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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要记住她最艰辛的生活,叫我永远不要忘了自己对她的亏欠。”
如果没有她母亲的横插一杠,欧阳纤芊不会选择这条艰辛的军旅路。
这段时间杨晓静总是逮着机会,就跑到他跟前,想给他洗脑,叫他跟欧阳纤芊起隔阂。加上刑期满被放出来的欧阳菲菲,在一旁煽风点火,他简直要被那对母女气死了。
同时他也担心,自己受到那两母女的影响,真的对纤芊姐有了某些想法。
他不想这样,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哪天脑残,听信那对母女某些话。
所以他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去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忘了让她活在战乱纷飞的过度,是他母亲、是欧阳菲菲以及他这个弟弟,带给她的。
一句话大概叫权先生知道,穆子彦心里是如何想的。
“说难听点,你的死活我并没多在意,但若你真在丹国出事,内疚自责的是你纤芊姐。我看不得她痛苦,所以想把可能造成她痛苦的因素,扼杀在摇篮。”
“而且我们说实话,姑且不说欧阳菲菲,另外那个女人再怎么说也是你母亲。你纤芊姐也不希望你因为她,跟自己的亲生母亲,闹得太僵。”
“她宁愿跟你保持在适当的距离,也不会要你这样做的。”
“所以我希望在下一站转机的时候,你买返回的票,乖乖回H市。我会尽量争取每天都发最新的消息,回来给你。”
他自己一人去那个地方,小女人已经可能发飙了。
还带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穆子彦,简直就是找抽的节奏。
而且就眼前这个长得跟弱鸡一样的骚年,绝对是个拖后腿的货。
又是个不能不管的货,他不想给上校找麻烦。
更不想增加她的危险性。
“我就不。”
穆子彦是个很执拗的人,决定的事,很难再改变。
“大不了你不让我跟,回头我自己坐飞机去。”
“你怎么跟个无赖一样?”
面对这个已经二十五的大伙子,比小太阳一个八岁孩子,还会耍赖,权先生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我要是不无赖,就不会跟纤芊姐,有如今的感情了。”
对权先生的话,穆子彦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小时候若不是我无赖得叫纤芊姐,不得不天天面对我,你觉得她会跟我这个抢了她父爱的孩子,这般好?”
“最开始我跟着她,纯粹只是我跟她同样不受我家老头待见,我想跟她达成同盟,共同抵抗老头子的。后来随着跟她接触多了,我渐渐发现比起眼中只有老头子,没主见的母亲,这个姐姐好太多了。”
“她虽然只大我六岁多点,但大概是经历过重大变故的原因,在很多事上她表现得特别成熟,让我在她身上有种找到母爱的感觉。”
“你知道吗?全家人只她一人,知道我药物过敏,而我的母亲在喂我吃了能叫我过敏的药物后,看我浑身起疹子,只知道一味在那里抱怨医生不告诉她这事,安全忘了医生早就跟她说过,是她自己不记得而已。”
“因为在她心里,我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能叫她靠近老头子的存在。她的心里除了老头子的事,就是怎么讨欧阳老太太的欢心。”
“你说这样的母亲,我要怎么拿她当母亲敬重?”
其实老头子从来没在他眼前,诋毁过杨晓静一句话,是他自己对那个从来不给他母爱的女人,没多少感情。
加上这女人又整天喜欢,在他面前搬弄欧阳纤芊的是非,让他不耐烦听,也不想听。
他才会在欧阳纤芊去部队后,叫老头子把他送到国外的。
欧阳家那比烂账,权先生还真不想听。
但听到眼前这么大的男孩,把他的小女人,当成母亲一般的存在。
权先生有种恶寒的感觉。
“我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以后别说拿纤芊当母亲一般了。”
“……”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他的重点,好像不在拿纤芊当母亲上面吧?
“我跟你说这些,只想告诉你,纤芊姐在我心中,是个比母亲父亲更重要的存在。”
“可这跟你现在去找她,有什么关系?”
