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思忖着,奔跑中的慕小星冲她招了招手,“姐姐,嘻嘻!”
“嗯,慢点跑。”慕暖安也冲着她挥手笑了笑。
“知道了!”慕小星眼睛亮晶晶的,“草地很软,摔倒也没关系的!”
慕暖安只是宠溺地看着。
小女孩如同花蝴蝶一般,翩翩起舞,充满生机与朝气。
这样多好啊……
忽然。
欢笑的女孩身子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慕暖安大惊失色——
“小星!!”
……
为什么有人说,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
那是因为你倒霉的次数太多了。
流年不利,祸不单行。
慕暖安站在医院门口,右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心里很慌,很乱。
急救室的门开了,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摘下口罩。
看着慕暖安,语气严肃又无可奈何——
“慕小姐,慕小星的白血病复发了。”
复……发。
慕暖安大脑一片空白,“怎么,怎么会复发?不是,不是都……”
医生只能叹气,满眼惋惜,“白血病即便治好,复发的可能性也是极其高的。到了第三个阶段,移植过后为了避免排异反应,患者通常要服用三到四个月的免疫抑制剂。在出舱后约有百分之五十的患者再次复发,移植宣布失败。”
“什么意思!”慕暖安听不懂,上前紧紧攥着医生的手臂,“医生你告诉我,治愈的可能性有多大?我妹妹还能活多久?”
医生一字一句,“慕小星的病情很不乐观,只能进行二次移植准备,但是手术成功的几率很小。”
“有多……小?”
“百分之零点一。”
慕暖安蓦地松手,身子差点瘫软在地上。
百分之零点一……这是什么概念?
小星,她可怜的妹妹。
慕暖安感到一股巨大的悲恸袭来,铺天盖地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勒住!
她咬紧下唇,额上的冷汗一层层冒出来。
腰间的伤口不知怎得蓦地剧烈疼痛。
带动周围一整片肌肉都揪在一起,钻心刺骨。
她抬手捂着伤口的位置,一阵头晕目眩。
“慕小姐,你没事吧?”
“没……”
慕暖安疼的冷汗直流,“事”字还没说出口,下一秒,彻底失去了意识……
——
白色。
一片通透扎眼的白,是最纯洁的颜色,也是最令人绝望的颜色。
慕暖安再次睁眼时,窗外已是墨黑的浓重。
“你醒了。”
低低的叹气声带着她熟悉的清冽气息,慕暖安转头,看到身旁的薄季琛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我怎么了……”
她开口,嗓子有些干哑。
薄季琛便扶着她坐起来,拿过枕头给她垫在身后,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医生说你太累了,牵动了伤口。”
慕暖安轻微动了动,腰间还是有些疼。
倏然,她想到什么,“小星呢?”
正文 162 性命垂危,只留最后一丝残存的呼吸【悲】
月光洒在地上,皎洁一片,濛濛一片,情怀胜似雪。
却也到底是冰凉一片,融融磨灭的,幻化人眼。
此时此刻,薄季琛好看的薄唇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线,只字不语。
“问你话呢,小星呢?小星呢薄季琛!”慕暖安死死揪住了他的衬衫。
“在重症监护室。”
薄季琛慢慢开口,眉间严肃,眼底情绪纷杂。
慕暖安身子狠狠颤抖了一下,缓缓松手,指甲陷进肉里,疼痛在手上蔓延开来。
可是她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的存在了。
她瑟瑟发抖地拉扯住男人的袖口,“薄季琛……这个医院不好,我们换一家好的医院吧,找最专业的医生,你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
薄季琛眼底浮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妹妹,是她的寄托,是她的慰藉。
深深叹了口气,抬手扶住她的肩膀,“暖安,你冷静点,这已经是A市最好的医院了,医生也都是国内顶尖的,小星她……”
“还有国外呢,国外的医生你一定认识很多对不对?”
