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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华的嘴动了动,“少爷,晚饭一会儿就做好,你洗一下吃点东西,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好。”走到门口,童华又停下来,觉得如果不告诉聂霆炀他凌晨接到颜言的电话属于隐瞒,日后他知道了肯定会怪罪,可是如果告诉他的话,只会让他更烦心。
今天一个白天,童华都在犹豫这件事,也一直没个结果,这会儿想,还是跟他说了吧,至于他会不会去找,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
“少爷,凌晨三点多那会儿我接了个电话……”
聂霆炀微怔一下,随即就隐去了眼底涌起的情绪,抽了口咽,怎么可能会是她,不可能,“谁的?”
“我听声音,像是少奶奶的……”
聂霆炀浑身一颤,指间夹着的烟跟着掉落在地上,烟灰在地上碎裂开,是那么的突然,猝不及防。
真的是她!
心,紧紧地绷着。
“她……”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一发出来却颤抖不已,“说了什么?”
“就叫了少爷的名字,聂霆炀。”
紧绷的心弦“嘭”地一声,断裂!
“号码呢?告诉我!”
“未知,设了反追踪,无法查出号码和具体的位置。”
未知?
聂霆炀忽然记起有一个晚上,他的手机上也有一个未接电话,电话显示,也是未知。
那个号码,也是她!
是她!
……
已经是农历的冬月,日子在一天天的期待中悄无声息地过去。
A城又出了几件大事,而且还都是聂家的。
外界传闻,黄蕊因为丈夫聂平青婚内出轨,导致精神出现了问题,于深夜开车在街头与大货车相撞,当场死亡。
黄蕊死后没一周,聂平青的情人就挺着孕肚找上了门,挟天子以令诸侯,要做聂太太,聂平青给了她一笔钱,承诺等孩子出生后就跟她结婚,可就在当天晚上,这情人带着腹中的孩子从27层的公寓楼上跳下,母子双双殒命。
有人说黄蕊的死和情人的死都是聂平青一人所为,警方调查,从他的电脑里找到了很多yin秽视频,其中最让人震惊的就是聂平青与其他两个男人施暴楚品然的视频。
一时间,A城哗然。
聂平青,连带整个聂家,都成为了A城的笑柄。
聂平青被警方带走调查,极有可能面临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老太太金莲之卧床不起,整日以泪洗面。
老爷子聂广义承受不了外界的舆论和压力,住进了医院,本来身体硬朗的老爷子,一夕之间命在旦夕,已经昏迷了三天。
整个聂家都乱了,那些早就居心叵测的人开始谋划着划分家产,聂家正朝着衰败灭亡的方向走去。
聂霆炀被叫到聂广义的病床前,病房里还有很多人,包括聂广义的私人律师。
家里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即便是觉得父母咎由自取,可聂霆炀的心里还是难受的。
父亲入狱,母亲死亡,这个曾经看似祥和的家不复存在,可作为长孙,长子,长兄,他不得不撑起这个家,不仅仅只有一个小家,更是整个聂家。
聂广义的律师将聂老爷子拟下的一份财产转让协议拿出来,逐字逐条地念给病房里的人听,聂广义将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转给了自己的长孙聂霆炀,并且将聂家家主的位置也交给了他,希望聂霆炀能够好好的管理聂家,家,不能分。
在律师念完这份协议后,病房里的人顿时就炸开了锅,差点就把昏迷中的聂广义给从床上拉起来。
眼看着病房里的局势越来越激烈,刘淑静紧紧地护着自己的丈夫,嗓子都哭哑了。
儿子聂平新也回来了,从回来到现在一直都是沉默不语,坐在床边一手握着父亲的手,一手握着母亲的手,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就像个透明人一样。
聂霆炀的性格跟他这个小叔的性格差不多,话不多的一个人,可一旦开口,说出的话能让周围的空气温度下降好几度。
他从进来就一直坐在聂广义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没有人知道他此时是怎么想的。
也许有喜悦,毕竟他终于得到了他一直想要得到的一切,聂家的家主之位,老爷子手中所有的财产。
也许他想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慨叹生命的无常与脆弱,无论曾经多么风光无限的人,也终有老、病、死的那一天,没有人能够逃离死亡。
人群还在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比菜市场还要热闹数倍。
人性的贪婪与丑陋在这一刻全部都被暴露,那一张张嘴脸,那一个个衣着光鲜的人,病床上躺着的或是他们的兄长,或是他们的父亲,或是他们的伯父,或是他们的爷爷,可这一刻似乎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剥夺了他们利益的罪人。
时间在争吵中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些人许是吵累了,声音渐渐地低了下来,但依旧热闹。
“要不要给你们每人都弄一杯水?”热闹的人群里,骤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因为太过于冷冽,犹如结了千年寒冰,使得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只见聂霆炀那张邪肆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嗜血的冷笑,“怎么?都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分家产吗?”
