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时称重,又笑道,“六斤呢,真是健壮齐整。”
王氏捏了捏外孙女的手,自然也是喜悦,不过终究意难平,叹了口气,喃喃地道。“要是个男孩就更好啦!说起来,是第三代的长孙呢……”
她又自悔失言,忙遮掩着道,“不过,长孙女也一样好!”
见孩子在养娘怀里也沉沉睡去,她又坐回女儿身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光滑的脸颊,又掏出手绢来为她擦了擦汗湿粘腻的额头,这才站起身来,叹了口气,出了屋子和大太太作别,“家里实在是离不得人,这边是事,那边也是事……”
大太太满口答应下来,“就交给我吧,安安稳稳养个双月子就最好了。”
一时也有些感伤,“善桃的月子,我可就捞不着伺候啦。”
王氏也跟着叹了口气,对着自己嫂子,她还是忍不住露了心思,“这要是男丁,可就千好万好了。是个女儿我们也不嫌,就怕姑爷心里不舒服,毕竟他们家人口稀薄……”
到了这种事上,生不出个女儿,连女方自己家人都没底气,大太太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道,“年纪还小嘛!还怕将来没得生?”
“话不是这么说。”王氏就低声嘀咕,“现在姑爷一个人在外头……”
这种事,大太太就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了,她握着嘴轻轻地咳嗽了咳嗽,没有搭理这个话茬。王氏再叹了口气,也只得怏怏地回了巡抚府。
不过,她却是多虑了,消息送到元帅府,桂太太固然是高兴的,却是谁都比不上桂元帅开心,“家里近支宗房,几代没见女儿。上数三代下数三代,就这么一个妞妞!”
按说本来善桐生产,是不用他亲自出马的,可他硬是就亲自要来主持洗三,不过这是女眷的活计,桂太太没有办法,只好亲自出马,当着王氏的面,也不敢如何摆脸色——可架不住有内线啊,善喜私底下给王氏学了一遍桂太太的表情。
“一说洗三要亲自过来,婆婆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她显得很不以为然,“却又不好说话,说起来这还是第一个第三代,家里又少女娃儿,公公会特别看重,也在情理之中……”
其实善桐产女,对桂太太来说肯定是利好消息,她只怕最后也是想转过来,才露出殷勤态度。王氏不置可否,反而是看出来了:善喜和婆婆的关系肯定也淡。她拍了拍善喜的手,没有多问什么,只笑道,“三妞人坐月子,不能出面,你现在倒可以进去看看她了。”
说着,自己又和大太太说了几句,问过四红姑姑,得知大姐儿被抱到外头去给男人们看了,养娘在一边跟着,便拉着四红姑姑低声问,“听说亲家公极是看重大姐儿,你可曾听说了?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四红姑姑撩了她一眼,显然是明白了王氏的潜台词:桂元帅究竟是真的看重这个事实上的孙女,还是要给含沁夫妻做面子为善桐撑腰,这里头的文章,就耐人琢磨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林丹真是继续吓死人了啦!
恭喜蛋总卫冕蝉联制霸!大家enjoy!