他还是不想带这个在纤芊心中,占着重要地位的男人一起去。
“有心的人,就算你母亲在你耳边再说什么,你也不会动摇。没心的话,就算你知道她过得再辛苦,也阻止不了你跟她疏远不是吗?”
“你已经是个明辨是非的大人,如果轻易就能被人影响,那你对纤芊也没那么重要了。”
“所以就算你真的想要去丹国,也不要以要体验你纤芊姐的日子为由,免得在那里你不幸出事,你纤芊姐一辈子活在痛苦内疚中。”
诚如他之前说的,这个男人的生死,于他而言并不重要,他在意的是不要叫欧阳纤芊因这个男人内疚。
秒懂权先生话里意思的某男,立马换了个说辞。
“我说了想要娶个军人当妻子,我瞧着那个战地记者就不错。”
“所以我打算去看看,能不能跟她来场战地恋爱?!”
“嗯!就这么简单。”
“……”为嘛现在的孩子,无论大小属性,都是熊呢?!
战地记者,不就是苏家那个叫人头疼的小魔女?!
“你知道那个战地记者,几岁吗?”
“几岁有关系吗?”
“你就没想过人家兴许结过婚?有过孩子?”
“……”
他只是随口提提,又不是真的想去那里谈恋爱,怎么可能想这些问题。
“她不行,总还有其他女人吧?”
权先生翻白眼,“既然想编借口,那就编得像一点,否则你纤芊姐,怎么信?!”
“你说的那个战地记者,叫苏沁彤,跟你纤芊姐同岁。以前是家里被宠坏的小公主,整天赛车遛狗,不务正业,叫家里人好生烦恼。”
“过年那会儿,亲耳听你小外甥说了你纤芊姐的事迹,回家第二天就把收藏了十几年,当命一般宝贵的赛车,全部卖掉,把她的赛车服全部剪掉。”
“然后得知你纤芊姐要带队去丹国维和,就磨着她父亲给她谋了这个战地记者的差事,跟着你纤芊姐一起去了丹国。”
“我听他大哥说,这六七个月,她就跟脱胎换骨一样,完全变了一个人。”
“想说泡人家,好歹把这最基本的信息,了解清楚了。”
已经听得目瞪口呆的穆子彦,听到权先生最后一句话,眼睛发亮。
“wuli,这么有个性的女孩子?”
“来来来,再多说说她的事,比如结婚了没,比如有没有女朋友,比如他中意什么样的男人等等。真中我意我这次去,无论如何一定把她追到手。”
见一脸兴奋的穆子彦,权先生不由出生提醒。
“你可想清楚了,人比你大六岁,你不介意?”
“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她大我两个三,那不是能抱两倍金砖?!”
“我如今已经是10亿身价的富翁,再抱个两倍回来,那不就成了30亿大富翁。”
“这么好的事,我求之还不得,为什么要介意?!”
穆子彦的确不介意,女的比他大。
要不是从小到大就把纤芊姐当成亲姐姐,骨子里的亲情早就浓厚得不行。
在知道她跟自己没血缘关系时,他指不定会对她生出男女之心呢。
不过,想想有这样牛逼的姐姐,他脸上也挺有光的,挺不错的。
见穆子彦完全一副全然不介意的样子,权先生默想了一下。
恋母的男人,想法给真够奇葩。
连抱两倍金砖,这种奇葩的想法,都能想到。
他估计这世上,也只有眼前这个人。
“别说我打击你,就你这种思想某些时候比小太阳还幼稚的小鲜肉,你看得上人家,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你呢。”
“女人可都喜欢成熟一点,能给他们安全感的男人,而不是像你这样,一看就是个弱鸡的男人。”
“不过你既然这么有心,那我就姑且把我所知道的,她的事告诉你。”
“追不追得到人家,就只能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说着,权先生开始搜罗起脑海中,有关苏沁彤的事来……
丹国我国维和部队驻地
大队长欧阳纤芊的营帐里,战地医生徐冉重新帮她包扎好伤口。
神情很肃穆地看着她,用最严厉的话,再次警告道。
“上校,您这伤口再不上点心,回头落下毛病,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请您别在如此‘任性’,不遵医嘱任意妄为了。”
这天是8月15日,距离8月8日政府军队和*部队冲突,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这一个星期里,两名战友的牺牲,给维和大队蒙上了一层阴影,叫整个大队的成员心情都异常伤痛。
然他们没有伤痛的资格,因为这一个多星期,那些*军队不会因为你的战友牺牲,停止他们的攻击,战乱依旧每天横行。所有人只能擦干泪水,将伤痛往肚子里吞,重返哨位。
根据联合国规定,维和部队不能主动发起攻击。这次丹国政府军与*武装在营区附近交火,我们的官兵只有坚守,不能离开哨位。一旦武装人员进入联合国营区或难民营,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他们知道,只有把维和任务完成好,才是对烈士的最好告慰!
