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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维见她面有倦色,就信以为真收拾了两个人的碗筷走了,长生送她到门口,托辞怕人打扰关上院门,转身又来到紫葫的屋子,紫葫已经不蒙头了,却仍是面色憔悴、双目红肿不成样子,看到长生进来,喊了一声“姑娘”又低泣起来。
长生轻叹一口气,坐在紫葫床边,取过巾子抹她的眼睛:“眼睛都肿得不成样子了,别再哭了!床下那堆东西先放着,你若想让老夫人给你做主,那就是证据,你若想揭过不提,就等下次给我烧热水时趁人不注意烧了吧,留着心里硌应!”
紫葫哀哀地拉住她的手,眼神悲切:“姑娘,我该怎么办?我真不想活了!”
长生怜惜地看着她,叹了一口气,是让她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还是让她去找明清报仇?总不能用现代人的观念安慰她。
卖身为奴,生生死死都是人家的,生下儿女也是人家的家生奴才,贞操又算得了什么?听说好多高官大族之家,还专门挑选年轻美貌的丫头和外面买的歌伎一起做家姬,专门用来招待客人。
莫说主子对丫头用强,就是打死了丫头,又能怎样?主子一时的恶念,足以毁掉奴才的一生,就是官府也根本不会理睬,以奴告主反会受到严惩。
想报仇,目前想都别想,除非象武侠剧里那样找个江湖人士动手,或是坐待老天爷开眼雷劈明清。前一种想都别想,长生就是拿着银子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江湖人士,弄不好找一骗子。后一种也许会实现,因为世人常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是不知等到何时,也许下一辈子。
忽然想到玄武门事变发生后,明清做为太子的党羽肯定要受到惩罚,长生心里好受了些。虽然有明澈的庇护,但他死心踏地为太子做事,李世民虽然后来宽赦了绝大多数太子党人,但夺位初期却因为长期的不公待遇积怨重重清洗了许多人,明清不会落得好下场。
只可惜,刀箭相见的政变,血流成河怨混无数是难免了,历史,谁也无法改变。想到李世民要把建成和元吉的儿女们、几十个大到十几岁小到几个月的亲侄子侄女们在父亲李渊面前杀光屠尽以斩草除根,长生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对因为上错了床才做了皇帝的老男人李渊生出几分同情。
她也发现一个问题,明清身为中散大夫,为何很少留在京城上朝当值,起码自从她来到谢府,明清大部分时间都在武功郡,这确是为何?难道太子党人可以随意到这种地步?
好在他倒霉的那天指日可待,即使要不了命,一个生来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成了落架凤凰,巨大的落差也够他受的,也许到时轻轻一推就可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想到这里,长生心里好受了些,她轻轻地抚摸着紫葫的手,思索着说词。报仇只是后话,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安抚紫葫,若是她不想闹,只能打掉牙和血吞,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就是闹起来,老夫人最多把明清训斥一顿,然后让他把紫葫收做通房,外人还要羡慕她有福气。
下场最惨的莫过于事情闹将起来,她又不能做通房,一个失了清白的丫头,污言秽语人人厌弃之下简直生不如死。不过长生相信老夫人把谢府和明清的声名看得比什么都要紧,她绝对会做主让明清纳紫葫为通房,除非紫葫自己抵死不从。
无论哪种结果,昨夜之事可怜的紫葫都是白白受辱。穿越八年,已经认命并渐渐接受这个时代的长生忽然无比地痛恨起这一切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72章 真正目地
紫葫可怜巴巴地看着长生,见她不语,心里又绝望起来,也许昨夜就该一条绳子去了,遇到这种事活下来真不如死了干净。
轻轻地啜泣着说:“紫葫是个不洁之人,不配再服侍姑娘,老夫人也不会再让我回去,姑娘不用管我了,生死由我吧,若是逃出命来,我就做姑子去,若是活不了,我就去阴间找我娘。”
长生责备她不要胡说,其实她是想先弄清紫葫的意思。若是她象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认命,愿意给明清做通房,甚至想通之后还觉得是自己的好归宿,那她也无法,只能隐晦地劝劝,因为跟了明清注定没有好下场,他不但薄幸无情,而且在太子和秦王两党之争中站错了队。
“紫葫,听我说,首先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做奴才的连命都掌握在主子手里,何况是贞洁?若二爷真的对你起意,就是他不用强,只须求了老夫人收你做通房,你就得名正言顺跟他,所以不要自责自怨,觉得自己是个坏女子。”
紫葫愣了愣,垂下眼睑思索一会,再看向长生,眼神已经没有那么悲凄,苦笑一声说,“姑娘说的对,细想就是这么个理,我连生死都做不了主,何况是贞洁?反正不是我的错,我就是死了也是白白送命,家里又无爹娘心疼,反而白让我那无良的兄嫂得了恤银。”
长生松了一口气,她断了寻死的念头就好,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要看她的意思,就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想开就好,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我们总不能不打狗反而自己去寻死?千万不能趁人不注意做傻事,白白替人家解决了后顾之忧。我想知道以后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紫葫又哭起来:“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失了清白谁还肯要我?别说我没嫁人,嫁了人也会被休掉的,若传出去我还不被唾沫星淹死?那些人不敢说主子,肯定说我是狐狸精主动勾引主子!”
