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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到雕塑园,面对大海打开手提电脑。这里景色如画,游人如织,本想脱离办公室换个环境继续工作来着,然而面对电脑里的材料,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心乱,根本没法专心致志。
独坐了一会儿,拎着电脑低着头往回走。很意外地,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明媚的阳光下,绿色未褪的草地边,张金芳推着一个婴儿车,迎面走来。
如馨站住了。她呆呆望着昔日的婆婆,一年多未见,婆婆发丝间又添了不少白发。才一年,不会老化得这么快吧?难道这些白发是以前就有的?只是自己从未注意过?如馨一时感慨万千,同时深感困惑。张金芳也瞅见了她。老人家略微一愣,立即绽开笑颜,热情地打招呼:“哟,这不是馨儿嘛?”
看着婆婆慈爱的笑脸,听着依然亲切的称呼,如馨不由地心头一热,像往常那样叫了一声“妈!”这一熟悉的称呼,让她忽然觉得还是一家人,仿佛从来没有分开过。
“一个人吗?散步啊?”张金芳问。
“哦,没事儿,出来转转。你呢?”
“天气好,这不,推小宝贝出来晒晒太阳,哟,小家伙睡着了。”张金芳俯下身子,全部注意力聚集到车里的婴儿身上,仔细掖了掖孩子身上的小花被。神情间的呵护,就像面对一颗价值连城的名贵珍珠。
如馨的目光落在婴儿身上,粉红色的小脸蛋,此刻正闭着眼睛幸福地酣睡。
“这孩子谁的呀?”如馨更加困惑。
“志文女儿啊,”张金芳朗声笑道,“小家伙太好玩了,我现在都被她给迷住了,一分钟也不能离开,每天看到她,什么烦恼都没了。”
“哦,哦,真的好可爱”一向伶牙利齿的叶律师,此刻像个机器人。张金芳的话一下子把她拉回现实:她们已非一家人。
“你看,跟志文蛮像的吧?鼻子,嘴巴,都像他吧?这是上帝给他的孩子呀”老人家能够说什么呢?为了让昔日的儿媳不再为当初抛夫弃家的行为而负疚在心,要强的老人必须要让她看到:自己的儿子,没有了她一样过得很好,很幸福。
“志文应该得到这份福气。”如馨心里的酸意,不,醋意倾刻间翻江倒海。既然孙女都有了,由此看来,张金芳已然知道了儿子的秘密,自然也知道了如馨不孕的事实。既然这样,老太太就太不仁义了吧?不该在这种时候小宝贝长小宝贝短地往如馨伤口上撒盐吧?难道对儿媳的“不忠”还心存怨恨?罢了,罢了,张金芳,我不跟你计较!如馨强行克制自己,没有当场失态。
当初那样仓皇地、绝决地离开,让一家人都措手不及,之后又从未找老人家谈谈心,如馨的确一直在心头留着一丝歉意。然而此时此刻,仅仅几秒钟,这份歉疚转瞬化为乌有。是啊,既然你的离开成就了志文的幸福,成就了柳家的幸福,你应该欣慰、高兴才是啊。难道当初不是为了这个吗?可是为什么,看到志文有了孩子,有了幸福,心里又为如此失落,如此痛呢?
“你过得还好吧?”张金芳关切地问。
老太太是真诚的关切昔日的儿媳。然而此时,在如馨眼里,这份关切仿佛成了演戏。她高傲地抬抬头,笑道:“我过得当然不错了!马上要结婚了,也是个优秀的男人,对我非常好,这也是上帝给我的福气。”
“哦,好得很哪,”张金芳若有所思地笑笑,“那祝福你了志文也会祝福你的!”
从未有过的另一种伤感,如滔滔洪水淹没了叶如馨。回到家,她倒在床上痛哭一场。柳志文啊柳志文,你这混蛋!没心没肺的动物!你也太不仗义了!身边亿万富豪在狂追,我都没让自己动心,没想到你却如此迅速地偷偷地再婚生子,这么快就过上幸福生活了?这么快就把我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口口声声一辈子爱我,什么什么呀,可耻的谎言!
叶如馨啊叶如馨,你也太虚伪了吧?你也太表里不一了吧?你离开前夫,你的初衷不就为了他后半生的幸福吗?他终于幸福了,你为什么不替他祝福反而感到痛苦?你不变态吧?
