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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先生,别说了,本王自有定夺。”齐王的声音坚决中似乎有点很痛苦。
“殿下,您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大业啊,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天下苍生考虑啊,沧漓王朝现在外忧内患,而晋王又是好大喜功,无甚谋略之人,让这样的人当道,沧漓王朝将来会怎么样?殿下,请你以大局为重啊,这个王位,本来就应该能者承之啊,殿下!”
齐王沉默,高先生又劝说道:“如今的局势,只要能找到一位在陛下身边说得上话的人就好了,而那位月莲女神便是最好的人选,陛下一直迷恋月莲女神,只要神女出现,她说什么陛下都会相信的吧,那么让女神指定皇位的继承人陛下能不听从吗?”
听到月莲女神,妫婳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更往深处藏,竖耳倾听。
齐王依然无应答,高先生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道:“殿下!”
“别说了,高先生。”齐王打断道,“本王会有其他考虑,如果不行……那就算了吧……”他说得心痛又无奈。
妫婳默默地挍着手帕,心里沉浮不定。难道澈哥哥知道了月莲女神是谁了吗?他知道了是我了吗?所以不愿意交代出去,宁可毁了大业……这么一想着,她心里就很难受。
见到齐王时,妫婳也不大自然了。人也变沉默了不少,无论齐王和她说什么,她都只是勉强笑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齐王问她:“妫婳,你怎么了?怎么不开心的样子?”
妫婳勉强一笑,“没什么。”然后又低头,想着心事,心里有点痛,又有点感动。她知道齐王对她好,可没想到会这么好,甚至为了她而考虑放弃大业。可是,她喜欢他啊,刚才听到他说话时语气都是痛苦的,男人都以事业为重,更何况他是一个皇子,一个有才干的皇子,怎么可以为了她而埋没了。就像那位高先生所说的那样,即使不为了他自己,也要为天下苍生考虑啊,这个大业,澈哥哥是放弃不得的……
默默地想着,神情上并不怎么愉悦。齐王端视她一会儿,终是不放心,哄道:“婳儿有什么事就说吧,难道还不相信本王吗?”
“没事……”妫婳默默地闭上了眼,隐忍着心痛,许久,忽然抬起头,对齐王笑笑,“王爷,我们到处走走好吗。”
齐王点头:“嗯,散散心也好。”于是两人便沿着中心湖的垂柳沿岸走。
齐王问:“近日还好吗?许久不见你出来了,都在干些什么呢?”
妫婳低着头静静走路,微微一笑道:“没事。”
齐王见她这样闷闷不乐的,也觉得不开心,但她不说他也不敢问,只微微叹了口气。两人便沉默了,只静静地走着。
妫婳的内心在矛盾挣扎着,隐忍了许久,终是开口道:“澈哥哥,我忽然想起一段史事。”
“什么?”齐王看向她。
“就是唐朝的玄武门之变,李世民为了皇位不惜拭杀储君,害死自己的哥哥。王爷,你说,他这么做是对的吗?”
齐王一愣,但还是答道:“李世民也是被逼的,他也不全是为了皇位,当时他与隐太子的矛盾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份上了,他若是不先出手,就是他死在李建成手上啊。”
“是吗?”妫婳定定看着他,“宫廷庙堂,皇位纷争,我不信王爷相信李世民那是仅为了活命而已,如若仅为了此,他可以隐身而退,放弃权利,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隐太子就不会拿他怎么样了,可为何他不这样做却是发动玄武门之变,甚至还逼宫?”妫婳回眸继续低头走路,“说是被逼无奈这种话王爷也只能拿来骗骗别家小姐,却骗不了我。”
齐王哑然失笑,“婳儿今天为何讲这么犀利的话题,朝堂政事,女儿家还是少懂为妙。”
“当初是王爷说我不是一般女儿家,在你面前不管我想说什么都可以说,不管我想问什么你都会答的,怎么现在……”
“好吧……”齐王无奈,“婳儿想问什么?”
妫婳停住脚步了,回身定定看着他,目光灼灼地问:“婳儿想问王爷,是不是每个皇子都很想做上皇位?”
齐王惊了一下,眸光陡然犀利了起来,声音也不由得严肃道:“婳儿为何问这种问题?”
