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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是从医院跑出来的重度风寒患者。
“无双。”巽凉靠在无双肩膀上,扯住他的衣领,仰头看着他线条优美的下巴,柔声说:“我们回医院去吧,你病还没好呢。”
无双满目柔情地望着她,精神振作得简直看不出是个病患。他低低应了一声,这个时候,似乎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而后,无双轻松地横抱起巽凉,如鸿影一般,往树林外飞掠而去。
在他们身后不远的一棵大树旁,几片小小的光斑跳跃着,闪烁着,像是阳光的碎片,这些光芒碎片慢慢增加、聚结、增长,最后竟然化作一团直径二米多的闪耀光团。
光团旋转着,闪烁着,几分钟后又慢慢收缩,慢慢变小,跳跃的光斑一片片地消失,最终完全消逝。
寂静的冬日树林像往常一般,仍旧静得只能听到几声清脆的雀鸣,与雪花“扑簌簌”地从树枝上掉落的声音,只有雪中的脚印,显示出它曾经有人光临。
情敌
“你们两个……搞什么鬼啊!?”
乔大小姐叉着柳腰,猫儿眼瞪得溜圆地站在两张病床中央,拔高的尖利女声震得面前的两人耳膜发颤,乃至整橦住院部都能听到她的高分贝。
并排各自躺在两张病床上的二人面面相觑,半天不敢吭声。
乔晋然水葱也似的指尖往巽凉一点,厉声道:“凉子!昨天你是发什么疯?不知道无双是病人吗?竟然把光着脚穿件单衣的他就这样拖出去玩,你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说什么是去玩雪了?你们这是玩雪吗?你们这是玩命!现在好了吧?连你也病倒了,我是不是该恭喜你一声?”
巽凉有些惧怕地望了正在喷火的某人一眼,向被褥里缩了缩,嗫嚅道:“对不起……”
无双有些虚弱地看了巽凉一眼,不忍地轻声道:“晋然,都是我的错,不关小凉的事……”
“无双,你给我闭嘴!我刚才还没骂你是吧?现在就轮到你了!”乔大小姐凶神恶煞地怒瞪他一眼,纤纤玉指划了道神气十足的弧线,枪口对准了无双,“无双,我一直以为你成熟稳重,哪晓得你也这样乱来!平常的感冒是小病,但你一直高烧不退烧得那么严重,你还以为这是什么小问题吗?我才一转身去接壶热水,你居然就跟着凉子跑出去玩雪,玩个雪需要从上午玩到下午才能回来啊?!凉子是小孩子心性,你也是乳臭未干的小鬼头吗?居然莽撞地跟着她乱来!”
可怜无双活到二十五六岁,竟然还有被比自己小的女孩骂作莽撞小鬼头的一天。
无双也不恼,只顾敛了眉目,低头轻轻笑了起来。
“……你……你笑什么?”乔晋然只觉得眼前这人笑得一派和风细雨,配着他那苏堤春晓般的容颜,让人心里戾气顿消,饶是自诩面皮城墙厚的乔大小姐也不由得红了红脸。
无双眼神明亮地望向乔晋然,依旧笑容不减,道:“晋然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妈妈。”
这话真是突如其来,乔大小姐愣了半晌,才跳着脚怒吼起来:“你说我像个老妈子是吗?!你以为我愿意这样管你们啊?还不是你们不让我省心!我倒是想把你们扔作堆就不理了呢!”
无双也愣了,他说这话半点讽刺的意思都没有,因为他与小凉都病倒了,这两天都是乔晋然在跑来跑去地照顾他们,他只是想,以她这样周全又细心的性子,以后她的小孩一定会很幸福。
回头看一眼隔壁病床的巽凉,却见她只顾着缩在被子里偷笑,完全是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心底不自觉柔柔地漾起涟漪,眉梢眼角便挂上浓得化不开的柔情蜜意,衬得一张清俊的脸更是风光霁月。
巽凉怔了怔,面上一红,不自在地转过眼去。
乔晋然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心里原有的疑惑就越发深了。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如此暧昧,在他们跑出去后,一定曾发生过什么事。
正想着,手机在包里响了起来。乔晋然拖过一张凳子挨着巽凉的病床坐下,顺手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我是乔晋然……什么?!”
