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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羞红着脸颊,纤纤柔荑朝对方的胸膛攀上去,去解那衣衫上的扣子。
她学着青楼女子教她的模样,一边替他宽衣解带,一边以红唇轻吻他逐渐赤裸的肌肤,从胸到腹,一寸,又一寸……
但她的初吻是如此的笨拙,她的脸颊是如此燥红,她指尖颤抖至无法解开他的衣扣,她的呼吸……她简直快要没有呼吸了!
玄熠不由得大笑起来,握住她的小手,不让她再继续“出丑”。
“说说看,这一招一式是谁教你的?”他打趣地问,“不老实的小丫头,莫非是偷看禁书学到的?”
“不……”她头低得快钻到被子里去了,“是在司马大人府上学的。”
“司马宣还教你们这个?”他又吃惊又好笑,“请谁教的?府上的大婶们?”
“据说是从有名的花楼请来的姑娘。”
“哈,这个司马宣,把皇宫当什么地方了,又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王爷,您生气了?”如意偷偷地抬眸瞥他,却发现一张依旧的笑颜。
“我哪里是生气,我是觉得荒唐。”他摇着头,“那他叫你们学,你们也心甘情愿跟着学?不觉得委屈?”
“奴婢我倒不觉委屈,反而觉得……好玩。”她咬了咬唇,吐出难以启齿的话语。
“好玩?”她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
“嗯,就像偷看禁书时一样,又紧张又害怕又新鲜……”
“亏你想得出来,竟用这个打比方。”玄熠忍俊不禁,笑得前俯后仰,“不过,倒也恰当。”
“王爷,您不要再取笑我了。”如意一本正经地道:“还是让奴婢继续……继续伺候王爷休息吧。”
“那你就继续吧!”他故意张开双臂,露出胸肌,刁难似的要考考她接下来该怎么“伺候”。
她望着他的虎躯,犹豫了半晌,也没再动手。
“怎么了?又害羞了?”他忍住莞尔,保持平静的表情。
“王爷恕罪……”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奴婢我、我……”
“什么?”他凑近追问。
“我忘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了……”老天爷,太丢脸了!她一向训练有素,为何临阵却心慌意乱至此?
“哈哈哈——”他笑倒在被褥上。
如意紧张地看着他,大气不敢出,谁料,却被他力臂一拉,也随之倒了下来。
“傻瓜,”他翻过她的身子,让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之上,“这种事情不必急于一时,来日方长,如果真的忘了,就等想起来的时候再伺候我吧,反正我可以等的。”
“王爷你……”他竟然如此有耐心,忍住了欲望,不强迫她?
他不要她,是体恤她?或者,他其实对她的身子并不那么戚兴趣?
说不清楚是感激还是失落,她乖乖地挨紧了他。
“王爷,您真的不怪罪如意吗?”
“当然了。”他轻笑地回答。
听了这话,她才稍微安心地闭上眼睛。
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睡,身边忽然多了一个男人,她羞怯得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眠,但他暖暖的身子包裹着她,厚厚的大掌轻抚着她,还有他柔软的唇触着她的额……这一切,又渐渐消退了她的羞怯,让她的心安定下来。
月夜的窗外,连着一片池塘,她可以听见蛙的声音,时断时续,伴着他平稳的呼吸声,传入耳际。
一直感到那样孤独,但此刻躺在他的怀里,她竟暂时忘却了自己是一个孤儿
“睡吧、睡吧。”他低喃着,悉心抚慰惊如小鹿的她,沉醇的嗓音引得她身不由己地滑向梦境的边缘。
这时,迷迷蒙蒙的她,忽然听到有脚步声。
一个侍卫轻轻推门而入,站到了床帘旁,躬身道:“启禀王爷,陈妃娘娘的贴身奴婢在外面候着呢。”
“出了什么事?”玄熠捂住了她的耳朵,似乎怕这轻微的话语声会把她惊醒,低低地问。
“陈妃娘娘不太舒服,想请您过去。”
“都这么晚了,我就不过去了,你们替她传个御医吧。”
“御医已经去看过了……”
“怎么?病很严重吗?”
“不,恭喜王爷,陈妃娘娘是喜脉。”
喜脉?陈妃怀孕了?
先前昏昏的睡意荡然无存,如意虽然依旧闭着眼睛,但一颗心已然惊醒。
“是吗?”她听到玄熠不疾不徐地答,“那好,我等一会儿就过去。”
他要走了吗?这是他俩的“新婚之夜”,他就要这样抛下她,赶往另一个女人的住处吗?