妫婳见状,故作失望地别过头去,也不说话,齐王眸光沉了沉,眯眼沉思良久,最终还是无奈道:“好吧,既然婳儿问,我就答。”但他的声音还是不由得严肃。
妫婳满意地回头看他,齐王道:“其实也并不是每一个皇子都想争着皇位的,但他们心里或多或少都存着这样的念想吧。”齐王眯眼眺向远处,“争皇位,也不是说都是有野心,只是生在皇家的男人,整天看着皇帝大权在握,至高无上,心里总会存着几分好奇,就想试一试握在手上的感觉,这只是一种心理,也并不是每一位皇子都想着非得到他不可。而当一个皇子有能力时,这种心情或许会更强烈一些,因为对一个有才干的皇子来说,争皇位并不只是为了满足好奇,更多的是想施展自己的抱负吧。所以,皇子争皇位,更多的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造福天下百姓。”
妫婳低头,喃喃地道:“那王爷想争这个皇位吗?”
齐王一愣,但还是笑道:“为何婳儿今天问的问题都这么犀利?”
妫婳灼灼地看向他:“王爷,你只要说实话就好了。如果你信我,就不要对我隐瞒。”
齐王定定看着她,眸光审视,端详许久,忽然扬唇一笑,宠溺地道:“好,那我就对你说实话吧。”他目光陡然变得灼热,沉着声认真地道,“我是很想,很想很想!”
听了这句话,妫婳的心里忽然就沉重起来。
十七,香雪画。
贞观初,太宗谓侍臣曰:“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若安天下,必须先正其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乱者。朕每思伤其身者不在外物,皆由嗜欲以成其祸。若耽嗜滋味,玩悦声色,所欲既多,所损亦大,既妨政事,又扰生民。且复出一非理之言,万姓为之解体,怨讟既作,离叛亦兴。朕每思此,不敢纵逸。”
沁玟端着点心进来的时候,就见妫婳在写字了。她一边把点心放在一旁一边说道:“小姐又在写字了。”歪头看了看,发现旁边摊开的是贞观政要的书目,便又说道,“哎呀,小姐又在看《贞观政要》了,为何小姐最近老在看这些枯燥的书?”
妫婳一直低头誊写,答道:“我最近在研究为君之道。”
沁玟立刻吓得把点心打掉,“小……小姐,你……你一个女孩子家……为何要研究这些权术?传出去,是要被杀头的。”沁玟惶恐地看了看周围,怕有人经过看到。
妫婳没理会她,继续认真誊抄,誊抄了一会儿,把《贞观政要——君道》抄完了了,才停下来。眯眼沉思了会儿,忽然问道:“沁玟,你说……当年西子割舍范蠡入吴宫,她该不该呢?”
沁玟撅着嘴道:“小姐怎么问奴婢这些问题,奴婢学识浅薄,说出的话也无甚见地。”
“没事,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吧。”
“要说想法,奴婢觉得西子毕竟与范蠡有夫妻之情,怎么能说割舍就割舍了呢,一女侍二夫,她这是极不忠贞的。”
妫婳幽幽低语道:“可她毕竟是为了那个国家啊,还有……为了那个人……”
“什么?”沁玟听不明白,歪着头问。
妫婳会神,“没什么,沁玟我出去一会儿,帮大哥都凌云寺送点东西,你好生呆在府里吧。”说着便走进内屋,换了男装,收拾好妫岚交代的东西便出去了。
凌云寺是沧漓王朝百年大寺,庙大神灵,因此每日来香客如流,妫婳扮成小斯低头默默地绕过前殿密集进香的客人走进神殿后院去了。
内院仍是极为宽敞啊,一片大广场四周围有大殿,皆有石梯通上,香客进进出出,内有诵经念佛之音缈缈传出,梵音清净。场地中央置一鼎大香炉焚香袅袅,有和尚在打扫着落叶,偏角大榕树下坐着一位老和尚,正给香客解签。
妫婳欲寻净云住持,可不知往哪走,犹豫了一下,便上前问扫地的和尚。小和尚却指着那解签的老和尚说:“那是净空大师,为寺内长老,还请施主移驾去问他。”妫婳便去了。
老和尚似乎已经近百的年纪了,眉须白长。行动略显迟缓,可却沉稳淡定,不显呆老迟钝,看这来还颇有精神。此时他周围许多等待解签的香客,妫婳见他忙着,不便询问,便只在一边好奇地看着。
解了一会儿签,老和尚抬眸,忽然见了妫婳,立刻大吃一惊,双目顿亮,身子不由得往后仰。妫婳也惊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见此,索性开口问:“请问大师,净云住持在哪儿?”
