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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见诡谲的车灯下,那个男人如妖魔般邪魅的脸庞时,我心底的直觉终于被印证了。
他就这么盯着我,阴冷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比起我像是见了鬼一般六神无主,男人显然是修炼到家了,湛黑的眸底古井无波,眼神淡漠一片,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面对着陌生人。
四年过去了,从没想到,会那么容易的再次见到这个男人。
命运真的是和我开了一个大玩笑,在我最落魄可怜的时候,就这么被这个男人正面撞上了。
四年了,比起我像是一条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凉博川则依旧如当初般,不……真要认真的看起来,时间似乎是更优待这个男人了。在这我受苦受难的时光里,他更加的成熟,更加的俊美,更加冷漠让人窒息。
在我和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就察觉出来了,这个男人比起四年前除了相貌邪美了之外,身上散发的那种冷鸷越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仿佛,坐在他的旁边,就被他身上阴郁的戾气给笼罩了,他的锋芒让我连开门下车的勇气都没了。
我咽了口口水,我提了提座位下面的玩具,右手尝试着去打开车门。
男人的眸光落在我的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后,突然转移到了我手上小孩玩具上面。男人蹙了蹙眉,似乎在思考。
宾利车门终于被我拉开,我快速的下车。
一直到车门被关上,男人的眸子消失在车里面,我失了节奏的心跳才终于回来了。
之后,司机将车子发动起来,那辆代表着财富的炫酷宾利车就这么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站在原地,直到道路上再看不到车影子时,这才慢悠悠的回过神来。
此时,天空雪下的大了,它们一片接一片地从天上落下来,掉落在我的身上,脸上,发上。清冷的夜里,我心里像是这漫天的雪花一样,孤寂!在这寒冷的雪天,我不知道我今后会如何?孩子没有了,唯一的希望没有了,曾经爱过的男人,如今与我形同陌路。
我的心情起伏了很久,才平复下来,而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脚受伤疼痛使然,还是一天的折腾身心俱疲。
等我再次抬起脚步,往市区走去时,脑袋昏昏沉沉的,没走多远,就晕了过去……
倒在冰冷的雪地里,车来车往,依稀中,仿佛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停到了自己面前。我想抬起眸子看看,可即使努力了无数次,大脑依旧一片混沌。
终于,我陷入了一片黑暗,再无知觉……
等我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入眼的是一片雪白的墙壁,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让我瞬间思绪回笼。
我惊诧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查探情况后发现自己的脚伤已经被处理过了,身上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厚厚地羽绒服暖暖的。
看了看输液袋,我又躺会到了床上,脑海中无数种猜测。
自己怎么会跑到医院,先前,晕倒前看到的那辆宾利车,是不是幻觉?
不多久,输液瓶见底,护士进来替我处理手臂上的针头。
我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护士小姐,请问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话音刚落下,病房的门就被打开了,看到之前替凉博川开车的司机,我心底有种不太现实的想法浮现。
刚想着问出口,那司机就开口让我的想法破灭了:“小姐,我开车回去的时候,正巧看你昏倒在雪地里,所以送你来医院了。你脚上的伤也算是我造成的,所以,如今两清了。”
我扯出一抹失望的笑容,轻轻地道了一声谢谢。
我还在幻想一些什么?幻想着凉博川那个冷漠的男人看到我的伤会心痛,会回头来将我拉到他的怀里轻轻地安慰。果然是我自己异想天开了。
我不知道的是,司机出了医院回到那辆宾利车里,车后座上男人沉冷着声儿开口:“人怎么样了?”
“都处理好了,伤的不重,就有点虚脱,医生说休息两天就好了。”
男人点了点头,抽了一根烟望着车窗外医院大楼的某一层楼窗户。静默了良久后,他熄灭了手里的烟:“走吧!”
