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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当然。”
“那么，就持着我，一同……”
曹瑾嘴角的弧度化作微笑，打断了对方的话。
“不，你似乎搞错了一点。”
温柔的女声微微一愣，柔声问道：“为何？”
圣人小姐笑着摇了摇头，认真地看向掌中神枪。
“我可以为了螺旋之道抛弃一切，就算死无葬身之地也在所不惜。因为那本就是我们圣人的宿命，无可厚非，不容置疑。但是……”
说到这里，圣人小姐眼中的螺旋之线微微亮过一丝闪光，转瞬即逝。
“那不是‘我’，不是‘曹瑾’。”
“那你口中的‘曹瑾’，又是谁呢？”轻柔的女声也没生气，只是轻声问道。
圣人小姐抬头望向天空，眼中却没有聚焦，仅仅是倾诉似地说道：“‘曹瑾’是一个誓言，一个约定。哪怕它再怎么渺小，也是让‘曹瑾’一直活下来的支柱。所以……”
“应誓而归，因约而存的，才是‘曹瑾’，才是‘我’，”
“……原来如此。”轻柔的女声带着一丝遗憾，“可惜，能持有我的并不是‘你’。有缘再见吧，小姑娘……不，‘圣人曹瑾’。”
神枪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淡化，转眼便要彻底消散。
“别啊！”曹瑾连忙抓住神枪，“看在党国……不对布伦希尔德阁下的面子上，再呆一会好不好？”
“……啊？”突然的变故让神枪一呆，连回家的动作都忘了。
“仓促之间我也得不到自己的神名武器，你就再帮我一下呗？你看，我现在的精魂之火和布伦希尔德阁下一模一样，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她，对不对？”圣人小姐嬉皮笑脸的在那跟神枪扯皮，“而且即使我得到了自己的神名武器，也不会忘记螺旋之道的信仰嘛。”
“但那毕竟不是你的根源……”神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似乎想走又似乎不想走的样子。
“我绝不会忘记今天和你说过的每一个字，所以就请你暂时帮我一小段时间，好不好？”曹瑾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眼神却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以自己的‘姓名’发誓。”
“……”神枪沉默半晌，最终像是被击败了似地小声道，“好吧，看在‘她’的面子上，就暂时陪你一会儿。”
圣人小姐“嘿嘿”一笑，洋洋得意地冲着祸灵梦挥了挥再次实体化的长枪。
“祸灵梦师父，搞定！”
旁观的众人目瞪口呆，尤其是新来的魂魄妖梦，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这，这也行？！”半灵少女掐了自己一下，结结巴巴地说道，“她，她竟然真拿起了别人的神名武器？开什么玩笑，幽幽子大人的神扇平时根本碰都不让我碰一下的好不好，这到底什么鬼，圣人都是开挂的怪物吗！”
许天时拍了拍少女的肩膀，面无表情地道：“虽然洒家也有点吃惊，不过这点小事还不值得惊讶。”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那可是王权缩影，神名武器，你就真的一点都不震惊？”
“因为已经习惯了啊……”
“你那是麻木了吧……”
祸灵梦没搭理那边角色设定开始向吐槽役崩坏的魂魄妖梦，而是放出了自己的神名武装，然后才对曹瑾说道：“圣人小姐，准备进攻。”
曹瑾将枪收于腰际，身周被染成金黄之色的光焰一缩一涨，腾起无穷威势。
“打完这架我就回老家结婚去，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祸灵梦眼皮跳了跳，最后还是没忍住似地吐槽道：“你就不能少立点flag？”
曹瑾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又死不了。不说废话啦，我先上了！”
话音刚落，曹瑾一记“逆流天崩”便脱手而出。以这招本身的威力，再加上神枪的配合，戳破敌人的防御绰绰有余。
祸灵梦也点亮了一颗阴阳宝玉，径直砸向Strength和黑岩。她与曹瑾之间的配合天衣无缝，双重攻击完全是同时落在了敌人身上，中间甚至没有任何误差。
