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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国公府教不出懂事的女儿,那就由冯嬷嬷来给她上几课,等教好了再送回国公府,国公夫人觉得如何?”陆璇慢悠悠地问下边的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身边的二夫人正要说话被国公夫人给阻止了,颤声道:“谢太子妃娘娘抬爱,能得冯嬷嬷教导是玉姐儿的福气,玉姐儿,还不快谢过太子妃娘娘。”
李玉惊恐地摇头,“大伯母我……”
国公夫人冷冷地盯她一眼,李玉脸煞白地伏地谢恩。
冯妈妈也就是冯嬷嬷吩咐人把李玉带下去,廊台内一片寂静无声,大家都压着一口气不敢喘。
特别是那些同样生有李玉那种心思的少女们,绷紧了身子,生怕被太子妃看出自己的心思。
陆璇环视一周,见威仪已达到,摆了摆手:“太子殿下还在外边等着本宫,凌荟,你留下来好好伺候着。”
凌荟点头留下,陆璇走出廊台,还能听到身后一片恭送声。
“太子妃何必为这点事生气,太子殿下心里只有您一个,”冯嬷嬷轻声安抚一句。
“现在能当着我的面勾引,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岂不是更加的猖狂?那些名门世家早有准备将自家漂亮的女儿送进皇宫,太子殿下迟早是要纳妃充足后宫。呵,真是好艳福啊。”
说到后面,声音都冷了。
随行身侧的人不由抖了抖身子,太子妃是真的生气了。
冯嬷嬷想说一句皇帝充足后宫并无错,但看陆璇的脸色,没敢说这样的话。
不怪她们会这么想,古代人的思想到底和陆璇这个现代人思想有天差之别。
这里的女人,认为男人是天,就该遵从一切安排,为了自己的地位拼命的讨好这片‘天’。
“爱妃都处理好了。”
正坐在园子里歇息谈商的太子见陆璇出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正要迎上去,陆璇冷冷瞥了一眼过来。
李淮无奈的收住动作,咳嗽一声掩饰自己在太子妃面前的地位不是那么差。
跟进宫的皇商,除了霍家就是陈家了。
霍家两兄弟和陈家父子都在,他们此次进宫就是为了扩展商业,但他们早已和皇家沾边,有些商业上的东西得和太子商议过才能实行。
太子心情大好,正带着他们过来见见太子妃。
陈家是陆璇的外祖家,见一面是避免不了,霍家两兄弟又和金医公子的交情彼深,在李淮看来是这样的。
所以在得知陆璇就是金医公子时,霍家兄弟惊得都要怀疑人生了。
趁着这次机会过来见一见,哪里知道会碰上那么一幕,说来,也挺尴尬的。
“见过太子妃娘娘,”四人起身行礼。
“自家人不用行这等虚礼,”陆璇虽然习惯了这些虚礼,仍旧有些抵触。
“爱妃,”李淮将人扶坐了下来,“想着你许久没见家人,特地让他们走一趟。”
听他讨好的话,陆璇无奈地笑了笑,她只是气这个社会风气而已,又没恼他什么。
见她笑了,李淮就知道自己没事了。
“陈家都还好吗?”陆璇递给李淮一记感激的眼神。
“都好,”陈逍得知陆璇就是金医公子时,那脸上的神情可精彩了。
事实上,每个认识过金医公子的人听到这个真相,绝对不可能是平静的。
霍长归瞥了一眼身边的低首不言的霍长明,心思飞转。
几人正说着话,说蒋文高来求见,是边军统筹的事情,李淮只能无奈起身先离开。
等李淮离开,坐在那里不说话的霍长明才抬起头,盯着陆璇看。
陆璇感受到他的视线,回以一眼,霍长明抿了抿唇,说:“我以为的金医公子身份和真实性的不一样。”
捕捉到他嘴角边的那抹苦笑,陆璇道:“听说霍二少爷已经娶了贤妻,恭喜。”
霍长明身体一僵,嘴角溢出一抹要笑不笑的笑容,“多谢太子妃。”
霍长归和霍长明都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只剩一个霍长英。
金医公子源起霍家,如果有些轨迹没有偏颇的话,或许陆璇和霍家之间有点紧密的发展。
可惜没有如果。
“太子妃如今身怀小皇子,我等也就不在此打扰太子妃的静养,”霍长归笑着起身告辞,怕再呆下去自己这个弟弟会失态。
