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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没有把明清教导好,又没有娶一个好媳妇。
看着午饭时将到,明净主动提起了成紫玉一事,只是把她的遭遇说的没有那么不堪,否则老夫人是绝不会允许她进门的。
说她跟着嫡母姨娘和族中女眷受了好些罪才到了流放地,路上姨娘病死了,嫡母心狠,把她卖给一个商人为妾,商人带她回到原籍晋阳,却不为嫡妻所容,就给了一笔银子打发了。
她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在晋阳举目无亲,就回到了京城,却找不到可以投靠的人,身上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就租了一间房子落脚,靠给人做针线和洗衣为生。
后来听到德孝公主的事,这才找上门来。在他俩的描述中,成紫玉成了一个受苦受难无依无靠却依然坚强自重勤快孝顺的女子。
老夫人想到成家和自家的遭遇,再听到成紫玉一个千金小姐却如此能吃苦,倒是真生了几分怜惜。长生说成紫玉本来住在京中的谢府别院,她和明净打算等她身体将养好了,不再有憔悴劳碌之相,就托人给她说门亲事,好让她后半生有靠。
可成紫玉却说她这几年一直很想念姨母,说姨母是除了亲娘之外最疼爱她的长辈,暂时也不想嫁人,愿意来庄子上孝敬姨母,承欢膝下。
老夫人有些感动,她唯一的亲生女儿谢明珠虽然贴心,却离的太远,这一去除非裴逊任满回京任职,否则很难见上一面。
儿子和媳妇又不争气,三天一吵两天一闹,她这么大年纪还得天天劝架说知,还得操心三个孙子,再看到两个庶子的好运和出息,自己儿子又不争气,奴才再好,也是奴才,她常常感到心情郁闷。
想到成紫玉性格活泼乖巧,又懂琴棋书画,闲时陪她下下棋,或者抚琴读佛经,都是很合心意的事,再说孙女锦娘也五岁了,她留下来还能教教锦娘大家闺秀该学的东西,免得被林心慧教歪了。
权衡再三后,她点头同意了,长生说等她们搬进祖宅的时候,就送成紫玉过来。
事情安排完了,长生又问及三个孩子现今学业如何。且不说他们的父母了,她总和这几个孩子有师生情份,和锦娘更是另有一段缘份,这几个孩子总是明净的侄子,他们以后不争气,也是公主府的负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事多的是。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不再象以前生怕自己的子孙没有庶子优秀,有什么不满都藏着掖着,这次是实话实说。
“几个孩子本质都不错,锦文倒也罢了,特别是锦书,本来就是嫡子,性子也没随爹娘,年纪不大却还懂事,也知道照顾妹妹,锦娘一派天真烂漫,若有人好好教导指点,也不说成材什么的,起码守住祖业本本份份过日子没有问题。
你们离开后我不放心那两个不争气的,就把几个孩子全养在我这里,我辛苦一些不要紧,可不要被人带歪了,这段时间看来颇有成效,一个个懂事多了,连先生都夸有教养。”
明净放下心来,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无论他和明清关系如何,都不能让他们这一房将来惹事生非牵连到他和大哥。
“老夫人辛苦了,等搬回祖宅,多买几个得用的奴才,再聘上几个好夫子,还有表妹相助,你也能轻松些,有什么难处就告诉我,都是爹爹的孙子,我的亲侄,我是真心盼着他们好的。”
老夫人连连点头,想到自己以前做下的事,心有愧意,半是承诺半是感叹地说:“我和你姨娘都老了,她和你们在一起可能还不如回祖宅心里舒畅,以后我们老姐妹几个就做个伴,在这里安心享福,你们在外面不要招祸就行,闲了就回来多看看吧。”
明净正欲道谢,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哭骂声,还有孩子的哭叫声,明显就是明清和林心慧又吵闹起来。
一个婆子急匆匆跑进来欲言又止,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所谓的面子不过是她一个人在苦苦支撑而已,而她就是累死也撑不起来了:“说吧,公主和驸马不是外人。”
那位婆子方才说:“二爷和夫人为嫁妆吵起来了,二爷说要不是因为公主是谢家的媳妇,皇上怎么可能施恩还回嫁妆,嫁妆应该归他所有。
二夫人说嫁妆本来就是她的陪嫁,谁也夺不去,还说二爷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只认钱不认人,把她家的银子花光了就看她处处不顺眼,这一次她一定要把嫁妆牢牢攥在自己手里,谁抢她就和谁拼命!”
