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我来找榆儿姐姐。”小弥道,略低着头,偷望了望遍地横陈的中毒倒地的村民、士兵,声音亦有些发颤。
她当日跟在幽绝身后,转过几条街,就已不见了幽绝的身影。
在净月城了找了几个圈,也没找到。
又想起幽绝可能会来找榆儿,便也往宣州来了。
只是不太识得道路,绕了远,方才赶到。
一进村便见了这样的诡异景象,心中惧怕,好在忽然看到了清漪他们几个人,忙出声呼唤。
“我们快走吧。”柳默向清漪、小弥道。
“好。”清漪应道。
“嗯。”小弥亦点了点头。
几人便往北走来。
*********************************************************************
柳默等匆匆进得屋内,见二皇子独自躺在床上,气息微弱,面色极为难看。
再至另一屋看栗原,面红气急,亦是毒气缠身。
走到最里面的小屋中,只见热气腾腾,幽绝正以朱厌之力驱动雪山晶,将冰力输予榆儿。
“果然,一个也没逃过。”雪爷爷叹道。
“榆儿……”清漪走近榆儿床前,轻声唤她。
“榆儿姐姐……”小弥亦走到床前唤她。
榆儿此时受了冰力,又醒转过来。
“清漪……姐姐……”榆儿无力地唤了她一声。
幽绝收了冰轮,仍放回榆儿袖中。
“榆儿,别担心,雪爷爷来了,他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清漪一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柔声说道。
“二皇子……栗原……”榆儿断续说道。
“他们都还好,你放心吧。”清漪道。
“清漪姐姐,榆儿姐姐她没事吧?”小弥抓住清漪衣袖问道。
“放心,没事。”清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
“我们走时,已嘱咐了不可饮用井中之水,为何还会中毒?”柳默向清漪道。
雪爷爷在屋中四处检看,忽然自灶间抽出一节烧剩一截的柴火来,细细看了一回,随即递给了清漪。
清漪接过来,亦望一回,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人将毒粉洒于柴火之上,柴火燃烧时,借烟雾散发毒气,闻之则毒入体内。”
每家每户皆要烧柴为炊,更何况,众多士兵集于村中空地之上,架起大锅为炊。
火起之时,浓烟飘散,全村皆闻。
*********************************************************************
“雪爷爷,烦你在这里看护榆儿,我和相公去寻那下毒之人。”清漪向雪爷爷道。
“去吧,也不知他在哪里,你们可要快些。”雪爷爷摇摇头叹道。
清漪与柳默便往外走去。
“不必去了。”忽闻一人道。
却是圆觉。
“大师?”清漪与柳默疑惑地望着他。
幽绝、雪爷爷亦将目光转向他。
“他自己会来的,就在这里等着便罢了。”圆觉道。
“大师此话怎讲?”柳默向圆觉一揖道。
“圆觉的罪孽,也该由圆觉来了结。”圆觉单手结佛印,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忽闻屋外传来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子之声道:“你这杀人凶手,纵然再念多少声佛,也洗不去你的罪孽!”
☆、佛念一慈一世仇
闻得此声,几人急忙来至屋外。
只见院中站了一人,身材魁梧、络腮胡子、四十岁上下,面色泛着长年日晒的烟火之色。
“袁兄,别来无恙。”圆觉见了来人,向他结印施了一礼道。
“无恙?难道我们不是都变了很多吗?”被称袁兄的人冷笑道,“你以为你躲到和尚庙里,就能假扮好人了吗?一看你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就让人恶心!”
说完,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
“袁兄,你我之间的恩怨与他人无关,圆觉欠你的,请让圆觉一人来偿还吧。”圆觉道。
“圆觉?连这名字也让人恶心!”那人“呸”了一声道,“姜止横,我当然要你来偿还!彻底地还!不过……”
那人哼了一声方道:“我怕你还不起!”
“只要能消除袁兄心中的怨恨,圆觉自当尽力。”圆觉道。
“好!姜止横,你听着,”那人恨声咬牙道,“我要你自剐三千六百刀,以偿还你欠我袁丘的妻儿血债!”
此言一出,众人皆大吃一惊!
