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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承锦想到何均显然接下来有些日子要膏药似的跟着自己了,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和林景生解释,若是什么都不说,又怕生出什么误会来。心下一时有些犹豫起来,在门口俳徊了一会儿,又叫有达说到何均称呼自己小名的事,一时之间尴尬窘迫,当真回头去掐死何均的心都有。
明在倒没看出他的异样来,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没事了。”
燕承锦却有点儿心神不宁的。见林景生一直没有说话,不由得有点心慌意乱,对着明达胡乱地点了点头,眼睛依旧不安地瞅着林景生。
林景生瞧着他眼里那巴巴地神情,转念一想就明白他的顾虑所在,只觉心里一片柔软温暖,好笑之余又有些心疼。放缓了声音道:“小孩那有一天不哭几次的,没事儿。你不用担心他。”顿了顿笑道:“你在门那儿站着做什么,进来坐吧,我从昆布那里问出些东西,刚才本来就要和你说,被明达这一哭给耽搁了。”
燕承锦‘哦’了一声,这才走进来坐到椅子上。
林景生转头对明达道:“我和叔叔说话,你自己去院子朝左玩一会儿吧,不要跑出去。”
明达听到自己刚才的哭闹耽搁了大人们的正事,心里正有些内疚不好,立即乘乘地答应了一声,刚要住外走,又想起件事情来,眼巴巴地看着燕承锦道:“燕叔叔,我以后是不是能改叫你桃桃叔叔?”
燕承锦傻眼了,一时意不知说什么才好。
明达对此显然十分执念,满眼期待地看着他道:“桃桃叔叔?”
林景生咳了一声,对明达道:“小孩子家没规矩,桃桃是叔叔的小名,你一个小辈当然不能这么叫。”
明达看了看燕承锦微微发红的脸色,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闷闷道:“那我出去了,就在院子里玩,不走远的。”说着去桌上摸了燕承锦弄来给他玩的弹弓,不再打扰两人,哒哒哒地跑出去了。
房间里没了孩子的声音,一下子清静不少,燕承锦从桌上明达的小玩物中拿了一件,低着头心不在焉地把玩,等了半天不见林景生说话,忍不住抬头看去,却见他也正定定地看着自己有些出神,那目光是极温存而充满着爱慕的,静静地仿佛潭水一般,能将人整个吸进去。燕承锦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两个人傻乎乎地对视了一阵,又同时回过神来,都轻轻‘啊’了一声,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有些好笑。
这么一搅,气氛奇异地轻松下来,燕承锦也把方才的不自在抛开了一些,问道:“昆布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林景生却又不答他这个问题,伸过手来将他拿在手中捏来捏去的玩偶抽出去,将他的手牢牢地握在自己掌心里,轻声道:“何将军是你哥哥派来的?”
燕承锦心里一突,按压着那种不可名状的不安,将何均领了对旨的事大致地说了一遍。虽然他也提到何均是来护送他路上的安全的,但皇帝没有明说的意图,却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因此燕承锦说完了,就一直暗暗紧张地盯着林景生脸上的表情,就跟生怕他恼了突然翻脸似的。
☆、第67章
林景生看着他那睁得圆圆的眼睛,里头藏着点儿忐忑不安,看起来有点平时难得一见的软弱。林景生顿时生出一片爱怜之情,还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柔声道:“咱们不要理他就是。”
燕承锦‘哦’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闷闷不乐地将手从林景生的掌中抽出来。终于忍不住道:“你就不生气么?”
林景生心里那能不气闷啊,只不过他这人心里明白着呢。燕承锦在这事儿当中其实无辜得很,何均要来也不是燕承锦自己愿意的。他着恼燕承锦的兄长从中作梗,更恼何均插进来试图横刀夺爱。可这些都是其次,关键是燕承锦自己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只要燕承锦决意和自己站在一起,就算再来十个张均李均也不济事。
因此如今他如今要做的是对燕承锦加倍的体贴温存,好得让人挑不出错来,才是让何均无机可乘的最大保障,何况何均又不在眼前,他更不必摆出脸色来迁怒到燕承锦身上。
当下也不瞒着燕承锦,把自己这番心思原原本本地说了,最后腆颜道:“我要生气也不该是生你的气。有人赏识你,那只证明我的眼光好,有什么可恼的。只要你心里只喜欢我不喜欢别人,何均他能怎么样!”
