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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据发给任安的使节,是没有黄缨的节。按照规矩,任安不应对刘据这么客气。应该马上将他拿下,然后送往刘彻处。但是,任安却没有这么做。
原因只有一个,人情。
不打你,不扣你,不骂你,还不想见你。彼此应该都明白了吧。过去欠你们卫家的,算是还完了。从此,两不相欠,相忘于江湖。纵是他朝相遇,我不过是你人生的路人甲。
任安仿佛在刘据头上,浇了一头冷水。刘据想出城,又出不了,想动手,更要不得。最后,他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撤。
往哪里撤?往城里撤。然而,当刘据在往回撤的路上,有一个人已经等他许多了。这个人,就是落跑丞相刘屈氂。
然而,刘据没有被局势搅浑脑袋。他知道,此一时非彼一时,仅靠长安城这批特赫的劳改犯,根本是搞不定大事的。这帮临时被拉上阵的囚徒,说不好听一点,就是拉来垫脚铺路的。真正做成大呈,必须依靠真家伙。
曾记否,当年吕雉崩后,陈平和周勃是怎么整死吕氏家族的?当时,吕氏家族掌握着长安城两支重要的军队,一支是北军,另外一支是南军。搞定了北军和南军,长安在手,易如反掌。
而陈平和周勃之所以能摆平吕氏家族,就是将北军和南军搞到手。他们之所以搞定北军和南军,当时就是大家壮着胆子,一起哄骗吕实禄交出兵权。结果,还真把兵权骗到手了。
对刘据来说,所谓真实伙,指的就是北军和南军两支部队。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些重要的部队,那就是驻守在长安城外的,长水及宣曲两支胡人骑兵。
很快的,刘据启动了以下作战方案:首先,将特赫的劳改犯组成两支部门,分别由少傅石德和门客张某率领;其次,派一长安囚徒,持节出城,征调长水和宣曲两支胡人骑兵,前往长安会师;最后,北军和南军这等高难度的问题,刘据决定留给自己解决。
怎么样才能将北军和南军搞到手?哄骗,还是硬夺?
答案:都不是。
刘据的答案是,走第三路。生存,还是死亡。卑微的命运之河,即将在此刻改道。出发。
刘据以为,此次他动作应该算快了。事实上,刘彻比他更快。刘据派去调兵的劳改犯,名唤如侯,姓不详。如侯快马才奔出长安,屁股后就有人狂追而来。
狂追如侯的,是刘彻派来要追杀他的。此人名唤马通,时为侍郎。一个跑得要命,追他的人更玩命。半路上,马通将如侯追上拿下。然后,亲自向长水和宣曲两支外籍骑兵宣布道,如侯所持使节是冒牌货,不要听他的。
宣布完毕,马通也没废话,将如侯诛杀。然后率领两支胡兵向长安扑去。
此时,刘据正在走在第三条路的道上。他并不知道,好运气已经在长安城外,离他而去。坏运气,则还在前面等着他。
对刘据来说,所谓第三条路,不是哄,不是吓,而是又哄又吓。他之所以能出此一策,是因为北军的指挥官,是一个很有把握拿捏得住的人。
此人,名唤任安。这的确是个陌生的名字。如果你觉得这人陌生,那么请读读司马迁那篇著名的《报任安书》,肯定就觉得他亲切了。因为此任安和彼任安,纯属一人。如假包换。
任安,字少卿,河南荥阳人。少时孤贫,以赶车为生。后来不知为何,赶车赶车,竟然就将自己赶进了长安。赶着赶着,又将自己赶到了卫青的门前,然后就成了卫青的舍人。或许是因为相似的命运,卫青特别赏识任安,便将向刘彻推荐,当了郎中。任安也挺争气的,从郎中干到了太守职位,然后又混到了北军指挥官的职位。
