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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三米,挪动的速度更慢了,齐烨知道她不见了之后,会急得发疯吧,若是知道她是被周翰掳走的,肯定更是担心。
还有一米,说实话,她也很担心,生怕哪一天周翰提前对她下手,然后将她抛尸荒野。这样的话,她岂不是连齐烨的最后一面都不能见着?
挪着挪着,终于到了目的地,玥流盈早已经筋疲力竭,短短十米的距离,往常走路只需几秒,可她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瘫软地坐在草坪上,无限怀念自己能走能跳能蹦跶的时候。
周翰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药丸,语气强硬,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张嘴。”
玥流盈把嘴巴闭得紧紧的,她才不张,脑残都知道这药不是什么好
药,吃了下去指不定还会遭什么罪。
“这是解你身上软经散的药,吃下去。”
玥流盈嗤之以鼻,开什么玩笑,周翰又不是什么善人圣母,怎么可能如此好心给她解药。
以为她的脑子被驴踢过吗?
周翰哪里会容她选择吃还是不吃,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往她嘴里塞去。玥流盈死命挣扎,含在嘴里不往下吞,周翰往她后颈一拍。
药丸,吞下肚去了。
玥流盈杀气腾腾地看着他:“你给我吃什么了?”
“说了,是解药。”
“我要信你,我长的就是猪脑。”
周翰又闭上眼,“随你。”
玥流盈抡起拳头,气得牙痒痒,想到自己小命还捏在他手里,又不得不懊恼放下。
不对,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她的手……能动了?
往后甩了甩,好像有点力气了。
玥流盈惊讶地又站了起来,试着走了几步,怪哉,虽不能健步如飞,但起码不用蜗牛爬了。
神色诡异地朝周翰看去,老奸贼今天遇上什么了喜事,居然大发善心,如此善待她这个人质?
玥流盈小心翼翼勘察了一番周围的地形,脑子高速运转,要是她现在撒腿就跑,逃生的几率有多大?
记得有次她问过庄主大人,周翰这厮的武功如何,庄主大人没有说话,但那不言而喻的眼神和微微挑眉的动作已经在无情地告诉她——出神入化。
她记得当初自己还感叹了句——丫的,又是一潜藏在高府大院里的武
林高手!
就连瑾瑜也自个儿坦明周翰的武功要比他还高一些。
自己连瑾瑜都打不过,更罔论这个大魔头了,玥流盈有点悻悻然,哭丧着一张脸。
唔,好难过。
赶车的随从已经回来,手里拿着一只野鸡,对周翰甚是恭敬:“主子。”
“拿去处理。”
那人冷着脸把野鸡丢到了地上,然后站在一边一动不动。
玥流盈差点就要膜拜这位英雄了,居然敢公然违抗周翰魔头的命令,还将野鸡如此帅气地甩到了地上。
有勇气,有胆识,有魄力。
“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我说的吗?拿去处理。”周翰血气上涌,怒火又升了一个层次。
玥流盈偷偷瞄了一眼赶车小哥,虽然他方才的行为很潇洒是不错,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必和一个不讲理的大魔头对着干呢,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自己罢了。
“要我说第三遍?”周翰怒瞪着她,熊熊怒火差点将她烧个灰烬。
啊?
“你说我?”玥流盈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珠子都快惊出来打滚。
“不是你是谁,没弄好你今天就别想吃饭了。”
她说什么来着,周翰老贼会懂得‘好心’两个字怎么写吗?一切示好行为都是假象,让她做牛做马才是真面目。
可怜她一个燕云玥家大小姐,堂堂槿国国公府三小姐,如今竟然沦落到在野外烤鸡,做一个大魔头婢女的地步。
难怪赶车的小哥面对周翰的疾言厉色也
风雨不动安如山,原是早就知道那个可怜对象是她。
野鸡被绑了脚在地上扑哒扑哒,玥流盈贝齿咬着下嘴唇,不情不愿地靠近蹲了下来。
第203章:丧心病狂
玥流盈拿起那只与她一样可怜兮兮的野鸡,一时间愣在当场,不知该从何下手。
她连最基本的蔬菜都分不清楚,哪里会弄这么复杂的生物,周翰这斯还真是高看了她,以为是个女子就都是下得厨房麽?
