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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当道-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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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露出来,露出狰狞的姿态,刺痛他的神经。
  萧铭痛苦地道:“我对不起澜儿……对不起她……对不起她……如果有来生,无论生生死死,我都不会再离开她,不会再让她受任何苦难……”萧铭有些承受不住,眼泪差点就流出来了,心痛无比,原来无论怎么样,即使隔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法对苏流澜忘怀,没法从她死去的阴影里走出来。
  妫婳看着他,半点不同情,冷冷地道:“来生有何用,今生欠的债就要今生还清!”
  萧铭痛苦难抑,略略捂着胸口不说话。拧眉压抑了一会儿,忽然痛苦地道:“今生……今生……我已经错过了机会……流澜她……已经弃我而去了……”声音因痛苦而压抑深沉。
  妫婳冷冷一声:“哼。”
  萧铭忽然警醒,痴痴看着她,轻轻道:“娘娘……”
  “萧大人。”妫婳冷声道,“今天本宫召你来,可不是看你痛苦哀伤的。本宫有一件事……想找你帮忙。”
  萧铭愣愣地看着她。
  妫婳忽然起身,拖着长裙缓缓走向窗边,背对着他,阳光直射进来,底衬着她纤瘦的背影,她仿佛浑身闪光的神像。萧铭迷离地看着她,满脑子想起的,都是那个人,纤瘦的身影,迤逦的长发,清淡的气质,每想一次,总要扎伤他的心神一次。
  但是,身为朝宰的他特有的敏锐度还是让他轻易察觉到妫婳想干什么,在爱情与正义之间,让他痛苦难耐,他忽然深深地闭上眼,沉默许久,才压抑着声音道:“臣……知道娘娘想说什么了……虽然,臣不能代表整个汲府说话,但是……为了流澜,无论如何……臣都会尽力帮助娘娘的!”说着,缓缓跪下,深深伏拜下去,压抑着声音,轻轻地道,“我对不起澜儿……”
  妫婳并未回头,但还是感应到身后的情况,她忽然得意的笑了。
  沧漓汐真是感觉到出乎意料,甚至愤怒了,整个汲府居然弃他而去倒台向月妃。虽然他有很多朝臣追随,可是汲府是百年门阀世族,在朝中几乎占了一半的势力,如今他们倒台向月妃,那他真是损失惨重了。假如汲府再为着月妃反过来对付他,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他在朝中精心布的局都会破坏殆尽。一生谋就的霸业,都有可能毁于一旦。
  沧漓汐眯眼,现在才意识到那个女人的厉害。据消息回报月妃只召见了萧铭一回,不知道说了什么,萧铭立刻臣服于她,全心全意为她劝谏汲老太爷站在月妃一边。萧铭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他一开口,整个汲府便全都倒台向月妃了。
  事出意料,他根本无法阻挡,如今事已至此,他无力挽回,只想尽早回京重新布置局面,然而圣旨上却有规定一年内无大事不可擅自回京,否则就是抗旨。沧漓汐无法,只得先派部分心腹谋臣回京替他稳住局势。自己只好在楚地继续操练自己的军队以待不时之需。
  而之前邝将军的十万大军,他是设计好了让穆帝传到他岳父,征远大将军凤关扬手中的。可是不久后,穆帝封萧剑宇为镇北大将军,为助他早日平定北疆,穆帝下旨夺了晋王军权,可是不久后,竟又下旨夺回凤将军的十万大军军权,并把它交给萧剑宇。现在萧剑宇真是本朝中军权最强大的人了。
  楚王忽然意识到,现在的妫婳似乎越来越可怕了,她左右仰仗着萧剑宇和汲府,手中军权政权皆有,穆帝又宠爱着她,即使不宠爱,他卧榻之中也无精力管制她,现在妫婳几乎可以为所欲为了。
  沧漓汐越来越不清楚妫婳到底想干什么了,一个女人,却极力揽权,她到底想怎么样?
  御花园里,妫婳摘了些鲜花后便往乾明宫走。穆帝一直卧榻不能外出活动,为了让他有精神,现在她每日总要为穆帝采摘些鲜花的。
  穆帝近日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似乎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还多了,看得出,穆帝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天了。可是众太医仍是束手无策,怎么查也查不出病因。
  妫婳自是得意的,就让他们一直查不出吧,白链丸与溢朱草结合中毒后,症状与普通的头疼无异,这些老迂腐只知道从人体脉象和饮食入手,却惟独没想到香料,怎么可能查得出?
