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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如馨无言以对,简直要晕倒!被抓个现行,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什么?你能重复一遍刚才对我妈说的话吗?你说谁有神经病?”他问。
如馨再也忍不下去了。内心的不满和愤怒火山一样喷发出来:“这是法庭吗?你还把法官当到家里来了?你只听到了一句话就开始质问?这是法官的素质吗?符合审判程序吗?让我陪着逛商场就是为买婴儿用品?为什么天天纠缠这些事不放手?难道这不足以让人怀疑某些人的神经出问题了吗?我怀疑某人抑郁症倾向,强迫症!建议赶快去看医生!”
柳志文瞪着双眼,高高地举起手来,恨不得给她一拳。
如馨仰着脸:“打我是吗?打呀!你打呀!”
柳志文一拳砸在门框上,恼怒地吼道:“我妈不用你陪逛商场了!不用浪费你的宝贵时间了!我不工作了,我陪她去!你滚!滚!”
如馨傻了。不相信面前的男人是亲爱的丈夫,不相信这个挥拳要揍她的男人竟是老公,竟然大喊着让她滚!
“快滚!别让我再看到你!”柳志文的拳头还停留在门框上,又砸了一拳,他的脸涨得通红,似乎失去了理性,似乎她晚一秒钟不离开,拳头就会落到她身上。
“连你也要欺负我?” 如馨一颗心都要碎了。
这一瞬间,她在心里悲哀地叫道,完了,完了!
对婚姻、对家庭、对亲人的绝望狠狠地袭击着她,痛苦和无助占满了她的心胸。
婆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们还是搬走吧,我们又不是没房子住,何苦受这份窝囊气”
公爹拄着拐杖站在客厅里老泪纵横:“这究竟是怎么啦?家无宁日啊!”
如馨咬着嘴唇,哭着从家里跑出去。
11
叶如馨暂时栖身于闺密周芸家。
周芸说了,我这里是你的避风港,也你的垃圾箱。
周芸就职于移动公司。丈夫纪实是一位计算机博士,为了赚高薪,常年工作在上海,只有节假日才会飞回与妻儿团聚。周芸本想去上海结束分居,可调动并不容易,又不舍得丢掉铁饭碗,又加上要照顾婆婆,所以几年来夫妻过着牛郎织女的生活。去年纪实妹妹生了孩子,婆婆搬到女儿家去看孩子,家里便剩下周芸和六岁的儿子鹏鹏。
周芸的房子只有七十多平,两室一厅,母子俩生活并不觉得狭小。相反,屋子处处体现着舒适,每一个角落都充满温馨。周芸让儿子跟她睡,把儿子的房间让给了如馨。
夜里,纪鹏鹏在妈妈卧室里玩电脑,如馨靠在鹏鹏的小床上,瞪着两只眼望天花板。
撞什么邪了,真晕啊。从来没有这样窝囊过,三天之内挨了两记耳光,来自两头两个妈,还有柳志文没落下来的拳头。多可怕,就要大打出手了。环境对人的影响何其重要?十佳律师哎,在外人面前一直是很文的,很雅的,讲话很有水平的,很受人尊重的,为什么回到家就变成另外一副样子?为什么在家里被人随便打骂?是因为有泼妇婆婆在身边?怎的竟也不知不觉变成一个泼妇媳妇了?为了那个泼妇妈妈,亲爱的老公竟然呲牙咧嘴撵她滚,恩爱夫妻一夜之间成了敌人,老天爷,还要继续在一起吗?继续彼此的折磨?
周芸轻手轻脚推门进来,将一杯红酒放在床头柜上。
“已经大打出手了?”周芸问。
“出了手,但没打着。”如馨翻翻眼皮,“干吗给我喝酒?”
“催眠啊,喝下去晕乎乎地好睡觉,别再胡思乱想。饭不吃,觉不睡,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有用吗?傻瓜蛋。”
如馨道:“辛辛苦苦努力挣钱,为了什么?七十平的房子换成一百四的,原以为空间大了,日子就会更舒畅。却不料空间越来越小,心情越来越糟。早知如此,换什么房子?还是以前的小房子,局长大人和局长夫人还肯来吗?后悔啊,引狼入室。老太太干什么来了?就是为了天天变着法折磨我。”
“要不你也变着法儿天天折磨她,不就扯平了?”