老夫人脸涨的通红,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这一次,她不是生气和愤慨,而是神色凄然和颓丧,眼泪也慢慢地落了下来。
已经到了这把年纪,还经过了这么波折,她一直寄于厚望的儿子和媳妇还这般不懂事,还要带累她管教孙子,来劝和说教他们夫妻,甚至她这把年纪还不得不仰仗庶子和庶媳的鼻息。
她再苦再累也无所谓,只怕自己所有的苦心最终的白费了,别说靠儿子给她挣的荣耀,如此这般,她死了也不放心。
第483章 得寸进尺
嫁妆还回去后,无论他们夫妻俩怎么争吵抢夺为财翻脸,无论老夫人多么伤心羞愤,世事有因必有果,也再不关长生和明净的事了。
明净吩咐夏嫂继续盯着林心慧,满仓盯着明清,墨儿盯紧谢承忠,只等他们三人露出蛛丝马迹。
然后留下公主府的长使和管家等人帮着整理归置祖宅,老夫人也把瑞姑和一些熟悉情况的老仆送来了,有他们帮忙自然事半功倍,到时明净只需要过来验收就行。
祖宅的事情安排好,此行目的达到,天气越发寒冷难耐了,听松院外面到处都是雇来干活的人,长生整日窝在院子里不能出去,觉得还是坐在富丽华贵的公主府里,或倚炉说笑吃点心,或者穿上华贵的狐裘赏梅最舒服,于是两人回京了。
当马车驶进长安城门的时候,渐渐下起了鹅毛大雪,等进了公主府的垂花门,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暖轿直接抬到了主院廊下,明净小心的扶着她往进走。
院子里一株红梅开的鲜妍无比,上面落了一层白雪,白雪红梅相映成辉,暗香浮动,人间绝色不过如此。
太姨娘听到通报迎出来:“还好,你们回来的还算及时,我们还正担心着你们被雪堵到路上,我已经派人告诉你外祖母让她放心,王妃也派人问过好几次了,赶紧给她报个信吧,这么冷的天,再不许出去了,等生了以后再说……”
明净闻言派人去给淮安王府报信,长生笑盈盈地听着她絮絮叨叨,在众人的小心呵护下回屋洗浴更衣,然后坐在暖炕上,啜饮着一杯姜枣茶,向太姨娘说着这几天遇到的事。天色渐黑,鹅毛大雪越发纷纷扬扬,菊香去厨房安排了今晚吃暖锅。
太姨娘听到老夫人主动提出让她以谢家贵妾的身份回去守节,以后姐妹相依度日,当即念了一声佛,神色激动,脸上似悲似喜。
长生和明净相视无语,公主府再多的荣华富贵也没有丈夫的宅子让她住着安心,既然如此,就让她回去吧,反正武功郡离长安不远,以后多接她过来小住就行。
不过这段时间不能让她回去,明清和谢承忠的事情还没解决,万一揭出什么事来,担心明清狗急跳墙以太姨娘为质或者伤她泄愤。
长生拉着她撒娇不依,让她一定要等到自己生了以后,再出了月子再说,到那时已是半年以后,明清的事情该解决了。
太姨娘笑着安慰:“我虽然想回去守节,但更疼惜儿孙,自然要等你临盆后出了月子再说,要不然如何对你父亲交待?放心吧,以后只要你有生养之事,或者你们忙不过来,我都会过来的帮忙的,只要你们不嫌我烦。”
两人方才放下心来,太姨娘并非是要一直死守在祖宅,她只是想有个名正言顺的妾室身份,想明正言顺地以未亡人的身份为丈夫守节而已。
雪一直下着,虽然并不大,道路却湿滑难行,天气也越发寒冷,长生已经派人去传话,不许纪王妃这几天过来看她,等天晴再说,纪王妃拗不过女儿,也不想让她担心,就同意了。
本是窝在家里享福的日子,明净却打听到了秦妈的消息,说是和儿子全家都被卖到了耀州一个商户家里,她不顾太姨娘和长生劝阻,带着人冒雪去了耀州。
长生趁着他不在,让人通知成紫玉等雪消天晴了来公主府一见。可是第二天大雪稍霁,成紫玉就包的严严实实地来到公主府的侧门,她是坐着一顶小轿从谢府过来的,门房提前得到交待,就放她进府了,一个管事婆子带她去见长生。
成紫玉虽然羡慕公主府的华丽富贵,却也还没有到吃惊的地步,他爹以前是太子宠臣,嫡母觉得她有利用价值后,也带她出入过太子府和一些宗亲府第几次,算是见识过荣华富贵的人。
