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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儿听傻了,苏冰雁也瞪大了眼睛,“喂!你不过是救了我一下,我又没有卖给你!你凭什么……”
美朗一把抓住她的手,狡黠的眼睛一眯,威胁道:“要我把理由说给你阿弟听么?”
苏冰雁打了个激灵,猛的想起他们是经过一吻,他才笃定说她是他的。罢罢罢,这人不正常,随他怎么说好了,反正她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这儿呆着,而且这种大咧咧的男人说不定回头就忘了,她干吗跟他较真。
看着苏冰雁蔫下来,美朗越发得意。“乖乖的在家等我,我一办完事,就来娶你。好了,我先走了。”说完,他没有做丝毫停留,直接转身,迈着大步迎风而去。
苏冰雁看着他高挺魁梧的背影,心里突然也闪过“真是条好汉子”的念头,要是真的能嫁这样的人也不错,不过就是太臭屁了。
甩了甩头,回神回神,现在她还面临着一个严肃的问题,回头看着还有点呆滞的男孩儿,现在才看清他的脸,黑红黑红的,五官还没长开的样子,有点木,但是明显五官长得很好,特别是脸庞的线条很优美,将来会是一个小帅哥的,绝不比刚才那个差,哼。
“嗯,我摔伤了,你能扶着我吗?”
男孩儿眨了眨眼睛,赶紧上前伸出手扶住她,一边问“阿姐,刚才那个人,真的会来娶你吗?”
“别听他瞎说,开玩笑的。”苏冰雁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困难的往前走,一边着急地问:“还有多远?”
男孩有点莫名的看了看她,伸手指向一处房子,“就快了。”
苏冰雁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这里房子稀少,不难确定他指的是哪一间,一看她就郁闷了,虽然刚过来时就发现这里的房子都很差,大部分是土楼,可是他们家这间,更小更矮。
男孩儿一边扶着她,一边赶着那几只羊,苏冰雁在心里数了数,九只。细看男孩的穿着,也是粗布的蓝袍子,且很旧,心里多少有点谱了。“咱们家,就这九只羊?”
“阿姐,是九只。”男孩儿还算老实的答,只是又有点意外的瞅了她一眼。估计是觉得今天这姐姐怎么净问废话。
“咳,咳。”苏冰雁回避般的清咳了几声,心里已不怎么抱希望,也是,在这样偏远的小山谷里,一般不都是很穷的么?但是,不是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牧民一赶就一大群羊的么?
“那,田呢?有多少亩?”
男孩儿无辜的翻了她一眼,“三亩。”
苏冰雁抽了抽嘴角,做为一个没赶上打工潮流的山里人,生存主要就是靠田牧,就这点儿田地和羊……天哪,难道她又被打回原形了?没天理啊!
心里再一次诅咒那帮鬼东西,全部生儿子没P眼!
总算路途不远,在苏冰雁横眉竖眼的腹咒中,终于来到了家门前。
苏冰雁抬头看,这是一间又破又旧的小土房,像碉楼一样四周封闭,只在上面留有很窄小的窗口,大门是木的,厚而笨重,上面残留着风雨洗刷过的痕迹,显示着它所经历的沧桑。
苏冰雁的脚下意识的后缩了一步,她不想踏进这个门,直觉得一旦踏进了,就好比掉入了一个无底洞,会使她永久不能翻身。她再也不想过朝不保夕的日子!
“冰雁回来了?”随着一声苍老无力的声音,门里的黑暗处走出来一个中年的妇女,她穿着粗布蓝衣袍,头上裹着蓝包巾,脸也是黑黑的,干干的,应该年纪不是很大但有很重的抬头纹,不过眼睛很善良很慈爱,一看就是朴实的山里人。
“阿妈!阿姐脚受伤了。”男孩儿说了一句,赶着羊儿进了门。
阿妈听闻脸色一怔,连 忙关心的上前来,“受伤了?让我看看?流血了!快,进屋里让阿妈给你搽药!这是怎么弄的?”
苏冰雁愣愣的看着这个阿妈关切的样子,心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不知道她穿越后,妈妈会有多伤心,心里一疼,居然对着眼前的妇人心软了,出言安慰道:“没事,一点小伤,不怎么疼。”
阿妈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扶着她的胳膊往门里走,“那也要赶紧上些药,你要是腿上留了伤,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苏冰雁囧了一下,心头又不期然的想到了那个美朗的话,呵,难道这里的女子要是有伤疤就得去做尼姑吗?
