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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绷的神经松缓了下去,捏着她的手骨不悦的问道,“大晚上你不睡觉坐在这里喝酒?”
“我睡饱了啊,昨晚七点就睡了,醒了就睡不着了,硬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只会吵醒你,所以我就起来了,”温薏脑袋靠在椅背上,柔柔软软的声音被海风吹得轻飘飘,“想等着看日出呢,有点儿无聊,看到吧台上有酒,就拿过来喝了。”
男人皱了皱眉,手从她的手腕摸到了手指,如他所料,被吹得冰凉。
温薏看出他的脸色,自觉的解释道,“喝了酒,就不觉得冷了。”
墨时琛看她一眼,撤了自己的手,不发一语的转身走回了客厅里。
嗯?
她把脑袋伸了出去,歪着身子去瞧男人的身影。
墨时琛翻了翻她的行李箱,从里面拿了条披肩出来,然后才重新折了回去,俯身将她裹住,然后才弯腰,将她从椅子里抱了起来。
温薏微愕。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就已经抱着她坐回了椅子里,而她坐在他的身上。
刚才不觉得冷,现在倒是暖了。
温薏低头看着自己被他握在掌心有一下没一下揉着的手,好心的提醒他,“我闲得很所以有闲情等日出,你不是应该有挺多事情要处理吗?”
男人淡淡的回,“天都没亮,谁给我去办事。”
巴黎那边难道没有事情需要他处理么,之前她在江城的时候,公司还有墨时谦坐镇,现在他们都不在了。
想是这么想,但温薏还是没开这个口。
她只是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在彼此沉默了几秒后,又伸出了手去端酒杯。
墨时琛低眸看着,没阻止。
温薏抿了两小口,然后就偏过头去看天边,光已经慢慢的溢了出来。
“你以前……唔。”
她想问他,之前在岛上生活的半年里,有没有看过日出。
但才回过头,唇就被男人堵住了。
墨时琛已经从她的手里把酒杯拿走了,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脸,撬开她的唇齿侵入了进去,味蕾尝到了淡淡的酒味,使得这个吻添了香淳的腻息。
吻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但并不是一吻到底,有时深,有时浅,偶尔也会分开,但马上又会重新贴上去,尝遍了各种各样的吻法。
日出需要等,反正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而以这样的姿势抱在一起,原本就很有接吻的气氛,两人便就这样,无师自通的演绎了一遍教科书般的亲吻大全。
直到男人结束后分开,带笑的嗓音在她耳畔低低的道,“太太,日出了。”
吻得太久,她眯着眼睛,红唇微肿,泛着水色,轻轻的喘着,迷蒙的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
清晨的海风覆着寒凉的温度,但酒跟吻让她热了起来,她看着他的脸,他的眼睛,以及他眼睛里倒映着她自己。
墨时琛低笑着,手指掐着她的下颌,掰着她的脸转了方向。
海平线上冒出了日轮的弧度,很红,但还没有光。
也活了这么多年,但倒真的第一次看日出,即便之前在江城待了两个多月,她只看过日落,从没有早早的起来等过日出。
男人的唇贴着她的脸,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上,连神经都痒了。
温薏看日出。
墨时琛不是低头看着她,就是凑上去亲吻着她的脸颊,或是用手指拨去被风吹到她脸上的发丝。
…………
阴差阳错的看一场日出而已,说起来也算不得多浪漫,更谈不上深刻,但人的记忆有时很诡异,再深刻的爱恨都有可能随着时间而淡化,可那些轻描淡写好似容易被忘怀的事情,在很久以后的将来,却无端的重现脑海,并且每一帧画面都清晰得毫发毕现。
正文 第674章 “太太……不如我们要个孩子?”
