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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想的通透:到时候我给总坛报帐时,就说每年给锦衣卫分红两千,总坛一样得给我报销。否则的话,就等着被锦衣卫敲打吧。
里面谈的什么,外面无从得知,王铁头等人手里攥着白蜡杆怒目横眉,还等着一会撕打起来,冲进去救人。哪知赵九雄拉着杨承祖的手,两人脸上带着笑容从里面走出来,看那模样,怎么看怎么也是忘年之交,而不是什么仇人。
赵九雄更吩咐道:“来人啊,去给我叫几桌上等的酒席,款待各位锦衣中的少年英雄。我这就写字据,从今年开始,每年锦衣卫滑州小旗所,可以从我漕帮手中分红一千五百两白银。”
第二十四章义薄云天
滑县是个县城,而且也不是江都县那种辖下有几大盐商的富县,锦衣卫每年上解款项任务不过四百两银子。即使加上这次的两成,也还不到五百。杨承祖这一趟走下来,等于是替锦衣卫每年多赚了一千两白银,这可是一千两,每个锦衣身上,少说也能落几十两的实惠啊。
这群少年郎就算有的有点城府,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城府,一听到一千五百两银子这个数,不由得目瞪口呆,只听几声响亮,却是几位小英雄虽然武艺高强,胆色过人,却敌不得孔方之威,白蜡杆落在楼板上,只嘀咕着“一千五百两,一千五百两啊。那得是多少钱啊。”
王铁头一步过去,给杨承祖来了个熊抱“杨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亲哥啊。滑县城里谁敢对你不敬,我第一个过去撕吧了他。您可得跟我爷爷说一声,让我袭职,我哪怕是当军余,也要跟着您干。痛快,真痛快啊。”
在滑县这里如果不考虑和尚的因素,漕帮是当之无愧的江湖第一大势力。这些人混迹于街巷,三天两头组织群体武术对抗演习,都认为自己是个爷字号人物,可是凭心而论,就算是其中最混的也知道,跟漕帮碰属于鸡蛋碰石头,一定会吃亏。今天就是自己这二十几号人马,居然硬生生从漕帮要出来了份钱?以后十年都有的吹了,知道爷是谁么,爷是从漕帮要出份钱的人王,你还想跟我来劲么?
等到酒席摆上,王铁头等人听说,杨承祖居然是拿了自己全部身家入股,为锦衣卫挣挑费,就连宋国恩的眼睛都红了。他们毕竟还都是十六、七的后生,正在血气方刚之时,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像燃了一团火,嗓子那又像堵了个什么东西,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眼睛有点泛酸。
那王铁头城府最浅,这时却已经在桌子上嚎啕起来“杨哥……这哪成啊,哪能用您的钱给我们挣吃喝,拿了这钱那还算人么?不成,第一年的钱,您必须自己留下,要不然的话,我铁头头一个不答应。”
赵九雄别看没成为杨承祖老丈人,心里已经拿他当姑爷看待。刚才杨承祖没正面驳他面子,只是说老娘做主,这话谁听也没毛病。毕竟这个时代的风气就是如此,婚姻容不得自己选择,按他想来,那柳氏不过是个妾,被这个儿子叫了几声娘而已,没什么根脚。又是小门小户出身,也没有见识的,自己到时候多陪送嫁妆,还怕她不答应?
既然拿杨承祖当了女婿,他自然要想方设法为女婿的形象考虑,那份股金他明明没要,却说的仿佛是因为杨承祖出了一千两银子,他才答应给锦衣分红。这样一来是保全了自己的面子,免得被人看轻了自己,另一方面,就是帮着杨承祖收买人心。
他看的出来,杨承祖抵押家产这一点,固然是表示自己的诚意,同时也是为了在锦衣卫内树立绝对威信。从这一刻起,谁要是对他的位子有所惦记,他大可把脸一翻,你也把你们家的产业都拿出来入股,给所有弟兄换银子花,我就把位子让你来坐,办不到的就给我滚边待着去。
那些老锦衣边缘化杨承祖的事,他要说心里不记恨也是假的,只不过碍于锦衣的规则,他没法进行报复。而那些人暮气已重,并不适合杨承祖的行事方针,他这次带了这群子弟兵出来,就是想逐步用这些人的子孙,把他们的父辈取代。到时候办个退职袭职,这滑县的锦衣卫,就算是彻底掌握在他手里了。
这种安排既提高了他的地位,还不会引发大规模反弹,反正是你儿子接你的班,你吃亏了么?至于说父子传承,换汤不换药等问题,那就纯属多虑。杨承祖就没想在锦衣卫里大动干戈,搞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革新,只是想让这支队伍能够服从命令听指挥,那些该有的陋规常例乃至各种见不得人的规则,他都会全部保留,不会进行更改。
这些规则的存在,不管说对谁有损害,但是对锦衣卫必然是有正面意义的,否则也不可能一直传承下来。他现在的身份是锦衣卫,要做的事,必然是对自己这个身份有利,而不是和自己所属阶级对着干,那他有什么必要去动这个?
