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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可能有朝廷大员,中饱私囊,包庇徇私之事,因此来不及开据驾贴。”
彭泽面色如常,双目在那些被捆起来的吏员属官身上一路扫过去,那些人见了自家上官到了,纷纷高喊着求救,也因此挨了不少拳脚。见那些勋贵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他冷声道:“这么说,这人,杨缇帅是带定了?若是缇帅一心要带人,老夫并不阻拦,不过今天这事,你记得欠我兵部一个交代。”
“多谢老司马成全,这个交代算我欠了兵部的,将来定还你兵部一个过的去的说法。大家别闲着,带人走!”
这些勋贵子弟见当真当着兵部司马的面,把人顺利带走,忍不住大声叫起好来。这时,兵部衙门外,一名急递铺兵流星似的猛跑过来,刚想进衙门报信,就被几个勋贵府的家丁拦住。两下正在争论着,那兵丁急道:“我不管你们拿谁,我这是边关紧急军情,耽搁了,要掉脑袋的。”
“少拿这话唬人,京师的爷们,也怕你这种话么?这日子所谓的急报,不过就是北虏寇边,就仿佛谁不知道似的。虏贼年年犯秋,又不是第一年来,早就习惯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再说,你就算进去,这急报又能报给谁?”
那名士兵刚想说什么,就见一众官吏被捆成了一串,游街似的,从兵部衙门里被带出来,向着锦衣卫衙门走去。那名士兵见这队伍一眼望不到头,惊的目瞪口呆,直看到队伍过完,他才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道:“这……这可怎么办?人都捉光了,我这军情又该送给谁啊。”
不管是锦衣卫,还是兵部里的各位大员,没人注意到这位急递铺兵的存在,由于经手吏员被捉,这份本该作为紧急上报的军情,也被随手丢到了一边。衙门里,一名三十多岁的英俊文士持扇而立,等到彭泽回来,忙施礼道:“彭翁。小侄这次相告来迟,让彭翁部下,遭此无妄之灾,实在是小侄子的罪过。”
“用修,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也不用扛在身上。这杨承祖的话本,老朽的几个孙女也喜欢的很,我本以为他与用修五百年前是一家,多半是一样的才子。没想到今日一见才知,他果然是江彬般的人物。他今日欺上门来,不过是佞幸得势,肆意妄为而已,老朽活了偌大年纪,这点涵养总是有的,你不必担心。至于这些人么,让他们受点教训也好,他们做的那些事,老朽也有耳闻,即使锦衣卫不办他们,老朽也要跟他们算算帐。”
说到此,彭泽顿了一顿,朝这位文士一拱手“不过,老朽的属官,总该自己来教,轮不到那些锦衣鹰犬加害。还请杨阁多多斡旋,别他们受了鹰犬的戕害,至于除此佞臣,不让大明再出第二个江彬,老朽,绝不落于人后。”
第六百一十四章罗网(上)
“大哥就这么,砸了兵部衙门,把里面的属官和吏员,捉了一半有余?过瘾,过瘾的很啊。”
承天殿内,嘉靖听着杨承祖的回报,不住抚掌称快,这时的天子,才真正像是这个年龄的少年人一样,嬉笑怒骂,不必要伪装出一副成熟稳重的人主模样。他笑了一阵,随手将几份奏折丢到杨承祖面前
“这是昨天晚上送来的,弹劾大哥你的奏折。说真的,这些言官也是不容易,晚上出的事,他们居然从被子里起来,连夜写本上参,倒是真不怕辛苦。若是大明的官员都像他们这么不要命,这朝廷的事,就好做多了。”
“臣为陛下招来麻烦,实乃罪孽慎重,请万岁降旨责罚。”杨承祖撩起衣下摆就要跪下,嘉靖却把脸一沉“不必了。你要是再跪,朕就真的生气了。你是朕的兄长,非要下跪,难道是不把朕当手足看么?你当然有罪,而且罪过大的很呢,去教坊司打架杀马,为什么要用武宗赐你的宝刀?难道朕就赏不出一口刀么?”
