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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本来可以不从西三坊经过,明净却令丁三绕道西三坊去郡主府,长生知他是个怀旧的人,何况时间还来得及,就没有阻拦。
西三坊依旧整洁安静,相比东三坊,偶有挑担推车的小贩和闲人经过,明净和长生没有下车,只令车子慢行,揭开帘子看去,黑色的门匾已经摘去不知扔在何处,沾满灰尘的红漆大门上贴着封条,盖着官府朱红印章的白纸条已经烂掉,在风上轻扬,门楼上结满了蛛网,石阶下面尚有官家的粗役打扫,上面全是厚厚的尘土,仅仅一年多时间,缝隙里就生了杂草,看起来说不尽的荒凉破败,与整条街的富贵气象实在不配,所有的人走到这里仿佛都嫌晦气似的匆匆而过。
长生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这个别府虽不比郡伯府宽阔华丽,但胜在精巧舒适风景秀丽,亭台楼阁和每一处庭院无不独居匠心,位置又闹中取静,是一处难得的好宅子,长生只住了一夜就很喜欢这里。
这里曾是明净的父亲用心置办下的,只为一家人进京时有处落脚,却也随郡伯府一并被抄了,里面也不知被糟蹋成了什么样。
车子慢慢驶过,明净贪婪而难受的看着红砖的围墙,对上长生安慰的目光说:“父亲在世时,大哥长年在外,他怕我在小小的武功郡城长不了见识,又怕我在老夫人的威严下从小被夺了胆识,就常常带我和明清来长安小住往来应酬,又带我们拜访名师,明清嫌父亲管束太严,经常或装病或找借口不来,只有我每次跟着他过来,一年中有七八个月都住在别府。
只可惜父亲为了顾全老夫人的面子,从不带姨娘一起过来,我住在这里虽然畅快,却很是挂念姨娘,住一段时间就想回去看看。父亲去世后碍于老夫人的管束,我才很少过来,说起来我喜欢这里胜过郡伯府许多,只可惜了父亲的一片心血。”
明净眼中隐有泪光,长生不忍,小声说:“这里虽被封了,却也胜过赐于别家,只要还没有属于别人,我们就有机会,是不是?”
明净却笑了:“你真会安慰人,一下子就说到我心上去了。放心吧,我能想开,只是触景生情罢了。”
长生点点头,偎在他的肩上不语,任车子缓缓向郡主府驶去。
第338章 奴才当道
墨儿通报以后,车子驶进郡主府的大门,金管家闻讯迎了上来,他是淮安王府跟过来的陪房,听说是安阳的生母、淮安王侧妃金氏最倚重的人,也是她娘家的家生子,所以才指派来打理郡主府。
对着长生和明净,他举止还算周全有礼,把人迎进小偏厅之后令丫头上茶,眼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和冷落说:“三爷和三夫人来得真不巧,郡马和郡主带着小姐一起回王府了,说是王妃找了一个好厨子,所以请他们回去品菜了,只得让三爷和三夫人等会了,他们用过午饭就回来了!”
然后就训斥小丫头没眼色,看到有客人不知道上茶,长生嘴角扯了扯,这管家还生怕她和明净自认主子,非要得明说他们来郡主府是客,上次成亲他就给了谢家人不少气受,老夫人也吃了他不少暗亏,明净和长生内心也是厌恶得很,不过是不想惹事才压了下来。
今天他若知趣还好,若是再象恶狗一样张狂,非得给些教训不可,要不然以他这人品,说不定还敢背着明澈怠慢姝儿。金侧妃怎么给女儿指派了这么一个张扬的管家,也不怕在满京城的权贵面前丢了脸。
不过再想想这安阳的为人,觉得也很正常,金侧妃看来也是一个张扬自大的人,好在淮安王现在圣眷正隆,正妃又无所出,有子又有女的金侧妃就算是张狂些又有谁敢招惹?
明净撩袍正襟危坐,冷冷地说:“我们又不是外人,大哥大嫂不在,等一会又有什么了不起?当不得金管家反复地强调冷落了我们这两个客人!”
