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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时光深处的你-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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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不经意间看到的时候,觉得很合适,就买了。
    这个小镇上的人很信佛,几乎每到一个地方都能看见佛教的信仰,那个小店就开在内衣店的对面,门头有个大大的佛字。
  他一时好奇就走过去了。
    一眼就看到这串手链,标签上写着:洗涤。
    没有人喜欢扎自己玩。
    喜欢伤害自己的人,心里一定背负着很大的内疚。
    尽管他不知道她在内疚什么。
    世间最好的默契就是如此。
    你不愿多说的,我也不多问;等你愿意说了,那我洗耳恭听就是了。
    世界上没有人是无罪的,亦然,也没有人是罪无可恕的。
    只要经过时间的洗涤,
    所有罪孽都能被救赎。
    ……
    两人往回走。
    路过一家小店,店内灯光昏暗,周时亦走进去,阮荨荨问他,“买什么?”
    “买烟。”
    阮荨荨喊了句,“不是刚说要戒烟么?”
    很快,周时亦就从里头走出来,拉着她上楼。
    一进门,周时亦就把购物袋往地上一丢,扯过她,摁在门上,低头吻下去。
    没有插房卡,房间昏暗,阮荨荨被抵在门上,就着窗外惨白的月光,模模糊糊能看清他的轮廓。
    她双手勾上他的脖子,用力回吻。
    周时亦环着她的腰,两人贴得很紧,毫无缝隙,气息纠缠在一起。
    他的唇游移到耳畔,含住,“妹妹?”
    阮荨荨恶作剧般的应了声,“嗯?哥?”
    要角色扮演么?
    阮荨荨有点痒,往边上缩了缩,被他一把摁住,咬住,她嘤咛出声,身体渐渐软下来,快要站不住。
    他的唇渐渐往下,吻密密麻麻落下,耳根,颊侧,颈窝……最后停在她锁骨的位置,吻上去。
    她的指尖穿过他的黑发,轻轻抓住。
    他直接抱起她,顶在门上,长腿挂在他的腰间,手从底下探进去,搅弄着,阮荨荨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他忽然又想起那个梦。
    身体越来越热,梦里他看过她无数次,也抚摸过无数次,吻遍了她身体的美寸肌肤,甚至听过她的嘤咛声,可他总也进不去,越到最后越是着急,越是着急,越是进不去。
    衣服散落一地。
  他抱着她朝床边走去。
    她眼睛里迷蒙着雾气,湿润,好像梦里一样。
    他把她放在床上,转身去找裤子,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盒东西,抽出一片,走回床边,用牙齿咬开,递给她,“帮我。”
    年少时候的梦里,他说最多的一句就是,你帮我。
  基本都是毫无回应。
    当她柔软的手碰上他时,理智在一瞬间崩塌。
    “你什么买的?”
    “刚刚。”
    那瞬间仿佛好像置身海洋,周身被温热的水波环绕,轻轻荡漾,他轻轻磨着,轻轻粘合。
    她头发发紧,全身酥麻,咬着唇。
    周时亦盯着她,手掐住她的腰,重重撞了几下。
  她呜咽出声。
    听觉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觉得自己要发狂。
  终于再也忍不住。
  力道越发狠……
    *
    入夜,天边一轮皎洁的弯月,已步入深夜,外面静下来,小镇上静悄悄的。
    昏睡前,阮荨荨浑身酸痛,去被他强行提溜起来,抱坐在自己身上,拍拍她的脸,“先别睡。”
    她累得不行,整个人浑浑噩噩,头发散乱,半睁着眼,嗯了声。
    周时亦捏着她的脸正对上自己的眼睛,黑洞洞的,“告诉我,你今天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她迷迷糊糊。
    “跟他睡?”他扶着她坐在自己身上,手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腰,那上面明明还有他的痕迹。
    阮荨荨吃痛,彻底清醒,“你干嘛。”
    “告诉我你当时在想什么?”
    她叹了口气,“我想引开他,抢他的枪,但是你没给我机会。”
    “你抢得过他?而且,就算抢得过,你会开么?知道枪口朝哪边么?”
    “笨,这就是靠演技了啊,我大学的时候修过表演课,别的不行,表演还行,不过你没给我表现的机会,非得给人揍一顿,骨头痒?”
