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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表示我的真诚,我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准备仔细听清这位十岁出头的小公主的“烦恼”。
安和像说什么重大秘密似的附在我耳边,悄声说道:“皇嫂,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种事情,也要告诉“皇嫂”?
我觉得我好像被这个小女孩信任了。估计她是不敢在母妃面前说这些话,却又忍不住的想把秘密告诉一个人,所以,昨天才见过一次面的我便成了她的倾述对象。
但是,她的下一句话消灭了我的这种想法——
“我喜欢的是……苏台哥哥!”
呃……原来,她是想走亲人路线。可……小台?!她喜欢的是小台?
糟糕啊,我脸上的笑容貌似要挂不住了:小台虽然是入宫伴读了,但是一直都在外廷的泮宫。即便是外戚,也不得轻易进出内廷,更妄论只算半个外戚的小台了。那这两个人又是怎么认识的呢?或者是该问,安和公主怎么认识了小台呢?
首先冒到我脑袋里的念头:不好,大大的不好,小台可能是……擅闯内廷了。这是重罪啊!一个不小心会掉脑袋的!
但我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小台是什么样的人我这个当姐姐的还能不清楚吗?古板教条死硬……这些都是他的代名词,他怎会违反宫闱禁令?
那么,就是这位小公主偷溜到外廷?
我冷静地放开手,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严厉,却也克制不住地板了脸:“安和殿下,您曾经到外廷的泮宫去过?”
安和公主怔怔地看着我,可能还没有适应我的突然变脸:“皇嫂,怎么……了?”
我叹气,这位殿下,竟还问我怎么了!难道她忘了宫里的规矩?内廷女眷如无大事,不得擅自出宫,违者一律廷杖二十。
就算安和贵为公主,也不能坏了这个规矩,所以,一旦被人发现,她就凶多吉少了。以她这般年纪,这个“廷杖二十”若被有心人利用,必死无疑——而且,她的母妃丽嫔娘娘在宫中无权无势,仅有一女,根本就没有说得上话的地方。
一见我的脸色,安和公主也该想到这层了,原本红润的面颊立即刷白,惊恐地圆睁着大眼儿,有哀求更有羞愧地看着我。
为何如此糊涂!
我不知我家小台原来还有这般魔力害得天之骄女违反禁令,但是事关重大,万一处理不当,我们大家都会跟着倒霉。连坐自古都是最有力的刑罚。
“安和,你必须要……”
正当我要一反常例的蓄谋要苦口婆心时,太子殿下完成日常公务,再次大驾光临了。
“安和?你怎么在这里?”太子殿下看来也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会跑来叙旧,所以上来就问了个大白话的问题。
“没有,我没有去……不……不是!我只是、我只是来看望皇嫂的!”安和混乱地回答着太子的问话,混乱到让我都扶额而叹。
好在太子也没有追究她的回答多么不正常,反而开口对我说:“凤凰,安和难得来东宫一次,我们留她用膳?”
我心想,安和不是难得来一次,而是根本就没来过一次。否则,她下午的时候也不会不敢进来了。绝对是你这个当哥哥的不亲近弟弟妹妹,才会造成这种局面。
因为太子翔成的到来,安和公主与我的对话被迫中断,但我想,安和再不济也是皇室中人,应该怎么办她自己也还是有底的。
晚饭过后,安和在丽嫔娘娘派来接她的宫女的护送下回去了。太子翔成生怕别人不知安和公主来过东宫一样的也派了几名宫女送她一路而去。
我目送她在逶迤的宫灯中远去。无论再怎么天真烂漫,她日后也会是政治联姻的傀儡吧!这就是无奈,爱情的无奈。也许初尝爱情滋味的人会感到很幸福很兴奋,但是,又有多少有情人真正成了眷属了呢?
“凤凰在想什么?”太子翔成冷清的声音在脑后响起。
我回神,笑道:“没什么,只是又想起今天与安和说的一些趣话了。”
“哦?是什么有趣的事情?能否说来给我听听?”太子挑起一边眉毛——我发现他似乎很喜欢做这个动作,尤其是想戏弄我的时候。
我假笑:“您不会想知道的——因为都是些闺房之内的闲话。”
我的假笑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太子继续问道:“那么,昨日给你的药,嗯……管用么?”
