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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笑着摇一摇头,宠溺的手指点一点她的鼻子:“就你能贫嘴,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能吃下一头牛,还不快见过你嫂子?”
谢清豫离开睿王妃的怀抱,笑着走向了旁边一位衣饰华丽的年轻夫人。
她规矩的一福身道:“见过我嫂子,和我嫂子问好。”
年轻夫人忙一把将谢清豫扶了起来,拉着她的手:“豫儿,回来就好。阿泽常常念叨不知你在外面怎么样,如今你平安回府,他也可以放下心来了。”
这一位长相甜美、气质优雅的年轻夫人便是谢清豫哥哥谢泽的妻子冯嫆。她嫁入王府近三年,不但和谢泽感情很好,与公婆、小姑子相处得都十分和谐。
“让哥哥担心不等于让嫂子担心么?豫儿知错了,请我嫂子原谅。”谢清豫回握冯氏一双手,上下仔细一打量,怪道,“咦,几个月不见,我嫂子好像没有以前那么瘦了?”
“你嫂子往日瘦得厉害,如今不是一个人了,难免得多养一养身体。”睿王妃自然而然说出冯氏已经怀孕的话,又笑,“知道你有一肚子话,进屋慢慢说吧。”
谢清豫一脸惊喜:“我要当姑姑啦?”
她看向冯嫆,冯嫆点了一下头:“才三个多月,还早呢。”
“那是真的得进屋慢慢说才行。”谢清豫一笑间松开冯嫆的手,转而挽住睿王妃手臂,“娘,嫂嫂,我们先进去吧。”一行人往垂花门里移动。
走出去几步,谢清豫悄悄回头,把离开王府时那一身仆从衣饰穿上身的陆至言,垂眼立在刘叔身后。他脸色异常平静,她却感觉到难言的寂寥,令她心生落寞。
谢清豫去到睿王妃的院子,杜氏让丫鬟送来热水让她好好梳洗一番,另一头已经备下茶水点心瓜果。直到此时,方才算能好好坐下来细细说话。
起初闲话家常,杜氏和冯嫆问一问谢清豫在外面的事,自然也问起杜雨珊一家,谢清豫同样问一问府里的情况。这些闲篇说罢,杜氏把话题转到陆至言的身上。
睿王妃看向女儿问:“陆公子的家人可还好?”
冯嫆和杜氏那般也看着谢清豫。
“我们在青州找到陆小姐,”谢清豫说,“后来陆小姐和我们一起去桐城,在桐城也见到陆大人和陆夫人,只……”她顿一顿,“没多久,陆夫人便去世了。”
肖氏逝世的消息让睿王妃和冯嫆眼底都闪过错愕之色,旋即又是不忍与怜悯,脸色变成沉重起来。片刻后,杜氏缓缓道:“都不容易。”
她们虽然为肖氏感到惋惜,但是不好置评太多。冯嫆知道杜氏心软,见她脸上掩不住哀戚,便转移话题问:“陆小姐好像没有回长安,是留在桐城了吗?”
“嗯。”
谢清豫点头,“和陆大人多少有个照应。”
冯嫆一时间又问:“陆公子可还好?”
“应该还好。”谢清豫说,“如今也只能节哀顺变了。”
尚且惦记谢泽那封送到桐城让她尽快回长安的书信,而杜氏和冯嫆都没有提起,谢清豫猜想她们可能不是很清楚,因而也不提。
只是等到多说过一会儿话,她问:“爹和哥哥都去衙署了吗?”
杜氏道:“王爷进宫去了,泽儿去衙署了。”
谢清豫点头,杜氏见她脸上有些疲惫之色,便说:“你这一路辛苦,要不先在娘这儿睡一会。泽儿得放衙才能回来,王爷许能早点儿,等王爷回府喊你就是。”
“我回琳琅院吧。”谢清豫笑,“先沐浴,再好好的睡上一觉。等休息好了,晚上和爹娘、哥哥嫂嫂一起用饭,就不在这儿打扰娘了。”
谢清豫这么说了,杜氏不会强留她,很快放她回自己的院子去。她从杜氏的屋子里出来,正和丫鬟婆子闲聊的春絮夏果立马迎上来,跟在她的身后回琳琅院去。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谢清豫压低声音问夏果:“怎么样?”