袁丘将一把锋利的尖刀,扔到圆觉脚边,道:“动手吧!”
圆觉弯腰捡起尖刀,道:“若非要如此,才能消除你心中恨意,圆觉自当照办。”
袁丘只冷冷看着他,眼神中尽是鄙夷之色。
圆觉说罢,脱去灰色僧衣、袒露上身,将一把尖刀往自己左臂划去。
“啊!”小弥惊怕叫道,立刻将双手蒙住了自己的一双眼睛。
“大师!”柳默上前握住圆觉握刀的手道,“此事我们从长计议。”
说着手下使力,取下了圆觉手中尖刀,回身向袁丘揖道:“袁兄,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知你二人有何恩怨,何不说出来,让大家替你们排解一二。”
袁丘看了他一眼,却未答言。
将冷眼扫向圆觉,哼道:“兰沃村几百条性命,你考虑清楚,我还会再来的。”
说罢大步向院门走去。
“谁说你可以走的?”白影闪过,院门已被幽绝堵住。
“毒是你下的,若不解了这毒,我就将你剐上三千六百刀!”幽绝一双凌厉的眼睛,刀一般锋利。
“幽绝哥哥……”小弥放下蒙住眼睛的双手,望着幽绝小声道。
“你剐了我,他们全都得死!”袁丘却毫无惧色地哼道。
幽绝举起猿杖,柳默忙跃身上前,按住他手,向袁丘道:“你先走!”
袁丘绕过幽绝,出门而去。
“柳默!你想害死她吗?”幽绝向柳默恨声道,挣脱柳默之手,欲去追回袁丘。
柳默划出一道幻影壁,挡住幽绝去路,道:“且莫急性,先问问清楚再说。”
“年轻人,她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雪爷爷向幽绝道。
方才几人皆见他与榆儿输送冰力,自知他口中所指。
雪爷爷又向圆觉道:“你究竟怎么得罪了他?你们这仇结得可不小啊。”
“各位又何必阻拦。”圆觉道,“这本就是圆觉欠他的。”
******************************************************************
十七年前,在兰沃村有两户人家。
一家行医理药,诊病救伤,人唤“妙手村医”姜止横。
姜止横三岁识药草,十三岁坐诊,十八岁娶亲。
二十五岁,已有一子一女。
长子五岁,次女三岁。
另一家种地打柴,是一户普通农家。
但是这家的男人袁丘却偏好研毒,常常钻研制毒解毒之事。
袁丘膝下有两个儿子,是一对双胞胎,皆是四岁。
医毒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所以,袁丘常常向姜止横请教。
两家亦常有往来。
原本这一切都非常平常。
忽然有一天,姜止横发现自己五岁的儿子去袁家玩耍多时未归,便让妻子去袁家接他回来。
谁知,妻子去得一时,急急抱回儿子。
姜止横忙上前看时,只见儿子口鼻出血,指尖发黑,气息微弱。
“怎么回事?”姜止横大惊道。
“他抓了橱里的不知什么东西吃了,就变成这样了……”妻子化为说完,已哭了出来。
“你快救他!”妻子拉着自己的衣袖只是哭喊。
姜止横何尝不想救,但这只怕是袁丘自己哪里得来的稀有之毒,自己对此毒毫无了解,无处着手,只能做一些寻常救治之法,最后眼睁睁看着儿子在自己怀中痛苦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姜止横夫妇伤心欲绝,将前来探视赔罪的袁丘夫妇打出大门,老死不相往来。
袁丘夫妇自知无脸相见,自那以后,见了姜家夫妇,也远远绕开去。
******************************************************************
一年后,袁丘妻子染病,日夜咳嗽不止。
不久,两个儿子亦染上此症。
村中另有一位姓陈的大夫,袁丘便请他诊治。
但这位陈大夫诊了两次,开了两次药方,仍毫无起色。
眼见妻儿咳嗽日重,咳得急时,竟背过气去。
妻子更是数次咳出鲜血来。
袁丘无奈,只好厚着脸皮去敲姜止横的门。
姜止横夫妇将他一顿打骂,赶了出来。