他边说边站起身来,用脚踢了一下桌子“说来真是可恼的狠了,朕继位这么久,居然连自己有多少家底都搞不清楚。内承运库里,有多少兵器,也搞不明白。那些该死的阉奴,多半是趁着武宗驾崩时,顺手牵羊,从宫里偷了许多东西,到现在还忙着伪造帐簿,好来骗朕呢。不过没关系,朕回头就给你下一道圣旨,大哥去内承运库里找刀,看上哪口拿哪口,今后打架杀人,用朕给你的刀。如果再用武宗的那口,朕就要生气了。”
“臣遵旨。”
嘉靖又想了想,忽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对了,你那戏文里不是有什么八府巡按,拿着尚方宝剑,想杀谁杀谁么?干脆,朕就再赐你一口宝剑算了,这剑不用临阵,也不需要是吹毛利刃。不过是朕赐的,拿着宝剑,如朕亲临,拿这把剑打几个御史或是杀几匹马,看谁还敢多说什么?”
他边说,边将几份奏折随手一丢“张氏那老乞婆,把奏折送过来,还要朕仔细看几遍奏折,拟个章程出来,说什么不能让为非作歹之人逍遥法外。若真是要捉犯罪之人,那她的两个弟弟,谁也跑不掉!哼,什么时候,他能管起我的事了?”
杨承祖暗出一口气,这张氏的发言,实际是帮自己减轻了压力,当然,这里面蒋氏那边出的力怕也不小。不管对错是非,当蒋氏与张氏的意见相左时,嘉靖肯定是站到自己生母一边。
如果最后的处理意见符合张氏的指示,也会让他觉得是自己的生母受到了打压,是对蒋氏的不公平。
都察院上的奏折,被嘉靖随手丢掉,处理意见就是留中不发。也就是这些御史的连夜赶工,都成了白费气力,即使有几份奏折上内阁已经拿出了对杨承祖的处理,也在皇帝这里被驳了回去。现在皇帝挟上次礼议之争的余势,倒是非常期待着,与内阁的几位阁臣再干一架。
等听了杨承祖关于杜氏等人的消息之后,嘉靖似乎是感兴趣,或是恶趣味远比关注的程度更大。最后笑着对杨承祖道:
“大哥,你是不是对这几个妇人有什么心思?你可要想清楚,我阿姐可比那些言官难对付多了,朕只能帮你挡住这些言官的弹劾,我阿姐生起气来,才是地动山摇,朕也没办法的。”
“万岁说笑了,那些妇人的身份,有点尴尬。如果让她们继续做那营生,于皇家的脸面也不好看。虽然她们没有名分,可是毕竟有过那一段过往,将来被有心人利用起来,说不定就闹出什么风波。是以臣自作主张……”
“朕明白的,她们和刘五儿不一样,肚里又没有孩子,名字也不为人所知,大哥就算把她们收用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所以你看着办吧,朕不会因为这种事,而对大哥生气的。朕不是昏君,更不会因为点小事,就怀疑忠良。做人么,讲良心,知恩图报这都是好的,大哥能做到恩怨分明,朕倒是觉得,阿姐没有看错人。”
嘉靖拿起案头的一本话本,正是那本《精忠演义》。他用手指着话本道:
“大哥不是岳飞,朕也不是宋高宗,朕说过,有朕一日,就有大哥一日富贵,大哥是孤的冠盖。君无戏言,这话说了,就是要算数的。当初武宗厚爱江彬,江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人能制?难道朕就不能捧起大哥来?要是那样,朕未免就比武宗差的太多了。我知道大哥为朕好,今天先砸兵部后来见朕就是不想让兵部以为这事是朕的授意。不过这样的事,没什么必要,今后就先来见朕,再去打砸,就是朕支持的,又怎么样?京营这事么,说实话,朕也没想到牵扯这么大,大哥做事有分寸,这很好。不过张永、谷大用这些奴才,在京营里搞风搞雨,捞那么多油水,这事不能这么算了。你去替朕传个话,让他们吐出一半的家当,这次京营的事,就这么算了。”
一场轰轰烈烈的京营清查,到了这个时候,差不多就算是落了锤。不过从场面上,肯定不会这么快收场,该有的清查还会进行,还是会有一批人在这波风浪里落马。只是那些大员,倒是没什么问题,像是谷大用等身上不大干净的前朝宦官,算是可以松口气。不过破财上,就再所难免。
杜氏等几个女人,都是享受惯富贵的,并不像刘五儿那样能安于现状,随遇而安。纵然不与豹房规格相同,供养她们,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最后八虎的几名残余太监共同出资,要将京外一处养老庄田送上来,作为杜氏等人的供养田地,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杨承祖这时,于清查京营的事,已经不大上心。反正局面就是这样,自己打了兵部的脸,都察院虽然发动了舆论攻势,但是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他们目前也没什么办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借着这机会,尽可能多的收获一点利益,让自己的财产尽快增殖。