重男
虽说含沁不在身边,但好在家里人口少,善桐产后还是结结实实地坐了一个月的月子,没有多少烦心事儿能到她跟前。//四红姑姑让孩子吃了她三天奶,便道,“咱们人家规矩,没有亲自哺乳的,吃过您的奶就和您亲了。您就放心吧,养娘的奶水也足的,饿不着她。”
善桐还有些不舍,抱着大妞妞舍不得放手,四红姑姑看见,便附耳道,“以后少奶奶肯定还要再生的,个个都自己喂,喂不起呀。”
这话里的意思善桐倒也明白了,她红了脸,将大妞妞小心翼翼地交到四红姑姑手上,一边抱怨道,“真是折腾死人了,以后生个儿子,便再不生啦。”
见四红姑姑要说话又止住了,她稍微一想,也明白过来:十八房人丁稀少,肯定指望她多生多养,开枝散叶。这生育的任务,自己是逃不掉的。便也只好自己笑道,“不过,这也要看姑爷的意思啦。含沁那么爱热闹,肯定想着越多越好。”
四红姑姑方才露出笑脸来,将大妞妞抱给养娘,自己坐下来陪善桐说话,反正天南海北什么都说,就是不说婆家、娘家的烦心事。所幸天气和暖,善桐除了不能洗头之外,也可以经常擦洗全身,等到第七天上便已经行走自如。又因为用不着喂奶,年纪也小,她身子恢复得倒快,等大妞妞满月的时候,看着和从前就没什么不一样了。
因家里男主人不在,大妞妞的满月礼办得很简单,桂元帅命人送了厚礼过来,桂太太和杨家众亲戚,并含沁素来交好的各长辈也都有贺礼。这种事自然有四红姑姑料理,善桐一点不用操心,出了第一个月子,她千央求万央求,终于洗了头,除了还是不碰生水,不出门冒风之外,就没有什么忌讳了。大太太见功行几乎圆满,便告辞了回村子里去,“还有好些事情要忙活。”
第一个月子里,因为她蓬头垢面的,外人也不好频繁过来探望。等善桐千恩万谢地送走了伯母,王氏便命人时常送些汤水上门,望江亲自送了几次,捏着善桐的手,“太太真是想要过来,偏偏这边安顿姑娘出嫁,那边又要预备娶媳妇儿,成天都是事……”
善桐倒是很想得开,“不要紧,我这有姑姑照顾,来不来都不差什么。”
又反过来关心一个妹夫一个嫂子,“婚事都差不多预备好了吧?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尽管说。”
“□都是妥当的。”望江说起来很有几分感慨,“咱们家姑娘,个顶个都是有福气的,您和大姑娘就不多说了。二姑娘也是看过姑爷才定下来的,就是六姑娘,前儿姑爷过城里公干,老爷让他到家里说话,六姑娘在屏风后头看了一眼,脸就红了……就是太太都挑不出什么不是来。人很板正!也有能力,正儿八经的两榜进士,家境又颇殷实……六姑娘这一阵子连做梦都在笑。
善樱得适良配,不必千万里地嫁到福建去,善桐自然也是为她高兴的,“樱娘还是有福气,年纪大点也不要紧,知道疼人嘛。”
“就是。”四红姑姑在一旁也听得入神。“这位听起来是为了读书成亲晚的,要是成亲早有了子女,续弦就难做了。如今嘛,人又板正,又知道疼人,可不是好?”
望江望着她笑,却不接腔,四红姑姑略微一想,也就会意过来,自己搭讪着走开。她这才向善桐道。“前儿您在月子里,不愿令您操心,这会子倒可以和您说了——毕竟那一位也是您的妯娌,她家里的事,您不能不清楚。”
善桐抱着大妞妞,简直就是有女万事足,看着这红彤彤的宝贝蛋一天天长开了,同自己极为相似的面盘一点点白皙红润起来,不再像是个小猴子,渐渐地像个发面团了,她就满足得无与伦比。更何况单门独户,平时外头有桂家、杨家诸亲戚照料,内事有四红姑姑和大太太分担,她是什么心机都没使,安安分分地将养了一个月,现在听望江说起善喜的事,真有些掩耳不听的冲动,恨不能就这么同大妞妞一道关门闭户地住到年后,往京城找孩子她爹去。可这想法毕竟不切实际:就是她不想掺和老九房的事,那至少也得要心里有数,才能知道怎么说话不是?