现在终于明白刘据的想法了。没有卫青,就没有今天的任安。卫青是刘据的舅舅,如果当年卫青不是沾了卫子夫的光,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卫大将军。由此推理,任安之所以站在今天的岗位上,归根到底还得感谢皇后卫子夫。
所以,刘据有理由相信,任安活这么大的岁数,总应该懂得欠人情是要还的道理。
当然,欠钱还钱,欠债还债这个大道理,任安是懂的。于是,当刘据来到北军营地,任安也出来见刘据了。刘据将使节交给任安,任安也接了。然后,刘据就命令任安,请立即发兵。
成功,似乎离刘据只有半步之遥。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刘据一下子傻掉了。任安接过符节后,话也不多说,转身就走。接着,刘据就发现,任安非但不发兵,反而将城门关闭,将他的出路堵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任安之所以不发兵,是因为太子发给他的持节是假的。刘据并不知道,刘彻早就料到他会利用使节调动军队。于是,刘彻临时改变符节特征。即在原来红色符节的杆上,一律加上黄缨。
刘据发给任安的使节,是没有黄缨的节。按照规矩,任安不应对刘据这么客气。应该马上将他拿下,然后送往刘彻处。但是,任安却没有这么做。
原因只有一个,人情。
不打你,不扣你,不骂你,还不想见你。彼此应该都明白了吧。过去欠你们卫家的,算是还完了。从此,两不相欠,相忘于江湖。纵是他朝相遇,我不过是你人生的路人甲。
任安仿佛在刘据头上,浇了一头冷水。刘据想出城,又出不了,想动手,更要不得。最后,他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撤。
往哪里撤?往城里撤。然而,当刘据在往回撤的路上,有一个人已经等他许多了。这个人,就是落跑丞相刘屈氂。
此时,刘屈氂鼓了一肚子气。怎么说,他和刘据也是兄弟。但是刘据也实在不像话,竟然背地里朝他放一枪,将一帽天下最大的落跑胆小鬼帽子扣到他头上来,惹得皇帝骂他窝囊废。如果不出胸口这股恶气,将来还怎么有脸在长安混?
长乐宫,西门,刘屈氂拿出一幅硬汉架式,准备战斗。事实证明,想充硬汉那是要看实力的。现在,他没理由害怕刘据。有皇帝撑腰,有部队在身,还他刘据个鸟呀。所以,在这个刘丞相看来,那个刘据前有出路,后有追兵,仅靠长安那帮囚徒造反,简直就是以胳脯拧大腿,自寻死路。
来吧,太子,西门就是你的鬼门关了。
刘屈氂很自信。然而,他实在自信过头了。很快的,他发现,那个刘据真不是好惹的。因为刘据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也不是和长安囚徒共同战斗,而是整个长安市民都在和他一起并肩战斗。
原来,本来只是看热闹的长安市民,都被刘据动员加入他的队伍当中。而且人数在不断的增加,甚至达到了数万人。这帮人不仅仅是替刘据出气,更是替自己在出气。奸臣江充,纠结一帮人闹得长安鸡犬不宁,现在机会来了,不打他们,打谁呀。
这下子,刘屈氂真是急得干瞪眼了。长安市民都被刘据利用了,如果,假如,万一消息传出长安。那么地方那些被江充修理过的郡国,也跟着造反,那天下岂不乱套了。
刘屈氂一想,头皮真发凉。就在刘屈氂脑袋一阵热一阵凉之间,战斗打响了。也不知道哪方先发起进攻,反正双方都眼红,一见面就干起来了。这场战斗,我们可以叫它混战。混就是混帐的混。之所以说他是混帐之战,是因为这里面的帐,双方谁也说不清谁对谁错。
既是混战,又是血战。这一战,一打就是五天。刘彻在甘泉宫怎么说的,避免短兵相接。这简直是胡扯。数万对数万人,如果不短兵相接,大家只干吼,那还有什么意思。真这样,对长安市民来说,这热闹那不是白凑了吗?
