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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她主动问。
男孩没有回答,他只是心不在焉地看着院子里新开的蔷薇花,对这群正在激烈争夺角色的同龄人不感兴趣。苏晓槿下意识地感觉他很孤独,又以为他在害羞,所以大大方方地牵过男孩的手,硬是把他拉进游戏里面。
大家觉得他很适合演永琪,正好与尔康称兄道弟。然而苏晓槿却觉得他更适合演……紫薇。
还没等同伴们准备好,苏晓槿就大喝一声“紫薇,你不要怕,我来保护你!”,手舞足蹈地挥起木剑,与扮演刺客的几个男孩子厮杀至天昏地暗。她一边施展着自己的盖世神功,一边不断地回头留意着男孩,好像他是块易碎的玻璃,不小心就摔得米分碎。起先那几个男孩有意让着苏晓槿,可打着打着就动了真格。小孩子下手没轻没重,苏晓槿又被他们当男孩当惯了,所以很快就吃了亏。
站在一旁隔岸观火的“紫薇”看着他的尔康一次次倒在地上,满身尘土,狼狈不堪,却又一次次顽强地站起来。□□在外面的白嫩胳膊破了皮,出了血,她却好像一点也感受不到疼痛,脸上有种绝不服输的认真。
扮演皇后和容嬷嬷的两个女孩平时就不喜欢大大咧咧的苏晓槿,见状便来了精神,欢天喜地地命令着男孩们把她按倒。纵然“尔康”身怀绝技,奈何双拳不敌众爪,眼看就要被擒。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紫薇”忽然冲过去,用力推开紧抓着苏晓槿胳膊不放的胖男孩,他长得虽然瘦弱,力气却不小。还没等苏晓槿反应过来,男孩就一把拉起她的手跑起来。
“皇后”和“容嬷嬷”不满地尖叫起来,“来人,给哀家拿下他们!”
耳边传来追赶的脚步声,可苏晓槿却没办法回头,因为她的眼睛已经完全被身边的男孩所吸引。她看着他长长的睫毛轻轻震颤,仿佛是蝴蝶细腻而柔软的翅膀。她都不知道原来男孩子也能长得这么漂亮。
他们跑到河边的桥上,看到没人追过来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是游戏,干什么那么认真?”男孩气喘吁吁。
“因为我要保护你啊。”苏晓槿显然还没有从角色扮演里走出来,一本正经地说。
夏日的阳光照耀着河面,闪烁着夺目的璀璨光芒,这光芒无声地落进男孩的眸子里,亮得苏晓槿几乎睁不开眼睛。男孩温柔地牵起她的手,他安静地笑起来,就像微风吹动着水面泛起的涟漪。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七岁的苏晓槿,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怦然心动。
闻书遥憋着笑,差点憋出内伤。而满桌的女孩早已经被各自汹涌澎湃的少女心所俘虏,望着单梓唯的眼睛都是米分红色的心形。
“这家伙从小就是个祸水妖孽,我们那时候才七岁,七岁啊。”榴莲酥敲着筷子,一副恨不得“老衲当时就应该收了你”的叹息表情。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单梓唯对从四面八方飘过来的情愫秋波视而不见,专心致志与榴莲酥斗嘴。
“幸好后来我们后来分开了,不然老娘这万众瞩目一支红杏就险些被你摘走了。”
那次之后,苏晓槿便再也没有见过男孩,再三打听后才得知男孩一家搬走了。也是很多年后她才知道,男孩的父亲是城中颇有权势的高官,她的“紫薇”的父亲还真是个“皇阿玛”。
再次遇见单梓唯,完全是一个阴差阳错。
两个月前,榴莲酥和朋友在酒吧喝得人仰马翻,等散场的时候大部分人早已呈现垂死状态。榴莲酥和另一个女生各自搀扶着同伴踉踉跄跄地走向酒店,等她们好不容易移动到酒店大堂已经精疲力竭。趁着朋友去订房间,榴莲酥一个人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睁开眼睛时发现其她三人早已不知去向。
“哪个房间?”榴莲酥在电梯里含糊不清地打着电话。
“603。”
“我马上上楼……603。”榴莲酥盯了数字按钮几秒,便毫不犹豫地按下5。
电梯门好像闸刀一样在眼前闪开,晃得榴莲酥彻底辨认不清方向。她来到503门前,还没等敲门便觉得胃痛得厉害,几乎是想都没想,她便俯下身。
屋内的人听到动静打开门,就这样惊愕地目睹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站在自己房门前吐得痛快淋漓。榴莲酥形容单梓唯当时的表情简直好像看到一只从天而降的霸王龙,他的内心一定飞奔而过成千上万只羊驼。
更让他崩溃的是,榴莲酥吐完后精神在一瞬间好起来,然后理直气壮地指着单梓唯质:“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里?”