进了院后,果然不负她所望,一句话:家徒四壁。实在没有什么可研究的。
在阿妈积极的给她上了草药后,她进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依然没有什么惊喜,一个木床,一床旧被,一个木桌。真的,就这几样,一样都不多。
苏冰雁长长的呼了口气,才努力压下了做落跑甜心的冲动。
好嘛,她辛苦奋斗十五年,一朝打回解放前,估计是玉帝哥哥看她顺利通关不满意,像植物大战僵尸一样换个场景继续考验她。
在床上调整了一下午的情绪,吃饭时,阿妈来唤她,她跟着到了厨房,一眼就看到桌前已规矩的坐好了三个男人,一大两小,很明显,大的是她的阿爸。虽然苍老了些,依然能看出年轻时是个英俊的汉子。他扫了她一眼,说:“你阿妈说你受伤了,受点伤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要坚强。明天你就歇息一天好了。吃饭。”简洁的说完,这位阿爸就端了阿妈送上前的米饭,大口的吃起来。
苏冰雁无奈的坐到桌子前,又一一看了两个男孩儿,听阿妈唤他叫冰杰,另一个比他小些,叫冰涛,脸上花花的,长得比冰杰透气,也极调皮,一边吃饭一边不停的找冰杰的麻烦。
苏冰雁看着碗里的粗米饭,再看桌上两盘不知道算不算叫咸菜的东西,心里极是委屈,可抬起眼,看到一家干瘦的人都吃的乐呵呵的,看着他们满身写着的贫穷和无辜,看着两个弟弟眼睛里的纯真,阿爸阿妈脸上写着的疲劳,苏冰雁的心,猛的沉了。
“牛,牛死了,被雪豹咬死了。”她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结合这家人的情况,回想那头牛,应该是极重要的东西,也怪不得,原主拼了命的要救牛。
原本和谐的晚餐气氛,一下子沉重了。阿爸阿妈只是惊诧的看了她一眼,便又继续吃饭,只听得小冰涛嚷着:“牛死了?我们家就这一头牛!牛死了,我们不能换肉吃了!”
苏冰雁突然心生深深的罪恶感,虽然这和她没得一点关系……
“有肉吃,冰杰,冰涛,一会儿你俩去把牛抬回来,明天做肉吃。”阿爸面无表情的吩咐。
苏冰雁的头垂的更低了,在这样一贫如洗的家庭里,一头牛已是一笔大财产,这回吃了牛肉,却从此没有牛。唉,以后他们的生活一定更加贫困,如果,连她这个被养了十多年的大劳力也离开了,不是给这个家雪上加霜吗?何其忍心,何其忍心啊!
罢罢罢,既来之则安之,就让她这个现代白骨精来拯救他们吧!她就不信了,她什么苦没吃过,什么活没做过,还有她不能通的关?切,阎王爷想打垮她?她偏就不能让他们那群鬼东西如意!
3,砍你一只羊腿
第二天,由于被特批了休息,苏冰雁在家里开始转圈。
她在想,在这样农牧兼有的穷山区,一家人光靠这么少的田地和羊是不行的,就算在电器化的现代,也拿不准老天爷的脸,不是不下雨,就是猛下雨,收成难有保障。现代人能打工走捷径,那么在这里,是不是也能找点别的赚钱路子呢?
农家人是以农作物为主要经济,而轻工业却因为大山的阻隔普遍的极不发达,且看这村里人身上穿戴就知道了,跟昨天见那个家伙相差了不只一点点。如果让她这个城里人在农业上出彩基本是天方夜谭,那她只能从轻工业下手了,只是,要做什么呢?
正悠达着,蓦然,她在一间屋子里看到一个铜镜,她激灵了一下,突然想起她还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于是一把扑到镜子前,将头伸了过去。
该怎么说呢,猛的一看极不打眼,干瘦,头发黄黄的,一脸的营养不良,但仔细再看,其实原主的五官还极清秀,尤其是眼睛,可能是因为她的注入而变得异常清亮,充满了智慧!小巧的鼻梁,尖尖的下巴,唯有一点长的奇怪的是嘴唇,居然线型良好,唇色不润却还饱满,可算是一双极有诱惑力的嘴唇。
苏冰雁挑了挑眉,对这张容颜有了些好感。好吧,没关系,现在这脸这身体也只有十六七岁,这么年轻一切都还可以改变,唉呀,说不定,是老天觉得她上一世十几年的青春浪费掉了,太可惜,给她个机会让她认识错误重新来过!