袁丘回至家中,不忍见妻儿日夜受此折磨,又几番上姜家请求姜止横给妻儿医治。
初时姜止横夫妇仍是打骂不止,绝不松口。
几次以后,姜止横忽然转了口气,答应替其妻儿诊治。
袁丘大喜过望,跪地叩谢。
姜止横果然带了药箱上门来。
几服药下去,妻儿的病却并不见好转。
如此咳了两个多月,其妻并两个儿子相继死去。
袁丘含泪葬了妻儿。
不忍再留在此伤心之地,便离开了村子。
听说是去寻一位行商的远房亲戚。
******************************************************************
清漪、柳默等听至此处,皆沉默不语。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雪爷爷道,“你儿子的死虽然与他有些关系,但终究是误食,并非有意。你却这样刻意害人,难怪他恨你。”
“惭愧。”圆觉道。
清漪与雪爷爷俱是行医之人,此间之事,心下自然明了。
听了雪爷爷之言,柳默、幽绝便也明白。
“原来大师你……”小弥大吃一惊,睁大了双眼望着圆觉道。
“那你怎么又做了和尚了?”雪爷爷又问道。
“圆觉罪孽深重,害了他人,也害了自己。”圆觉叹道。
“怎么回事?”雪爷爷道。
其他几人皆望着圆觉。
“袁丘妻儿之病虽然险些,但并非无药可救。而我却对袁家怀恨在心,暗里用药加剧袁丘妻儿病情,致使三条无辜人命归赴黄泉。想是此举惹怒了神灵,半年后贱内与女儿相继染病,我虽怀一身医术,却无力救得……”
圆觉说至此处,神色惨然。
“我方醒悟自己罪孽深重,埋葬了妻女之后,便剃发为僧,希望佛祖慈悲,能超度冤死之魂。”
圆觉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
“那个袁丘当日虽被你蒙蔽,如今定是已明白当日妻儿之死乃是你恶心使诈,来找你寻仇了。”雪爷爷捋了捋银白胡须点头道。
“他与你有仇,自去寻你便罢了,为何却来这兰沃村下毒?”柳默向圆觉问道。
“我出家为僧之后,与村中人已全无往来,想来他无处寻我,所以才出此下策吧。”圆觉道。
“此毒凶险,若你迟迟未能得知,岂不白白死了这么多人命,且断了你与兰沃村的联系,以后再想寻你,岂不更难?”柳默道。
“在下此毒之前,他已做了其他筹划了。”圆觉道。
此话一出,清漪与柳默皆惊道:“你的意思是?!”
圆觉点了点头,道:“这次疫病其实亦是一种长毒,是当日我与他共同研讨过的一种□□。五天前我得知兰沃村疫病之症,已明白是他回来了。”
“疫病已有近两月,你怎么五天前才知道?”雪爷爷道。
“我出家之处距离此地约有七百里,况近来有些佛事,已近三月未曾见过他人,五天前回至寺中,方才听闻此事。”圆觉道,“当日便离寺赶了回来。”
“他必是已见了你回转,所以才施下此毒,意在逼你自剐。”雪爷爷点点头道,“他恨你虽然应当,只是这剐刑,未免太过了。”
“是啊,”清漪接口道,“况他以这兰沃村几百口人命做威胁,实为太过。”
“他从前并非如此极恶之人,恐怕长年积恨,已使他性情大变了。”圆觉叹道,“这都是我的罪孽。”
******************************************************************
“既然知道是你自己作下的孽,就该自去偿还!”
一直在旁冷脸默立的幽绝忽然开口道。
小弥立于清漪身侧,瑟瑟地望了他一眼,没言语。
“是到了该还的时候了……”圆觉叹罢,站起身来,来开门欲走。
“大师,此事尚有缓和的余地,且莫行险事。”柳默起身拦住他道。
“你会解毒吗?”幽绝怒瞪着柳默道。
“雪爷爷,如何?”柳默向雪爷爷道。
“既然事已明了,确实该他还人家,就让他去吧。”雪爷爷道。
“雪爷爷?!”清漪、柳默闻言,皆大吃一惊。
“要想解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