司机犹豫了一下:“那医院里的那位小姐……”
“不用管她。”
……
我在医院待到第二天天亮,才离开医院。
离开医院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自己身上这一套新衣服竟然出奇意外的合身。据那个护士说,这套衣服是司机后来出去买的,然后让护理阿姨替我换上的。
收拾自己湿漉漉旧衣服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问题,为什么那个司机会知道我衣服的尺寸。
“我昏迷时候,有其他人来看过我吗?”我笑了笑,问护士。
护士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没有啊?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来过。”
我说了声谢谢,离开了医院。
下午,从医院出来以后,我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而是往当年凉城市孤儿院走去。
我想去看看孩子没有的地方,舅舅说孩子尸骨无存,连一个墓地都没有,这么多年也没有祭拜过。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歇斯底里的疯狂
打听了一下,我很快的就找到了凉城市孤儿院的旧址。这里发生火灾烧毁以后被改建成了历史档案馆。看着这幢崭新的现代化建筑,想到自己的孩子就在这某个角落被无尽的大火吞噬的,我就心痛的要死。
我怎么都不想相信,自己最牵绊的人已经变成灰烬,被掩埋在黄土之下,想要祭拜都找不到地方。
无处发泄,我蹲在历史档案馆的大门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顾凉笙,妈妈以后都见不到你了,这些是妈妈这么多年替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妈妈现在送给你。”说完话后,我将原本准备送给孩子的东西,用火机点燃了。
炽热火焰瞬间吞没了那些小孩衣服以及玩具,很快,烟雾冒了起来,引起了大楼里的保安人员注意。
穿着制服的安保人员迅速的赶来:“这位女士,你这是在干什么?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档案馆,在这里烧东西容易引起火灾,再不扑灭,我们要告你妨害公共财产罪!”
我收了收眼泪:“这位大哥,对不起,我烧完这些东西就走。我的孩子三年多前死在这里,我只是想烧点东西送给孩子。”
保安听到我这么说,大概也想到了多年前一场火灾死了不少人。见我伤心可怜的模样,他们语气微微地柔和了一点:“那我们在这守着你,等这些烧完,你就离开吧。”
十五分钟后,最后一丝火苗被风吹灭了,我看着随风飘散的烟灰,心底一下子空落落的。
“你的孩子是院里被抛弃的那些孤儿吗?我说,孩子当初你都没打算要,就算是被烧死了你又何必假惺惺的心痛?”
就在我打算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突然一个妇女走到了我的面前,一脸唾弃鄙夷的望着我。
“你是?”我抬眸望着眼前打扮朴素的大妈,开口疑问道。
“我是孤儿院原先的沈副院长,那一天大火的时候,我正好回老家探亲,所以运气好的夺过了一劫。倒是你,如今都三年过去了,还来这里烧东西祭拜?不觉得太晚了一点吗?孩子活着的时候,你到哪儿去了?”
那个妇女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审视我的眼神就像是我犯了什么无可原谅的大罪。
我知道,这个妇女应该是属于那种心善的人,因为心善所以才会心疼那些孩子,所以才会恨我这个‘始作俑者’!因为父母无情的抛弃,孩子才会遭此劫难!
我没有生气,甚至觉得她的话言之有理,就是因为我的原因,我的凉笙才会死,所以该受到惩罚的是我……
“是我的错!沈阿姨,都是我的错……”我不争气的又想要流眼泪。
那个妇女见我承认了,以为当年真是自己抛弃了孩子,如今跑来忏悔的。她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后:“你的孩子叫什么名字,死的时候多大了?摊上你这样的母亲,我真替孩子感到悲哀。”
“他叫顾凉笙,来孤儿院的时候才六个月,他只住了两天孤儿院就起火了。”
我快速的回答道,然后一脸渴求的望着面前的女人,希望从她的嘴里听到一点关于孩子的消息。孩子的长相,健康,以及任何有关他的内容。
果然,她对顾凉笙还是很有印象的,她若有所思的望着我:“你是顾凉笙的母亲?当年,把她丢在孤儿院门口的也是你?”