虽然他已经有了担当,对金医公子的情是一个错误,却也是霍长明这一生不可能忘掉的东西。
然,眼前这位是当今太子妃,身份非同凡响。
可不能因这时的一时冲动让霍长明陷入这种复杂又不讨好的事情中去,霍长归有时候在想,自己当初对金医公子的欣赏是否也掺杂有其他的东西,只是他明白自己,没陷进去罢了。
一切,都是缘,又是无份。
陆璇点头,送他们出园子,临走出几步远,霍长明突然回身。
“长明。”霍长归被他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厉喝出声。
陆璇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先走一步。
陈家父子对视一眼,叹了一口气和眉头紧蹙的霍长归走出小广场。
陆璇屏退左右,身边的人自然不敢离远。
霍长明捏着拳,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冲动,哑声道:“你瞒得可真好。”
“其实你再聪明一些,或许早就该发现了,”陆璇说。
“我……我是笨,所以才会对你……”霍长明说到此,扭开脸,有些无法面对陆璇。
陆璇道:“你并不是笨,只是没想看清楚而已。好好待你的妻子,珍惜眼前。”
珍惜眼前吗?
霍长明一笑,“如果我早些知道……”
“也改变不了什么,”陆璇接了一句。
霍长明一噎。
确实,认识金医公子之时,陆璇已经是太子妃了,和他霍长明根本就不可能。
而那时的霍长明对金医公子的态度,现在回想,他心里仍旧有些后悔。
如果早知道这些,对她好一些,是不是就不同了?
“太子殿下对你是真好,”只有太子这样的人物才能拥有这样的陆璇吧。
这样就挺好。
“嗯,”陆璇观了他一会儿,说:“你和以前不同了。”
“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必须承担起责任。”
霍长归那时候为了他受重伤,他自责不已,担起了霍家大任,变得成熟了不少。
“这样很好,”陆璇拍了拍他僵硬的肩头,转身而去。
霍长明捏紧了双拳,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动。
对着吹起冷风的灰蒙蒙天空,深吐了一口气,仿佛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一刻变得轻便简单了。
她是太子妃,将来的国母。他只是皇商,一个世家子弟,至于将来……他想他会成为让她刮目相看的人物。
“大哥。”
“嗯,”霍长归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没事吧。”
霍长明扬起一抹阳光的笑靥,道:“我很好,大哥,太子殿下对她很宽容,我想她一定会很幸福。”
“她会的,”霍长归伸手拍了拍霍长明的肩膀,“我们该走了。”
“大哥,我自己可以,”霍长明突然说。
“不需要我随行?”霍长归明显一愣。
霍长明黑眸微眯,看了身后一眼,说:“我可以。”
“我知道了。”霍长归轻叹。
也不知这样是好还是坏,霍长归只能看着自家弟弟一步一步的自己走。
他想,或许是好的开始吧……
……
蒋文高将手里的文书合上,对坐在位置的李淮沉声道:“殿下,这件事不能拖,虽说炎国短时间内不会动,不难保他们会不会像以往那样派人潜入麟国做手脚。”
“现在还不是时候,外公那里怎么说,同意你去了?”
蒋文高无奈地摇头,如果同意,他就不用这么烦恼了。
“你一心想走出朝局漩涡,可你知不知道,他们又如何看你急握兵权的行为,”李淮抬眸,冷冷地道。
蒋文高瞬间失语,脸色也跟着变了变。
他想去边关镇守,蒋老却以未有留后理由将他强行留下,蒋文高实在无奈,只好来求太子。
哪知太子也是不准他离帝都城。
“孤如今身边能信任的人只有那么一两个,你若走了,这城中还有谁可替孤分忧的人。”
“殿下可以培养……”
“培养需要精力和时间,孤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孤登基之前,你就好好的呆在朝中。禁军统领一职,孤会找人接手。”
“殿下?”