夏果悄声道:“刘叔说已经安置下来了,小姐放心。”
是指陆至言,而既然刘叔递来这个消息,谢清豫不放心也没办法。她略一颔首,不再问别的,吩咐道:“去让人准备热水吧,我想沐浴。”春絮应声走了出去。
人在外面的时候,总归睡得不那么踏实,回到长安,会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又或者确实累了,谢清豫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她醒来时,不觉暮色四合。
初初醒来,人有些恍惚,仿佛还在外面,要好好考虑下一顿饭吃点什么好,要想一想什么菜式比较合陆至言的口味……直到看清楚房间的摆设,才会慢慢的反应过来,这些事她已经没有上心的必要了。
谢清豫在床上躺了一会,没有喊人进来。
后来春絮进来,见她已经醒了,禀报道:“小姐,王爷和少爷都已经回府了。”
“在外书房吗?”谢清豫坐起身问。
春絮点一点头:“方才少爷派人过来说,等小姐睡醒,请小姐到外书房一趟。”
谢清豫想着大概是为信里没有提到的事,便没有继续磨蹭,迅速起床。洗漱后,她坐到梳妆镜前的绣墩上,任由春絮帮她绾发,有一搭没一搭的想事。
春絮帮她梳好发髻,又询问她想要戴什么首饰,谢清豫没有多想,随便指一指匣子里面的两样。在外面的时候,不想太过招摇,不会戴太多首饰,却常常都用心打扮,如今她倒觉得随意便好。
等到梳妆妥当,谢清豫站起身,忽而问:“在外面这几个月,你们高兴吗?”
春絮一怔,夏果却立刻说:“高兴的啊。”
从谢清豫醒来,其实春絮已经发现她有心事了。跟在谢清豫身边太久,对她太过熟悉,她和夏果都向来能猜到一些,这会儿也不例外,不过,春絮还是慢一拍才明白谢清豫究竟在问什么。
沉吟中,春絮道:“记得以前小姐说过一句,道阻且长,行则将至。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发生,但是肯定还是高兴的,因为陆公子也可以说得偿所愿了吧。”
如愿以偿的人恐怕不是陆至言,而是……
谢清豫一颗心沉沉落下去,口中说:“我也觉得挺高兴的。”
从琳琅院出来,寻到睿王谢骁的书房时,天还未完全黑下来。谢清豫走到门口,谢骁身边的侍从已恭敬的请她进去。春絮和夏果留在了外面,她自己走进书房,睿王和世子谢泽都在。
“爹爹,哥哥。”谢清豫看到他们,笑着喊道。
谢泽一笑间大步走过来:“妹妹今日可算是回来了,这一路可是奔波劳累?”
“还好。”谢清豫笑笑,“让哥哥担心了吧?”
谢泽摸摸她的头:“你第一次离家那么远,还是自己出远门,不担心还得了?”
“那你可得夸我,我长大了!能自己出远门了!”谢清豫傲娇的抬一抬下巴,一副求表扬的模样,“哥哥,你以后可不能再把我当成小孩子。”
“是。”谢泽笑得宠溺,“妹妹很厉害。”
谢清豫一脸满足,转而提及书信:“哥哥的信,我收到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她提及这件事,谢泽朝睿王看过去一眼,才重新看向她说:“当时,陛下忽然问起至言兄的近况,便写了那封信。不过后来,陛下又没有多说什么。”
陛下问起陆至言?谢清豫瞪大了眼睛,因为这似乎意味什么不得了的事。既然会问,说明记得这个人,也不是完全不在意……没有了别的话,难道是还在考虑?
谢清豫想起杜氏的话,轻皱眉头:“我听娘说,爹爹今天进宫去了。”她一双眼睛看向自己父亲,有些眼巴巴的意味,掩不住的流露出来几分期待。
睿王谢骁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徐徐道:“前一段时间,大理寺审理一个案子时,发现当初陆衡有被污蔑之嫌。我听陛下的意思,是要替陆家翻案,还他们清白。若陛下真有此意,那么不会太远陆至言便可离开我府。”
唯有从谢骁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谢清豫才不会怀疑,而是坚信是真的。如此重大的事,不可能拿来开玩笑,也几乎成为定局。一旦陆家翻案,陆衡和陆云绣可以回到长安,而陆至言会恢复清白身。
谢清豫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突来的消息,心底瞬间满胀的喜悦与酸楚却是真真切切的。他终于熬到这一天,她终于等到这一天……
和家人的一顿晚膳,谢清豫吃得飘飘然,只记得自己一直在笑。她恨不得马上和陆至言分享这个好消息,然而旨意未下,怕希望变成失望,不能这么做。她得把这些话先藏在心里。
回到琳琅院,谢清豫躺到床上后,人依然有一点亢奋。她盯住繁复花纹的帐子,努力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又忍不住伸手摸一摸心口的位置。
等陆至言回到陆家,他的父亲和姐姐也都回来长安,他们一家团聚。等到陆家重新安定下来,到那个时候,她便可以不用顾忌、坦然向他说出自己的心思了吧?