燕承锦被他如此直白的话给说得愣了半天的神,方才飞红着脸颊道:“谁,谁只喜欢你了!”
林景生随着他知了一笑也不辩解,过了一会儿,仍旧把手覆到他手背上,轻轻地保证道:“我一辈子都会好好对你的。”
林景生知道他向来来不好意思说什么情话,林景生自己也是个务实的,总认为光说甜言密语不如切切实实地为对方多想一些。允诺了这一句之后,也不再多说什么。他也没有如何的发誓保证,但燕承锦就是因为他这么一句话安下心来。
只是想到自己原本担心林景生会因何均而气恼,结果后来看到林景生倒是平静如常,偏偏自己心里又要觉得疙疙瘩瘩的不痛快,这简直都快成了喜怒无常无理取闹了。心里暗暗有些羞愧,又记起林景生刚刚那句话,却又忍不住想笑,只好咬着嘴唇低下头去掩饰。半晌才闷笑着道:“我不理会何均就是……你也用不着去招惹他,他这人可要比外表看上去阴险卑鄙多了,小心你吃了他的亏……”
林景生自己也是个人精,自不担心那些小招数。不过觉得何均虽然来意不善,便他身为一方守番将领,又能被皇帝看中,在品性上倒不至于会用低三下四的手段,不过燕承锦如此说也显他着想,遂温存应了让他宽心,也让燕承锦顾惜自身,不必为他运气着恼。
两人就这般脉脉地坐了一会,最后林景生先开口将话题转到昆布身上来。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叫昆布全吐了实话出来,一直有人在找明达的理由倒也简单,塔泽虽然以强横的手段夺得王位,但代表皇权的玉玺却一直下落不明。明达的父亲身为王储,便疑心他有可能将玉玺藏了起来,而他家里后来被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玉玺的下落,就有传言说当时玉玺被逃走的明达一并带走了。
“……偏偏就有人信了。”林景生苦笑。“当日事发时正是深夜,明达被侍人叫醒,换了套杂役小厮的衣服就匆匆沈出来,连他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着,根本就没有玉玺这回事。”而玉玺这东西就算是落在旁人手里也不过是招灾引祸之物,他那一番血洗,对他稍有异议的人都拿了干净,也不必怕谁只凭一枚玉玺就能翻了天去,只怕谁拿了转眼就要人头落地,若是砸碎了镶个戒面什么的,倒还能换两钱花用,此外再无用处。
燕承锦想到明达这一路上担惊受怕所受的折磨,不由得有些可怜那孩子受苦。沉默片刻才悻悻道:“西凌如今那位国主连轼君篡位这样的事也做了出来,有没有玉玺又有什么差别。再者说西凌小国何曾有过百年气运。所谓传国玉玺,还不是前代国主弄出来自己骗自己的,塔泽在西凌已是乾坤独断只手遮天,只需找人重刻一个出来。只要他说是找回的玉玺,谁又敢说不是呢,就是他拿萝卜刻一个捧在手里,众人见了也得撸直舌头说那是金镶玉的,你说是不是?”
林景生想起他混进宫去探望燕承锦的当日,他也曾说过要拿萝卜刻个大印骗开城门,好与自己一道出逃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忍不住莞尔一笑。看来他对拿萝卜刻印章这事念念不忘,说不定小时候还真做过这样的勾当。
正要开口答他,突地神色一动,树起手指示意燕承锦禁声,自己起身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地走近房门。
房门本是虚掩,林景生伸手将其猛然拉开。
门前站着的赫然就是何均,旁边跟着卫彻,而明达被卫彻轻轻掩着嘴巴拉在身边,显然是发现何均他们来了,要给两位叔叔通风报信时被制住的。他这次倒是鼓起勇气没有哭,正张大了眼恨恨地盯着何均,小拳头把手里的弹弓捏得紧紧的。
何均显然是也听到了方才燕承锦所说的话,正低着头抿唇忍笑。卫彻还是木着一张脸,不过细看之下,那脸上的表情似是有一丝古怪的龟裂,算不得是完全的面无表情。
何均在门外偷听被人撞破,倒也不如何尴尬,落落大方地对着林景生一笑,却直接无视了他,对着坐在房中有些愕然的燕承锦坦然而笑,以无奈而带些纵容的口气道:“桃桃,你还真是淘气,用萝卜刻玉玺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着玩的么?”
