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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好吗?”
锦文点点头又说:“三叔说了让我们回祖坟居住,说是那里有大伯盖的房子买的地,那些是不会被抄走的,看坟人一家住在那里,吃的住的都有,可以让我们冻不着饿不死,让我们回那里等他们!”
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都面露喜色,只有老夫人面色极为阴沉,长生也吃了一惊,方才想起前世看《红楼梦》,里面有秦可卿临终前给王熙凤托梦的情节,让她在祖坟周围置办宅子及祭祀田,因为这些抄家时是不会被抄走,可以保证贾家人衣食无忧,虽不能富贵,但起码可以耕读传家。
看来明澈早知这些,才会提前在祖坟旁置地置屋,甚至不惜与老夫人闹得不愉快,难道他早知抄家一说?
悄悄看去,别的人都为有所托身面露喜色,只有老夫人面色十分阴沉,看来她也想到了。
可老夫人终究是老夫人,她面色很快缓和下来说:“这就好!这就好!幸亏明澈看重祭祀祖宗,提前置了祭祖田和宅子,我们总算有个去处了,大家别慌,武功郡距京城不远,现在还不是很冷,只要出来了,慢慢想法子回去,就是苦,也只苦个几天,牢里那么苦都熬出来了,只要出来了,还怕什么?”
大家一齐点头,长生苦笑一下,这么多人,皆是病弱的妇孺,京中的谢宅肯定也被抄了,旧友亲戚就是去了也无人敢收留,眼下吃住都成了问题,武功郡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祖坟更是在城外,难道还要走回去?这一行人还不得好几天,那只能做乞婆了。
长生想起自己和锦姝身上还藏着仅剩下的四两银子,难道要她把唯一的家底也贡献出去?
老夫人当然也想到了眼下的问题,她无视街上行人的指指点点,依然不慌不乱地说:“别想这么多,先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吧!”
林心慧在牢里已经苦挨到极致,再看看孩子们消瘦得失了人形的小脸,自己脏污不堪的样子,原以为出来就好过了,谁知眼下就没有去处,要回武功郡的老宅,那可不是能走回去的,难道要做乞婆一路讨饭回去?
林心慧忍不住说:“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大姐一直不来看我们?裴相那么受宠,就算救不出我们,难道就不能暂先安置我们?”
老夫人摇摇头:“她不来必有不得已的原因,说不定处境还不如我们!别说这么多,趁着日头好先出城吧,看能不能找个寺庙什么的安身,实在不行,就讨饭回去吧,活出命来比什么都好,一路还可打听谢家被抄到底是怎么回事。快低下头走吧,免得碰到熟人不好看!”
长生愕然,老夫人可真能随遇而安呀!林心慧和姨娘闻言都哭起来,老夫人喝住:“哭什么哭?谢家落到这种地步,我们肯定要吃苦,爷们还在牢里,我们总算出来了,有什么好哭的?何况祖坟房还有几亩地能种,大不了以后亲自耕织做个庄户人家罢了!儿孙若争气,自会与你再挣回诰命,有什么可哭的?几位姨娘,不嫌苦的就留下,嫌苦的就散了吧!”
大家都止住了哭声,长生被冻得打个寒噤,只把锦姝抱在怀里听她们说,自己在京中没有可去之地,老夫人也断不会让自己把锦姝带走,只能先跟着她们,反正祖坟房有屋有地,如果明澈早料得如此结局,那里肯定不会差,起码温饱无忧,目前想来,已是最好的去处了。
先是秋姨娘和明清两位年轻貌美的姨娘走了过来,虽然经过几个月牢狱摧残,但她们到底年轻,又是天生丽质,细看之下,仍然不掩美色。秋姨娘带头说:“老夫人说的可是真的?许我们自行离去?正好我有同族姑母嫁到京中,我现在就去投靠她!”
老夫人点点头,见有人带头,又有几名比较年轻的姨娘走过来和她们站在一起,包括明澈的另一个妾室卢姨娘。林心慧见她们以前深受明清宠爱,现在谢家遭难,自己受尽苦楚前路莫测,她们却凭着年轻貌美可以另觅好去处,当下尖声说:“老夫人!让她们自行离去太便宜她们了!不如把她们卖了做车马钱!我们也可换些干净的衣服雇车回去,孩子们也不用饿肚子!要我说,卖到窑子里价最高!”