赵九雄猜不到那么透彻,但也是知道他是要人心,既然他要人心,自己就帮他一把。果然他没费什么银子,不过是几句话外加点酒,这些年轻人就全都恨不得以头抢地,拜见大哥。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又正是这个岁数,任谁听说杨承祖拿自己的家产为其他人谋利益,谁也得挑一挑大指。只不过那些老人可能背地里还会说他做事不稳重,这干年轻的就是一心要讲个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了。
一顿饭吃过之后,漕帮与锦衣卫的关系,就从方才的紧张,变成了其乐融融,亲如一家。赵九雄一声吩咐,已经有人去兑了白银,送到小旗所里。宋连升等人见了这一千五百两雪花银,也全都惊了一身冷汗。杨家大小子,居然真的从老虎嘴里拔牙,把钱要下来了?若说之前有人对他有些不服,这时候却是没有人敢再说一句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谁能搞来银子,谁就说了算。本来那两成加征,就搞得王忠老前辈挨骂,人家刚来,就把这事解决了不说,一年还给大家多挣一千两银子,这样的人还不服,这嘴你怎么张啊?
杨承祖本来昨天刚告别了自己的初男之身,还惦记着如仙那诸般妙处,想着再去会她一会,可是王铁头却拉着他道:“大哥,你今天跟我们去趟小铁庄吧。铁头办丧事,那是我们师父,他走了,我们这些做徒弟的得去行个人情。您是我们大哥,带着我们去,我们也有面子,他们铁家也风光不是?”
杨承祖知道,这些人的棍棒都是跟铁中英学的,不过这种师徒关系扯淡的很,既没摆酒席,也没有什么仪式,只不过是他们交钱学枪棒,铁中英赚份外快,彼此之间说不上有什么深厚情份。这几个人也全不算少林俗家弟子,不在少林门人的排字之内,铁中英办白事,他们犯的上赶去小铁庄随人情么?
还是宋国恩一脸神秘的笑道:“杨哥你是不知道,我们那小师娘,实在是……我们都觉得,只有大哥才能把上她,所以才拉您去呢。”
第二十五章夺产
铁中英的原配早亡,只留给他一个闺女,这个媳妇是他新娶了不到一年的续弦。据说原来是个卖唱的,跟着爷爷流落到滑县讨生活被铁中英相中,就想要娶,只是那老汉并不肯买帐,非惦记着给孙女找个好婆家,看不上铁中英这个衙役。
结果还是铁中英有办法,半夜里寻了具无名死尸丢到爷两住的客店里,第二天就把人锁到监中,这女子自然而然就成了他的续弦。这些徒弟们学枪棒的,有一半是冲着师妹,另一半是冲着师娘。
铁中英也知道徒弟的心思,可是这些人每月都能交不少学费,还能帮着干活,他也就装糊涂,时不时还故意把老婆打发出来转一转,就为了把徒弟都笼络住。
现在他人一踹腿,这些血气方刚的徒弟们,就有几个惦记上了师妹和小师娘,铁头道:“要我说,论人品相貌,论权势地位,除了杨哥,没人配的上那个搔货。也就是杨哥你去,才能把那小师娘降住。”
杨承祖的酒也喝了不少,带了几分酒意,用手一拍铁头,“你说什么呢?铁头好歹是跟我一起抓贼时死的,也算是有点香火情义,我跟你们去行个人情就是,其他的事别掺和我。你们也给我悠着点,我想抬举你们进锦衣卫,有好大的前程等着你们,要是闹出什么乱子来,别说杨哥不带提携你们。”
铁头道:“杨哥瞧您说的,我们是乱来的人么?最多我们也就是过过嘴瘾,哪敢真上手啊。只是想着,这小师娘肯定守不住,与其便宜了外人,不如便宜自己弟兄,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一行人说笑着买了些纸钱,又买了不少礼物,一路来到小铁庄。此时天色已经傍晚,铁中英家门外银装素裹,声势闹的也不小,离的近了只听哭声一片,一口薄皮棺材停在外头,一边搭着灵棚。一名道士头戴道冠身穿水火袍,手中拿了一口木剑,手摇铜铃,在法台上摇头晃脑念念有词。外面又用丝绳串成六门,复燃起宫灯,布置的倒也有模有样。
可是一见是道士,铁头就有点发愣“怎么是道士?这超度亡灵不是和尚的活么,这玩意也能抢行市的?”