慕暖安急不可耐地打断了薄季琛的话,攥着他的指尖,生疼又无力。
“薄季琛求你了,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小星,你一定要救救她!”
慕暖安几乎声嘶力竭。
可是,薄季琛就算再怎么神通广大,他也是人,不是神。
没办法决定人的生死。
纵使脑海千回百转,也只能心疼地揽过她的肩膀,“还是去看看小星吧。”
——
其实,人生真的没有那么多奇迹,它不是童话故事,也不是电视剧,也没有那么多善良的天使来拯救你。
说的通透点,人生就是趟单人旅程,有人靠窗,有人过道,有人卧铺。
有人过得怡然自得,有人被挤得摩肩接踵。
相同的是,我们早晚都会下车。
有的人来了一下子走了,有的人来了,停留了一段时间最后也走了。
有的人不想走,最后挣扎着还是走了。
有的人还没来的及,就走了。
但是最后总有那么一道站,留下所有的人,空车开往下一个旅程。
在下一个旅程里,依然有人上车,有人下车。
只是时间的长短不同罢了。
告别一段又一段路途,走入一处又一处风景,回首时才发现,我们苦苦追求的,原来,只是一种信念。
我们从未失去过信心,我们没有放弃过希望,我们依旧在努力。
在一次次的打击中重生,又在一次次的失败中跌倒。
不是去渴求奇迹,只是简简单单地不想放弃而已。
就算明知道没有希望了,却还是要固执地拼一把,只为了,不让自己后悔……
所以。
即便慕小星的二次移植手术在意料之中的失败了,慕暖安还是坚定的认为还有希望,还有奇迹。
她是那么坚定不移的相信着。
因为化疗,慕小星的头发再一次全部掉光了。
光溜溜的头顶,苍白且毫无血色的小脸,只是这一次,慕小星没有带帽子的念头了。
慕暖安知道,她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在乎的,她便托薄季琛从国外捎了几十顶粉色的蕾丝花边帽,慕小星眼睛明显亮了一下,慕暖安只觉心里更疼了。
她的妹妹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想让她难过。
……
一周后,一个宁静祥和的清晨。
春风和煦,外面的枝头有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
柔和的光线渐渐蔓延到病床上。
身穿蓝色病服的小女孩,两眼望着窗外出神,整张脸白得几近透明。
小星爱吃荔枝,慕暖安便洗了手一颗颗的剥给她吃。
慕小星张嘴一颗颗吃掉。
甜甜的滋味叫她的嘴角也勾起了小小的弧度。
慕暖安也笑了,眉眼自然亲切。
慕暖安在慕小星面前一直是笑着的,因为她要把正能量传递给妹妹,让她知道,生活还是阳光的,温暖的。
疾病并没有那么可怕!
慕小星还是喜欢花花草草,总是喜欢呆呆地看着窗台摆放的一列嫣红姹紫,眼睛里逆着光。
因为病情的缘故,慕小星的左半边腿已经没有了知觉,慕暖安中午便会推着轮椅,带着妹妹出去走走。
医院的花园很敞广,种了大片四叶草、迎春和紫罗兰。
这个季节,迎春花开得旺盛,大片鹅黄处处映着春天的生机与活力。
慕暖安知道她喜欢花,便停下来,拉住她的小手轻轻抚过这些花瓣和嫩绿。
软软的触感,叫她感受这是生命的脉动。
这就是倔强与朝气蓬勃的力量。
下午再次回到病房,正在血液科接受治疗的慕小星因胸闷突然难以呼吸。
几乎是平均每五分钟左右,就要由慕暖安扶起坐在床上,轻拍后背来缓解其不适感。
但即使如此,慕小星仍出现多次呕吐。
“姐姐,我好难受,好痛苦!”
“没事的小星,你要坚持,多吐几次就会好了,没事的……”
看着妹妹浑身不适,备受煎熬的样子,慕暖安几乎是心如刀绞!