欧阳纤芊抱着同样的心态,每天无论人怎么劝,她都要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这已经是七天来伤口第五次裂开了。
在这里的医疗条件本里就有限,而且这里疫情很严重,徐冉担心这反复裂开的伤口,万一被病毒感染了,那就不得了。
擦掉因为痛流出来的冷汗,欧阳纤芊苦笑地看着,被包着跟木乃伊的左小腿,“以后我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一定不会再让它裂开了,我保证。”
端着饭菜进来的苏沁彤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刺激她,“你这话已经说过N遍了,结果每出去一次,回来都是带着血回来。再这样,以后你就当瘸子算了,也不用再想着为国家再创造更多奇迹了。”
七个月来苏沁彤跟欧阳纤芊,处得简直比亲姐妹还好。
每次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她就跟着疼。
可这女人倒好,每次包扎的时候,疼得冷汗一身,却硬是一声不吭。
她看过一两次,就不忍再看这样的场面,所以每次都借口出去,等她包扎完才回来。
徐冉知道这两人关系不一般,这整个队里,也只有苏沁彤感跟欧阳纤芊这样说话了。
还要去给另外几名受伤战友查看伤口,徐冉再次叮嘱了注意事项,就拎着药箱离开了。
看着那只跟木乃伊一样的小腿,苏沁彤恨不得在上面再添两脚。
“你不会真的想,到时候瘸着脚回去吧?徐医生早就说了你这伤不是单纯只有肉受伤,里头的骨头有裂开,一个没搞好就会终身残疾的。”
“一个残疾的军人,要么退伍,要么转业,你难道不知道?”
“还是说,你想自己的军旅生涯,停止在这丹国?”
“叫权爷爷他们为你所做的谋划,全都白费了?你自己过去这些年做的事,也打算让他们付之东流了?”
“你说说看,你到底想怎么样?若你以后真不打算,在继续当军人了,那你自己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还懒得管你了。”
苏沁彤真的被这女人的‘不听话’,给气得想揍人了。
钻心的痛,叫欧阳纤芊眼泪都想滚出来了。
战友牺牲的打击,一直压抑在她心里,过去一个礼拜,她没一天不在自责中渡过。
此刻,也许是太痛了,也许是太伤心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往下掉。
口中宣泄着淤积在内心的情绪。
“国家把他们交到我的手上,他们的家人把他们的儿子,健健康康交给我,我却没能保护好他们,让他们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停止了。我对不起国家对我的信任,对不起他们的家人对我的委托。”
“除了防止更多的年轻生命在我眼前,凋谢。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所以每天不亲自出去看一眼,看那些可爱的战士们,还好好的,我真的睡不着觉,真的睡不着。”
“这几天下来,每天一闭上眼,我的脑海中就都是张鹏和赵磊的身影,是他们这七个月来坚守在自己哨位认真工作的样子。还有他们偶尔苦中作乐时,脸上比那朝阳还灿烂的笑容。如今看着他们就这样静静躺在那里,一点生机都没有,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