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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会想要就此保全一生的颜面，却连个张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那就得活下去，而睁开眼睛的时候呢？他难不成就只能看到医护人员？他也想有家人能陪伴在身边，那才是他能努力的对抗衰老的勇气来源。
忽然之间，困扰了明禹好一阵的难题解决了，他觉得“谢谢”这两个字由自己来说比较恰当。
两名医生为宁利涛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后对章阎泽使了一个眼色，三个人一起走出了病房。
卷一 第三百三十九章 警察来访
在距离病房稍微远些的地方，章阎泽一脸严肃的问道：“不管情况如何，照实说。”
章阎泽已经在心里做出了最糟糕的打算，他能够接受的了，只是比较忧心宁玥曦能不能承受的住。
“病人的情况并不是很好，但具体的我们还不敢断言。如果条件允许，最好是转回B市去，那里的医疗设备更加先进、齐全些，我们也好为病人做一个更全面的检查，得出更加准确的结论来。”其中一名医生说道，身为医生的严谨的习惯让他在没得到最详细的检查结果前都不会妄下结论。
“现在转院合适吗？”章阎泽问道。宁利涛的情况才刚稳定些，马上就进行移动，会不会出现其他的问题？章阎泽可赌不起。
“不太合适，最好是再观察一天。”医生如实的说道。
章阎泽低下头思索了会儿，开口安排道：“先观察二十四小时，如果情况允许我会马上安排救护车转到B市去。这二十四小时就先辛苦二位了，希望你们能轮着陪在病人的身边，时刻关注着他的状况。”
不是章阎泽不信任这面的医生，他就是希望有一个可以只盯着宁利涛的医生而已，这样才会在有意外的时候可以争分夺秒的把影响降低到最小。
“不辛苦，这是我们该做的。”两名医生回答的倒还是很有默契。
“我这就去旁边的酒店订一间房间，等下二位可以轮番去休息，如果想吃什么就去酒店的餐厅，记账就行，我会负责的。”章阎泽说道，为了宁利涛，他放下了架子。
“章总客气了。”医生回复道。
事情安排妥当，章阎泽和明禹就去了大门口抽烟。章阎泽最近过的都很顺心，几乎都用不上烟来解忧了。今天却一连抽了两根，心里的烦闷足以可见。
章阎泽万幸自己今天开着车和宁玥曦一起跟了来，不然就宁母一个人，两个人要是一起倒下了，旁边再没有个帮衬的人，后果可能会更加的糟糕。
刚才明禹带来的两名医生也说过了，虽然宁利涛的中风有些严重，但好在送来的及时，生命肯定是能保住的。
“嫂子那边你多陪着，跑腿的事情就跟我说，我来。”明禹说道，他最近也没有新开店的计划，还算是悠闲，来帮帮兄弟也是应该的。
“谢了。”
“跟我说这个，见外了不是？”
“该说的还是得说。”章阎泽把第三根烟也点燃了，但想了下，还是掐断扔到了一边，站到了迎风处，让风带走自己身上的烟味儿。
“不过，叔叔是怎么中风的？”明禹这才问道。
章阎泽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边，明禹则是觉得奇怪的很。一家超市而已，偷走那些货转手出去卖能有几个钱？还要面临有可能要承担的法律责任，值得吗？他觉得不会有人为了这种小钱铤而走险吧？
明禹没想到的是这是一个巨大的圈套，对于那些人来说，他们得到的并不是蝇头小利，不然也舍不得如此冒险。
“要不要我找人把超市重新开起来？”明禹问道，宁利涛身体好了之后若是能看到超市恢复如常，应该会开心些，对他的病情也是有帮助的吧。
“会不会太麻烦？”章阎泽问道，其实也有和明禹一样的想法，但没想好改怎么做而已，在开店方面，他实在是不太擅长。
明禹就不一样了，在最初的时候，每一家店都是他亲自跟的、一点一点开起来的，恨不得店里的每一颗螺丝钉都由他亲自挑选出来。
“不会，上点货而已，很轻松的，我会从我的超市里临时调过来两个可以信任的人先管着。后面的事情等宁叔叔出院了再说。”明禹拍了拍章阎泽的肩膀说道，让章阎泽放心的把事情交给他。
“看来我谢你的事情还不止一样，到时候合作计划上还你吧。”章阎泽说道，他知道明禹帮自己不是为了钱，讲义气而已。但他还是不习惯欠别人人情，兄弟也一样。
“好说好说。”明禹笑的很开心的说道，多入股章阎泽一个公司，他挣到的钱就会多许多，可以给戴玲玲买份礼物。
