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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时光深处的你-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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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荨荨确实忙得快要飞起来了,她从周时亦家里出来,先回了趟学校补考,又把所有欠着的假条补上,在学校呆了几天,处理完所有事情,又开始收拾东西赶回。
  阮荨荨从桌子底下拖出一只大大的银灰色行李箱,箱子上面贴着五花八门的标签。
  大宝刚从外面回来,见她一样样往箱子里扔东西,大步跨到她面前,质问道:“你收拾东西去哪儿?怎么才回来又要走啊?因为一个陈琪贝,你连我们507都不要了是不是?妈的!老娘这些年掏心掏肺,你都看不见是不是?”
    阮荨荨没想到大宝会有那么大反应,心里一沉。
  其实外表看上去再坚强的人,内心都会有脆弱的一面,一向以金刚自居的女超人大宝,也会有害怕失去的时候。
    她从来不是会安慰人的人,也从来不是会说那些肉麻话的人,忽然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半天,才开口解释:“对不起,没来得及跟你说,寒假我要去一趟外地。”
  大宝双手抱胸:“去多久?”
  “不知道,得看情况。”阮荨荨拿了件棉袄挂在肩上,“你说南方这时候冷不冷?要不带几件羽绒服吧?”
    “冷吧,可能不冷?”大宝啐了口,“呸,我咋知道,你到底去哪儿啊?别让老娘担心啊,妈的前几天老娘还担心你担心地吃不下饭。”
  “是吗?”阮荨荨瞟她一眼,伸手捏捏她的胳膊:“可我看你明明又结实了。”
    大宝一掌拍在她脑袋上,“你他妈到底去哪儿?”
  阮荨荨手上动作没停,微微侧了侧脑袋,“雅江。”
  “你去那边干嘛?”
  阮荨荨一愣,胡诌了句:“度蜜月。”
  大宝骂了句:“神经病,跟谁去?”
  “周时亦。”她毫不避讳的说。
  “我靠,你们两又搞到一起了?”
  阮荨荨不悦蹙眉,“还没搞呢。”
  大宝:“……”
    气氛有一瞬间尴尬,因为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陈琪贝站在门口看着她收拾东西,始终没张口,默默走到自己位置上,大宝也当作没看见,撇撇嘴走回自己的位置,寝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这样的状态,是这几天寝室的常态。
    谁也没料到。
  陈琪贝忽然转过身,说:“对不起。”
  阮荨荨不动声色继续收拾东西,她没办法风轻云淡说没关系三个字,不是她心胸狭隘,而是因为太在乎。
  她性子冷淡,朋友本身就寥寥无几。
  就好像谁说过的,如果情侣分手后还能做朋友的,那么他们一定没爱过。
  好朋友也一样。
  越在乎,越心痛。
    世上本就没有原谅这一说。
  嘴上说着原谅,心里却心怀芥蒂,这样的事,她不会做。
  不原谅不代表罪不可赦。
  未来有那么多路要走,人总要选择一条自己想走的路。
  时间终将过去,
  也能淡忘一切。
    ……
    阮荨荨跟大宝挥挥手,拖着箱子从寝室出来,直接打的回城郊的老宅子。
    城郊老房子建立已有多年,黑瓦白砖,她在门侧的花盆底下翻出钥匙,开门进去。这里她已经有些日子没回来,空空荡荡,一室冷清。
  阮荨荨找了一圈,阮明山不在家,放下行李又跑去古玩城找了一圈,店门紧闭,锁上落了灰,好像已经很久没开过门了。
  她跑到隔壁问:“六叔,我爸呢?”
    六叔带着老旧的军帽正烤着火,抬头一见是隔壁老阮家的漂亮闺女,笑了笑,“荨荨啊,你回来了?你爸前阵子出去了,都好久没开门啦!”