将它抓在手中与自己平视,野鸡挣扎得厉害,两只爪子使劲地想扑向她,手往前递了递,她有点搞不定这野鸡啊。
周翰如老僧入定,两只眼睛紧闭着,两耳不闻窗外事。赶车小哥警惕地看向四周,视线无一丝停留,根本没有人理会她此时的困境,玥流盈欲哭无泪。
“那个……”
“你再不去小心我将你弃尸荒野。”周翰受不了她再三推脱。
“不是。”玥流盈流露出极为无辜的眼神,“这个杀鸡,我不大会啊!”
当然还包括如何拔毛,如何去除内脏,如何清理黄皮爪子等等,只是她才说了一句,周翰的熊熊烈火就喷涌过来,玥流盈很是上道地闭上了嘴,把后面的打一段话咽在肚子里。
“你再敢给我打马虎眼试试。”
玥流盈冤枉极了:“我说的一句不假,我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前世奶奶杀鸡时,她只听说鸡里面七七八八的东西有些是不能吃的,有些是要反复清洗的,至于是哪些,她就不得而知了。
只记得一点,好像鸡屁股有着较大味道,最好去除。只是……玥流盈把野鸡提得再高些,从哪里到哪里才算是鸡屁股的完整范围呢?
真是纠结啊!
理论很复杂,实际更复杂。
周翰脸色铁青,估计正气得肝疼,得到一个俘虏,居然只会吃饭不会做事,连只简单的野鸡都搞不定。
朝旁边递了一个眼神,赶车小哥心领神会地从玥流盈手中拿走野鸡,去右边的湖水边进行凶残的杀鸡外加拔毛行为。
玥流盈望着他的方向,微微走神,只是不过一会便被一声怒吼唤回了思绪。“还不赶紧去给我捡柴火。”
年纪大了,受到的刺激多了,难免情绪不稳定,玥流盈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与一个更年期大叔计较。
所谓的柴火自然不是真的要玥流盈拿了把斧子去深林里劈砍木材,赶车小哥早就把柴火处理妥当,只需她从原产地搬到烤火的地方罢了。
吃完烤鸡,玥流盈抹了抹嘴,正奇怪周翰这厮为何没有一点动静时,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
“主子。”
来人一身华贵名裳,作商贾打扮,样子老实巴交,这会正向周翰老贼作揖行礼。
“恩,出发。”
周翰甩甩衣袖一跃上了车内,玥流盈走到车边,车沿太高,手脚并用费了好大一把劲才堪堪爬上。
那新来的商贾人士贺赶车小哥一道坐在外边,玥流盈正好奇周翰怎么会中途找来这么一个看起来勤勤恳恳的下属,就听到上了车几乎不怎么说话的周翰开口:“到了前面分岔路,向中间那条直直而去。”
马车不知颠簸了多久,就在玥流盈
昏昏欲睡准备休憩一会时,突然被周翰暴力摇醒,一口怨气还未散发,抱怨的小嘴张到一半就被周翰突然的一个点穴,所有的话都吞到了肚子里。
玥流盈用眼神申诉,她又哪里惹到这位老祖宗不痛快了。
却见周翰冷若冰霜,将她提出车外就朝外边的两人一点头:“待会完事之后直接往前驶去,莫要回头,我自会找到你们。“
“是,主子。”
玥流盈不明白他们三个究竟在打什么哑谜,听周翰的这意思,难不成他们接下来不再坐马车了?
这荒郊野外的,徒步远行吗?