顿了下,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一一扫过每一张脸,薄唇轻启,声音如同从地狱地传来的,带着寒冰利刃,直击人的心脏,“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177:电话是从K国打来的(第三更,求月票!)
聂霆炀正式接管聂家,包括创世,虽然创世现在的董事长是聂学森,但是最大的股东还是聂霆炀。
医院的工作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聂家这个摊子在短时间内是收拾不好的,他已经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
家里的事情一件接连一件,所以他已经无暇去顾及个人的感情了。
从个人的别墅里重新搬回离开多年的聂家老宅,他的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爹地,我们以后就要住在这里了吗?”聂家老宅的门口,聂宇辰仰着脸问聂霆炀。
聂霆炀抬头看着大门,点了点头,“对,以后都住这里,这里以后就是小辰和爹地的家。”
住进这里,就意味着至少在下一任家主之前,他都没有办法搬离这里。
聂家的这些纷争,早些年他还乐意去掺合,但是近两年,许是年纪增大的缘故,他已经不想再参与了,太累。
如今,作为长孙,爷爷把这个重任交给他,他就没有退缩的理由。
聂宇辰突然就哭了起来,“爹地,我们以后要是住这里,妈咪要是回家找不到我们怎么办?爹地我们不要住这里好不好?”
聂霆炀轻叹一口气,回家?那个家她到底有没有一刻真真正正的把那里当成是她的家?
既然离开了,她就不会再回来。
手机和号码都设置了反追踪,已经很明显了,她不但不会回来,也不会让他再找到她。
到底是谁甩了谁,他跟林彻在这个问题上讨论过数次,都没有答案,也许,是他们彼此甩掉了彼此。
没有感情的婚姻,注定了不会有好的结果,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会是这样,却还是没有料到结局。
他一直以为那个潇洒放手的人会是他,到最后,舍不得的,魂牵梦萦的,却是他。
“爹地让罗斌叔叔住在那里,如果妈咪回来了就第一时间告诉妈咪我们在这里住,好吗?”
聂宇辰想了想,虽然并不十分的满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聂广义还在医院,刘淑静陪在他身边,聂平新从医院回来给父母拿换洗的衣服,在门口跟聂霆炀父子碰面。
“小叔。”聂霆炀叫了句。
聂平新是个寡言内敛之人,很少说话,再加上从小都没怎么在这个家里呆过,所以对这些所谓的家人更是十分的寡淡,“回来了。”
聂宇辰几乎没见过聂平新,再加上聂平新冷着一张脸,所以孩子有些胆怯,躲在聂霆炀的身后。
聂霆炀说:“叫爷爷,这也是小辰的爷爷。”
“爷爷……”聂宇辰小心从爹地的身后出来,“爷爷好。”
聂平新看着他,竟然意外地扯了下嘴角,露出一抹笑,伸手轻轻在他的头顶抚了下,“真乖,我去拿些换洗的衣服,改天再聊。”
说完,匆忙就离开了。
“晚上一起吃饭吧。”聂霆炀说。
聂平新顿了下,“再说吧。”
“我们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三叔晚上也回来。”
“……好,在哪儿?”
“就在家里吧。”
“好。”
聂平新走后,聂宇辰小声问聂霆炀,“爹地,这个爷爷怎么这么年轻?都跟爹地差不多一样大。”
聂霆炀的脸僵了下,小叔比他大了五岁呢,这到底是他长得太老还是小叔太年轻?