燕承锦还没有作声,林景生听到何均那一句‘桃桃”,眼神猛然就冷了下来,何凌毫不在意的微微抬了抬下巴,放出眼光来扫了林景生一眼——我就叫他‘桃桃’了,你能怎么样?你算是什么人?轮得到你来管?
他能仅仅一眼就把明达吓哭,眼光十分凌厉,可是林景生只是神色冰冷,对他这番挑衅并不作任何的回应。两人目光在电光火石之间交合了一瞬,就仿佛锐利无匹的锋刃撞上坚硬固执的磐石,几乎要擦出火药味来,但最终两人都还是知道克制,目光只是一触即离,各自转开了视线。
☆、第68章
何均之前只见过林景生一面,对他的记忆停留在一个较为稳重镇定的斯文读书人,当然他那个不为人自的身份再加上胆敢招惹皇上的弟弟,于是何均又给他添上了险恶诡诈的印象。
现在见他敢于这般直视自己,且那目光依旧不卑不亢,并不曾有过丝毫的畏惧和不安,微微有些出乎意料,倒没再把这人简单看作只凭花言巧语骗人欢心的登徒子一流。
卫彻一看两人这架势,心里早已叫苦,略想了想,松开了手中的孩子。明达和他相处了几日,这时虽被他捂住口不让通风报信,倒也并不如何恼他。只是跑过去和林景生站在一处,试图用他的小身板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摆出一付如临大敌的阵式。
林景生神色微微缓和了下来,低头摸了摸明达的脑袋,轻声道:“你还去一旁玩会儿吧。”
明达却不大愿意,想了想,扭身跑进门去,偎在了燕承锦的身边,仍是朝着门外张望。
“何大人,卫彻。”燕承锦也觉出气氛不对,实在是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动起手来。不好看还在其次,能不能赢虽然有卫彻作证向他保证过林景生功夫很好,但燕承锦依旧怕他吃了何均的亏。“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在那儿站多久了?”
何均闻言,换了一付笑脸对着燕承锦道:“从王爷说我阴险卑鄙那会儿就来了。”说着叹了口气道:“我怎么就阴险卑鄙了?”
燕承锦一窒,本来还要斥责他背后偷听行为的话语,也一下子就卡了壳作不得声。
林景生在一旁道“背后偷听这种事,本就算不得光明正大。”
何均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背后说人是非,难道又是君子所为。”
两人针锋相对,彼此看对方都不甚顺眼,刚刚有点儿缓和下来的气氛又显得剑张弩拨起来。
燕承锦闻言倒是有了说词,哼了一声道:“我是哥儿,本来就做不了君子。”同时朝着卫彻递眼色,让他想办法把何均先给弄别处去。
何均却极不识相,只当没看见燕承锦的神色,话锋一转仍向着林景生道:“虽是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但该避讳的地方也要留心一二。你与王爷独处一室,日后传出去难免有损彼此的名声。”
他这话虽是对着林景生说的,但话里意思却将燕承锦也给绕了进去。燕承锦与林景生相识以来,虽然彼此情投意合惺惺相惜,但一直发乎情止乎礼,除了偶尔牵牵手之外,实在没有丝毫越矩的地方。
此时何均这话无疑有质疑他行为不端的意味。但他与林景生独处却是事实,偏又辩驳不得。脸色不由得微微变了。
林景生似有所查,回头看了看他,以眼神稍稍安抚一下他的情绪,转过头去对着何均疾言厉色:“我与王爷向来光明正大,不曾有过分毫冒犯,你在外边听了半晌,我们说的可都是正事?”
何均也不置可否,淡淡道:“我不过是提醒你瓜田李下的道理,若问心无愧,何必这般激动。我与许维换了房间,就暂在在对面,过来寻王爷说一声。”
燕承锦本来还跟被激怒的猫似的怒气勃发,跃跃欲试地很想朝他那张还算俊美英气的脸上糊几爪子,又被他的话给一堵,再看他若无其事地谈起正事,实在不好发作。瞪了他一眼撇过头道:“不劳费心!”
何均也不在意,笑了一笑不再言语,只是仍旧在门外站着。
燕承锦皱眉道:“你还不走?”说罢想起自己所在的并不是自己的客房,本来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