如意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他的胳赙,似有一丝不舍。
然而她很清楚,自己是万万不能留他的——没有好好地满足他的欲望,又有什么资格阻止他去看自己的宠妻和未来的孩子?
她闭紧眼睛,依旧装睡,她感到玄熠将她挪到了一旁,覆上薄被。
正值夏天,任凭这宫里再阴森寒凉,覆盖这样的薄被也已经足够取暖……但她却觉得身子又恢复了先前的寒凉,凉得让她打颤。
他的身子,是最暖的被子,这世间再无东西可以取代。
第三章
俗话说“三朝回门”,但如意并无娘家,所以,入宫三日之后,玄熠特许司马宣以养父之名到景阳宫与她见面。
如意一副高兴的模样,领着司马宣逛这逛那,到御花园中观赏群芳。两人远远走在前面,随从们低头跟在两丈之外,只要压低了声音,他俩的谈话便不会被人听到。
“娘娘这几日过得可好?”司马宣问。
“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她淡笑回答,“如今陈妃身怀有孕,王爷日日在延庆殿流连,怎么会有工夫眷顾我?”
“陈妃娘娘身怀六甲,王爷不能亲近她,岂不是正好吗?”司马宣眨了眨狡黠的眼睛。
“可他也不愿意亲近我。”淡笑转为涩笑,“大概是入宫的头一天晚上,我把他给得罪了吧?”
自那夜之后,玄熠就再也没有来探望过她。宫中诸人各住各的,平时并不在一起用膳,因为玄熠嫌麻烦,早已免去了请安之礼,所以她即使想念他,也没有理由去见他。除了傻傻等待他再来临幸,别无他法。
虽然那天晚上,他曾经温和地表示并不怪罪她,可那是否是他的真心话?她不确定,真的不确定……
“娘娘不必担忧,就凭您现在还住在景阳宫里,便不怕他不来。”司马宣倒十分乐观。
“只怪我自己太笨了,若不能早日得到他的欢心,恐怕这景阳宫也住不长久。”忆想橘衣曾告诉过她的事,如意便感到灰心丧气。
“娘娘……”他靠近一步,声音更低,“昨儿个小的接到了主人的飞鸽传书。”
“义父有信来了?”她惊喜欣问:“信上说什么?”
“主人说,倘若娘娘在宫里缺什么,尽管开口,让小的我想法子为您解决。”
“宫里衣食无忧,我还能缺什么?”她叹息地摇头,“惟一缺的,就是一个亲近他的机会。”
“或许……”司马宣诡异一笑,“小的能为娘娘制造这个机会。”
“哦?”如意满脸不信,“大人若有妙法,不如说出来听听。”
他引她在凉亭中坐下,指尖沾了茶水,在石桌上写下两个字“行刺”。
“这……”她抬眸一惊。
“自古英雄救美人的事迹不少,可反过来,也同样能打动人心。”茶水书写的字迹很快干去消失,他笑意更浓了。
“叫我以身挡箭、以身试毒,这都不难。”瞧见宫女太监们跟了过来,她立刻起身迈出亭子,与那一众耳目保持先前的距离,“只不过……这刺客若想近他的身,可就难了。你也知道,他走到哪里,都有武功高强的侍卫护身,就算那夜留宿我宫中,侍卫也是守在虚掩的房门之外,若听见异响,随时可以冲进来。况且,听说他自身武功也不弱。”
“这个小的知道。”他颔首。
“总之,行刺这一招真的有用,义父就不必费那么多苦功培养我们这些舞姬来亲近他了,若图大业,直接派人将他杀了,岂不省事?”
“这个小的当然也知道。”
“那么大人你刚才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刺客当然近不了他的身,可只要刺中您,不就成了吗?”狡黠的眼神微微闪烁。
“你是说……”
“对,让他以为刺客是冲着他来的,其实,那不过是一场戏——做给他看的戏。”
“主意虽然不错,但我怕……如此一来,那行刺之人恐怕难以脱身。”眉心微凝,她忧心忡忡。
“钦,我府中有无数死士,到时候,他们当然会拔剑自刎,不会落入侍卫的手中,更不会供出我们的。”司马宣轻描淡写地道。
但这轻松的口吻,传入如意耳中,却非常刺耳恐怖。
“明知是送死,还要他们来吗?”她摇头,“我、我不忍心。”
“娘娘不要忘了,您自己也是一名死士,只要顾着您的任务、顾着主人的大业便是,何必替别人操心?”