洗漱完换好衣服后,温薏打电话约了叶斯然一起去楼下的餐厅吃早餐,三人一起吃完东西后,墨时琛去处理他需要处理的事情,温薏作为熟客,带着叶斯然在附近的景点游玩。
…………
时间过得很快,两天后,李父下葬。
天阴,风大。
李千蕊父女的亲人不多,而且来往得不频繁,之前护士提起的那个外甥也是个不学无术的,不过因为有墨时琛这么个人物在,各路牛鬼蛇神倒是屁颠颠的都跑来了。
旁敲侧击想盼着墨时琛给点好处,最好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但墨时琛是什么人,他看着温文尔雅,稍微了解他一点的都知道他心硬情薄,他愿意的时候可以阔绰大方到人尽皆知,不愿意的时候,从他身上讨不到一分钱的便宜。
所有凑上来想蹭好处的,基本不用他开口,一个冷漠的眼神就足以将他们震慑得不敢多言,然后灰溜溜的离开。
下午,墓园的人陆续离开,这个地方无论天晴下雨,天都是沉重的。
李千蕊跟墨时琛一前一后的站着。
墨时琛看着墓碑上黑白的遗照,在长久的静默后还是淡淡的开了腔,“千蕊,我走了。”
李千蕊没有回头看他,嗓音带颤的问道,“李儒,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爱过我吗?”
男人沉默。
“即便只是一点点……有吗?”
他仍旧淡淡的,“即便有,这一点点也没有任何意义。”
李千蕊闭上眼,眼泪滑落,“有的……即便只是一点点,也是我这五年来,最大的意义了。”
她这整整五年以来的所有时间,精力,感情,希望,悲伤,喜悦,全都给予了他一个人。
她甚至为此而失去了自己的父亲。
如果一点点的爱都没能换到,那真是比梦碎一地还要残忍。
墨时琛的视线落在女人单薄瘦削的肩膀上,之前她虽然受了枪伤,但有她父亲跟他的照顾,各种营养补充着,身体并没有明显的消瘦下去,但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神色亦是憔悴黯淡无光。
她失去了恋人,又失去了父亲,身心重创。
很难辨清楚是因为她的自私贪婪责任多一点,还是他薄情的决断责任多一点。
他垂下眼皮,只说了最简单的两个字,“再见。”
然后收回了视线,转身离去。
走了大约两米多。
“我忘记跟你说了,李儒,房子跟钱我不会要的,工作我也会自己找……”她声音低了下去,艰涩的道,“反正当初救你的那些钱,本来就是温薏出的……”
墨时琛没有回头。
“这五年对我来说弥足珍贵,虽然你只有半年的时间是有意识的,但这半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半年,我不后悔,也不觉得损失了,所以,我也不需要你的补偿。”
良久后,男人淡淡静静的给了她回复,“你需不需要是你的事,不要的话你可以自行处理,我给不给是我的事,你替我挨了一枪,我不想带走留在这里的亏欠,所以我要给。”
…………
晚上七点,江城飞巴黎的航班按时起飞,十多个小时后,墨时琛跟温薏回到巴黎。
李父跳楼而死的插曲倒是并没有影响他们之前建立起来的感情,反倒是墨时琛处理后事的时候,连着把跟李千蕊的感情遗留问题也一并解决了。
虽然温薏之前没说,但这的确是解决了她心里的一个疙瘩。
她不用再有意无意的顾虑,那个被墨时谦软禁起来的女人会不会成为定时炸弹突然间冒出来,没了这个芥蒂,温薏的心扉敞开了不少,他们的感情也不再像以往裹足不前,虽然以他们的性子谈不上突飞猛进,但隔阂消除,连着康丁跟温寒烨都统一觉得,这段感情已经并入正轨。
温薏自己当然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们会慢慢的好起来,以后也会越来越好,那么,就这样吧。
墨时琛从江城回来后,他待她比以前更好了,很快的连着他们所在的整个圈子都知道,这对曾经闹得水火不容的夫妻在生离死别后再神奇重逢后,又如胶似漆。
甚至一度成了家族联姻的正面案例。
即便墨时琛不曾正式的言爱,但也否认不了这段相处就是爱情的滋味。
…………
有天晚上,床笫缠绵之后,他手指眷恋般的摸着她的头发,低低的嗓音突然开口,问了一个更突然的问题,“太太,反正你最近对当贵太太很欢喜,不如……我们趁这个时候要个孩子?”