  乾明殿内,纱幔飘渺,一室宽广空旷,四周都有宫人低头候立着,殿中寂静。妫婳正要走进去,忽然见殿中急匆匆跑出来一个人,妫婳一瞧,竟是张太医。
  张太医见了她,愣了一下,遂拜道:“娘娘……”
  妫婳问道:“你惊慌什么?”
  张太医还是很惊慌,左右看顾了一下,然后请妫婳到一旁说话。
  到了比较隐秘的背风地方,妫婳问:“怎么了?”
  张太医惶恐道:“娘娘……完了,出大事了……高老太医查出病症来了,他今早翻了香料炉,然后发现了白链丸……”张太医手指都在颤抖,仿佛很害怕。
  妫婳也惊了一下,刚才她还得意,可怎么一转眼就出事了。她有些嗔怒道:“我不是叫你做事小心,放药的时候要拿簪头捣药辗碎,燃烧干净的吗?怎么还留下痕迹了?”
  张太医惶恐道:“娘娘,奴才都是这么做的啊,每次都检查干净,却定无留痕迹后才收手的啊,可是今天……今天八公主抱了一只白狐来看陛下,那白狐就发狂乱跑了。”
  妫婳神色冷淡疑惑地看着他。
  张太医又道:“娘娘或许有所不知,白链丸无香,不易察觉,但有一种动物,却对白链的味道极为敏感,那就是狐狸,狐狸闻到那种味道就会跳脚,发狂乱跑乱撞。”
  妫婳一惊,这事她真是不知道的,八公主养了一只狐狸,一直很宝贝,去哪儿都要带着,没想到今天就让她撞了她的好事。
  妫婳内心当然也惊慌了一下,但很快镇定下来,冷冷地问道:“现在殿中是什么情况?”
  张太医道:“高太医行医多年,何等敏觉,狐狸抓狂后他立刻去翻查香料,又借了八公主的狐狸来嗅,狐狸还是抓狂,便确定了香料炉里有白链丸了,然后他们便查出了陛下的病症。”
  “本宫是问你陛下知道了吗?他是何反应?”
  张太医惶恐地点点头,“陛下醒来就知道了,如今正在殿中听闻高太医的分析。我趁他们不注意,借口说去拿药,便出来找您了。娘娘……现在怎么办?要是被发现了……我们……”
  “惊慌什么?不就是查出了病症,他们知道是谁干的了吗?”妫婳冷冷斥责一声。
  张太医还是很惶恐,惊慌地看着她,手指颤抖,简直就要吓哭了。
  妫婳冷冷一声道:“给我镇定住,别乱了阵脚,随我进去听听情况再说。”
  妫婳说完便转身进去了,张太医虽然很害怕,但有了妫婳打头阵,还是很惶恐地随她一同进去。
  殿中穆帝倚着床半躺着,八公主抱着狐狸坐在旁边,高太医和刘太医正给穆帝分析白链丸如何害人的事。穆帝听得一脸寒霜,表情阴戾中杀气腾升。
  妫婳进去请安,笑着娇唤道:“皇上。”
  穆帝转过头来,病重蜡黄的脸上的怒气还是难以收敛,但对她还是算得上温和地道:“哦,月妃来了,坐下来听吧,高太医他们已经查出朕的病因了。”
  妫婳微微一笑,便坐到他身边,神态端庄娇柔。忽然发现对面的八公主一直恨恨地盯着她,见妫婳看她,便“哼”一声别过头去。对此,妫婳只是淡淡一笑,八公主不过是十五岁的小孩子,她才懒得与她一般见识。
  分析完毕,高太医道:“陛下,这事,恐怕是有人故意给您下药啊……”
  穆帝怒道:“是那个贼子好大的胆子,给朕查,一定要查清楚,朕一定要生煎活剥了他,凌迟处死,然后诛他九族!”
  一番狠厉的话说出来,众人都忍不住一抖,特别是张太医,都吓得腿软,差点站不住了,但看了月妃一眼,见她仍是神色平静地端坐着,仿佛不关自己的事,他才能稍稍稳住阵脚站定了。
  八公主忽然道:“父皇,这件事一定是亲近你的人做的,首先乾明殿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了,而又能动到父皇的香炉的人,那只能是亲近父皇的人了。”说着,莫名地看了妫婳一眼。
  妫婳也不知道她是无心还是有心,是瞎猜还是真的知道了些什么,但还是镇定微笑道:“八公主也不能这么说,虽然按规矩来说,乾明殿不是一般人能进,可是若出意外,比如一些暗人刺客偷偷进来也说不定啊。若八公主非要怀疑自己人,说是亲近陛下的人干的,那这殿中岂不是人人有嫌隙,包括八公主自己也不能免嫌了?”