“她已经天天折磨自己了,我就省了吧。再说呢,她闲,我没那个闲功夫。她变态,我想变变不了,只后悔换房子。”
“不换房那更糟,”周芸在床头椅上坐下,“就像志文这样的孝子,就算爹妈不来,他也一定会要你们搬回去,与其你住他们屋檐下,不如他们住你屋檐下。婆媳是天生的敌人,所有矛盾都是同一屋檐惹出来的,住在一起纯粹是愚孝,从古到今没法解决,你能怎么办?唉,我一同事就因为跟婆婆合不来导致离婚的。”
“照顾侍候也好,花钱跑腿也罢,我没意见,可就是别让人这么难受。我一直在忍,现在忍不下去了,没法过了,看来只有退出来吧,跟你同事似的。”
“要退出也不能是你呀,凭什么?他们退出好了!”
“这老头子好端端的害什么脑血栓啊?就算他们想退出,可柳志文不愿意啊,他铁了心为爸妈养老,一定要守在身边,我还不能有意见,因为我爸妈先不允许,女儿在婆家受了欺负,做父母先打自己的孩子,这是个什么规矩?”
“要不就折衷一下,你做个让步吧。志文妈不就想要个孙子吗?这不是过分的要求,你就生孩子好了,这样一来所有矛盾不都迎刃而解了吗?这一关早晚逃不掉,难道你还有别的打算?听我的,怀孕也就十个月功夫,一转眼就过去了,误不了多少工作的。现在你没感觉,等有了孩子你知道了,孩子会给你带来多少欢乐,到时候,你准会后悔没早两年生孩子呢。”
如馨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周芸。
周芸继续道:“这个事我早就想说说你了,你别不高兴,我也是为你好。你不能整天光想着这人的官司那人的案子了,光想着帮别人解决难题,谁来帮你解决难题?你一定要在近期内建立一个长远的家庭计划,势在必行啊!”
如馨抬眼瞥周芸一眼,皱眉道:“你做报告吗?不能通俗用语吗?浑身起鸡皮疙瘩,晕!”
“晕也没用。现在晕,将来痛!上个月我腿扭伤去住院,认识到一个事儿:隔床一个老太太,儿子女儿四五个,今天这个走明天那个来,这个给妈买保健枕,那个给妈炖鸡汤,红红火火的。我可倒好,一个人冷冷清清,上个厕所打着吊针也没人帮你扶一下。从医院回来,鹏鹏放学回家摸着我的腿问还痛不痛,当时我心里那个暖和啊,心想这孩子真没白疼,我这才体会到孩子的重要性。你将来怎么办?守一堆钱有什么意思?住敬老院?”
如馨一语不发,心里悲哀道:这张魔网的触角,已经伸到周芸这儿了。
连周芸都开始逼她了。
周芸又道:“得赶紧提上日程了,三十二,还来得及,再拖两年,那就真晚了,岁数越大,风险越大”
如馨抬抬眼皮:“你出去,让我静一静行吗?”
“行,我的话你得放心上啊,不能当耳旁风。”
“你怎么比张金芳还罗嗦?出去!”如馨拉过被子蒙住了脸。
除了柳志文,没有人知道她的情况,包括周芸。以前从来没感觉,现在才发现,三十二岁的已婚女人,如果还没当妈妈,那就很奇怪,很不正常,就会如此引发别人的疑问和好奇。你的年龄别人比你自己记得还清楚。
在周芸这里一住七天。七天来,柳志文竟然没一个电话给她。这让叶如馨伤心不已。尤其痛苦的是,从第三天她就开始想他,无法克制,夜不能寐。好几次拿起电话想拨过去,本能的自尊还有心底里复杂的感情,使她每次都强迫自己克制,再克制,最终没有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这几天,精力重点用在吴远虹的案子上,每天要跑好几个地方,四处做调查,主要是了解亿万富豪赵挥的财产情况。果然如吴远虹所说,对方实在太狡猾,查起来很困难,好几个吴远虹指名道姓的公司,工商方面显示的法人代表却是别人的名字。
“儿子执意照顾父母晚年生活,不肯跟父母分开。婆婆一心想抱孙子,想得发疯;儿媳心有余而力不足,没办法满足婆婆的愿望。这一矛盾如何解决?”
夜里,如馨在办公室打开网络,与一个偶然遇到的四十多岁的大姐网聊。
大姐回她:“那就只有离婚了。”
“没有别的路可走吗?”