是骂完柳志言语,又骂自己。胡言乱语好一通狂骂,好一阵伤心。直到此时,如馨才终于明白自己还在留恋什么,还在期待什么。当这份隐约的希望突然破灭,冷静下来她不得不苦笑着告诉自己,这就是你的命啊。你的命太好了,虽然失去了一份婚姻,但另一个富有的、智慧的、善良的、爱你的、还有很多优点的、多少女人梦中情人的男人,他偏偏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你,爱你,要你,娶你,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不管怎么说的确是上帝给你的另一种厚爱福气啊,你就别犯傻了,别犹豫了,有些事情越是摇摆不定就越伤人,不仅伤人还要伤自己,你逃不掉的,早点了结吧,务实地把自己嫁出去
当晚,如馨精心打扮,主动约赵挥外出晚饭。五星级餐厅,悠扬钢琴伴奏中,她用微笑掩饰着神情里的一缕忧郁,问他:“那枚戒指带来了吗?”
“哟,一直随身携带呢,”他毫不掩饰喜出望外的心情,“今晚可以给你戴上吗?”
95
接下来的日子,赵挥开始筹备婚礼。
首先是婚房。赵挥领着叶律师在他所住的小区转了一圈,指着一栋栋造型别致的别墅向她介绍:“这个大园子是我开发,如今还有六栋房子在我名下,你喜欢哪一所,你定,按照你喜欢的风格进行装修”
“装那么多房子干吗?装修多累啊,你住的房子不是挺好的?干嘛要换呢?”如馨对他的建议并不感冒。再说精装一套别墅最快也得半年时间,而她已不愿再等。她只想尽快把自己的婚讯传递到柳家。
“既然你能这么想,何乐而不为啊?我省事了,”赵挥笑笑,“不过我先把话放这儿,什么时候你住烦了,咱换,行吗?”
接下来,赵挥建议去一趟香港,为的是订制婚纱。如馨仍是无甚兴趣,借口工作忙给推辞了。然而赵挥仍是执意将她的尺寸传到香港一家老牌婚纱店。一个月后,几套质地优良、做工精致、颜色各异的新款婚纱从香港空运过来。赵挥让如馨一件件试穿,又根据婚纱款式搭配了合适的首饰。仅几套行头,耗资已过百万。与赵挥相处以来,他在某些方面的奢华,她从最初的心惊肉跳,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到如今已经麻木不仁。他的生活里,似乎从来没有钱的概念,信用卡哗哗地刷来刷去,不过一些数字悄悄地发生一点改变而已。也似乎那卡的后面藏着一个聚宝盆,一个金库,不论怎样地刷,那些数字都不会被刷完。
试衣的时候,望着穿衣镜中的女人,如馨发现自己从未有过的美丽。就算年轻的时候第一次当新娘,也似乎没有今天这番光彩夺目。望着镜中不折不扣的美女,的确是赏心悦目,自己看了都惊为天人,这都是金钱的功劳啊!另外,还必须承认赵挥在审美方面的造诣,简直是艺术家的级别。望着颈上腕上熠熠生辉的艺术品一般的精美钻饰,如馨心底里生出的自然是被宠、被爱的幸福感觉,一种由金钱堆砌起来的幸福之感。
接下来,赵挥带着如馨拜见自己的父母,让两位老人认识了儿子即将迎娶的准新娘。二老都是知识分子,知书达理。尤其是赵挥的母亲,与柳志文母亲完全不同的是,她对女律师很有好感,甚至敬佩。她豁达的性格和欣赏的目光,让如馨心头阵阵欣慰和温暖。她甚至建议如馨婚后开立自己的律师所,不必再受制于人。
从赵挥父母家离开,如馨告诉赵挥:“我喜欢你妈妈,一位可爱的老人。”
“她也很喜欢你,看来还是很有缘的。”
“是啊,我也有同感。”
“你父母什么时候接见我?”
“随时。”她说。
终于,终于,如馨跟父母交待了,坦白了。对一心渴盼女儿幸福生活的父母来说,婚变的遭遇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打击。然而,父母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他们的反应相当平静。显然,从如馨口里说出的这些事情,老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痛也好,忧也好,之前已经默默地消化了,承受了。惊讶的反倒是如馨,她惊讶于父母的沉默。既然早知道了,为何从来没问过女儿只言半语?如馨的眼睛湿润了。她低着头,冲满歉疚地对父母说了一声“对不起”。
妈妈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和你爸都想通了,你的日子是自己的,你有权利安排自己的生活。爸爸说,如馨你是我的孩子中最优秀的,也是我们最放心的,自成年以来在人生每一个关键路口的选择,你都没出过错,但愿这一次也是正确的。如馨含着泪对父母说了一声“谢谢”。
见过赵挥之后,父母也没有多说什么。既没有表示多少好感,也无反感。只是一次礼节上的拜访和接见而已。他们始终没有拿赵挥与柳志文作比较。只是母亲悄悄地流露过一丝担忧,有钱男人多花心,这个男人,他靠得住吗?如馨故作轻松地告诉母亲,对于如今的我来说,没有比他更可靠更值得依托的人了,他会和我相伴一生的。如馨斩盯截铁的回答,给妈妈吃了一颗定心丸。妈妈说,既然这样,我和你爸只有祝福你们了!