就在他这里享受丰收的喜悦,享受胜利果实的同时,在京师之外,一场杀戮,却正在进行之中。这场杀戮虽然当下看上去与锦衣卫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很快,杨承祖就会知道,这事对自己的影响如何严重。
第六百一十五章罗网(下)
这时京师之内治安固然好,但是离京几十里,就已经有山贼盗匪出现。这片京外树林之内,数名急递铺兵,刚一进林,就遭到了数十名高手的伏击杀戮。
铺兵只负责传递军情,身上并没有财物,强人打劫,也不会以他们为目标。在京师附近,从来没遇到过伏击,也就没有什么防范。袭击者个个手段高强,只一动手,就变成了一场一边倒的杀戮。
传信方为了保证军情送达,特意多派了几名士兵,不过伏击者的数量还是远比士兵为多。各色暗器突然射出,树上、石后、伏兵次第杀出,肆意收割性命。位于最后的一名铺兵,侥幸躲开一轮暗器的袭击,反身向外就逃。
这名士兵身手矫健,尤其是个天生的快腿,发命狂奔速度不逊于轻功高手。一口气逃出树林,接着就看到了树林外的一男一女。
男子身材高大,体格魁梧,仿佛一尊铁塔,挡住了阳光。一身官服让人觉得分外放心,而在他身旁,一个周身雪白,长身玉立的少女,亭亭玉立,如同仙女临凡。
那名铺兵朝着这大汉急跑过去大喊道:“将军,有土匪劫杀我等,救救我。”
那汉子微笑着上前一步,挡在了这士兵的路上“不必担心,有本将军在,没人能伤的了你一根指头。”
那名铺兵离的近了,已经能看清这人面貌,见这武将其实年纪已经不小。看岁数已经过了五十,生的慈眉善目,第一眼看过去,就会让你觉得这人很是亲近,不自觉的就对他生不起戒备之心。多看几眼,越发觉得他长的像极了庙里的弥勒佛,悬着的心,略略放下了。
“你是……太原前卫的张指挥!没错,小人在驿站见过您,还跟您那得过赏钱。”那名铺兵因为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故人,得救的机会增加而欣喜着,那名张姓指挥,似乎也因对方认出了自己,而露出了一丝他乡遇故知的笑容。
“果然好记性啊,不错,就是我。你们是送什么军情,为什么有人劫杀你们?不用怕,有本官在,土匪不敢乱来。”
“张指挥,北虏破了古北口,前锋已至怀柔。我们是到京师告急,让京营早做准备,没想到遇到了这些土匪……”
“原来如此么?你从怀柔一路过来,想必十分辛苦,是该休息一下了。”那名铺兵在人间最后看到的景象,就是这貌如弥勒的武官那硕大的拳头,在自己眼前忽然出现,变大……。
那名铺兵的头被轰的像一个烂西瓜也似,红白相间,这姓张的指挥则站起身来,手上并未沾染任何污物。在林中负责劫杀的伏兵已经走出树林,来到这将官面前齐刷刷跪倒成一片。
这武将看了看这些人,沉声道:“铺兵可曾料理干净了?我方可有损伤?”
“教主放心,我们没留下一个活口,自身亦无损伤。”回话的,乃是一个落魄书生打扮的中年汉子,他的地位比起普通人略高,跪的也靠前。“教主放心,我圣教内三堂一起出动,劫杀几个铺兵,绝不会有任何疏漏。”
“大家不可大意,方才这个铺兵,轻功很有几下子。一时大意,可能真的被他溜了。大家记住,从前线来的传信铺兵,有多少杀多少,尽可能隔绝消息。”
这名武将吩咐着,又对身后的冷飞霜道:“霜儿,跟我来一下。”
冷飞霜亦步亦趋,跟着这条昂藏大汉,一直来到树林之后,一处无名的山岗之上,不敢有丝毫的违拗或质疑。虽然她已经经营出一支势力,手下还笼络了龙剑飞这样的高手,但是她清楚的很,这一切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没有意义。
虽然这个男人已经不再年轻,可是只有修为到了冷飞霜这个境界的人,才可以隐约的感觉到,在这魁梧的身躯内,到底蕴藏着多么可怕的力量。拳怕少壮,已经过了五十的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