“真好。”
谢清豫脑中想象那个画面,喃喃道。
作者有话要说: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指道路险阻漫长,但一路前行终将到达。(网络释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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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自回到长安,从自己父亲口听闻陆家或可翻案的消息,谢清豫便心底无限的生出一股期盼。时间便在这样一日又一日的期盼里面走过。
因为谢清豫悄然离开数月,她回来之后,一时间不免收到许多请帖,邀她或过府赏花品茗或城郊游湖钓鱼。送请帖来的都是熟人,她不好不去,反而忙碌起来。
回到长安之后差不多一个月时间,谢清豫都没有能见到陆至言。其实在以前一直是这个样子,可如今发生那些事,过去能够忍受的事也变得难受了。
直到月底的一天,谢清豫随母亲杜氏入宫陪皇后娘娘赏荷花。回府之后,在垂花门外,她从软轿上下来,远远看到陆至言的身影,依旧身形修长,整个人却沉寂寂的,在外面偶尔显露的松快再寻不见。
陆至言彼时正当同府管家说话,谢清豫假装不经意看他两眼便收回视线。因而等到他抬头看过来,她已经跟在睿王妃身后走进垂花门,往内宅去了。
八月丹桂飘香,春絮和往年一样,领上几个小丫鬟,去王府花园里采些新鲜的桂花回来做桂花糕和桂花蜜。采花的时是有讲究的,要赶在桂花开得最盛、香味最浓郁的时候,这样做出来的桂花糕和桂花蜜才最美味。
新鲜采回来的花拿来做桂花蜜时,要先用盐水一遍又一遍清洗与沥干。等到清洗完最后一道并沥干后,便可将桂花置于陶瓷罐子。稍稍用少许的盐腌制过,将备好的蜂蜜一并倒入瓷罐,仔细封口存上一段时间这桂花蜜也就成了。
做桂花糕的工序比较起来要复杂得多,但因为每年都会做上几次,经验很足,也没有什么问题。谢清豫每次都会吩咐春絮多做一些,毕竟要往爹娘、哥哥嫂嫂那儿都送一些去。
夏果将新做好的桂花糕端进来的时候,谢清豫正坐在窗边的罗汉床上认真跟奶娘学做小娃娃穿的衣服。虽说离冯嫆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有好些时间,但她以前没有半点经验,便想着不如早点开始,这样也许还能多做几件。
八月的天气已褪去夏天那种燥热,夜晚也渐渐显出几分凉意。尚未至晌午时分,日光透过雕花窗子照进来,落在谢清豫白皙的面庞,留下明明灭灭的斑驳光影。
一碟桂花糕送到谢清豫面前,正研究花样纹路的她没有抬头,不过特地分出点儿心神问:“爹娘还有哥哥嫂嫂那里都送些过去了吗?”
“春絮领着丫鬟去送了。”
夏果很快回答她的话,又将一壶桂花乌龙茶轻轻放到小几上。
谢清豫看一眼茶壶再看一看窗外,终于停下里的事。她取过一只茶杯,一面斟茶一面说:“奶娘,歇会儿吧,喝口热茶、吃两块点心。”话音方落,便有小丫鬟在房间门口禀报谢泽过来了。
这个时间,谢泽应当在衙门里,难道是有什么事?即便谢清豫意识到或许有事,她也没能一下子猜到什么。转念之间,谢泽已经大步走进屋里,脸上洋溢笑容。
“豫儿,有个好消息得告诉你。”谢泽一笑道,微微压低声音,“陛下今日在朝堂之上,已下旨意,陆家今后便无事了……陛下亦允至言兄官复原职。”
几句话闯进谢清豫的耳朵,在她耳边、脑炸开。她愣了几息,复猛然起身,两步到自己哥哥的面前,抓住他的臂问:“真的?此话当真?”
“这样大的事,怎会有假?”谢泽见谢清豫顷刻红了眼,连忙把人摁回罗汉床上坐好说,“旨意已下,再无更改,妹妹且安心。想你多半惦记,因而特地过来告诉你一声,不过这会儿我得走了。”
“他今天便从府里出去,需要有人帮忙打点事宜。若是回府时辰早,我便来同你仔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