一想起这个老的问题,他的心里就不是滋味,这一别不知道跟言言还要多少年才能见面,要是再过个三五年,她正貌美如花,他都老成豆腐渣了。
这个问题,太伤人了。
“是吗?那你这个爷爷和爹地看起来谁更年轻一些?”这虚荣心还是要满足一下的,连他自己的觉得丢脸,竟然要从儿子这里满足虚荣心。
聂宇辰认真地盯着自己的爹地看了看,然后郑重其事地告诉他,“爹地看起来更年轻一些。”
聂霆炀很不满意,“是吗?这个问题还需要你观察这么久吗?你应该爹地问完你,你就直接说是爹地。”
“可是真的很难分辨呢,这个爷爷看起来也很年轻,不仔细观察怎么行?”聂宇辰翻了个白眼,对爹地的指责十分的不满,哼了一声,松开他的手,“我忽然发现,其实爹地比爷爷还要老呢!”
“……”聂霆炀的嘴使劲地抽着。
“小兔崽子!”
等他要追的时候,聂宇辰已经跑出很远了,“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啦啦啦--”聂宇辰转过身扭了扭屁股,扮了个鬼脸,然后撒腿就朝屋里跑去。
管家丁伯从屋里出来,“唉哟,辰少爷,你这跑这么快做什么,快停下来,摔着怎么办?”
聂宇辰大喊着朝他跑过来,“爷爷,爷爷,快点救救我!”
丁伯眉头皱起,以为出什么事了,脸色都吓得煞白,看了看后面,除了大步走来的大少爷,也没见到其他的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爷爷,爷爷,你快救救我!”聂宇辰拽着他的手,见这保护不行,立马就朝楼上跑,直接跑进了聂广义的卧室,聂平新正在收拾东西。
对于突然有人闯入,聂平新不悦地皱起眉头,扭脸看是聂宇辰,这才眉头舒展,“怎么了小辰?”
“爷爷,我爹地要揍我。”
“你爹地要揍你?”
聂宇辰用力地点了点头,“嗯,我刚才说爷爷比爹地年轻,爹地生气了,爷爷本来就比爹地看着年轻,爹地每天都凶巴巴的,一点都不可爱。”
聂平新突然觉得这孩子挺有意思,他其实一直不喜欢小孩子的,可这会儿竟突然有种以后自己有孩子也要个儿子的想法。
“爷爷,你说我爹地看起来是不是很老?我妈咪都说了,我爹地是老男人。”
老男人?
这个称呼很熟悉,那个女人以前的时候也是这么称呼他的,张嘴闭嘴就是老男人,不管他怎么的教育她不许这么叫,她就是不听,那时候他对这个称呼可以说讨厌到了极点,可现在听到这个称呼,他却有种很亲切的感觉。只是,多年已经没人再叫他“老男人”了,突然竟有些怀念了。
“小叔。”聂霆炀敲了下门,“小辰,出来。”
聂宇辰看了看身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发呆的爷爷,知道他也保护不了自己,况且爹地也不会真的揍他,他就乖乖地来到门口,还没到聂霆炀跟前就已经很狗腿地扑过去抱住了聂霆炀的腰,一脸的讨好,“爹地,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你一点都不老,比爷爷年轻多了,爹地是世界上最帅最年轻的爹地!”
“……”
聂霆炀很想说,能不能说话靠点谱儿?
这么油嘴滑舌,真跟他妈一个调调,尤其是做错事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德性。
“爹地,你真的好帅好帅,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变成爹地这样!”
“行了!”聂霆炀瞪了他一眼,“真不愧是你妈亲生的!”
“嘿嘿……”聂宇辰贼笑起来,“爹地,我当然是妈咪和爹地亲生的了。”
“你是垃圾桶里捡来的,才不是我亲生的。”聂霆炀弯腰将他抱起来,又冲聂平新笑了下,转身去三楼自己的房间走去,边走边说:“小辰,你想不想妈咪?”
“想!都想死了!爹地我们是不是要去找妈咪了?耶!太棒了!”还没等聂霆炀说话,小家伙已经自个把自个给美得手舞足蹈的。
聂霆炀很不想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