老和尚愣了一会儿,才微微平静下来,眉目慈祥地道:“还请施主移驾东院静心阁等候,净云大师正在坐禅,约摸午时才能出来。”说完单手打了个手势以示敬意,妫婳也双手合十拜了下说:“谢谢大师。”便向东院走去了。
妫婳觉得很奇怪,总觉得那老和尚看她的眼神怪怪地,似有什么隐情,但妫婳也只是心里有点小别扭,也没怎么在意这件事,可是送完了东西便要回府,半道却被老和尚拦住了。
“女施主请留步!”老和尚说道。
妫婳回头,见他双手合十地拜着她。妫婳惊奇了一下,问:“大师怎么知道我是女子?”
老和尚却淡笑不答,说道:“贫僧见施主有些佛缘,因此才上来请施主抽支签。”说着把签罐拿上来,祥和地道,“女施主请!”
妫婳愣愣地看着他,又看看那只签筒,却是铜筒,上面印些古老的花纹,似有些年代了,与寺里摆在台面上的那些签筒皆不同,这只铜签筒,看起来更加神圣些。
看着老僧恭敬地拜着,妫婳迟疑了一下,还是信手抽了一只,看了看,都是些不懂的符纹,奇形怪状地犹如蛇形。老僧忽然道:“这些都是天竺梵文,此签筒乃建寺大师法空自天竺取经后求回的神物,如今为凌云寺镇寺之宝。”
妫婳吓了一跳,没想到这竟是如此神圣的东西,忽然就觉得手中的签很沉重了。不敢再多拿,忙还给老僧道:“大师,还给您!”
老僧淡笑平静,并不予责怪,然后接过了签。细细地瞧了几眼,原本神色还算平静,后来眉头越来越皱,眸光也似乎忽然凝住了一般死死地盯着那签,然后居然双手微微颤抖。
妫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许久,老僧缓缓地把签放铜筒里收好,然后双手合十拜道:“阿弥陀佛!”
妫婳问:“大师,怎么了?这签面……怎么样?”
老僧拜道:“女施主想问什么?”
妫婳想了想,片刻,才轻轻地道:“小女子想问缘。”
“何缘?”
妫婳咬咬牙,还是道:“姻缘。”虽然这是她一直不敢正视的问题。
老僧忽然拜道:“阿弥陀佛,女施主的姻缘在天家。”
“……天家……”妫婳忽然小小地惊了一下,“大师这是什么意思?”
“女施主命格高贵,老僧只能参悟至此,阿弥陀佛。”
后来,老僧再也没有和妫婳说什么,妫婳也只得忐忑不安地回到骊襄侯府,心情为大师那几句话一直惊疑不定。本还想改天再去拜访大师的,可是晚上忽然听到消息说,凌云寺净空大师圆寂,留书一封,云:辰位偏移,帝气旁出,月莲降世,水落草兴。贫僧参悟天格,乃逆天行道,遂,命数至此。
妫婳也只大概听出月莲降世是什么意思,心里虽有疑惑但也无可奈何,遂此事便作罢。
几日后,妫婳正在房中看书,沁玟忽然进来说道:“小姐,大公子邀您去竹墨斋呢。”
“什么事?”妫婳放下书问。
沁玟道:“奴婢不知,不过奴婢听到竹墨斋楼上有说话声,似乎来了什么人。”
“嗯,知道了。”然后妫婳便放了书去了。
到了竹墨斋,很惊奇地,竟然见到了汲墨兰。妫婳愣愣地看了他几眼,汲墨兰也定定看着她,眉目温和,嘴角微微噙笑,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妫婳只觉得此时的汲墨兰眸光清润得仿若脉脉流水。
妫婳以为自己眼花了,清冷的汲墨兰几时这么温和……甚至是温柔地看过她了。遂低下头,朝她大哥一福道:“大哥招我来有何事?”
妫岚笑道:“我与君雅正在讨论华章会的事,说到行书一事,我说我妹妹可写了一手好字,君雅不信,非要叫你来证实一下,我只好叫你过来了。三妹,来,写几个字让君雅看看,否则他还一直不信呢。”
妫婳秀美微微蹙起,道:“大哥,就为了这件事吗?”
汲墨兰薄唇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