周翰一手拎着她的后衣领,提气一跃往一旁的山坡上直直而去,玥流盈说不出话来也不再做无谓挣扎,翻了一个白眼就静下心来观察。
只是往后退一小步时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头,发出小小声的响动,玥流盈懊恼地踢开小石子,正待转身之际颇为惊悚地看到周翰像遗落什么东西似的恍然大悟,然后电光石火间又连续点她两个穴道。
玥流盈这会除了眼珠子能动,全身定格,连眉毛都无法挑动一下。
底下的马车开始继续行驶,速度不再像之前那般快速,稍微有些缓慢。周翰一手提着她,在山坡上与马车几乎同步而行。
玥流盈自然不会傻到认为周翰闲来无事,带上她这个拖油瓶飞到这高视的地方来闲庭信步。如果她所料不差,应该是有追兵来了。
距离不会很远,时间最多
不会超过半盏茶的功夫,至于来的是什么人,她就不得而知了。
有可能是凌氏的人,有可能是玥府的人,也有可能是侯爷府的人。
她像是个提线木偶般,被周翰一手拎着,不能行动不能言语,除了目视前方别无它法。
约莫一会光景,玥流盈果然远远地就听到了马蹄声,不断地靠近靠近……
后面的人很快追赶上赶车小哥和斯文富商的马车,勒紧缰绳拦在前方。
“停车,停车。”
玥流盈美眸一动不动,似乎想不到,这些追查的人中,墨垚竟是亲自带队。
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身风尘仆仆,面色有些许憔悴,就连素来干净的下巴也破天荒多出了星星点点的胡渣,整个人似乎有些憔悴。
墨垚凝着眉拿出些官腔官势:“车内坐着何人?”
赶车小哥在马车沿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你们又是何人?”
“这个你无须理会,快让车内的人出来!”
“车内是我家老爷,你们这些人不得无礼。”
墨垚全然不复平时温润的性子,见这个车夫如此磨叽,再不言语。马儿几步过去,墨垚径自开了车门,里面施施然就是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普通商人,再无一人。
富商坐在马车内隐有怒气:“不知这位侠士有何贵干?”
墨垚有些失望,垂下眼帘,眸子里所有复杂的情感都归于深处,手离了马车门,传出略微暗沉的声音:“得罪了。”
“如此,在下可
以离去了吗?”
“阁下请。”墨垚将马骑开,其余随从也都让开道来。
马车几乎不做停留地就又开始新的路途,墨垚抓紧缰绳,沉下脸来让所有侍从再往前追,势必找到人为止。
待到所有人都渐行渐远,远到连马蹄声都无法听见,周翰方才带玥流盈从山坡上的树后走出,朝着墨垚行进的方向一番嗤笑。
毒辣的太阳悬在正上方,烤得地面滚烫滚烫。稍一抬头,刺眼的光让人睁不开眼来,热浪一波一波地袭来,考验着徒步行人的意志。
没有了马车的遮罩,玥流盈在露天的环境下走着,精疲力竭汗如雨下。
穿着好几层的长袖衣裳,玥流盈只觉得自己是在火炉里混时间,浑身湿粘粘的,难受至极。
估计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们又重新回到那个三叉路口,周翰站立几秒,果断挑了右边的小道。
玥流盈无奈,即便再如何不愿,也只能乖乖跟着。
“走快点。”周翰冲着她低吼。
玥流盈甩他一个白眼:“我如今一点内力没有,女子之躯,又被你点了那么久的穴道,你让我怎么走快。”
周翰被抢白,脸色有些不大自然,甚至颇有温愠,他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手调教长大的女子有一天会对自己恶语相向,从言听计从到张牙舞爪。
冷哼一声:“没想到丢了记忆,胆子大了不少,竟敢这样和我枢说话。”
玥流盈并不搭话,周翰又继续道:
“若是你肯再为我做事,我倒是可以考虑原谅你的过失。”
哼哼,玥流盈傲娇地别过头,她虽常常屈服于庄主大人的*威之下,但做人最基本的骨气还是有的,要她投靠这种人渣绝无可能。
考虑到周翰老头暴虐无道丧心病狂,玥流盈不再逞口舌之能,反正扭头不屑的行为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周翰看着她不怒反笑,却透出森森的寒气:“不识抬举。”
倒吸一口凉气,玥流盈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了。
墨大哥方才明明已经近在眼前,自己却不能求助,想想还真是戏剧人生。
顶着烈日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人终于停了下来。
玥流盈左右一看,小脑袋瞬间耸拉下来,这里荒郊野岭四处无人,也不知道距离周翰说的集合点究竟在哪。
玥流盈大大咧咧地直接坐在地上,右手当扇子扇着风,几乎再无力气。
周翰像看怪物一般看她:“你竟然将我辛苦教习你十几年的武学内力都忘个精光!”
他方才探过脉息,确实诚如她所说:内力全无。
“我也觉得挺可惜。”要是有点榜身的功夫,自己也不至于这般束手束脚,任人摆布。
“究竟是谁要害你?”
“我怎么会知道。”玥流盈两手一摊,开始装无辜。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