  “你……”八公主气极。
  穆帝忽然烦躁地道:“好了,无论是谁,这件事朕一定会查清楚,非查出那人,狠狠惩治不可!”
  众人终于不再说话。
  穆帝睡后,妫婳回到流云宫,并借故不舒服把张太医也召去,一进流云宫张太医便惊慌道:“娘娘,怎么办,要是真这样查下去,很容易就会发现我们的,且听刚才八公主语气,似乎已经怀疑到我们了,这么单纯的小姑娘都有这样的想法,更别说老谋深算的陛下了,娘娘……说不定他们已经怀疑到我们了……”
  “少在那儿说些危言耸听的话自乱阵脚,刚才陛下有什么暗示了吗?一番话也不过是八公主自己乱猜的,你就这般惶恐,真不能成事!”
  张太医还是惶恐道:“可是……娘娘……要是他们真的查到了怎么办?”
  妫婳忽然转身面向窗前,张太医只看到她侧对着他,半张明丽的脸对着阳光,明暗相错,表情莫辨,许久,忽然听到她阴冷地道:“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张太医忽然惊恐地后退几步,差点倒地。

  四十六,掌权。

  张太医惊恐地问:“娘娘……您想干什么?”
  妫婳冷冷地回头,“这几天逐渐加大药量,十日后,让陛下归西吧!”她说的话清冷平淡,仿若并不是大不了的事,可是,却让人惊悚。张太医站不稳,立刻下跪,颤抖地道:“娘娘……那可是大逆不道啊……”
  “张太医。”妫婳缓缓地回头,眸光清冷如水,却隐带着一股狠厉,淡淡地道,“自你帮我放药开始你就已经大逆不道了,难道这时候了你还想撇清?又或者是……想呆呆地等死?”
  张太医跪在地上,痛苦无比,神情绝望,他没想到……他没想到他真的走到骑虎难下的境地。
  妫婳看着他,冷冷一声笑,“若不想死就起来随本宫干大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仅如此,还可以荣华下半辈子!”
  张太医默然无语,呆呆地跪着良久,忽然喊道:“天啊……”这一声,也不知是悲哀还是气愤,是怨天还是怨自己。
  妫婳却不理他,任着他自己思索。许久,张太医自知已经没有生机了,唯一的办法只能这样,只得颤颤巍巍地跪拜。
  妫婳冷冷一笑,道:“明白了?那就听从本宫的安排,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
  张太医神色半是绝望半是希冀地望着她,妫婳又道:“高太医已经察觉,那么我们就把他拉下水,而且……要给陛下下药,就必须要高太医和刘太医默然。这件事,就交给你,无论威逼利诱还是……直接让他们永久沉默你自己看着办。总之十天之内,要让陛下‘自然’归西。其他的事,交由本宫处理。”她把‘自然’二字说得很慢,仿佛很重视。
  张太医低头默然片刻,才痛苦地俯首拜道:“是……”
  张太医走后,妫婳忽然命人奉上来一把匕首,然后她拿起,冷冷地看了看,光亮的刀面照亮她清冷的眸子,两种都是狠厉的色泽,她忽然往手指一划。
  “娘娘……”刘公公惊呼,却又不敢说话了,只见妫婳按着流血的手指往纸上写了一个“兴”,血色淋淋,触目惊心。
  妫婳忽然拿起纸递给刘公公道:“拿去,附上龙凤墨玉送给萧铭,他便知道要怎么做了。”
  刘公公讷讷地点了点头,拿了纸和玉便出去了。
  妫婳又修书一封,绑在鸽子脚上,放飞出去,然后望着远处的苍穹默默发呆,远处的漓都城平静繁华,百姓安居乐业,这么一副和平的景象之下却暗潮汹涌,不久之后,这里便要有一场血雨兴风。
  事出突然,剑宇哥的二十万大军是不能帮助她的了,只希望他能尽快回来,帮助稳定局势便可以。至于军权,她只能冒险动用禁卫军。如今京城内,三王已走,晋王又无兵权,京城内唯一的军队便只有禁卫军了,只要她争取到这只军队,她便可以成功。
  禁卫军一向喻为皇帝的心腹,她知道很难争取,但是事已至此,没有退路,无论如何,她都要尝试,不仅要尝试,还要拿到手,因为这场仗,她都非打赢不可。
  禁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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