长生相信她的话,发生了这种事,受辱和受诽谤的都是女子,哪里都有心理阴暗猥琐嘴巴刻薄恶毒之人,谢府也一样。
“先别哭,这件事怎么解决就看你的意思了。若是你担心清白被毁以后无法做人,也不是没有办法,老夫人是个处事公道之人,她若知道一定会替你做主的,二房也不在乎多一名通房丫头,我这就去悄悄地请顺姑过来,这样做保证再没人敢说三道四,也算是给你个名份。”
紫葫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不!我不要!我宁愿死也不给那个畜牲做通房!他是个禽兽是个大骗子,哪里会顾别人生死?秀儿就是个例子,我绝不给他做通房!如果老夫人逼我,我就去死!”
长生呼吸一下子顺畅起来,这丫头真让人刮目相看。
紫葫是老夫人身边长大的,儿子做下这等罪孽,老夫人肯定会做主让收了通房,紫葫作为这个时代签了死契的奴才,清白既毁,只能好歹求个名份,这才是保住清白唯一的办法,因为总算是自始自终跟了一个男人。等成了明清的屋里人,谁还多事管主子和通房丫头是先奸后娶还是先娶后奸?
谁知她平时闷声不响的,年龄也不大,看问题竟如此透彻,知道以秀儿为鉴。她并不象长生那样知道什么玄武门事变后明清会受到牵连,却清清楚楚地看到,明清色胆包天却薄幸无情,根本不是足以托付终身之人,虽已惨遭不幸失身于他,也不能再委身于他下场更惨。
这样就好,玄武门事变又不能对她讲分毫,正发愁该怎么劝她不要跟了明清,谁知这丫头自己这么有志气。
不过她到底年龄小,昨夜之事的伤害太大,对明清简直恨不得千刀万剐,现在提及通房之事她不愿意能理解,等过上一段时间想到自己的终身前途,说不定会觉得做通房丫头是最好的出路,也许到那时主意会变。
如果自己劝她不要给明清做通房,她现在以为自己是为她着想,说不定以后会记恨上,那才是出力不讨好,好象自己坏人姻缘似的。
她看着紫葫红肿的眼睛,平静地说:“如果你真不愿做人通房,那就把这件事先压下不要告诉任何人,传出去受委屈的还是你,放心吧,你还留在这里,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等以后再做打算。”
紫葫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说:“姑娘不相信我吗?我虽是个丫头,但也懂得恩怨分明,我虽没了清白,也绝不会与禽兽为伍!”
长生感动地拍拍她的手,安抚地说:“相信你!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决定。不过你今天情绪不稳,先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等心情平静一些考虑清楚再说。放心吧,我这几天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等你真正做出决定再告诉我吧。我就在房里躺着,你有什么事喊一声,我已经给大家说你染了风寒,你不必起来,好好休息几天吧,千万不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说完就要回房,紫葫拉住她,带着几分犹豫说:“姑娘等等,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说?”