但见天空中黄、绿、蓝、红、棕、白、金、灰、黑……各色光芒闪耀不休，仿佛仙境一边。当然，仙境中一般是不会有刺耳的爆炸声和能震死人的冲击波的。
“哈，打完收工！”曹瑾一个后空翻落回阵中，潇洒地将枪抗在肩上开始邀功，“圣人出马，没什么是摆不平的！我跟你们讲，圣斗士……不对圣人可不会在同一个错误上倒下两次！”
祸灵梦望着天空中的光，嘴角微微抽搐。
“汝这个flag王……哀家真想试试圣人的可能性！”
美人瞪着某浑然不觉的旗王，咬牙切齿地道：“少说点会死么，会死么，会死么！”
“……啊？”曹瑾感觉有点不对，连忙凝神望向空中，然后就傻眼了。
天空中的九色光华轮转不休，久久不曾消散。但不包括许天晴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得分明，那光中飘着一块顽石和……
一个穿着睡衣的魔法使。
第六百七十二章这就是，我的路
“九……色？”魂魄妖梦呆愣地看着半空，仿佛那里飘着的睡衣魔法使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宅女，而是另外一种生物，“怎么可能是九色，这，这……”
能将自身转化为魔法使的生物基本都是传奇，即半神能级。而当她掌握了“七色”的真髓时，便是当之无愧的半神，即真能能级。掌握了第八色的魔法使基本上都已经完成了向神祗一族的转化，成为了最有可能晋升至永恒的主神能级。
或许有人能凭借自身天赋或命格提前掌握一色，但第九色必然是永恒能级的证明，绝无例外。
而现在，帕秋莉。诺蕾姬的身上，毫无疑问纠缠着九色的光华。
“帕秋莉……是永恒能级了？”魂魄妖梦再怎么不愿相信也无济于事，因为双眼所见的九色之光做不得假。
“帕琪之前就已经有掌握第九色的预兆了，只是我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爱丽丝轻轻叹了口气，难得的没玩手办。
“……是在下输了。”琥珀妖梦抱着半灵，一脸落寞地说道。
曹瑾却顾不得惊讶，连忙对着天空喊道：“祸灵梦师父，逆转到底成功没有？！”
祸灵梦咬着嘴唇，罕见地露出不甘之色。
“失败了，竟然失败了……明明就差一点！”
“失败了……吗？”光中的帕秋莉歪着头，轻声自语道，“果然还是失败了呢。”
祸灵梦流露出一丝不满，凝声说道：“帕琪，你似乎早有预料？”
帕秋莉被身周九色光华映衬得如同天神，嘴角挂着浑不在意地洒脱笑意，道：“没错，当我用出神石的时候就有预感，这次肯定要失败的。”
祸灵梦瞪了她半天，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释然地道：“哀家本想揍你一顿，想想还是罢了。一个能让你觉醒神名武器的对手……应该已经让你吃尽苦头了吧。”
“苦么？已经习惯了。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收获更多。”帕秋莉嘴角带着笑意，促狭地笑道，“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过……没有希望之类的话？”
祸灵梦略带吃惊地看着她，忍不住道：“帕琪，你似乎……与以前有点不太一样？”
“只是‘奥秘之银’状态下的后遗症而已，收回神石就能变回原样。”帕秋莉轻松地耸了耸肩，“顺便一提，‘奥秘之银’是我的永恒法术本质，和艾拉的‘镜中仙’类似。”
“啧，汝等信仰法神啊……总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名头。”祸灵梦咂了咂嘴，也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魔神族的名字至始至终都只有俩字，吊炸天的也只有“完美魔神”四个字。哪像人家，又是“幻想万法之神”又是“红莲真理之神”的，神名、神意、法术本质加一起，基本就能超二十个字了……
不过祸美人没让那些想法在脑海里呆太长时间，转瞬间便正色道：“帕琪，之前你说还有希望，这是何意？”
帕秋莉点点头，指着手中神石说道：“我的【根源】是‘希望。原暗’，意为‘在暗中追逐光的痕迹’。正因如此，我可以在无数失败的事项中找到一条通往成功的道路。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涉及到了部分因果律法中‘命运’的权能。”