“……美女,这是我的房间。”单梓唯欲哭无泪。
“你的房间?你真当我喝醉了,603,难道你看不见吗?”榴莲酥用手敲着挂有503的门牌号信誓旦旦。
“你看清楚,这是503,五楼。”
“我不信,你骗不了我。”榴莲酥睁着朦胧的双眼,贴近门牌号。怎么会走错?这么大的一间酒店,电梯的数字按钮居然把5和6写倒了!榴莲酥顿时在心里对这间无辜的酒店怨声载道,刚要开口骂人结果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幸好单梓唯伸手扶住她,也就是这时,榴莲酥才看清对方的面容。
有点眼熟。
榴莲酥拼命在混沌的大脑里搜索这张脸主人的名字,终于想起许久之前的一段记忆。她看到男生的眼里闪过细微的惊喜,应该也是认出了榴莲酥,只等她呼唤一声“是紫薇?”,便可以笑着接道,“尔康?”
可是榴莲酥并没有给他这个矫情又浪漫的相认瞬间,因为她再三思量后说出的是,“啊,你就是那个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单梓唯在原地静止几秒,然后松开榴莲酥,用力关上房门。
☆、第七章
闻书遥再也忍不住了,发出豪迈的笑声,不过她的声音很快便被一桌子前仰后合的狂笑声所掩盖。榴莲酥梗着脖子,露出一脸无奈,“我一时就说顺了嘴,你怎么还念念不忘了?”
“你真应该庆幸当时遇见的是我,否则你这只红杏还不知道要花落谁家呢?”单梓唯端起酒杯,调侃地说。
“这么说你还是位护花君子了。那请问这位君子又为什么一个人晚上跑到酒店里,还是说我的出现打乱了你的计划?”
单梓唯不置可否,他是个非常会控制局面和气氛的人。
榴莲酥趁势追击,“男的还是女的?”
这个问题似乎也是众人所关注的焦点。
单梓唯不紧不慢地放下酒杯,笑容比折射在玻璃杯中的酒液还要耀眼。有那么一瞬间,闻书遥以为他抬起的手臂指向的是自己。
“哈,我就知道你们俩是一对!”榴莲酥对着翟墨的后背就是一掌,拍得他当即将口里还没喝下去的酒全喷了出来。
然后溅了闻书遥一身。
……喜力,这味道甚好。闻书遥感到头顶飘过一群乌鸦。
翟墨长大嘴巴瞪着闻书遥,吓得连声音都走了腔。“对不起……”他手忙脚乱地翻找着纸巾,榴莲酥则在一旁笑得震天响。闻书遥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t恤上沾满的酒渍,就在这时,对面递过来一包面巾纸。
“该道歉的是我,我开的玩笑有点过。”单梓唯帮翟墨解围。
闻书遥接过面巾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手指相触间,居然感觉对方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指尖。
单梓唯看着闻书遥处理着衣服上的狼藉,“苏晓槿,总算你这次没说谎,还真带来一位美女。”他闲逸的语气就像评价街边路人,带着陌生的距离感。
正是这距离感悄然刺痛了闻书遥。
闻书遥抬起头,“别以为叫声美女就没事了,你道歉的方式也太轻浮了吧?”