却还是一步一步走来从羡慕到妒忌到心惊,这个德孝公主府比真正的公主府还要华丽精致几分,此时大雪初霁未融,那亭台楼阁、雕栏玉砌,简直如同瑶池仙境一般,来来往往礼数周全举止有仪衣履整齐的各色家奴,直觉两人之间已经天差地别了。
幸好来时换上了谢府绣娘给她做的这一身锦缎绣花的新衣和兔毛披风,还戴上了公主府送的金饰,否则,以她第一次见到明净的落魄憔悴寒酸的样子,恐怕连公主府的角门都进不了。
幸好她一向对自己的相貌很有信心,虽因突遭大难身心俱创容颜沧桑,但到底年轻底子好,一旦过上好日子,她很快就恢复了容颜。
这段时间在谢府里好汤好水的养着,牛奶花瓣浸着,还有那些上好的膏霜之类的涂着抹着,还有精通妇科的大夫给她调理身体,治愈了一些难言之隐,本就肤白貌美天生丽质的她渐渐脱胎换骨。
细说起来,经过苦难的磨砺和历经男女情事,她青涩和单纯尽褪,却更增添几分迷人的媚态和风尘味,比二八年华时越发动人,这是她现在唯一的自信和底气。
她被人领进长生日常活动的暖阁,除了菊香,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暖阁里暖香怡人,淡雅清新,一只金兽嘴里吐着一线细细的白烟,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花色华丽而别致,成紫玉相信,那博古架上随便一件古董玉器都够她这辈子吃用不尽了。
她看了坐在暖炕上的长生一眼,就赶紧垂下头去,一是想努力做出恭顺的样子希望多博取一点同情,二是她怕自己被长生华贵美丽的样子刺激到,还有她已经微微显怀的肚子。
她熟知各种礼仪,努力压下心头的各种情绪,毫无暇疵地大礼参拜在地上,终于切身的感受到,上面这一位她曾经内心鄙视的女子,如今已经望尘莫及了。
长生打量她几眼,暗想果真生丽质难自弃,难怪到了这个份上还屑想明净,希望她不要太过自负,也不要太过忘恩负义。
声音平静无波地说:“成小姐不用多礼,起身坐吧。”成紫玉道了谢,侧身坐在一旁的杌子上,菊香上了茶,她陶醉地吸了一口茶香,有多长时间没有尝过这么好的茶了。
抬起头,她的眼圈已经红了,“闻言公主召开,紫玉不敢磨蹭,早在见到表哥的那一天起,紫玉就想来拜见公主,无奈表哥说公主琐事缠身,又身怀有孕,不便见外客,所以一直等到今日。
紫玉蒙公主和表哥垂怜,方才脱离苦难,实在无以为报,常盼公主不弃,能够做个丫头随侍左右,尽心尽力服侍公主和表哥,以报公主大恩大德。”
说完打量着长生的肚子,无比诚恳地说:“公主如今身娇体贵不敢有半点差池,表妹愿以微贱之躯为公主分忧,但凭差使,无有不从!”
长生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这是在明着告诉她,你怀孕不方便和表哥同房,与其找别人服侍表哥,不如找我吧,我愿意替你分忧!
她周长生可没有怀孕之后给丈夫找女人的打算,一辈子都不会有。
到这份上了还不死心,什么做个丫头随侍左右,什么为公主分忧是想做明净的通房丫头吧,什么尽心尽力服侍公主和表哥,是想给表哥暖床吧?要不是驸马不能名正言顺地纳妾,怕都是要提出做妾了。
如果明净还是半年前生活难以为继处处受治于人,还看不到半点前途希望的落难庶子,她会有这个心思吗?如今不过是被公主府的富贵照花了眼吧。
她成紫玉配吗?自己送她银子,给她做衣服送首饰,替她调养身体,让她养回昔日的美貌娇贵,就是为了让她在自己有孕期间陪自己的丈夫共眠?
还以为她受了那么多磨难会明事理,会知道心怀感激。如果那样,虽然大夫说她已经不能生养,德孝公主名下那么多产业,她不介意养一个闲人。
何况成紫玉年轻美貌,说不定还有膝下有子女的鳏夫肯娶,只要她知道珍惜,真心和对方过日子,那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