长生狐疑地看着她,紫葫苦笑着说:“姑娘就不想想,紫葫又不是什么美女,值不值得那个禽兽冒那么大风险翻墙而入?”
长生心猛地一沉,转过头,不解地看着紫葫。紫葫垂下眼睑,难堪而愤怒地说:“那禽兽昨夜走时说,虽然没得手你家主子,但是你这个丫头也不错,还说你们主仆俩都逃不掉,有些话,奴婢说不出口……”
长生双腿一软,一颗心狂跳起来,冷汗就下来了,她死死盯着紫葫,一字一顿地说:“他果真这么说的?”
紫葫怯怯地点点头:“奴婢不敢欺骗主子,所以还请主子小心些,昨晚我其实早就关了院门,他是翻墙进来的。不行就求老夫人再指派两名壮实的值夜婆子吧,或者干脆每晚陪大小姐,上房丫头婆子多他不敢造次,这里不安全,奴婢晚上可不可以在姑娘屋里搭铺,我实在不敢一个人睡了。”
长生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做安排的,转身出了门,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原来自己才是他的真正目的,紫葫不过是他没有找到自己才临时起意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73章 恨意难消
长生手脚发软地回了屋,然后就钻进被窝里,紧紧的裹住自己,今早刚见紫葫时的惨样一遍遍在眼前晃动,如果昨晚不是锦姝非要自己陪她睡,谁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身为女子,再多高贵多聪明能干,没有一个人不害怕这种事落到自己身上,自己劝紫葫要想开,若是事情落到自己身上,能想开吗?且不说什么贞洁不贞洁,光是那种屈辱和仇恨就让人生不如死。
自己与灾难擦肩而过,却让紫葫白白受辱,明清居然无耻无畏到这种地步吗?难怪这几次见他,他总是阴碜碜地看着人,原来是起了歹心。长生才不相信自己美貌到让明清不顾一切,不过是另有原因罢了。
太姨娘曾经说过,明清深恨明澈抢走他的嫡长子之位,又害得他至今不能继承郡伯和谢家家主之位,处处千方百计和明澈做对,凡是明澈喜欢的看重的,明清无论喜欢不喜欢,都要千方百计地抢走,什么手段都使得出。
可怜的紫葫,居然是在代替自己受辱,长生想起她可怜的样子,不仅仅是刚开始的怜惜和愤慨,还有愧疚,发自内心的愧疚,简直恨不得立即找人狠狠地惩治明清。
开始对紫葫是不是要做明清的通房,长生还想着主要看她的意思,现在她决定要千方百计地劝阻紫葫,因为他相信明清一定没有好下场,就是玄武门事变后他侥幸躲过了灾祸,也定要想办法让他受到惩罚。
被这样的人惦记着,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太姨娘说过,他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以后定要百般提防,若是大意被他得逞,就是把他碎尸万段也洗不去自己的耻辱。
长生决定,从今夜开始每晚都陪伴锦姝,上房一屋子的丫头嬷嬷,又碍着明澈,明清再色胆包天也不敢闯入上房滋事,至于紫葫,太姨娘有两个贴身丫头,两人轮流值夜,剩下不值夜的那个都是一个人睡,就让紫葫每晚去东跨院睡,有太姨娘坐阵,他不敢太过放肆。
若有人问起,就说姝儿晚上离不开自己,而紫葫一个人住在西跨院害怕,所以去太姨娘那边睡。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告诉老夫人,她站在利害关系上一定会想法严禁明清再做什么,可是没有紫葫的同意,她不好为了自己张扬出去,万一老夫人一定要做主让紫葫做通房,不是要害她一生吗?
自己虽然可以求明净想办法,可同样,没有紫葫的同意也不好让明净和太姨娘知道什么,只能先瞒下,等以后再说。
长生躺了一会儿,想起紫葫还是不放心,这孩子已经遭了一回罪,可千万不能再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还不愧疚死?
她越想越害怕,赶紧起床来到紫葫房间,还好,困倦之极的她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长生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替她掖好被子,然后退出来掩上门,也许睡一觉起来,她的心情能平复些吧。
外面天气阴沉沉的却不见下雨,风虽不大,却也吹得柳条乱摆,桃花飘零,长生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