    “后面一个问题还没回答呢。”
    她想了想,“军训的时候,不是学过么?”
    好像还拿了个神枪手的称号。
    房间内静了一瞬。
  云层渐浓。
    阮荨荨几乎快要睡着了,周时亦低头吻住她,气氛慢慢热烈起来,云层遮住弯月,空调风呼呼吹着,挂在风口的衣服轻轻晃着,他伏在她身上,吻着她。
    “我就算再不济,也不需要你来换我。”
    如果没办法保护你,我宁可把你推远点,可我不会这么做。如果六年前,我不曾见过太阳。如今便不会念念不忘。
  哦,你知不知道,那时候你笑起来,像一束光。
    这一路走来,没有你的时候,所有的艰难险阻、荆棘载途都没能将我打倒。以后的日子,好不容易有了你,更没有什么可以打倒我。
    如果你有功,我看着你。
  如果你有罪,我陪你赎。

☆、42

  次日,薄雾笼罩着整个小镇,青白的淡烟袅袅滕绕,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间隙,照进小房间里,落在地板上。
    厕所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阮荨荨睁眼,推拉门没关紧,透着缝隙,隐约能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微微俯在水池边,她撑起身子,黑发散在身后,盯着看了会。
    下一秒,水流声戛然而止。
    有人推开门走了出来,阮荨荨冲他微微一笑,“早。”
    周时亦愣了愣,那笑犹如窗外的朝阳,直抵人心,余温暂存。他扯出一抹淡笑,清晨的嗓音透着一丝慵懒,“醒了?”
    阮荨荨点点头,“现在几点?”
    “七点,起来洗把脸,我们出发了。”
    “好。”
    说完,掀开被子一咕噜爬出来,她洗脸刷牙很快,十分钟就把自己整理完毕,周时亦在整理东西,她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我好了。”
    他头也没回,继续收拾手上的细软,“这么快?不是都说你们女生没一个小时倒腾出不了门么?”
    她脸贴着他的后背,“你怎么那么了解?谁让你等过?”
    没人让他等过,除了她。
    周时亦把东西一股脑全塞进去,不动声色地说:“阿盛说的,他跟女生约会都要提前两个小时打电话。”
    阮荨荨笑了,“有那闲功夫我还不如多睡几分钟。”
    徐盛还说过一句话,“女为悦己者容,女生爱不爱你在不在乎你,就得看她出门捯饬多久,基本上那种五分钟出门的不是对你没感觉就是对自己容貌太过自信,后者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概率太小,女生永远不会嫌弃自己太漂亮。”
    ……
    收拾完毕,周时亦拉着她下楼。
  老板娘依旧坐在柜台里面磕瓜子,见他们两下来,搭腔:“走了?”
    “嗯。”
    她把押金还给他们,说道:“下次再来啊,帅哥!”
    *
    两人在附近吃了点早餐,就往车站走去,正好赶上八点十五去往郿坞的车。
    两个小镇其实离得并不远,也就一个小时多的车程,公交车是那种很小的黄皮城乡公交,坐车的人并不多,也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周时亦高大的身影一走上去就有点不太协调。
    两人坐在靠后的位置,阮荨荨坐里面,周时亦坐外面。
  公交车实在太简陋,连个扶手都没有,有些老头老太太上车都站不稳,经常不小心撞到他身上,阮荨荨发现他没有一点儿不耐烦。
    平日里,皱眉这种小动作都没有。
  只是很平静的挪挪身子,偶尔还会伸手扶一下。
    她一直觉得男人的真正魅力都体现在某些细枝末节,对老人,对朋友,对小孩……
    阮荨荨忍不住问:“你喜欢小孩吗?”
    周时亦转过头,惊讶地看她,“——应该没这么快吧?”
    阮荨荨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都戴了……”
    他盯着她看了会,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的避孕方式,就算戴了套也有百分之二的可能会中奖。”
    “我问你喜欢不喜欢小孩。”
    他坐直,想了想,“不怎么喜欢。”
    “为什么?”
    “烦。”周时亦又瞥她一眼,说:“但是我可以考虑下。”
    ……
    车子启动,朝郿坞驶去。
    阮荨荨转头看向窗外,风景一闪而过,忽然想起雅江的那个电话,“昨天是谁给你打电话?”