金管家神色一凛,看到明净面有薄怒,虽然心中仍是轻视,面上却恭敬起来,嘴上连说不敢,然后恭恭敬敬地侍立一旁。
明净不再理会他,长生虽然极想问锦姝一切可好,还是忍住了,若问得多了,这个金管家还真把自己当回事,而且锦姝能跟着明澈安阳一起去淮安王府做客,应该还过得不错,起码无病无灾的,也就按耐下心中的挂念,端坐不语。
其实长途奔波数日,他们真的很想沐浴之后好好歇息,上次安阳和明澈成亲时,暂住的客院什么都很齐备,去歇歇再住一晚也没什么不好。
知道安阳张狂刻薄,也容不下他们,所以他们也没打算长住,不过是礼节性地来拜访长兄长嫂,因为天黑前不能返回武功郡所以暂住一晚而已,就算安阳再刻薄,也不会连这一晚也容不下的,她还要在明澈面前做个贤妻呢。
等了一会没见茶上来,明净有些困,看看距午饭还有一会,就想去歇会,正要张嘴,金管家站起来走到门口怒斥门外站的两个小厮:“怎么回事?这么久茶还没上来?三爷和三夫人大老远过来,还要让他们为一盏茶等多久?说不定他们有急事,喝了茶就要走,误了他们的要事怎么办?快去看看那丫头死哪去了!怠慢了贵客,小心郡主回来收拾你们!”
长生暗赞有其主必有其奴,听说金侧妃在淮安王府仗着得宠又生有子女极其霸道,常常连正妃的面子也不卖,安阳郡主更是没进门就给婆婆下马威,就连一个小小的管家说话也夹枪带棒的,什么他们是贵客,什么喝了茶有急事就要走,好象他们大老远是为了蹭郡主府一盏茶喝,好象他不赶他们就会住下不走似的!
长生脸色沉了下来,明净给她摆了一眼色,示意她放心,正说着,一个丫头端着茶盘进来,上面摆着两盏茶,急匆匆正欲上前,金管家一个耳光过去,丫头惊叫一声扑倒在地,茶盏也摔碎了,金管家然后破口大骂:“死奴才!上盏茶这么慢!让三爷和三夫人等到这时!看我不打死你!”
明净看着小厮们收拾干净了地面,慢慢地上前,淡淡地说:“看来金管家是存心不让我们喝茶呀!多等一会没有什么,这不是端来了?关键是就要喝到口了,金管家偏偏要给弄到地上才甘心!郡主府的茶怎么这么不容易喝到?”
长生上前笑道:“你看你,为一盏茶生这么大的气,金管家打骂丫头也是为了我们。”说完扶起抽抽噎噎无比委屈害怕的丫头,安慰她说:“没事,下去吧,不过一盏茶而已,你做事慢腾腾的,主子打骂你也是应该的,可不许记恨金管家!”
丫头如蒙大赦,胆怯地看了金管家一眼,赶紧应了退下。金管家本来还在得意,一听明净夹枪带棒地讽刺自己明明一个奴才却自认做主子,老脸涨得通红,心中越发羞恼,却不敢太过造次,一面吩咐另上茶,一面苦着脸说:“三爷折煞老奴了,老奴如何敢自认主子!主子都不在府里,所以老奴担心丫头们不知好歹怠慢三爷,这才出面教训,不承想却冲撞了三爷,还请三爷匆怪!”
明净也不理会他装模作样,径直不客气地说:“既然主子都不在家,那么这府里暂时就由金管家做主了?那好吧,你吩咐备饭,我和三夫人去上次住的客院稍做歇息,午饭就摆在那里,晚上也歇在那里,另外,别怠慢了我的小厮和车夫!”
金管家愣了一下,上次郡主归宁时他跟着回淮安王府,金侧妃可是训斥交待了半天,明令谢家败落,也不知皇上要如何发落,现在淮安王府只能保住郡马,其余人一概死活不管。
特别交待为避免谢家人过不下去来郡主府打秋风,以后谢家人上门最多管一顿饭,决不许留宿,而郡主是新媳妇,心软面嫩,难免被人利用,做的太过又怕影响与郡马的感情,所以应付谢家人的事以后全由他这个管家出面解决,若是办事不利给郡主添麻烦,就去庄子上管理雇工去。
所以金管家平时防谢家人比防什么都严,好在谢家人在郡主归宁后就回去了,居然再未上门,并非金侧妃说的隔三差五来打秋风的样子,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谁知正暗自庆幸,麻烦就来了,这两口子居然要住下不走了!