“枢密使的位置难道你还坐不住吗?怀疑自己的能力还是你果真有那等握兵权之心,”李淮的声音寒了寒,说出来的话吓得蒋文高跪倒在前。
“殿下,臣绝无二心。”
“那就好好做,”李淮丢下一句,甩袖离开。
蒋文高抹了抹冷汗,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乖乖的听吩咐的好。
捏着手里的太子手谕,蒋文高回到蒋家,韩冰容就先给他沏了茶,问:“殿下可是发怒了?”
看蒋文高的脸色就知道了。
“韩家的事……我还未提及殿下就先发怒了,我以为只要调离帝都城,殿下可以不必顾忌蒋家这边提升身边的能臣。”
“殿下有殿下的考量,爷爷说得并没错,你太心急了。韩家的事幸而你未提起,否则……”韩冰容走到他的身后,替他捏肩,叹道:“还是安心的留下来吧,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蒋家是太子外祖家,如果再升我的职……朝中的声音怕是不可消停,”这就是蒋文高想离开的原因,不想让李淮难为。
“殿下能够让你任职,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下的决定,朝中的声音不过是些小事,将来,殿下身边总是需要人辅助……”
蒋文高倏地抬头看着韩冰容,深黑的眼眸直看得韩冰容有点不适。
“你希望我留下来?”
“嗯。”
蒋文高拿着太子的手谕离开房屋,去了书房,韩冰容想跟上去,想到他的面色也就没跟上去。
蒋文高一夜都坐在书房里盯着面前的手谕未睡,蒋老一早起身后就来了书房,仍旧看到他这副样子。
“你这是做什么。”
“爷爷,”蒋文高猛地抬头,坐了一夜的他声音有些沙哑。
“你心里自责自己,”蒋老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
“爷爷,蒋家的事太子殿下一直都尽心尽力帮忙,而我却因为韩家的事差点就害了太子,如果继续呆在他身边,我怕……”
蒋老轻叹,道:“太子并未提及此事,你又何须自扰。”
“正因为如此,我才请离,”然而太子却给了他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他坐得不安稳。
“糊涂,”蒋老一喝,“太子如今正是需要蒋家的时候,你竟逃避,还是蒋家的子弟吗。”
“爷爷,我只是……”
“太子让你留便留,有何好苦恼,”蒋老气得拍了一桌子,“你自己想清楚。”
韩冰容正站外面,蒋老出来,脸色不豫的对她道:“以后韩家有什么事,让你大哥过来亲自和文高说。”
韩冰容低首,规规矩矩的应声是。
……
宫中。
陆璇展开白络带来的信条阅览一遍,从嘴里发出冷笑,“蒋文高太过软弱了,以前我以为只要韩冰容嫁了蒋家,太子就能得助益,不想反到连累太子。也是时候让他吃点苦头,把他那冷硬的性子逼回来,否则,还真叫韩家主导了蒋家。”
“蒋姑娘不是个简单的,怎么这蒋将军就如此,”白络看着陆璇烧掉纸条,调侃一句。
“从此处也可看出这个韩冰容也绝不简单,”陆璇冷声道。
白络拧眉道:“公子,可要属下去做点什么。”
“你哪是韩冰容的对手,她本身就是机括高手,脑子转得快。”
白络听陆璇对韩冰容评价这么高,不禁皱紧了眉,“既然是这样,为何她不帮着蒋将军。”
“因为韩家的态度,她需要韩家稳固自己,将来的蒋将军可以会再娶其他女人进府,她得有自己的地位保障。这个女人精明得很,现在韩家处于被动依附麟国,她想要让麟国皇室看清楚韩家的实力,对韩家再热情一些罢了。”
无非就是彰显地位而已。
人终归是自私的,为了自己,可以弄手段。
“如此说来,这韩冰容深不可测,那公子为何还要答应殿下去给韩家少夫人治病?”白络不解又担忧。
“韩冰容想要的东西放得很明显,到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滴水不漏的人。”陆璇顿了顿,“还有,谁说我是去韩家给韩少夫人治病的?”
白络愣了愣。
“太子殿下……”
外面响起行礼的声音,白络身形一闪就出了寝宫。
一阵冷风飘过,李淮站在屏风前阴森森的扫着打开的窗口。
“白络。”陆璇半点也不隐瞒。
“爱妃是在报复今日那女人的事吗?这样就不怕我吃醋?”
“你吃得还少?”陆璇抬眸,笑了笑。
李淮被她笑得晃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