    周时亦不知是不是没睡好,阖眼仰靠在座椅上休息,听见她的问话,没睁眼,没动,“大包。”
    “怎么了?”
    “嗯,小白出车祸了。”
    “他没事吧?”
    他终于动了动,掏出手机低头看了会儿,“他反应快,车子撞上护栏,问题不是很大。”
    阮荨荨没说话,盯着他看,想到回来时遇上的那帮人,想到丁云杉,又想到小白,她拿手轻轻盖在他的手上,低声:
    “我陪你。”
    周时亦一愣,下一秒,反手握住,淡淡嗯了声。
    十指交握,阮荨荨把头枕在他的肩上,“身上痛不痛?”
    他轻笑:“这话不是应该我问你么?”
    阮荨荨瞪他一眼,“我是说那些人打你。”
    收起笑意,“还好,不怎么痛。”
    这点痛算什么?
    她有些怀疑地看向他,“是吗?”她知道男人都要面子,就算痛也不会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喊痛。
    “骗你干嘛?”他忽的一笑,“你昨天不是验证过了?”
    “……”片刻后她又开口:“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嗯?”
    “小白是为了自己的家,那么你们是为了什么?仅仅为了小白?”
    周时亦转回头,目视前方,静了一瞬,才开口。
    “我跟小白一样。”
    “嗯?塌桥?”
    阮荨荨感觉手上一紧,低头,他干燥的大掌包住她,耳边平稳的声音传来。
    “知不知道812?”问完他又蓦地一笑,“你应该不知道,那年你才三四岁。”
    “然后呢?”
    “我爸是建筑工程师,我五岁的时候,他公司接了个项目,盖环山北路的一座小区,开发商是一家叫华海的企业,华海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如日中天,三年后,小区盖好了。第二年的8月12号,迎来了一场名叫‘海葵’的台风,有栋楼塌了,那栋楼,总共二十四户人家,75个人,死了36个,二十几人重伤至残疾,9人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阮荨荨忽然抬头,看着他的侧脸,轮廓硬朗清晰,眼神难得柔和。
    他继续说:
    “我爸在勘察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问题了,原定的砖是经过质检部门检验的,但后面运来的一批砖已经换了厂家,问了包工头,说是采购的意思,我爸气冲冲去找采购,采购三言两语推了,两人差点打起来,后来我爸才明白那是开发商的意思,说是工程预算超了,我爸找开发商商量,如果不行就宁可先暂时搁置着,开发商不同意,我爸一气之下就没去上班,我外公说我爸这人脾气硬,愣是辞职了,受了打击好长一段时间都很消沉,后来有人来找我爸,说是开发商那边同意了,让我爸回去监工,我爸就回去了,但其实根本就没改,还是照样的破砖烂瓦,吃饭的时候,开发商说了实情,公司资金周转不开,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没办法使用规定砖,但是那些砖也找人检验过,确定可以使用,他们再三保证肯定不会出问题,而且工程不能停工,如果按期交不了房子,公司损失很大,我爸最后还是同意了。谁知道一次台风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暴露了,华海的人开始推卸责任,我爸难辞其咎,从华海的顶楼跳了下来。”
    “那你妈妈呢?”
    “我出生的时候,难产死了,我爸死后,外公怕我们受影响,于是替我们改了名字。”
    “你本来叫什么?”
    “方亦。”
    阮荨荨没说话了,好久,才问:
    “房子质量不好,之前就没人反应?”
    周时亦:“事实上,在这之前,这座小区很多其他的住户都反应过,有时候风大一点,窗户都能被吹落,他们到物业反映,但是物业也只是找几个维修的人过来看一下,把窗户重新按上就是了。”
    “可以到城建局反映啊。”
    “你能想到的,他们会没做么?”他侧头看她一眼,说:“你知道一幢房子、一座桥,后面牵扯出来有多少人么?”
    阮荨荨忽然心一颤,“那你们还……”
    他转过头,声音清醇,抿唇道:“总得有人做。”
    莎士比亚曾说过,意志命运往往背道而驰,决心到最后会全部推倒。
  如果人人都跟命运屈服,往后的日子里,会有越来越多人的死于非命,他们不是想拯救世界,也不指望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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