我摇了摇头,将我在监狱里生孩子,出狱以后找孩子却听到孩子的噩耗,所有的过往都和她说了。
很长的一段故事,我用一段话就概括了。她听完后,脸色终于好了一点,看着我身不由己的份上,她请我与她一道儿往档案馆的后面走去。
进入大门,往这座建筑物的后头走去,我才发现,档案馆的后面有几幢接连在一起的庭院式别墅。
感觉到我疑惑好奇的眼神,妇女在一旁开腔道:“这是去年新建的儿童福利院,原先的那批孩子都死了,如今福利院里除了我这个院长之外,也就是几个从外地转来暂住的孩子。你跟我来……”
跟着她一路往里走,进入一间类似放置资料的房间后,她快速的在一堆文件里翻找起来。
“当年,那个叫顾凉笙的婴儿被丢在孤儿院的门口,还是我先发现的呢?那个时候,孩子哭的厉害,整个晚上不睡觉,来福利院的第一个晚上,还是我抱着哄了一整夜。当年,孩子所有的资料都被烧没了,好在是我手机拍了几张孩子的照片。我替你找找,你等着……”
她从柜子抽屉里翻出一部旧手机,充电开机后,从相册里翻出几张当年拍摄的旧照片。
我颤抖着手,将她的手机接了过来,看着照片里,哭的皱着眉头的‘小萝卜头’!他长大了不少,被舅舅抱走的时候才三个月,大冬天的抱在棉被里,可照片里孩子长大了不少,也长开了。
肉嘟嘟的小脸委屈的皱着,大大湛黑的眸子可怜巴巴的盯着面前的人……
看到这张照片,我心都碎了,拿着手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绷紧着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松了。
“孩子送来的第二天晚上,院里就起火了,整个孤儿院被烧成了灰烬。那些孩子被烧的面目全非,连辨认也不可能了,后来,孩子残存的尸体被统一火化了,骨灰都葬在郊外的一处坟墓里。放心,那里除了孩子的尸骨之外,还有义工包括当年的院长。相信,阴曹地府,孩子们也会有人照顾着……”
从儿童福利院里出来,我整个人精神压抑的快要疯了!
特别看到手机里,一张张孩子的照片,我内心低的怒火,仇恨更是止不住的涌出来。心底,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再冲动了,不能再让仇恨毁了自己。
可当我尽力的想要放下仇恨,尽力的想要把关于孩子的一切忘掉重新开始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迷茫了。
我活着的唯一寄托都放在孩子身上,从进监狱发生怀孕那一刻开始,我就不再为自己所活。当活着的动力被剥夺了,如今仅剩下的就有疯狂,歇斯底里的疯狂。
就算是粉身碎骨,玉石俱焚又如何?唯一的孩子没有了,唯一的亲人因为自己坐牢的事情脑溢血到如今都昏迷不醒,信任的亲人背叛我,深爱的男人与我势如水火。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意思……
我要报仇,为我的孩子报仇,许钰那个贱人该死,我要她偿命……
顾凉笙,你等着妈妈,妈妈办完最后一件事,就来找你,这辈子再也不分开了。
这一刻,我终于摒弃了一切,我疯狂的想要报复。
我就近从杂货店买了一把水果刀,打了一辆出租,就往舅舅家开去。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路口,我揣着水果刀,往许钰所住的小区楼道口走去。
就在这时,停在小区门口的一辆车突然亮起了车灯,刺眼的灯光让我眯着眼睛倒退的几步。
白色的车灯晃了几下后,突然灭了。就着小区里的路灯,我隐约看到一辆宾利慕尚车,熟悉的车牌让我瞬间就慌了神。
凉博川怎么会在这儿?
很快,男人打开车门走了出来,见到我,男人眯了眯眼睛,身上的气息阴郁冷漠。
我将怀里的水果刀往里塞了塞,大着胆子,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我不认为他这是来找我的,毕竟,这个男人不会还想着和我有任何的牵扯,他的态度太明显,估计恨我到骨子里。
但这一次,我想错了,凉博川待在这儿,的确是来找我的。确切的来说……是来送离婚证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