一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乔晋然猛地站了起来,身下的凳子应声倒地。巽凉与无双都诧异而莫名地望了过来,但她此刻什么也顾不上了。
“你说你在哪里?……你已经过来了?……什么?你早说过你圣诞节要过来?你什么时候说过啊!混蛋!在原地等着,我这就过去找你!”
乔大小姐果断的挂了电话,拎起放在巽凉被子上的风衣外套穿上。
“晋然,怎么了?”巽凉问,隐隐猜到应该是她的前男友,晋然也只有在接到那人的电话时,才会这么失控。
“那混蛋过来了!”乔晋然冲口而出,而后又自觉不妥,改口道:“那个人,你知道的,他说过圣诞节要过来,但我给忘记了,我现在就去接他,你们在医院乖乖呆着,不许再乱跑出去啊!”
“对啊,今天是圣诞节呢!”巽凉讶声道。
乔晋然闻言,也好似现在才反应过来一般,她手里拎起包,脸上紧张的表情慢慢柔和下来,“是呢,今天是圣诞节呢……”而后,她笑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往事,脸上居然带了点梦幻的表情。
“圣诞快乐,晋然。”巽凉微笑着说。
乔晋然回以一笑,“圣诞快乐,凉子。”又转头对无双道:“圣诞快乐,无双。”
无双显然不太清楚圣诞节是什么节日,但也微笑地回以一句祝福的话语。
乔晋然心情一片晴好,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了房门。
巽凉靠着枕头,转过头来望着无双,柔软地笑道:“无双,这是你过的第一个圣诞节,想不到却是在医院里度过的,不过,还是要说一句,圣诞快乐。”
无双也笑,掀开被子拖着点滴支架走到巽凉床边,扶起倒在地上的凳子坐了,而后握住她的手。
两只皆插着点滴导管的手交握在了一起,彼此的温度互相交汇,心底便有一股暖流潺潺漫延。
熊哲卫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无双披着一件外套坐在巽凉的床前,低头深深地凝视着她,巽凉已经睡着了,睡相显得很平静,他们的手,一直紧握着。两人周身弥漫着一股静谧安宁的氛围,仿佛已将外界隔绝了开来,而他们的世界只剩下彼此,也只需要彼此。这是一种,外人难以理解的默契,外人难以融入的氛围。
熊哲卫紧紧地蹙起了眉,心底那股危机感,果然化作现实了吗?
他轻轻敲了敲门,待无双回头,便一脸冷然地走进来,将手中的粉色康乃馨插到床头小几上,而后从风衣外套里掏出一块包装过的巧克力,轻轻摆在花旁边,这才沉声道:“请出来一下。”
无双看着他刻意放轻的动作,想来他是怕吵醒小凉,这小心翼翼的态度,足以显示他对小凉也是极珍惜的。
无双心底滑过一丝复杂情绪,他冲熊哲卫点了点头,而后单手提起点滴支架,随着他走出了房间。
熊哲卫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虽有病容,但仍俊秀清贵,仿佛不染纤毫世俗之气的男子,心里隐隐有些挫败感。
两人并排站着,一个长身玉立,一个高大挺拔,气氛有点剑拔弩张。
“无双是吗?”熊哲卫最先开腔,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他向来颇具威仪,此刻更是将那股威压气势升腾了几倍。
无双颔首,气质清贵姿容凛然,气势上丝毫没有退让。他沉声说:“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吧,熊哲卫先生。”
“没错,”熊哲卫道,摆出对付商业对手时的招牌笑容,“相信你也知道,小凉是我女朋友。”
无双心里微震,面上却静若止水。
“虽然我并不反对小凉有一些正常的异性朋友,但不表示别的男人可以对她太亲近。”熊哲卫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度,“另外,昨天的事,我希望你能有个解释。”
昨天熊哲卫与护士小姐还没走进房间,就听到巽凉一声惊恐万状的尖叫,待他跑进房间,却发现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而窗户却大开着。熊哲卫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猛地跑到窗户边往下看,好在并没有见到谁摔下去,但仍是不见两人的踪影。之后他便放下工作,和乔晋然一起在医院及附近找了将近一天,惊动了不少人,但每个被询问到的人都说没看到过他们,最后他们甚至想到要报警。
没想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无双与巽凉却又回到了医院。当他与乔晋然回到病房,看到安然地坐在床边的两人时,他还能克制住,乔晋然却已不管不顾地大发起雷霆之怒来。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骂上几句,这两人居然又双双晕倒。
一个是早就该病得不醒人事,却凭着一股奇怪的毅力,坚持到了医院才倒下;另一个则是本来体质就不怎么样,在雪地里受了一天的冷风,染上对方的风寒症,加上低血糖,也跟着晕了过去。
结果,惹得他们又是一番人仰马翻的忙碌。
无双转过头,认真地看着熊哲卫,凛然的气势却收敛了起来,脸上也满是歉意。
“抱歉。”他郑重道。
熊哲卫眉头又紧了紧,只有一句抱歉吗?完全不对自己的行为作一点理解,是全盘承认了吗?