  阮荨荨哦了声,“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六叔仔细想了想,“这倒没说,不过他说了,你要是回来的话,让你去隔壁王婶家蹭饭,他给你说好了,外面的东西得少吃,还有,他给你留了钱,在老地方。”
  阮荨荨说了声谢谢六叔,然后往外走。
    她算了算日子,今天是31号,明天就是新年了。
  阮明山走了一个多月。
  不知道,农历年前,他能不能回来。
    天空又开始飘下一朵朵棉絮。
  阮荨荨失神地走回老宅,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迷迷糊糊间睡着了,她梦见很多小时候的事。
  阮明山带她去山上挖土、捉蚯蚓、捉萤火虫;下水抓鱼、翻鹅卵石……
  小时候虽然家里条件不太好,但阮明山很疼她也很爱她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跟母亲的争吵越来越频繁,有的时候甚至当着她的面就激烈地吵起来,摔桌子,摔盘子……阮明山变得渐渐不爱回家,夜里就直接宿在古董行里,时间长了,索性在里面隔了个小房间,几乎都不太回来。
  后来,街坊邻居流言就传开了,说阮明山在外面养二奶,阮荨荨一开始是不信的,没过多久她就在古董行见到那个女人了。
  她跟母亲一样,开始抵抗阮明山,这个家再也容不下他。
  浑浑噩噩拖了一阵,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开始整日整夜躲在房间里抽烟。有时候她上学回来,竟认不出她是谁,对着她就是一阵胡言乱语,或者又打又骂。
  她的人生大概就是从那里开始变得吧。
    所以,她一直都很抵触阮明山。
  这个家散了,大半是他的功劳。
    ……
    深夜。
  阮荨荨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揉着眼睛醒来,摸过床头的手机,又看看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接起,声音慵懒柔和:“嗯?”
    周时亦声音倒没什么情绪,“东西理好没?”
  阮荨荨撑着坐起来,靠在床头,“大半夜打给我,就问我东西理好没?”
  他没理她,“我们明天早上出发,到时候过来接你。”
  阮荨荨嗯了声,“没别的?”
  “没了。”
    她轻笑起来,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
  房间的电视还在放,画面切在某个台的跨年晚会上,主持人嘉宾齐齐整整地站在舞台上,嘴里齐声喊着:“8、7、6……”
    电话没挂断,也没人说话,两人握着手机,电话里一片沉静。
    “3、2、1!”
  新年的钟声响起,
  承载了无数人的愿望。
  电视里欢呼喝彩声沸腾。
  窗外鞭炮声瞬间轰鸣。
    “新年快乐。”
  几乎是同时。
  阮荨荨下床,拿着电话走到院落,天空一片绚烂,无数道光闪过,“你过了年几岁?”
  周时亦说:“二十七。”
  “我才二十二。”她眼睛盯着窗外的烟火,问他:“周时亦,你二十二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周时亦想了想,半天,才回答:“打游戏,荒废人生。”
  那时候,其实他已经组了自己的战队,满世界比赛,拿奖拿到手软,也是二十二岁那一年,为中国赢得了第一个WCG锦标赛的世界冠军,并且荣获国人选手第一个MVP。
  消息第一时间传回国内,瞬间整个电竞圈沸腾了。
  有人曾评价,他是里程碑。
    阮荨荨笑了笑,“那你没我幸运。”
  这个年纪,她看到了曙光。
  “嗯?”
  她没再解释,“周时亦,要不要看我跳舞?”
  “……现在?”
  “以后有机会吧。”
  “嗯。”
  “带好纸巾,别流鼻血。”
  “……”
    金甫公寓就相对比较热闹了。
  几人打着麻将迎新年。
    周时亦打完电话走回来,大包丢出一张牌,“荨妹子真要跟我们一起去?”
  周时亦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往后靠着,“嗯。”
  大包高兴地说:“也好,正好有人可以陪我说话,不然跟着你们两,这一路我得无聊死,一个手机控,一个闷葫芦。”
  “真当去旅游了?”徐盛从牌堆里抬起头,“十一,我们几个大男人,带着她方便么?”
  周时亦懒散地靠着沙发,没开口,反倒是大包抢着道:“怎么不方便呐?到时候你就玩你的手机,如果要住酒店的话,你跟我一间,他们两一间,哪里不方便了?好方便的!”