从前对明禹来说，挣钱是种游戏，也是对家人的宣告，他不靠着家里的荫庇也能活得很好。所以，钱就是个数字，到底有多少根本不在他在意的范围之内，反正是花不完的数字就对了。
可现在，他却觉得还是多挣点儿好，这样才能给戴玲玲买她喜欢的东西。上次陪着章阎泽去给宁玥曦订礼服的时候，他还觉得章阎泽太过夸张了点儿，现在却觉得，如果换成他的话，怕是会比章阎泽还夸张，就当是刺激经济流通了。
“我先上楼去，你帮我照顾好两位医生。”说完，章阎泽就往电梯口走去了。
病房里，靠门的病人一直在咳嗽，他的家人在旁边很是担忧的拍着他的后背，伴随着病人撕心裂肺一样的咳嗽的声音，家人的心也是揪在一起的吧？
在这样的环境里，宁玥曦的心情怕是也好不起来吧？章阎泽担忧的一步步走到了宁利涛的病床边，拿了个塑料椅子，坐到了宁玥曦的身边，什么都没说。此时，无声的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
宁玥曦悄悄的移动了下身子，让自己和章阎泽挨的更近了，还悄悄的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请了一个看护，等下你和阿姨一起回家休息吧，晚上我和看护在这里。”章阎泽说道，他察觉到了宁玥曦和宁母的疲惫。尤其是宁母，觉得她现在已经在死撑了。
之前，章阎泽明白她们想宁利涛一睁眼就能看到亲人的陪伴的心情便没有开口劝两个人回去，但要是三个人一起熬下去，太不划算了。宁母肯定会坚持不住的，章阎泽真怕宁利涛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宁母扛不住倒下的时候。
“你们回去休息吧，明早再过来，我留着。”宁母说道。这还是她在宁利涛出事后，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
“妈，还是你回去休息吧，我和阎泽一起留着。”宁玥曦说道，她也担心宁母一味的熬下去身体会垮掉。
宁母摇头，她这辈子最大的坚持可能就用在这件事情上了，“我不能走，你爸醒过来看不到我会不高兴的。”
说这句话时，宁母竟是有种少女的赌气般的感觉。
“可是，你的身体……”宁玥曦终于还是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她希望宁母哪怕是为了自己也保重下身体。
宁利涛已经倒下了，如果宁母再倒下，宁玥曦真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承受的了了。
“我撑得住。”宁母倔强的说道。
宁玥曦又劝了几句，宁母则是一言不发了，眼睛却一直看着宁利涛，握着他的手也更紧了，她在用实际行动表达内心的坚持。
章阎泽和宁玥曦对视了一眼，也没了办法，总不能把宁母打昏、强行带走吧？
“旁边好像有个不错的酒店，我去订个房间，阿姨晚点的时候还是去睡会儿，哪怕两三个小时也好。而且那里离医院很近，快步走的话五分钟差不多就能赶回来了。”让步的是章阎泽和宁玥曦。
这一次，宁母没有再反对，思考了一会儿后就点了头。
章阎泽看了眼时间，正准备出门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的时候，病房的门口出现了两个穿着制服的人，是警察。
章阎泽走了过去，说道：“请问是调查超市被搬空的事情吗？”
“是的。我们刚去调查了一番，可以证实是超市的那两个员工犯案的。只是，我们分别去了这两户人家。”警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章阎泽大概就猜到了结局，怕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人去楼空了，是不是？”章阎泽问道。
“是。”警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案子，竟然是全家都一起搬走了，甚至包括两个人年迈的父母。
至于其他的亲戚是否知道他们的下落就还不确定了，还有其他的警察正在走访消息，他们则是来这里看看受害人的情况，顺便问问亲属有没有新想到的线索可以提供给他们。