“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不会让给你的。”怒气翻涌上来,熊哲卫的语气里开始充满火药味。
“同样的,我也不会退让。”无双静静地说道,仍是郑重地望着熊哲卫,安静得像一湖幽深的湖水,湖底就算掀起涛天巨浪,湖面却淡定如初。
真不晓得他这份从容自何而来,熊哲卫开始有点心浮气躁,方才无双静坐在巽凉床边的一幕又浮上心头,那种让人无法插足的契合感,似乎他们本来就该在一起,而他却是外人。
无双不等熊哲卫开腔,又道:“曾经我也因为一些心结而无法靠近小凉,结果让她一再地被别人抢走,若我现下还是迟疑不决,这次与她失之交臂,就算以后再醒悟过来,也已经什么都晚了。”
“我知道你很重视小凉,而小凉……”无双坚涩地顿了一顿,继续道:“小凉对你,也是喜欢的,若没有我,她一定能跟你在一起过得平静而幸福,我相信你绝对有这能力,但是……若我没有了小凉……”
无双的表情隐隐变得悲凄起来,“熊哲卫先生,你就算不是跟小凉,也可以与别的女子在一起,而且,除了小凉外,你还拥有很多我耗尽一生努力也求不来的幸福,但是,我却只有小凉,除了她以外,我一无所有,若是就此失去了她,我……我想我也不可能再继续存活于世了。”
无双说完,不再看熊哲卫一眼,提着点滴架子,稳步走回了病房。
而熊哲卫,他被无双这番剖白惊得瞠目结舌,兀自站着静默了许久。
转变
无双走回病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感觉到熊哲卫并没有跟过来,想来是被他刚才那番话给震住了。
他不自觉地微眯起眼,勾起嘴角漠然浅笑,全不复方才悲凄的模样。
跟着《河图洛书》剧组拍了这么些天的戏,也并不是完全没学到东西。
在小凉心里,他应该是个纯白无垢的人吧,但是,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一直不晓得变通,就根本无法在现代社会生存,所以,为了能跟小凉一起在这个世界好好生存下去,他不介意背着她耍些心计。
虽然有演戏的成份在,但他刚才说的,可都是实话。
他本该早就在四百年前就化作尘埃,却阴差阳错蒙了上天的眷顾,得以再次守候在她身旁,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会,也不能再放手了……
无双清寒的墨眸,在对上病床上沉睡着的容颜时,转瞬化作满满一目柔光。
巽凉是被手机来电声吵醒的,醒来时,感觉头不再晕乎乎,鼻子也很顺畅,看来这场来势迅猛的病情已是大好了。她眯着眼坐起身去摸床边的桌子,记得晋然是把她的手机放在桌子上的。
一只手先一步从桌上拿过手机递到她手上,巽凉抬眼,看到无双舒朗的眉目,一时有些恍神。
无双的精神爽利不少,见巽凉发呆,嘴角便浮起一抹浅笑,拉过她的手将电话放到她手心。
随着两人手的碰触动作,巽凉心里一激灵,某些记忆开始复苏。
之前晕乎乎地感冒着,感觉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她也能比较坦然地接受自己主动献吻的事,反正,这事根本不像真的嘛。但是,昨天夜里与今天上午晕睡过去两次,再绮丽的梦也都该清醒了,羞怯也好、后怕也好、后悔也好,全在此刻复苏了过来。
于是,巽凉坐在床边,握着响个不停的手机,面皮上火烧火燎,身体却止不住发起抖来。
她居然,为了留住无双,不择手段到了如此地步,莫非她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