“诶?什么药?”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太子微微冷了脸,不声不响地迈进了门,命人呈上不少公文,开始默默地作批示了。我不知他又在发什么闷脾气,也就没管他,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到了就寝时刻,我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像昨天晚上一样用被子筑起了城墙。太子也没说什么,在小忧小喜的伺候下上了床,睡觉。
接下来,一夜无语。
婚后三天 下
皇家规矩多,即使新婚第三天按理我需要回门,也不能放下那所谓的高高在上的臭架子,只能坐等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前来“请安”。可笑啊,一旦嫁进皇宫,连辈分都像提升了似的!一想到这些,我的心情便低落了不少。
太子翔成倒是心情尚可,一早就起身读了一会儿书,吃过早饭还派人去他的书房换来了没看完的公务,安静无声地在外间的书案边继续他的国家大事。
我领着小忧小喜等人收拾着一些必备的东西。过了今天,我就要结束新房居住的三日生活,迁至东宫侧殿,正式当起东宫女主人了。太子的新婚假期也要告一段落,恢复每日早朝惯例。
本朝皇帝陛下——也就是我的公公——是位很会享受的贵人。不知他从哪儿听说了一些养生之道,天天的服用丹药不说,还很少为国事操劳,一心的要长生不老。所以太子翔成二十岁过后就完全接下了军政大权,开始了太子监国的日日月月。
丹药什么的我不敢说作用如何,不过,仅凭那修身养性便能长生不老,这点我在嫁给太子翔成的这两天就已经体会到其可取性了。还在新婚期呢,那公文每天都变着花样地源源而至,真不知过了今天,它们会不会堆积如山。
父亲与母亲来到的时候,正值我与小忧小喜打理完毕,指挥着小宫女们进进出出。而太子翔成则早已撇下公务,不知去向。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我感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突然间就兴奋无比。若不是身边跟着一群人,我真的想要飞扑上前,抱住他们了。
母亲却是向来不管这些的。她疾步奔来,一把就使劲抱紧了我,口里还念念有词:“婧女我儿啊!这几天你可想死为娘了!”
父亲黑着脸拉开母亲,低声冷道:“月,这是在皇宫,不是在家里!你先冷静冷静……好了,快松开凤凰!我们是要行过礼才能答话的!”
闻言,我心中刚刚升起的一片激动之情全都被打下去了。慢慢地推开母亲,我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都要僵硬掉了:“父亲大人,您这又是怎么说的呢?女儿永远是您的女儿啊……”
太子翔成由外而入,正好打断我未完的话语。他见到父亲,两眼似乎一亮,快步上前,笑道:“原来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已经来到了,适才我正待要去宫外亲迎您呢!来,快请进吧!”
父亲充耳不闻,只管拉着不情不愿的母亲行了觐见皇族的跪礼:“微臣苏清,携夫人姞氏问安——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娘娘。”
我难过地看着我的亲生父母对我行礼,连阻止他们下跪的力量都没有。
太子忙不迭地扶起他们,对父亲一揖:“岳父大人,您这可折杀我了!”
冷笑,我心想:你若真觉得父亲折杀了你,待到父亲大人一礼已毕才将他扶起呢?分明就是心口不一。
反观父亲大人,一向不落人口实的他竟然没有侧身避过,正正地受了太子翔成的这一揖到底,神情还很轻松的样子。这么一来,倒让我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了。
而母亲则赌气似的半垂着头,微露出衣袖的几根手指不停地来回绞着——她的这个动作,我很熟悉,同时也倍感亲切。能想象得到,她现在正愤愤不平地暗暗痛数着父亲上溯十年的恶形恶状,并预备回家后狠狠地罚父亲睡上三个月的书房。
想到父亲苦恼万分却又不被容许狡辩的表情,我失笑,不料却换来太子奇异的注视,于是连忙收敛笑意,毕恭毕敬地请进了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
有碍于太子也在,我与母亲实在是说不了几句贴心话,更无法传达自己的喜恶之情,只得事事动用眼神交流,好不难受。
就这样大家一起痛苦了半个时辰后,父亲终于在母亲不断的示意下,起身告别,客套都不愿多给的就拔脚走人了。
我赶紧跟上,快到院外的时候,父亲忽然回身,波澜不兴地对我说道:“凤凰,从今往后你就是皇室中人,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做的不该做的,以后你都要自己掂量,凡事不可只凭臆断。如无意外,为父与你母亲今后就不会再入宫看望于你了。另外,容为父提醒你一句:有些人,不是你想象的那么不堪,也有些人,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憨厚。”
愣愣地看着语气冰冷刺骨的父亲,我的心底反却升起暖意。
母亲在后面狠狠地剜了一眼父亲,拉着我的手,说道:“婧女,不要管他。日后有为娘来探望你,别听他瞎说!哎,孩子不是他生的,他不心疼也没关系,自有我这个当娘的心疼就好!”