如馨感激于父母的宽容和理解。从内心里,希望父母能够亲眼目睹女儿的幸福,能够切身感受到女儿美满的再婚生活。为了父母,她的热情也被空前地激发出来,与赵挥连续忙碌多日,走了几家著名的紫檀家具店,换了全套的新家具。这些家具价值不菲,款式经典,件件堪称收藏精品。看着精心布置的新房,如馨恍然觉得,幸福生活也越来越近了。
包下香格里拉的中餐厅,酒席订了。请柬发出了。赵挥两个外地铁杆朋友带着各自的保镖提前赶来,在酒店住下了。婚礼前一天,赵挥亲自开车带着如馨沿婚车路线走了一遍,可谓万事俱备,只待良辰了。
这天下午踩完路线回来,如馨让赵挥送她回到自己的住处。连日奔波,着实有些疲劳,她需要休息一下。因为就在晚上,赵挥要设宴为远道而来的两位友人洗尘,这番应酬,准新娘少不了出场。
赵挥离开后,如馨回到卧室,拉了窗帘,换了衣服本要平躺下来小憩一会儿。不料还未躺下,楼下门铃忽然响了起来。是赵挥吗?她还纳闷,不是给过他一把钥匙吗?穿着睡衣披着头发去开门,出乎意料,柳媛媛赫然出现在眼前。
真是稀客!她突然跑这儿来干什么?因为黄农的事吗?说到这里,不得不交待一下,柳媛媛和黄农那场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恋爱,已经在三个月前宣告结束了。结束的原因就像一出戏剧:黄农与另一名青年为争夺一美貌女孩,各拉一帮兄弟群殴,黄农失手捅了那名青年,构成三级伤残。遗憾的是,那个女孩并不是柳媛媛。更戏剧的是,在黄农被正式逮捕了之后,柳媛媛与柳家人方才获知了事实真相。这一年来,柳媛媛对黄农以身相许,死心踏地要嫁他的,不料新娘还没当上,人家为别的女人进监狱了。如今,黄农因“某种疾病”被保外就医,柳媛媛与他自然恩断义绝。出这事后,赵挥曾与如馨谈过这位表弟。黄农自幼苦命,他的妈妈即赵挥的姑姑当年不听家人劝阻,一意孤行嫁给了一个外地生意人。黄农八岁时,一日警察突然登门,以贩卖毒品罪抓走了黄农父亲,随后被审判很快又被执行了死刑。半年后,黄农母亲精神恍惚出车祸身亡。就这样,赵挥的父母把不满九岁的孤儿黄农接到身边。黄农自幼不爱读书,脾气火暴,动不动与人打架。到了十八岁,眼看考学无望,赵挥父母为他前程考虑,也为磨练他的性格,托人走关系送他去参军。谁不知到两年,他受不了军营的严纪与枯燥,竟又偷偷地跑了回来,任凭你们好话说尽,坏话说绝,死活不肯再去当兵。对这个一无技术无二文凭又桀骜不驯的外甥,赵挥父母头痛到了极点,无奈,托关系送他进了一家工厂,但没干两天就受不了作息制度的约束,自动辞职不干了。就这样,黄农在游荡在社会上,这时赵挥的生意规模越做越大,尽管他并不喜欢这位表弟,他的公司任何一个职位都不会需要表弟这样的员工,但为了父母不再为表弟担心,也为了表弟不再像无头苍蝇般倒处乱撞,赵挥只好把表弟“收编”到旗下。他以严肃的纪律约束他,以实际行动为表弟树立起榜样,希望他能上进,能学好,能干点正事,然而无论如何努力,教育、栽培,黄农始终狗尿苔上不了金銮殿,难成正果。赵挥对表弟很失望,甚至绝望。久了,也就懒得再管他。只要不杀人放火,不干坏事,不惹大事,就算是赵家人的幸运了。至于吃喝玩乐,花点钱什么的,只要不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