嘿!苏冰雁就是这么乐观,她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满意地放下铜镜,她走出这间主屋,这时瞧见一个隐蔽的拐角处还有个房间,便顺势走了过去。这是一间存粮草的屋子,里面堆了一些草堆和粮垛,可她居然在角落里发现了两台机器,天哪,居然是老式木制纺线机和织布机!惊得她脑门叮的一声,布匹可是轻工业的大佬啊!太妙了!果然天不绝我冰雁!
兴奋的坐了下来,急不可耐的试着转了几下,老机器吱吱呀呀发出悦耳的声音,耶!虽然看起来多久没用了,但是好在没损坏。旁边,有一布袋子,苏冰雁打开一看,确是陈旧的棉花团子,她高兴的几乎要欢呼,真是万事具备,只差她这个东风!
暗暗给自己打了气,认认真真的将棉团儿安好,不假思索的纺起线来,看着棉团儿在她的手下变成了白线,她的嘴里禁不住的抿起,一边情不自禁地念着: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诶!有人要问了,为什么她苏冰雁会做这个东西?各位看客请听好了,这事巧啊,实在是她小时在姥姥家时,正好就有这两种工具,她那时觉得新鲜有趣,吵着跟小姨学织布,虽然当时手脚太短织不好,可小姨有口上传教,如今静下心来细细回想,结合工具的构造,不一会儿,她便能掌握要领了。
好得意,好得意,她苏冰雁就是天资聪颖绝代无双!
“冰雁,你在纺线?”阿妈听到了声音,走到门口好奇地问,“不是受伤了吗?你阿爸让你多休息。”
“累不到,阿妈!”冰雁心情好的冲阿妈笑着。
阿妈走过来,看了看她纺的线,连声夸,“纺的很细,比以前有进步。”
冰雁心里直美,看来她是天才哦!比原主这个纯种农家女还纺的好。转了转眼珠想了想,家里既然有这工具,阿妈肯定是老手,连忙请教:“阿妈,你再教教我好吗,我想织出更好的布。”
阿妈的目光柔和的在她身上转了转,欣慰地说:“要出嫁的话是该好好学学,行,来我教你。”
“谢谢阿妈!”
阿妈开始一把手一把手的教她,她本来就有底子,很快,就得心应手了。
“呀,冰雁,你真的手巧,织的很好!很均匀!”阿妈惊喜地对她夸赞。
“是阿妈教的好!”苏冰雁嘴上奉承着,眼珠一转,开始打听,“阿妈,咱们织布除了自己穿,可以拿去卖吗?有收布匹的地方么?”
“山下的集市上倒是有布庄。不过,那都是条件好些的,闲下来的姑娘媳妇们干的事,像咱们这种族落,田里活牧场的活那么多,哪有空织啊。”阿妈说着摇了摇头。
冰雁听着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不过,为啥大家都不知道物以稀为贵呢?家家都有田有牛羊,不稀奇了,可因为不流通,布就显得稀贵,卖布一定会是个好营生的,这古老的人们经商意识真是不强。
不过,要想花小本赚大钱,还得别出心裁。
“阿妈,我今天闲着也是闲着,就织一天布吧,对了,我们身上穿的都是彩色的,那是怎么染的?”
“纺好后用染料染就是了。”阿妈笑眯眯地说,现在的女儿真是爱学习。
“嗯,阿妈,回头你教我染色好吗?”
“行,行。”
“阿妈,你先去忙别的吧,我继续织。”
“好,你身子弱,若是累了就歇会儿。”阿妈叮嘱着,离开了屋子。
“我知道了阿妈!”苏冰雁应了声,慢慢的吸了口气,然后沉下心来,一边纺织,一边思虑。
怎么才能做出出色的布匹呢?
印花?可是那得有模子吧,她也不会作美画啊,就算勉强能画,人的审美观不同好吧,再说万一没画好,不是浪费一匹布么?
绣花?得了,要是靠手工绣一匹布,就算她有好的手艺,也带不来快而丰厚的收益。
这时,她想起在姥姥家时,非常时兴织一些棉布格子床单,而城里,什么条条的格格的衣服非常多,几乎是万年不衰的流行色。
咦,确实啊,在这里还没见到有人穿格子的衣服,虽然大家包括男人都穿着颜色艳丽,可是基本上是各色的布拼凑加刺绣而成,那么,如果她能织出格子布的话,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