话没说完,敢于同恶势力抗争的母亲大人便被父亲表面柔和、实则强制地带走了。
我细细地琢磨着他们的话,越发感动不已。
没过多久,身后伸出一只手来,在我眼下轻轻一划,然后是太子冷清的嗓音:“好好的,怎么又哭了?还是,舍不得他们离开?”
我下意识地一躲,闪开了他的靠近,自己抬袖慢慢地拭了拭眼角,反驳:“谁说我哭了?我没哭,我只是不小心让花粉给吹到眼里了!”
太子的笑声传进我的耳朵里:“呵呵,是么?原来是花粉呀!那我明天便命他们把侧殿里所有的花儿都拔了,免得爱妃日日以泪洗面。”
他在说些什么?!
不等太子笑完,我就气呼呼地跑了回去。这家伙,就算父亲刚刚暗示过我他不是加害于我的人,我也不愿意和他多待片刻!真是讨厌!
可他竟跟我一起回了屋,笑得若有所指地看看我红红的眼眶。我掩饰性地端起茶杯,刚要喝一口,却听他发问了:“凤凰,方才岳母为何唤你‘婧女’?此乃何意?”
我心中一跳,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悄悄观察了他的神情。虽然他似无意,可我还是小心为上。于是我字斟句酌地回答道:“这个……陛下当年所赐之名不敢轻易亵渎,故而家人多以小名称呼妾身。”
“我说过了,在我面前无需谦称。”太子翔成再次重申过他的坚持之后,颇感兴趣地撑着额头看向我,“这就是说,凤凰的小名是婧女喽?”
我硬着头皮点点头,实在不能说出真相。而真相是……惊世骇俗的母亲大人嫌皇帝陛下的赐名水准完全不行,特意给我又起了个别名。
“既然家人专用……那么,我也是你的家人,对不对,婧女?”太子以让人惊吓的笑容成功地制服了我几欲出口的种种辩驳说辞——原来这个人也能笑得这么温柔到……毛骨悚然啊!
我差点落荒而逃。
可是,上天注定我不会有这种举动。因为,院外闯进来了一个小宫女。
“大胆……”
门外守着的小喜还没训斥完,就见这个胆大包天硬闯东宫新房的小宫女气喘吁吁地冲着太子翔成猛一跪,面带喜色地嚷嚷:“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侧妃娘娘有喜了!”
什么?
我拿眼看向太子翔成。他……真是送给我一份天下最好的新婚贺礼呀!
看样子,太子翔成真的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惊喜得从脸色到神色都与平时不同了。遗憾的是,这个喜讯对我来说,只有惊,没有喜。
对太子来说,惊喜是当然的,因为,人丁稀少的大安朝皇族从来都最缺“有喜”这一动词,如今太子殿下娶了侧妃才不过两年,她的肚子便传出了莫大动静,想不惊喜都困难。
我善意地笑了,催促道:“既然……侧妃娘娘有喜了……殿下,请您还是快些过去看看吧!顺便,今晚就无需到妾身这里来过夜了。”
太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我,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半晌,我俩目光较劲完毕,我首先退一步:“殿下,请移驾西侧殿——侧妃娘娘一定会因您的出现而欣喜不已。”
太子殿下神色复杂莫辨,窗外灿烂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更显得奇妙怪异。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嘴角略一嚅动,似乎是想要告诉我些什么,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