几位姨娘惊叫起来,若老夫人被说动,她们的命运很可能如此,一个个惊惶地看着老夫人等她发话。
老夫人斥到:“心慧!你糊涂了!我们谢家虽然暂时遭难,但总是世家名门,让她们自行离去就行了,怎可做出那种事?何况她们又不是犯了错!”
秋姨娘大声说:“我又不是贱妾,我是贵妾,而且是大爷的妾,怎可由二夫人随意发落?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这次已经够倒霉了,如果再有什么祸事可别牵连到我们!”
提起明澈,林心慧一心以为是他给谢家带来了灾难,她狠狠地骂道:“大爷的妾也是谢家的,我发落不了你,难道老夫人也不能?贵妾又怎么样?即使不能卖你,但撵你总是能的!”
秋姨娘见目的达到,哼一声自顾自走了,又有几个或有去处或另有打算的人她走了,老夫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很快,妾室走得只剩下大房的李姨娘和莫姨娘,二房只剩下两名由家生子抬上来的贱妾,这些人实在无亲可投无路可走,选择了留下来。
老夫人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你们可要想好了,谢府再不比从前,几位爷们还都在牢里生死难测,我们虽然暂进安全了,但福祸难料,谁也不知还会有什么难子,再说不定连命也没了,你们一定要想好了!俗话说凤凰落架不如鸡,我们回去后可能日子连庄户人也不如,庄户人还能堂堂正正地生活,我们则要在别人的白眼和嘲笑中生活,你们若留下不但不比从前使奴唤婢,还要亲劳家务甚至衣食不周,可想好了?”
这四个要么是死心踏地,要么是实在无处可去,竟然都一致点头应了,表示与谢家同甘共苦,李姨娘还动情地说:“我是谢府家生子,自幼与大爷作妾,昔日大奶奶也善待我们,在谢府遭难之时,怎可背主离去?我自知下贱没有资格教养大小姐服侍老夫人,但洗衣做饭洒扫还是行的,老夫人就请放心吧!”其他人也一一发誓。
老夫人动容地说:“心慧,听到没有,从今往后要善待她们,以后谢家若能重新富贵,定忘不了你们今日的情意!”
林心慧这次再没有出言反对,剩下的大小共十一个人互相扶持着,低着头慢慢往前走去。
长生正纠结着要不要把银子贡献出来让大家买衣服吃食并雇车子,难道真要讨饭回去?她可拉不下那个脸,更不愿锦姝小小年纪受那种苦楚。
想了想,四两银子也没什么,可让这十几个人少受不少罪,等到了谢家祖坟,就不会再衣食不周了,她趁大家不注意悄悄拉过老夫人,正要对她说,一旁闪出一个人,带着哭腔低声说:“老夫人!”
原来是是一个仆妇打扮的婆子,长生正奇怪,老夫人低声惊叫:“朱妈?你怎么会在这里?明珠呢?她好吗?裴家怎么样了?”
朱妈拉住她指着一旁两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小声说:“裴夫人一切都好,咱们上车吧,到了地方慢慢说!”
大家松了一口气,相互扶持着上了两辆马车,忍不住面露喜气,原来是谢明珠派来接她们的,不用再讨饭回去了,起码能洗浴更衣吃饱饭,顶着这身行头走在路上,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真不好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44章 前因后果
长生抱着锦姝坐在马车里,被摇得头晕眼花,一路猜测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家可能都虚弱到了极致,开始还强撑着,现在一看有了去处,都累得迷迷糊糊的。
半个时辰左右,车子停了下来,刚才那位朱妈派丫头一个个上前扶她们下来,虽然她们身上的衣服实在不干净,还发出难闻的气味,却并未见这些人面有不愉或是讥讽之色,看来裴家对下人管教极严。
长生什么也没有问,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她得好好洗浴更衣吃饱肚子。
这是一座并不起眼的宅子,虽然精致却不大,五间三进,屋宇整齐,掩映的药草树木中,摆设齐全舒适,看来早有准备。不但给谢家人一一分配了住处,就连热水和换洗衣服都准备好了,都是那种普通且厚软舒适的衣物,花色朴素、衣料和做工还过得去,已经普通人家的好衣服了,却和谢家以前的穿戴没法再比。
目前谢家这种情况,就是有锦衣华服也不敢穿了,长生暗思量,谢明珠是个细心的人。
长生和锦姝住一间屋,设施齐全舒适,有两个丫头和两个婆子在一旁服侍。初冬的天气,屋里已燃了炭盆,金兽里熏香袅袅,温暖干燥十分舒适,与阴冷潮湿的牢房比,简直就象到了天堂。
一旁的桌上十分贴心地放着可口的点心和热茶,在牢里半饥不饱地久了,怕一下子撑坏了胃,长生不敢和锦姝多吃,只稍稍用了些就开始洗浴,此刻没有比洗浴更重要的事了,她们已经整整三个多月未曾洗浴了,就连头发都粘腻不堪。
一个大木桶里已经注满了热水,一个婆子上前说:“姑娘不可洗着洗着就睡着了,小心受了凉,朱妈吩咐准备了两大桶水,姑娘和大小姐好好洗吧!”