“那你想怎么样?”单梓唯挑起眉毛。
闻书遥站起身,将不远处的大半瓶洋酒放到单梓唯面前。玻璃酒瓶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顿时吸引了酒桌上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干了它。”她的语气和表情都让人难辨喜怒,却透着一丝看不见的锐利。
榴莲酥与身边的翟墨迅速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顷刻间达成共识。很显然,无论是她这个旧友还是翟墨这个新朋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闻书遥。
仿佛忽然间睡醒,竖起全身的刺。
翟墨开口想说什么,却见单梓唯爽快地允诺,“好啊。”
单梓唯随手拿起酒瓶,二话不说仰头就喝,动作干净利落。他将喝光的酒瓶酒口朝下以示众人,立刻赢得一片掌声。
“闻小遥,你不知道,这家伙酒量好得不得了,给他灌酒是便宜他。”榴莲酥啃着盘子里面的生菜叶子,用筷子戳着对面的空气,“他叫单梓唯,就是咱们学校赫赫有名的头号种|马,男女通吃,刚才你也见识过了。”
“说起来,你们俩入学的时候还都是那一届的高考总分前三名呢。”翟墨积极地暖场,他还在为自己刚才喷了闻书遥一身而内疚不已。
“我不过是记忆力比别人好点罢了。”单梓唯摆摆手,对考试和分数什么的满不在乎。
是啊,他天生就是卓尔不群,即便不用功读书也可以轻而易举地保持优异的成绩,无论在初中还是大学,单梓唯身上的光芒都难以被掩盖。闻书遥忽然觉得有点疲惫,她不想再搭腔了。
单梓唯能言善辩,和什么人都有相见恨晚的架势,喝酒更是来者不拒。榴莲酥开始投入到第二轮的暴饮暴食中去,将端上来的凉菜和水果洗劫一空,还逼着翟墨和她不醉不归。翟墨的确不太会喝酒,几杯下去就脸色绯红,更是成为榴莲酥大肆调侃的对象。
闻书遥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沉默地望着一桌酒酣淋漓,宾主尽欢的场面,几次三番和单梓唯四目相对。每次她都不留痕迹地转过头去,可凭余光还是可以察觉到,那双灼人的视线并没有离开。
当喝到不知道第几杯的时候,翟墨实在顶不住了,摇摇晃晃地跑去卫生间。单梓唯有点不放心地跟过去,再次遭到榴莲酥的嘲笑。
随着灯光的变化,音乐声响起,榴莲酥雷厉风行地脱掉外套,和其他人一同杀进舞池。她的披肩长发柔软地垂在肩头,两颊透着桃花色的红晕,是恰到好处的微醺状态。随着她的腰|肢如同迎风摆柳般在闪烁不定的光线里蹁跹曼舞,整个人也变得轻盈无骨,浑然不受力。她就这样漂浮在舞池中央,漂进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怀中。她仰起头,眼里盛满柔情似水,仿佛会随着她的旋转溢出来。
闻书遥看了看依旧坐在位置上的那个小男生,他的手里拿着榴莲酥的外套和手提包,目光追随着自己的女朋友,脸上却波澜不惊。
“怎么不去跳舞?”闻书遥问。
“这种时候,还是坐在这里比较好。”男生笑了笑,“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榴莲酥姐不是只有我。”
迪吧老板,温泉酒店客房主管,夜总会经理……小男孩面不改色地如数家珍,末了又说:“这些人我都见过,我的其她女朋友榴莲酥姐也认识。”
明明是个眉宇间尚有一丝青涩的少年,说起话来却颇为老练。他转过头盯了闻书遥几秒,轻声说:“姐姐,其实你也很漂亮。”
闻书遥扬起嘴角,给了他一个空洞的笑容,然后站起身离开了。
幸好翟墨没看到这一幕。
闻书遥来到酒吧后门的巷子里,放眼望去两侧的建筑都是背向这条狭窄的小巷,名副其实的背影街。这种地方既危险又暧昧,却给予闻书遥一种隐秘的安全感。她倚在路灯下,望着不断缠绕在灯泡附近的飞蛾——明知会飞灰湮灭,却欲罢不能,有的时候,人和这飞蛾真是相像。
闻书遥拿出一支烟,刚要点燃,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原来你在这里。”
心里猛然一颤,手也跟着打滑,打火机的火石好像偏偏和闻书遥作对。身后的人悠然靠近,自然而然地从她手中接过打火机。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滑,火焰便曼妙地冒出来。看来打火机也是以貌取人的。
闻书遥没有点烟,只是淡淡说了句,“谢谢。”她伸手挽起被风吹乱的碎发,手指触到耳垂,居然有点烫。
周围忽然就陷入寂静,闻书遥本来是习惯这种氛围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却如坐针毡。她抬起头望向对方,看到男生正在慵懒地享受夜风。他说出那句听不出情绪的话后便没了话题,也不急于继续搭讪,而是心平气和地摆出安逸的微笑。
糯甜的灯光和肆意的暗影将他的脸颊分割得棱角分明,发色与瞳孔颜色相近,嘴唇薄而红,显得有几分凉薄——一切都和五年前一样,又因为岁月使得眼前的人出落得更醒目招摇,捉摸不定。
看来他这五年过得还不错。
单梓唯似乎吹够了夜风,他神态自若地说:“为什么假装不认识我?”
“我没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