气不打是决不休的。于是,五天血战,长安血流成河。街道横尸遍地,沟渠血水漫溢。自家打自家,真是惨烈悲壮,不胜感伤。
五天后,局势趋向缓和。局势之所以被控制,有两大原因:一是,空手的打不过拿铁的,长安市民吃亏大了,谁都想歇了。二则是,汉朝中央启动紧急方案,派出大量工作队,向长安市民澄清事实。让他们知道,他们是被煸动了。因为那个太子是利用江充事件,想造反。
于是,在汉朝铁棒的打击下,在工作队胡萝卜的劝导下,越来越多的市民退出太子阵线。一夜之间,刘据犹如被众人追捧的明星,变成了被众人抛弃的孤儿。这下子,他真的是玩完了。
七月十七日,刘据终于撑不住了。
三十六计,跑为上策。往哪里跑?西门不亮,南边亮。刘据拔腿就向南边的覆盎门逃。
此时,守门的人是宰相府执行官(司直)田仁。谁也想没到,刘据没费吹灰之力,竟然顺利地溜出了长安。
准确地说,刘据不是逃出去的,而是被田仁放水放走的。
田仁,田叔之子。田叔,就是当年那个替刘启出使梁国,调查袁盎被杀的使者。我们应该记得,当年田叔查出了谋杀袁盎的主谋,就是梁王刘武。可是他回到半路,竟然将刘武的罪证烧了。
原因只有一个,刘武是窦太后的心肝宝贝,又是刘启胞弟,他不想撒散人家的骨肉之情。所以,当他后来将这个大道理给刘启讲了后,刘启不但饶了他,还赏了他,同时窦太后也乐得老泪纵横。
但是,田仁之所以能爬到司直的位置,不是靠老爹功德无量,而是受惠于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老好人卫青。初,田仁因体魄强壮,被卫青赏识,于是投卫青门下在,成为卫青舍人。后,田仁多次跟随卫青征战匈奴,屡建战功,于是被卫青举荐,当了郎中。数年后,田仁一路攀升,终于混出了样子,进了丞相府。
这下子,我们终于明白了。刘据为什么要朝覆盎门奔来,他应该是揣着买彩票中大将的心情来的。因为这个田仁,和任安一样,都曾经是卫青的人。任安尽管不放刘据,但也够客气了。如果田仁再客气一点,逃生的希望也不是不可能的。
果然,好运气还真被刘据撞上了。田叔当年那种宁可多拆一座桥,也不拆人间骨肉情的高风亮节,在田仁同志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于是,田仁对别人说道:太子跟皇帝抬扛干起来,那是他们家庭内部矛盾使然,现在太子落难,人家也不容易,放他走吧。
就这样,刘据顺利逃离了长安。
刘据算是暂时摆脱了困境,然而田仁的麻烦刚刚开始。皇帝在甘泉宫是怎么给丞相府下达命令的?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一个叛党都不能放走。这下子好了,最大的叛头都放走了,那不是成了天大的失职吗?
所以,当丞相刘屈氂闻听田仁放走了田仁,火冒三丈,马上派人将这个不听话的下属拿下,准备斩杀。
这在这时,有人站出来替田仁说了一句话。
站出来的说话的人,是御史大夫暴胜之。暴胜之,出生年不详,籍贯不详,简直就是来路不明。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暴胜之不是英雄,但是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在汉朝至少也算得上是个牛人。几乎所有牛人,都有牛人之处。暴胜之能搏得牛人名声,是因为他在地方做了一件影响极大的牛事。
我们知道,汉武大帝末期,因为连年对外征战,汉朝经济不怎么景气。经济不景气,失业人口自然就多。那时候,政府没有失业保障金,社会第三产业也不怎么行。于是,地方这些失业人员,为了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搞出了一个收入可观的产业。这个产业,就是盗贼。因为规棋较大,后就成了盗贼集团。
中国古代之盗贼,生存规律极其反常。社会越安定,他们生存空间越小,产业规模也就越小。如果逢上乱世,生存空间就会迅速膨胀,其事业也会一日千里,蒸蒸日上。秦朝末年,陈胜吴广一声呐感,全国穷苦人民都跟着他们俩做了盗贼,这就是历史明证。
从某种角度上说,汉武大帝开疆拓土,替中华民族开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生存空间。他替后代留下的这笔武功,我们应该要常常铭记在心。如果换个角度看,汉朝大帝犹西汉一座分水岭,西汉由盛入衰,从他而起。汉武大帝生前死后,西汉气象判若两人。
我认为,任何国家民族,要衡量他们国家民族幸福指数,有一条不可缺少。此条,就是监狱。你到监狱走一趟,看看犯人多不多,关的是啥犯人,那么对他们国民的幸福感,大约略知一二了。
事实上,西汉之衰象在汉武时期就有了气候。正所为如此,地方郡国盗贼,大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之象。也正如此,汉武大帝时代,他重视盗贼,提用酷吏,治理郡国。暴胜之,就是被汉武大帝任命为直指使者,大力治理盗贼后,迅速崛起的。
暴胜之是怎么治服郡国那帮盗贼的?他不只是坐镇指挥,而且亲自参加抓捕盗贼行动。每次他出场,总是一身华美衣服。一旦抓捕盗贼时,总是挥着一把铁斧,冲在前头。那场面,那气势,可谓惊心动魄,激动人心啊。
大家想想,如果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