那她呢?”
“她……”君盛宁道:“冷落便冷落了,若是在您府上碍事,您便学我一样,拿钱打发了她就是。”
“话可不能这么说。”薛慎文打断了对方的话,随即又看向君楚瑾道:“只是您真的不喜欢她了吗?”
毕竟男人本性大家都是了解的,以君楚瑾的身份,他就是一天换一个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而君楚瑾在听到了薛慎文那句问话后,几乎是瞬间就捏紧了手里的酒杯。
他垂下眸敛去眼中的情绪,不想叫旁人察觉出。
而薛慎文下一刻便凑上前来了。
“看在咱们一起长大的份上,您能不能把这个小妾赠给我呢?”
果然——
“哈哈,没曾想你竟然会喜好这一口……”君盛宁笑说:“你早说我就把我之前那个小妾送给你了。”
王进意呵呵笑了两声,很是鄙夷薛慎文抢着捡破鞋的态度。
君楚瑾则是将杯中酒饮尽,朝对方勾出一抹笑来,不置可否。
第41章
薛慎文被他这抹不明意味的笑忽悠地七荤八素; 只当自己又有了希望一般; 顿时有些坐立不安。
“不瞒您说; 我一直都收着她的帕子,你瞧……”他说着就将那粉帕子拿了出来; 对君楚瑾道:“咱们关系这样的好; 您若是往后还喜欢她; 那我再把她送去您府上住几天也是方便的……”
薛慎文话还没说完; 就忽然被人一拳揍翻。
屋里另外两个人捏着酒杯都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眼前的君楚瑾脸上的笑容彻底放大了,而他眼中乖戾的情绪亦是不再掩藏。
王进意见情势不对便悄悄摸出了房门去,君盛宁无措地站起身来; 正想劝他两句,却见他慢条斯理动作优雅地卷起了袖子。
那熟悉的动作深深刺伤了太子殿下的眼睛; 他夹着尾巴立马也从门缝里钻出去了。
君楚瑾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是凌晨时分。
彼时刚好下过一场夜露; 他的衣稍鬓角都沾染了湿意,冰冷如玉的面容似精心雕刻出来的一般,深眸薄唇,仿佛天生就带着三分凉意; 更遑论他不高兴的时候; 便显得愈发冷漠。
然而于他一身玄色袍服和冷冽气质格格不入的便是他手中那只粉嫩颜色的绣帕。
阴暗的情绪与温暖的色泽碰撞; 丝毫没有半点融洽。
彼时他还不能理解这种名为醋罐子打翻的情绪。
仅是有一种让他恨不得杀死每一个都和小姑娘接触过的男人的冲动。
恨不得将那个被揍得像个猪头一样再找不出任何可以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