第339章 缓兵之计
金管家满面愁苦地看着明净,想起金侧妃狠厉的样子,打了个寒噤,恨不得将长生和明净立即扫地出门,可是,他不敢,他顶多敢明讥暗讽,却绝不敢明目张胆。
而且对谢家人过份虽能让郡主开心,却会得罪郡马,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到时他找机会报起仇来,郡主总不能为了他一个奴才影响夫妻关系,这两面受气两面不讨好的事,怎么就落到他头上。
如果来的是谢家别的人,比如二爷明清,他做是狠些撵走他也无所谓,偏偏来的是谢三爷,三夫人偏偏又曾是大小姐的教养姑姑,这两口与郡马关系一直很亲密,得罪了他们一定会被郡马记恨的。
而且他再怎么夹枪带捧想撵他们走,明净却好象根本没听出来,还被他抓住了短处冷嘲热讽,这些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们还大大咧咧提出要去歇息,还说要留宿,他推又推不掉,又没地方可以请示,若他们真的住下不走,被郡主回来骂了不说了,金侧妃知道后还不知怎么惩治他呢!
一急之下,金管家心焦地看着明净,无比希望他自己提出喝了茶或者吃了饭就离开,那样最好,两不得罪,可明净和长生稳稳地坐着,等丫头上了茶,两人才慢慢喝了。
明净根本不理会一旁冷汗直冒的金管家,象是故意与他做对一般,体贴地对长生说:“这几天累着了吧?那就先在这里歇息几天,反正大哥大嫂的地方,他们一定会好吃好喝地招呼着,就当是自己家好了,你看看,金管家多周到?”
长生配合的点点头,还打个呵欠:“现在距吃午饭还有一个时辰,要不我们躺一会吧,就住上次那个院子吧,午饭就摆在那儿。你同意了就快走吧,我真累了。”
两人说完径自起身,吩咐金管家安顿好车夫,就带着墨儿向跨院走去。
金管家没想到明净问都不问他的意思就去跨院要住下,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而自己再有金侧妃和郡主撑腰,也没有胆子敢拦谢家三爷。
想到安阳郡主回来后,知道自己在这两口子面前吃了亏,不但不会为自己做主,还会训斥自己无用,而郡马明澈心思深深手腕高明,如果因为这件事记恨上自己,就算暂时碍着郡主不会收拾自己,可他若存了心,以后找机会收拾自己一个奴才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郡主总不可能为一个奴才去跟自己心爱的夫君做对,金侧妃交给自己这个任务太难完成了。
一急之下高声说:“三爷和三夫人勿急!”
明净转过头怒道:“怎么?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不成?一个奴才居然敢阻拦我在自己大哥大嫂家歇息?信不信我一脚踹死你!”
金管家本以为自己冷嘲热讽推三阻四明净就会知难而退离开郡主府,没想他不但不当回事,还敢当面教训自己,他虽不是自己的正经主子,但却是郡马爷最亲近的兄弟,就是看在郡马爷的面子上,自己也不敢造次呀!
他越想越怕,顿时冷汗直冒,可是又想到金侧妃的狠厉,还是咬牙扑通一声跪下:“三爷饶命,不是奴才斗胆,实是三爷下榻的客院自从上次你们走后再未有客住,而且郡主府人手少,不常住人的地方并不是天天打扫,所以里面不够洁净,老奴怕污了三爷和三夫人的眼,所以才斗胆请三爷和三夫人稍候,我派人清扫干净了再请三爷和三夫人去歇息,顺便让厨房给三爷和三夫人准备午饭!”
话如此说,明净虽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不想再为难,就冷哼一声,和长生转身回到偏厅,金管家回过神后,想到自己是金侧妃安排的人,只需为安阳郡主效力就行,顿时一颗心又安稳下来,面上却不敢再怠慢,示意小厮赶紧上茶,就托辞去安排人收拾客院退下了。
他实是去淮安王府给金侧妃和安阳郡主报信,淮安王心疼这个安阳这个长女,特请皇上赐了一处很近的宅子,若派人骑快马过去,不过一盏茶功夫就能到,得到郡主母女俩的指示后,自己就是做出什么得罪谢家人的事,也有人撑腰,也就不怕郡马了。
再一想别说整个谢家已经败落,就连郡马也不过是一个白丁,不再是昔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如果不是得到郡主的青眼现在还在天牢里,说不定连命都没了,以后的荣华富贵哪一个不靠郡主,也就是靠淮安王府,自己是金侧妃的心腹,他此刻哪敢得罪自己?倒是自己做事说话没有气势,竟被一个失势的谢明净吓住,真对不起王妃的重托,旋及计上心头,终于想到整治之策,总不过一个拖字。
他先来到厨房,说是府里中午有客,吩咐厨房的管事也就是自己继室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