他嗓门有些大,就有不少铁家的后生,对他怒目以视,但是见他那高大魁梧的体格,倒也不敢说什么。杨承祖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少说话,这是给铁头超度,怎么安排是人家家里的事,少说几句。”
他一边说一边到帐桌上那边丢了七吊钱的礼金,又有人领着到灵前磕头。所谓千金难买灵前吊,这个时候吊唁的人越多,就越显的主家有面子,只见棺材前燃着火盆,一个年轻的姑娘,穿的雪人也似跪在棺前,两只眼睛哭的又红又肿,见到客人来了,二话不说,就陪着磕头。
等到行了礼,有支客就领着杨承祖一行往边上去,做这行的眼睛都好的很,一见杨承祖一身飞鱼服,就知是锦衣爷们。别看锦衣卫在县里未必有多威风,可是在乡村里,那就正经是个人物。铁中英不过一个衙役,都能在小铁庄称王称霸,锦衣卫比起衙役不知嚣张多少倍,百姓谁敢不敬,忙把这一帮汉子让到首席。
铁头小声道:“杨哥,那个跪在灵前的,就是我们的师妹铁珊瑚,怎么样,够水灵吧。她现在是哭的不成样子,人消减了几分,平日里比这好看。今年才刚十六,还没许配人家,跟杨哥你年岁相合。当然,做老婆是差了点,不过可以纳妾啊。先把她纳了当个小的,我觉得师娘一定能答应,他们家急等钱用呢。”
看那超度的居然是道士,杨承祖就知道这铁家的经济出现了较大的困难,否则绝不可能请个道人来啊。僧不打醮,道不超亡,这超度亡魂肯定不是道士的活,再说这里离成福寺不算太远,铁中英又有少林俗家弟子的身份,请僧人来才是最为合适,看来是手里没钱,请不起。
那铁珊瑚……他得承认,自己方才惊鸿一瞥,根本就没看请对方长相,朝铁头瞪了一眼“好好喝你的水,再让伙房端点吃的过来,堵上你们的嘴。别在这胡说八道,我四处转转。”
这铁家来的亲朋不少,铁氏宗族的人议论纷纷,有不少人在议论着“那小媳妇年纪轻轻,根本守不住啊。咱铁家的产业,肯不能落到外人手里。”
他也是酒后起了几分好奇心,拉过一个人打问,那人就是个普通庄稼后生,见到飞鱼服腿到软了一半,只怕一个回答的不及时,就被拿到锦衣衙门里,尝那三十六道点心。连忙道:“铁家娘子,好象是到后门那边去了,据说是来了什么客人。别的我也不知道啊,大老爷高抬贵手,我什么都不知道。”
杨承祖三几步来到后门处,没看见人,就看到几颗闪亮的光头在那里发出油亮亮的光芒,再走几步,就听那里有人说道:“铁家娘子,当初铁施主就答应过,将你家的三十亩地捐给庙里做僧产。现如今他人虽然去了,可是这事还是得执行啊。你今天这事办的很不成话,怎么请了个道士来超度亡魂了,这成什么话了?赶紧把地契交出来,把手续办了,否则佛祖动怒,那是要遗祸满门的。”
又听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道:“大师傅,这却是不成的。中英这场丧事就花了许多钱,还有很多亲戚来闹,将家里的浮财都拿走了。现在我们手里就只剩下这三十亩薄田支撑生活,若是投给了庙里,我们又指望什么活啊。再说了,珊瑚将来出嫁还是需要嫁妆的,出家人最是慈悲,您就发发慈悲,饶了我们吧。”
她虽然是啼哭着哀求,可是那声音依旧悦耳动听,听到耳朵里,就让人觉得骨头有点发酥,那股子媚劲,让杨承祖心里都有些痒痒。怪不得她是卖唱的出身,这份功夫多半是从小练出来的吧。
那和尚哼道:“铁家媳妇,这答应了庙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