长生点点头,让她们退到外间等候传唤,然后小心地脱去衣服,把贴身藏的林心怡画像、银两和锦姝的小金猪放好,这才迫不及待地和锦姝浸到热水里,难怪婆子叮咛不要睡着了,她已是疲乏虚弱至极,再浸在温热的水中,若不是刻意保持清醒,肯定会睡着。
长生克制着自己的睡意,又叫醒晕晕乎乎的锦姝,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
她们一直洗浴了两遍这才起身换上干净的衣服,两个丫头十分贴心地上前给她和锦姝擦头发,不由得让她想起锦姝院里的维妮姐妹和可乐可喜,还有紫葫,也不知她们今日如何?受苦受累不要紧,可千万别落到什么不堪的地方,但愿以后还有再相见的日子。
很快有人送饭进来,正如长生猜测的那样,没有大鱼大肉,因为她们忍饥挨饿三个多月的胃已经承受不了这些。
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饭菜,有精心熬制的肉蓉咸蛋粥、燕窝银耳粥和青菜猴头粥,小菜足有六样,面点有肉包、酥饼、菜盒、奶馍馍等,大概怕她们吃坏了胃,每样都只有一点。
锦姝迫不及待地说:“我饿了!”
说着抓起一个又香又软的肉包子就往嘴里塞,长生想起在牢里的日子差点掉下泪来,强忍着难过哄劝她慢点吃,不要一下子吃太多。
等到用过饭,床铺早已收拾好,屋里暖暖的,一如她们以前的屋子,锦姝已经眼饧身困,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看起来应该是傍晚时分了,长生正待拉锦姝睡觉,一个婆子走上来说:“姑娘,大夫已经给老夫人诊了脉,正在给二夫人和几位公子小姐诊脉,要不姑娘等一等,等大夫诊了脉开了调理的药再睡吧?”
长生虽然困极,但谢明珠如此心细,她总要领情的,何况她也希望能有大夫好好调理一下她和锦姝的身体,三个多月的牢狱生活,她们的体质已经差极了。
她让锦姝先睡,自己强撑着等待大夫,还好,时间不长大夫就来了,先给睡得迷迷糊糊的锦姝诊了脉,只说了几句饮食失调浊气伤身忧思过度之类的话,又给长生诊了脉,差不多也说了同样的话,就开了药方,吩咐从明天开始吃药就离去了。长生暗想,可能大家差不多都是一样的症状,说不定就连开的药方也差不多一样的,只是药材的质量好坏不一而已。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长生吩咐不要打扰,也不要喊她们吃晚饭,现在,她什么也不想,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后面的事,得身体和精神都恢复了才能打算,想着大家都一样吧,都是洗浴更衣吃饭请脉后好好地睡一觉吧,在牢里虽然没事天天躺着,但哪能和这里比,最起码现在没有生命之忧了,才能睡得踏实。
老夫人那边也一样,她一连洗浴了好几遍,换上式样朴素却舒适的家常衣服,看着朱妈指挥丫头上茶摆饭,房间陈设虽不比谢府大宅华贵,却也整齐舒适,桌上饭菜精致可口,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谢家锦衣玉食使奴唤婢的日子。
想起眼下的处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朱妈是她身边信得过的陪嫁丫头,谢明珠出嫁时,她不放心,就让朱妈陪了过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谢明珠自己不方便来,才让朱妈妈在这里照料刚脱离苦难的娘家人。
朱妈见老夫人忍着不问,让其他丫头婆子下去,自已一个人服侍老夫人用饭,她心有不忍地说:“老夫人,姑奶奶吩咐,你今日刚离了难,不要说太多的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