孩子……
这两个字是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尖多年,不提的时候它好像没入了深处,可一旦提起来,还是隐隐作痛。
她眉眼垂了下去,抿唇问道,“你着急要孩子吗?”
他低头亲吻她的眉心,“谈不上着急,只觉得有个孩子挺好。”
她沉默良久,没有直接的回绝这件事情,只轻轻的道,“我想想吧。”
她现在还不想要孩子,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而且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短——就连池欢都说,暂时不想要孩子,分开太久,更需要二人的世界,何况是他们。
她跟墨时琛,还没有那么稳固。
男人嗯了一声,薄唇辗转的吻着她的面颊,唇,跟下巴。
提起孩子的话题,温薏当晚就失眠了,也不算是失眠,欢一爱过后她怀着心事睡了过去,只是半夜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她呼吸急促,背上是凉凉的冷汗,直到她依偎进男人的怀里,那真实的体温跟她熟悉的呼吸声勉强的驱散了梦里的血腥跟寒意,她攥着他睡袍的手指才缓缓的松开了。
就这么靠着他躺了很久,她想继续睡,又觉得心里不舒服,甚至身上也不舒服,便想爬起来去隔壁的次卧洗一个淋浴,洗一洗她这黏腻的冷汗,和烦闷的心事。
刚坐起来,安静黑暗的卧室里就亮起了手机屏幕散发出来的幽蓝的光。
是墨时琛的手机,在他睡着的那头。
他的手机睡前都是静音了的。
正文 第675章 墨时琛早上起来发现人不见了
温薏本打算无视,无论他们关系如何感情如何,隐私都还是隐私,她并不想趁夜查看他的手机,也没有兴趣。
她摸到自己的手机,借光下了床,也顺便看了眼时间。
凌晨,02:34。
只是这个时间,谁会给他打电话呢?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也只是掠过,没有在她的脑海中停留,她怕吵醒沉睡中的男人,鞋子都没穿,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轻手轻脚的去浴室拿了她自己惯用的洗护用品,准备去隔壁洗。
可是等她在里面磨蹭了一会儿,再抱着浴巾出来的时候,那手机还以来电模式在亮着。
温薏站在原地没动。
她不远不近的看着那手机亮着,直到因为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
卧室重新归于黑暗。
她准备朝门口走去,然而步子才抬起还没落下,手机又亮了。
她又站了将近半分钟,最后还是抿了抿唇,走到男人那侧的床头,拾起了手机。
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备注:张总监。
温薏蹙眉,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没有。
是最近才有来往的新客户或是合作对象,还是……
她拿着手机出了卧室,一直走到自己的书房开灯带上门,才点了接听。
“总裁,很抱歉一直打扰您……是李千蕊小姐……”
温薏一听这个名字就勾唇笑了,掀起眼皮漫漫的出声,“她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那边明显的怔顿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尴尬的道,“是总裁夫人啊……”
温薏站在自己的书桌前,随意的摆弄着自己桌上的物件儿,似笑非笑的道,“张总监是么,说说啊,是什么样十万火急的事情,让你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时间,就夺命连环call过来,也不怕扰了我们睡觉……还是只能跟你们总裁大人说,得我亲自去叫醒他。”
她的声音从声线上来说,是属于十分温柔的那一种,但只要稍微有点儿眼见或者阅历的人,都不会在听她这么说话后,还认为她是个温柔好说话的女人。
何况她身上,温副总的标签比总裁夫人这个标签贴的长了太久。
“抱歉抱歉……”张总监在那边已经紧张得语无伦次了,“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一着急我就直接打给总裁……忘了时差这个问题了,总裁夫人,吵醒您睡觉实在是太抱歉了,您那边时间应该很晚……我等明天天亮了再打过来……”
温薏笑出了声。
这笑意味不明显,没有携带什么很明显的情绪,可越是难以琢磨,越是让人不安的揣测。
“总裁夫人……”
温薏轻描淡写的笑着,“张总监,你是觉得我没资格过问你们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