但她一直强忍着那份悲恸和心酸,给慕小星加油打气。
……
一直折腾到傍晚。
夜幕降临。
窗台的小花随着夜风轻轻飘动,房间的空气中隐约漂浮着泥土和淡淡的芳香。
小女孩无力又疲惫不堪地躺在床上,声如蚊蚋,“姐姐……”
“嗯,怎么了?”
“我想听《那些花儿》,你放给我听呗。”
“好……”
慕暖安咬着唇瓣打开手机的歌曲一栏。
悠扬舒缓的音乐徐徐流走——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如今我们已经远去,在人海茫茫……
这是慕小星最喜欢的歌。
慕暖安知道。
她放不下花花草草。
因为在慕小星心里,即便是一颗刚发芽的种子,都是有生命有情感的。
在动听悦耳的歌曲声中,慕小星闭上了眼睛。
折腾了一天也着实累了,渐渐进入梦乡……
慕暖安定定看着床上那张被病魔折磨的毫无生气的小脸。
本应该带着稚嫩与青涩。
现在却满是忧伤、痛苦、与疲累。
夜深人静,卸下了一天的伪装和坚强,慕暖安终于捂着嘴放肆的哭起来。
眼泪,顺着指缝,缓缓流进嘴巴。
咸咸的,夹杂着无穷无尽的苦涩……
——
这注定是慕暖安有生之年最难熬的一个夜晚。
冥冥之中,似乎是已经有什么预兆了。
凌晨三点,慕小星浑身泛起异样的红色。
持续高烧了整整四个小时,慕小星身体剧烈疼痛,似是被虫子啃噬般难以忍受。
那股子痛感,令小女孩不得不用“撞墙”的行为来减轻疼痛。
“小星,别撞了……”
慕暖安简直心疼的要命,恨不得替她承受这份痛苦!
“姐姐,我好疼,我好疼!”
慕暖安一边无助喃喃,一边更加用力的撞墙。
一下又一下,瘦小的身板已有些许淤青。
“小星……”
慕暖安恨自己无可奈何,恨自己束手无策。
医生见状,也着实爱莫能助了。
医生说,慕小星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了,没什么办法了。
一个小时后。
慕小星骨头疼得下不了床了。
肠胃出血,喘不动气,浑身上下插满了血管,抽了十多管血。
仪器管子满满都是暗红的血液。
呼吸开始微弱了,心跳开始微弱了。
慕小星被推进了抢救室。
……
天蒙蒙亮,阴天,没有太阳,窗外阴沉沉的,是令人情绪压力的沉闷。
宽阔的主路上,车子一路前行,疾驰又迅速。
这一路上红灯从车窗前跃过,不知闯了多少,薄季琛没心思去计算这些,更顾不上是否违反了交通规则。
车内沉静得可怕,似乎每一粒空气分子都在叫嚣着不安。
半小时前薄季琛接到了慕暖安的电话,从她断续的声音中,他就知道一定出事了。
男人的感觉有时也会很强烈,不亚于女人的第六感。
薄季琛心里没底。
踩足了油门,急速朝医院驶去。
——
慕小星终究还是抢救无效。
本应处于花季的小女孩,此时此刻性命垂危,只留最后一丝残存的呼吸。
病床上的慕小星早已经被疾病折磨的面目全非,嘴唇轻轻抖动着,“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呸呸呸!说什么呢?不会的,不会的哈。”
慕暖安早已处在崩溃的边缘,心脏痛到窒息,眼泪快要忍不住了,但又拼了命的忍住。
周围明明很嘈杂,但她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的,全身发麻。
她抬手紧紧握住妹妹的手给她力量和安慰。
小女孩的手冰凉刺骨,没有半点的温度,“小星,你冷是不是,是不是冷……”
慕暖安几乎语无伦次的喃喃,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用力将妹妹裹紧,抱住。
她的妹妹冷了。
就像是小时候那样,嘟着嘴埋怨她:姐姐,你可是我唯一的姐姐呀,我冷了你都不知道给我加衣服,我会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