“我……”是呵,她倒忘了,她本身也是一颗棋子,下一步怎么走,得全凭上边的吩咐,哪轮得到她说话?
心中生起一片悲凉,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么就照大人的话去办吧。”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只不过,我现在想见他一面都难,要如何演这一出‘美人救英雄’?”
“这个您就不必担心,过几日就有机会了。”
“哦?什么机会?”
“这个小的还不能够完全确定,总之,娘娘不必着急,先静心准备吧。”
司马宣仍旧那副神神秘秘的模样,逢人只说三分话,如意一笑,也不再追问。
过了几日,果然有动静。不过并非玄熠召见她,而是陈妃请她到延庆殿一聚。
明知陈妃没有善意,但她仍然去了。
一迈进延庆殿大门,便见厅里摆着各色绫罗绸缎,陈妃春风满面地站在这锦堆里,拿着衣服样子不住地比划,宫女们则跟在她身后,不停地量着尺寸。
“哎呀,妹妹你来了!”陈妃得意地笑着招呼,一脸炫耀的表情,“今儿从桑蚕丝的故乡运来不少布料,王爷吩咐都送到我宫里来,呵呵,我哪里穿得了这么多呀,所以请你过来也挑几匹。”
“承蒙娘娘抬爱,”如意行了个礼,“我平日深居简出的,用不着做新衣服。这些布料既然是王爷赏赐,我自然不敢夺人所好,娘娘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你这话也对,”陈妃点了点头,故意叹一口气,“唉,谁叫我是身怀有孕的人呢,怀胎十月,身形不断变化,要做的衣服自然比别人多些。况且,过几天我就要随王爷出门了,更得多添置些衣物才是。”
“出门?”如意一怔,
“哦,妹妹你还没听说吧?”陈妃眨了眨灵动的眼睛,“王爷过几日要微服私游,我自然得跟随他身边服侍,怎么,他没有邀你同行吗?”
“我已经好些日子没见过王爷了。”一阵失落涌上心头,如意低声答。
“那正好,他说过今日要陪我用午膳的,你正好见见他。”陈妃嘴唇微扬,有明显的讽笑。
“也不知道王爷愿不愿意见我,我看我还是先回去,等王爷召见的时候再来吧。”如意垂下眼睑,转身便想离去。
当着陈妃的面,如此说走就走,本不应该,但这一次,她知道陈妃不会生气——她召她来,不过是想羞辱她,如今目的已达到,当然会嫌她在这儿碍眼,趁早知趣地离开反而遂了对方的心意。
心烦意乱之际,步子迈得匆忙,不期然竟迎面撞上一个刚踏入大门的人。
“哎呀,这位是如意妹妹吧?”那人温柔地笑道,声音甜美悦耳。
如意迷惑地抬起双眸,看到了一张美丽却略显苍白的容颜。
来人是个女子,大约二十四、五岁左右,身着素色宫装,举止高雅、气质如兰,看样貌,应该是个尊贵之人。
如意正猜测着她的身份,来人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热情地道:“我刚来,妹妹怎么就要走了?来,咱们一块儿在陈妃这儿坐坐吧。”
“姊姊今日怎么有空大驾光临?”陈妃却显然不欢迎此人,“不用参禅礼佛吗?”
“听说王爷又要微服私游了,我特地为他做了一件披肩,因为平日见不到他,所以就送到妹妹这儿来了,想请妹妹转呈。”素衣女子不理会陈妃的冷淡,迳自步入厅堂,“怎么,妹妹不至于吝啬到连一杯茶都不愿请我喝吧?”
“姊姊要喝茶,妹妹我怎么敢不恭奉?”陈妃瞧了一眼如意,懒懒地转身对她道:“你还不认识这位元贵人吧?她便是王爷的元配王妃,咱们都得尊称她一声‘姊姊’。”
这女子便是苏妃?
入宫之前,如意便多次听义父提过苏妃,只说当年若不是苏妃的父亲相肋,玄熠夺不了天下。但奇怪的是,玄熠对这位有恩于己的女子并不宠爱,长年将她冷落在一旁,以至于此女常常住到城外的寺庙里,与佛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