“看来,善楠是私底下给樱娘补贴银子了吧!”她就慢慢地说。见望江神色,便知道自己说得不错,不禁摇头叹道,“其实就是退一步的事,干嘛非得要你一步我一步的,走到如今这么难堪。”
望江不禁刺她一句,“您知道这个道理就好了。”
她身份特别,也算是看着善桐长大的,这么讽喻善桐,也有点倚老卖老的意思了。偏偏善桐又的确心虚,话一出口,自己脸也红了,垂下头摆弄着衣角不肯说话。望江也就岔开了话头,“前一阵子,老爷是忙,也没空顾着家里的事。后来闲下来了,把太太叫来一问,又和大姨娘叨咕了半天,听说脸色当时就不大好看。又问了太太十三房大姑娘的嫁妆单子,您也知道,这嫁妆单肯定是瞒不过人的……就是不算大姑娘带过去的压箱底银子,光是这份嫁妆,就比当年陪送您还体面了。”
善桐嗯了一生,也不由得微微一笑,感慨道,“海鹏婶毕竟是好算计,这么一来,婶婶肯定高看善喜一头了。”
“这就是桂家的事,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望江道。“不过,村子里的事,我们还是清楚的。前头我男人回村子里办事,满村里都夸咱们仁义呢。十三房大姑娘的陪嫁,大家都是看得着的。不论是主子们还是下人谈论起来,都说咱们家家风正,实在是没得挑了。打从老太太起……二品的诰命太夫人,住小院子,大太太四品诰命,和妯娌们来往也没有一点架子。就是三太太、四太太也都不和乡人为难。就更别说咱们二房了,过继出去就根本不是为的银子……嗐,现在这传得,人人是争着都来和我们说亲,知道男孩们就榆哥说出去了,余下的都是抢着来提呢。尤其是檀哥、榕哥——大老爷又是皇上亲口夸奖过,有名的‘杨青天’,提亲的媒人是都要踏破槛啦。”
善桐才收了的笑,不知不觉又漾了开来,却是分不出是苦笑、讽笑还是情真意切的甜笑,她怔了一会儿,才慢慢地道,“算啦,这外头人也就看个虚热闹罢了。只要面子上过得去,趋炎附势,谁不是专拣好听的说……”
“那也不能这么说。”望江道,“咱们家里面怎么斗,好说是没出人命,也都还在情理上较劲。别人家就不一样了,谁和你说理去呢?——唉,您在月子里,这些话就不说了。总之啊,连楠哥都受了好处,满族里人都说他厚道,必定不会辜负媳妇的,多的是人上门说亲呢。老太太没等老爷发话,就叫我过去,说:‘好歹是生父,这件事不能不管。我老糊涂了,识人不清,也没法替孙子做主,这孩子的亲事,得着落到你头上。’”
“老人家也是的。”善桐有几分好笑,低下头徐徐地拨弄着大妞妞剃过胎毛后才长出来的软发,“亲儿子,还要这样来赔罪,真是越老越嘴硬……爹听了,自然也就消气了吧?”
“本来就没敢有气,哪来的消气呢?”望江也笑了,“倒是把楠哥叫来城里,说了半天话。说的是什么,太太也没问出来。反正现在城里十三房剩下几门生意,已经是楠哥在做了。我回村子里那几天,十三房太太过来给老太太问好,老太太都晾着她……不过十三房太太做事也漂亮,听说把生意交给楠哥,她也没说什么,如今天天只在家里念经烧香的,说是一心为十三房老爷守寡了。”
十三房使尽了浑身解数,总算把善喜操办进了高门,又带走了这么多嫁妆,要还想继续压制善楠,小五房还能坐视?二老爷不过就是把善楠叫到城里来说话,老太太又露了这么个意思,海鹏婶就知道收敛,也算是个识时务的厉害人物了。现在善楠倒是赚了个好名声,私底下补贴亲妹妹一点陪嫁,难道还能闹开来?满村里人全都夸奖他仁义呢,海鹏婶也翻不了天去。往后数十年,就看他怎么一点点或者帮补妹妹,或者把家产经营起来了。反正善喜出嫁的女儿,也是再无法沾手,海鹏婶除非疯了才会以为自己能不断帮补女儿。其实这件事论结果来说也还算可以,善喜带走了一大部分,也没有把路走绝,还是留给善楠一份产业,只不如他想得多罢了。但最重要是走到这一步,兄妹之间彼此都极不谅解,这和自己情况还不一样,母亲毕竟是亲娘,就是现在,岂不也还是一点点在软化态度?五年十年,终于有一天会把往事度过去的,十三房这两兄妹之间是完全把路给走绝了,到时候真吃亏的是哪边,那还不一定呢。
送走了望江,善桐略想了想,便又和四红姑姑商量着给元帅府送年礼,并问桂太太,“今年过年时,这边应该是已经出月子了,可用不用帮忙?”
桂太太的回音很快就来了,还伴着同样很厚实的回礼,“我们太太说,您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送什么礼不礼的,倒是城里的三亲六戚别忘了,来年开春就上京的,日后要再往来就难了。府里的事不用惦记,有三少奶奶帮忙呢。”
善桐心里有数了,等王氏得空来看她了,就和母亲说起,“虽然在您跟前是学过婶婶的样子,但和婆婆倒是处得不错。”
“眼看他们家二少奶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过门,也就这么一个能用的儿媳妇了,自然处得不错。”王氏根本不当回事。“至于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工夫,更是高门媳妇的当家本事。你就是这一点始终没有学好,要和她看齐,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