“我们可以不在乎丢失的货物和货款，但拜托各位一定要找到犯罪嫌疑人，给我岳父一个机会可以和对方面对面的聊一下，他很信任这两名员工，对他们的做法很不理解。”章阎泽说道。
警察都被章阎泽的诚恳打动了，他们很少会遇到报案人不在乎金钱而只要求一个说法的情况。有一些报案人一开始的时候也会义正言辞的说出一堆大道理来，最后却还是要绕到钱上面来。
而章阎泽给他们的感觉却不一样，他的话并不华丽，给人一种很真诚的感觉，警察忽然就对待这个案子更加的认真了一分。
“我们会尽力而为的。不过，还是需要你们配合一下我们的问询，或许会给我们提出些新的线索和其他的调查方向也不一定。”
卷一 第三百四十章 问询
“那好。请二位稍等一下，我去叫我未婚妻过来，我们到附近找个地方坐着慢慢说。”章阎泽说完，轻轻的一颔首，走进病房，在宁玥曦耳边耳语了两句，随后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
章阎泽还给看护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尽快过来。好在除了宁母外还有名医生在，他们不必太过担心。
从医院的大门出去右转，有一家小小的咖啡店。在医院附近，这样的店铺一般不太受欢迎。
没有几个病人的家属会有闲情雅致在这里品上一杯咖啡，吃上一份甜点。因此，章阎泽他们四个人走进来后，竟成为了这里唯一的一桌客人。
这样也好，他们说起话来不用有那么多的顾虑。
章阎泽点了一杯美式，给宁玥曦点了一杯橙汁，然后两位警察也各自点了一杯咖啡。
“宁小姐，是吧？”年长一些的警察开口问到，另外一位则是拿出了纸笔和录音笔开始做记录。
“嗯。”
“你对宁先生的超市的了解有多少？”
宁玥曦摇摇头，“不太多，超市一直是我爸一个人在打理，我只是在大学的假期去帮过忙。”她的语气中带有抱歉的感觉，显然是因为无法帮上太多的忙而觉得愧疚。
在刚刚的几个小时里，宁玥曦一直在做一场反思，如果她从来都不曾对当年的事情有执念，如果她可以多帮帮超市的事情，如果她大学毕业之后回到S市来，会不会宁利涛现在就不会躺在病床上。
太多的假设快要把宁玥曦逼到一个死胡同里去了，明知道这些事情没有必然的因果联系，但宁玥曦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人在某些悲伤的时候，总是会钻牛角尖，尤其是宁玥曦这种性格的人。
“那两位卷款逃跑的人，你认识吗？”警察继续问道，他的声音很和煦，没有咄咄逼人的感觉。他很有经验，在此时选择了一点一点的引导宁玥曦，让她把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至于有用还是没用，就是他们警察的工作了。
“认识，蒋叔叔和李阿姨已经已经在超市做了很多年了。蒋叔叔是最早来的，在超市已经做了八年多了。”宁玥曦说道，这才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
在过去的八年多的时间里，宁利涛对蒋叔叔很好，超市发展顺利之后还给他涨了工资，每年春节还会给将近。而且前几年他家孩子上大学的时候，宁利涛还包了一个很大的红包。这样还不够吗？
果然是应了那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吗？人心啊，还真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了。永远没有人能琢磨透别人的善恶。上一秒还和你称兄道弟、一起喝酒的人，下一秒就有可能高高的举起一把刀子从背后捅向你。
“那位李阿姨呢？她在你家超市做了多久了？”警察继续耐心的问道，并没有觉得宁玥曦说的是废话。
“也有五六年了，她平常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还会时常做些菜带来超市加菜，偶尔还会约我妈妈一起出去买菜。”
警察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从宁玥曦的描述中，他对那两个犯罪嫌疑人的第一看法就是——老实人，普普通通的下岗工人。
他很难去想象这样两个人竟然是胆子大的直接搬空了一家超市，还拿走了三万元起的货款和最近几天的几千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