“命运么……”祸灵梦瞥了虚空一眼，也不知在看谁，“和蕾米莉亚的‘誓约。命运’类似的能力？”
“只有一点点交集，我看不到除了‘失败’之外的命运。我的事先放在一边，咱们其实没那么多时间。”帕秋莉右手握紧神石，上面坚硬的棱角直接刺破了她的掌心，“‘灰约誓言’向‘纯黑梦魇’的坍缩已经不可逆转，已经彻底化为‘恶魔温床’的公……知代表很快就要合五为一了。”
祸灵梦略一思索，随后皱眉道：“‘合五为一’的过程就是命运分支点？她们五个会在这个空间中决出胜负，成为唯一的‘纯黑梦魇’，没错吧？”
帕秋莉点点头，感慨道：“直觉真敏锐，该说不愧是祸灵梦么……我也是通过神石才知道了前因后果，你竟然直接猜出来了。”
“经验丰富而已。世界之敌的蜕变手段无外乎蛊式的自相残杀、丛林法则式的胜者为王、血祭式的大屠杀和绝情绝性式的骨肉相喰这四种，哀家看得都要吐了。”祸灵梦看了看四周漆黑的空间，沉声道，“从‘合五为一’的‘合’字来看，她们的蜕变应该用的养蛊式。”
帕秋莉二话没说，直接竖起大拇指给祸灵梦点了个赞。
“若哀家所料无差，我们唯一的胜机就是在她们开始自相残杀之前就干掉她们。”祸灵梦凭借丰富的“顺手”经验推敲出了敌人接下来的行动方式，不过眉头却没松开，反而皱得更紧了，“但然后呢？我们唯一能做的事就只有杀了她们而已……吗？”
“谁能想到，祸灵梦竟然也有为陌生人着想的时候。”帕秋莉在心中慨然长叹，接着严肃地道，“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逆转不可避免，我们能做的就是杀了她们。”
祸灵梦刚要叹气，没成想帕秋莉却先笑了。
“不过……咱们还可以接收死者的残渣呀。”
“嗯？你想用欧阳依玖的能力接收她们的残渣？”祸灵梦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对面话还没说完她便想到了下一步，“只是，这可能么？”
帕秋莉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轻声笑道：“那家伙自己都不要了，我们收过来又有什么不行的？再说……”
穿着睡衣的少女张开握着神石的手，掌心中赫然盈满鲜血。
“她现在就算想往回收，也晚了。”
帕秋莉掌中的鲜血如同活物般在灰扑扑神石上蠕动着，眨眼便将它染成了刺目的红色。与此同时，漆黑的世界中开始蔓延出道道细密的猩红脉络，眨眼间便将整个空间包裹起来。
“那家伙绝对会突破我的【永无醒转之梦】，但在那之前，你们必然会赢。”帕秋莉将染着鲜血的神石贴在祸灵梦胸口，一字一顿地、无比认真地说道，“就算我永远都没有成功的机会，我也能用自己的失败，换你们的成功。这就是我选择的道路，我的【希望】。”
祸灵梦垂下眼脸，摸了摸胸口染血的顽石。
“汝，选了一条不能哭、更不能停下的……痛苦的路。”
“那我就不哭，也不停下。”帕秋莉洒然一笑，“现在，让我再为你们的胜利铺一块石头。”
帕秋莉收回手，将神石扔向天空。
粗劣的顽石上猛然绽放出九色的光华，映亮了少女的笑容。
黄色，金的元素精灵，执掌劈开天地的第一缕锋锐之气；绿色，木的元素精灵，执掌万境万灵的生命之光；蓝色，水的元素精灵，执掌变化万千与亘古不变的知识之路；红色，火的元素精灵，执掌焚尽八荒六合的无尽毁灭之力；棕色，土的元素精灵，执掌天下一切有形有质之物。
五色的元素精灵，来自于帕秋莉的启蒙导师，也是一位追求贤者之路的失败者最后的挣扎与……希望。
白色，月华的元素精灵，执掌偏与散的错误之道；金色，日曜的元素精灵，执掌衍化与创生的终极之光。
月与日，来自于幻想乡的景色，也是那段失败人生的见证者、与她一同挣扎在荆棘之路上的同行者。
灰色，晦暗的元素精灵，执掌境界之反，圆之逆行。
晦暗的逆反，来自于帕秋莉的失败之旅……和那从未放弃追逐未来的勇气。
黑色，希望的元素精灵，执掌有形之体、无形之虚、有灵之命、无灵之物……此世一切失败之因。
失败者的【根源】，来自于幻想乡的初代巫女，以及一块随处可见的、“顽固不化”的石头。
当帕秋莉真正成为永恒之时，九色便不再是单纯的颜色和魔法，而是她的一生，她的一切。
一个身上写满了失败的人，又能用这残酷的人生做出什么样的挣扎？
“让这世界，见识一下我们的顽固不化——”
少女深吸口气，接着又轻轻地吐了出来。
“【神石。永无醒转之梦】！”
石头上的光骤然向外散去，填满了血色脉络的每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