  “……鬼才要跟你一间。”徐盛白他一眼。
  大包摊手:“那你跟十一一间,我跟荨荨一间。”
  话音刚落,后脑勺一痛。
  大包低呼一声,枕头应声而落,周时亦淡淡扫他一眼,拿起桌上的车钥匙,丢下一句,
    “我带的人,我自己会处理,你们管好自己。”
  然后,起身离开。
    ……
    阮荨荨临出发前去了一个地方,塞了些钱给护工,“我得出去一阵,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些钱你拿着,平时给她买点吃的用的。”
  护工犹豫着不敢拿,“吃的用的这里都有,这钱……我不能收。”
  阮荨荨执意递给她,“就当是我单独给你的,你怎么花都行,没事帮我多看看她。”
  护工终于伸手接过,连声应下。
    ……
    阮荨荨拖着行李走到路口等周时亦来接。
  北洵市几百万的人口,地方确实大,这边是郊区,大包不常来,绕了好几圈都没开对地方,徐盛有点不耐烦了,“让你开导航不听,非说认识这边,我看,过了那个街口都快到南洵了,要是等会误机了,看我不弄死你。”
  “我真认识这边,我明明记得这边有个精神病院的,荨妹子说的那个路口就在那个精神病院的附近,只是这一下子给绕晕了。”大包摸着后脑勺,“再说,你哪回坐飞机准点过?”
  徐盛转念一想,这倒是。
  瞬间没话了。
    后座一直没说话的周时亦,忽然开口,“看到了,在那颗树下。”
  “还是你眼力好。”大包顺势望过去,还真是,“这姑娘是不是有点傻?穿成这样站在绿化带旁边,鬼才认得出。”
  车子停下,大包按了下喇叭。
  阮荨荨拖着箱子走过去,她行李不多,简简单单一个箱子,连包也没有一个。
    周时亦从后座上下来,接过她的箱子放进后备箱,然后拉着她上车。
  一上车,大包和徐盛就齐刷刷地盯着她的军绿色大衣,“妹子,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十一眼尖,你就是在那里站一个上午,我们都不一定认出你。”
  她笑笑,“抱歉啊,没想到。”
  大包罢罢手,哈哈一笑,没个正经:“没事没事,不过你穿这样挺好看的哈。”
  周时亦终于开口,“走不走了?”
  大包撇撇嘴,启动车子。
    ……
    飞机果然延误了。
  晚点两个小时,他们订的机票是下午三点,飞到雅江行程三个小时,雅江到郿坞还得转车一个多小时,所以,到郿坞估计也得晚上七八点了。
  而且雅江到郿坞晚上七点以后就没车了。
  现在起飞时间延迟到五点,所以抵达雅江几乎就已经八点。
    然并卵,北洵飞雅江,一天只有这一班航班。
  看来今晚只能住雅江了。
  

☆、28

  雅江位于中国之南,素有烟雨江南之称。此刻外面没有下雪,地上也没有积雪,空气潮湿,一眼望去,青山如画,光秃枝桠,风景秀丽。
    几人一下飞机,寒风迎面扑来,大包裹紧大衣,哆嗦着说:“南方的风吹着可真疼!”
  徐盛全副武装,帽子,围巾,雪地靴,又加了件大衣,从后面追上来,拍拍大包的肩:“没事,网上都说南方过冬靠一身正气,你绝对可以的。”
  大包呸了口,“妈的,这边没有城市供暖你居然也不早点提醒我,飞机上才跟我说?”
  徐盛呵呵一笑,“我以为这是全世界人民都知道的事。”
  “……”
    后面跟下来两人,一男一女。
    男人走在前面,黑色大衣,身材颀长,面容清俊,他双手插在大衣外兜里,背影高大又帅气。
    女人穿着军绿色大衣,头发松散,一脸睡意。
    四人往机场外走着,阮荨荨困成狗,完全眯着眼睛在走。
    周时亦走两步就发现又把她落下了,眼看大包和徐盛都快走没影了,她还慢慢悠悠在走。他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转身走回去,直接拎着她走。
    好像……带了个麻烦出来……
    阮荨荨被他拎着,趴在他肩头,浑浑噩噩半睡着。
    周时亦拍醒她,“这么困?”
    她嗯了声,用仅剩的意识回答他,含糊不清:“超级。”
    周时亦放下她,扶着她站直,背对着她,微微弯下身子,“上来。”
    阮荨荨这几天都几乎都没怎么睡,大概是想着要来南方有点兴奋,刚刚在飞机上好不容易睡着了,现在完全属于神游状态,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周时亦让她上去,她就乖乖爬到他背上去。
    她自然而然地把手勾上周时亦的脖子,头枕在他肩上,温热的呼吸轻轻呼在他颈后,靠着他宽厚结实的后背,就彻底睡过去了。
    大包跟徐盛取了四人的行李在门口等他们。
    周时亦背着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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