“没有。”
“离婚或许是惟一的办法,要不然矛盾不断,家无宁日。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人人哀愁,不如彻底解脱。”
关掉电脑,如馨靠在椅背是沉思,难道离婚真是的惟一的办法?
想到离婚,顿时令她心如刀割。她舍不得。他舍得吗?这些度日如年的日子,他有没有像她想他这样在挂念她?他是否已与母亲谈过?以她对婆婆的了解,张金芳是断然不会接受这一事实的。婆婆一定劝儿子离婚,儿子是否已经动摇?他在盛怒之下要打她,撵她出家门,逼她离家出走,他有没有过后悔?七天过去,他的身影没有主动出现,他的声音没有主动传来,他的沉默意味着什么?
夜里,如馨把车子开到海边。在海风和海潮声中,她痛痛快快地流了一场泪,百转柔肠,肝肠寸断。那就离吧,她对自己说,既然他已生变,她何苦还要坚守?既然她不能给他幸福,那就给他自由,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吧。爱他,就别以爱的名义捆他一辈子了
这一夜,如馨做了一个梦。梦中婆婆气咻咻地指着她脸扔下两句话:“你不能生孩子?好吧,要么你离开我儿子,要么我去死。”她问:“我不生孩子你就活不了?”婆婆斩钉截铁:“活不下去!”她再问:“只有这两条路吗?”婆婆咬牙切齿:“就这两条路,你任选一条。”天亮时分,如馨从噩梦中惊醒。
她跟周芸说了这梦。
周芸安慰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放心吧,梦都是相反的。”
12
一大早,一个衣着时尚名叫黄农的小伙子找到叶如馨,自称因吴远虹的事,有重要情况与她交流。如馨让他到办公室谈话,他却说律师所环境会让他紧张,要求到附近的茶楼。
在茶楼一个单间里,经过简单交谈,如馨很快就明白了对方来意。
原来黄农并非吴远虹的同盟。他是赵挥的表弟,从小与表哥一块长大,自幼敬重表哥的为人。在这场离婚大战中,他觉得表哥实在太冤。在他的陈述中,嫂子吴远虹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什么道德,良心,全部沦丧,对丈夫不忠,对老人不孝,如何坐享其成、挥霍钱财,如何懒惰狠毒,丧失人性,使其兄遭受精神痛苦,饱尝心灵摧残。在他看来,如果嫂子长上一对獠牙,那简直与魔鬼毫无二致。在家庭所有成员眼里,这个可恶的女人早该受到惩罚。可是,她自恃一纸证书在手,如今趁着离婚,又要千方百计、处心积虑谋划着大捞一把,发一笔离婚的横财。而今悉数转到如馨手里的那些关于其兄出轨以及证明公司财产的证据资料,都是吴远虹蓄谋已久、污蔑捏造的结果。
“叶律师,您的大名我早就听说了,我特别敬仰您的为人。我希望你进行深入调查,如果你查明了事实真相,我相信你一定会站在正义的一方,至少不会为那个劣迹斑斑的女人做什么代理,这会辱没你的名声。”
如馨冷冷地望着面前义愤真膺的青年:“说了这么多,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出于好心,建议你甭再理会那个女人。”
“我做事一向由自己做主,任何人的建议不起作用,很遗憾。”如馨起身要走。纵使黄农年有他的道理,但吴远虹眼睛里的泪水无法骗人。如馨早已决定为助她完成心愿,更何况委托协议已签,岂有随意变更之理。
“等等!”黄农喊住了她,“叶律师,请听我把话说完。”
如馨重又坐下,冷冷地望着他。
“你要代理她也行,但最好还是慎重一点,”黄农压低了声音,将一张银行卡从桌面上推过来,“叶律师,这是十万元,你考虑一下。”
“你要什么?直接说。”如馨板着一张脸。
“把那些材料还给我们,不用别的,就那些与财务有关的,尤其那个电子厂的。”
为了帮当事人取得证据,如馨为那些材料已经花费了大量时间和心血。为了去那家厂子调查,差点被一条恶狗给咬了。而如今这些替当事人战胜对手的火药和子弹,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青年竟然想索取而去,让她输官司,这一想法岂不是很可笑?如馨原本心情不佳,没好气地质问:“你不刚刚说了,特别敬仰我的为人?为什么一转眼就这么干?难道你以为你能如愿?”
“你开个价,我买行不?这儿还有一张卡。”黄农从怀兜里抽出第二张卡,推了过来。
如馨厌恶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