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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程突然抓住她妈的手,“你知道有时候我都想让刘东的妈妈,许川的妈妈,或者任何人做我的妈妈都行,都会比你强,可是,尽管你这么的不好,这么的差劲,我却还是爱你,比他们任何人都爱。”
她妈坐在床上给她解衣服,“妈妈也爱你,也比任何人都爱。”
方程望着天花板,“可我知道有一天你还是会离开我的,你会结婚,会生小孩,有丈夫,有小孩,有新的家庭,而我就只有我自己。”
“没有的事,别乱想。”她妈说。
“要不了多久,或许就在明天,周围的人都在帮你物色人选,让你相亲,这一天肯定不远了,说不定明天就看上一个对你好的男人,你就跟他走了,就像大师兄,也会有女朋友,也会结婚,也会生小孩,也会离开我一样。”方程的眼泪顺着眼角滚落。
方程她妈抚摸着她的头,“妈妈不会离开你,你是妈妈生活的信念,是妈妈的寄托,妈妈要求你管着你,是不想你以后受苦遭罪。”
经过晚会一事,方程在学校的知名度更高了,从学校到教室的这一路上不知被多少人瞩目。
进了教室,原本以为可以松口气,可看到座位上的周元,方程更加的头皮发麻,深呼了好几口气,才硬着头皮走向座位。
周元正在摆弄手机。
方程朝他手机套看了眼,没话找话,“新手机套很漂亮啊。”
周元说,“你是想我说你的眼光好吗?”
方程不懂,“什么?”
周元说,“这个手机套还是你挑的,买礼物的赠品。”
“这个,有些不记得了。”方程尴尬地挠了挠头,将书包塞进抽屉,吐出一口气。
刚坐下,前面的宋雨突然转身盯着她的脸看。
方程摸摸脸,“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宋雨说,“看你有什么改变没有。”
“莫名其妙。”方程戚了声,“我能有什么改变,哎,周元作业借我抄抄。”方程做出一副跟平常没什么区别的样子。
周元这回是直接将作业抛给她的,头都没抬。
宋雨看看他两摇摇头转回了身,转回去还没五分钟,又转回来说,“这两天我家大人都不在,你和刘东去我们家玩吧,我们可以一起打游戏。”
方程余光朝周元那儿瞄了瞄说,“真不巧,家里有事,我妈让我早点回去。”
“这样啊。”宋雨看着她,“那下了课一起打球吧?一直在准备晚会,都好久没去了。”
“打球啊?”方程一副为难的样子,“我脚昨天好像扭了下,怕是打不了。”
“要紧吗?要不去医务室给医生瞧瞧。”宋雨说。
“不用,不用,我已经擦了药了。”方程忙摆手。
宋雨还要说什么,周元突然拔下耳机,“人家明显不想跟你待一块儿,你还纠缠个什么劲。”
宋雨耸耸肩,嘀咕了句,“关键是有人想啊。”
方程掏出课本,碰了碰周元,“别生气嘛,我是真的有事。”
周元斜她一眼,“没人生气。”
方程挤出一丝干笑,“我也觉得是,都是共过患难的朋友,那里会那么容易生气。”
周元扭头,盯着她看了会儿,便没再说什么。
方程抹了把额头的汗,又吐出口气,这给她尴尬的。
正上课呢,方程的手机突然响了,方程汗了把居然忘记调震动了。
讲台上的老师已经停止了讲课,正朝她这边飞眼刀子。
方程手慌脚乱地就要去关机,可当看到来电显示是妈妈的电话时,便改按了接听键,她妈没有重要的事,是不会赶在课堂上给她打电话的。
电话放到耳朵上,方程几乎不敢呼吸,生怕听到什么不能接受的信息。
电话里不是她妈的声音,是个女的,自我介绍时方程压根没注意听,直接奔着她后面的话去了。
那女的在电话里说提到了车祸。
一听到这个字眼,方程整个人都木了,手中的笔掉落在地,顾不得捡,就踢开凳子,离开了座位。
“方程,你眼里还有没有老师,上课接电话不说,你这又要上那儿去……”老师气得在讲台上咆哮。
方程却充耳不闻,边听着电话边走出了教室。
刚走出教学楼,周元和刘东从后面追了上来,询问她怎么回事。
方程紧紧握着手机,声音打着颤,“我妈出车祸了。”
“人现在怎么样?”刘东忙问。
“没来得及问,只让我赶紧过去。”方程神情木呆呆的。
“走,走,赶紧过去。”刘东说着就往校门口的方向走。
“我开着车来的,我带你们过去。”周元想了想又对刘东说,“我带方程先过去,你留下来。”
刘东不愿意,“我怎能不过去呢,出这么大的事。”
周元说,“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你留下给老班说一下再去。”
周元安排的合理,刘东尽管不情愿但没法反驳,只得去找班主任,然后去收拾东西。
周元开着车,方程一路无话,极为安静。
到了医院,方程推开车门,就去了急诊室,周元在后面停车。
到了急诊室,她看到了她妈,正脸色苍白地躺在急诊床上,疼的满头大汗,一副快要虚脱的样子。
除了医护人员,周围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
她姥姥是无论如何不能惊动的,别的人,以她妈的性子不到万不得已也是不会去麻烦人家的,至于她那两个舅舅,那就更不用说了。
“怎么样?”方程问身边的医护人员,“疼这么厉害怎么没人处理”
那护士说,伤到腿了,刚拍了片,等检查结果和骨科大夫过来会诊,说是到时候可能要转到骨科等着手术。
她妈那边都疼昏过去了,方程又是惊慌,又是火大,“要怎么样你们倒是尽快处理啊,不能光躺在这儿啊。”
护士霹雳啪啦给她讲了一大串医学知识和医疗程序之类的问题,方程一句也听不进去,看到她妈伤成这样,她那还管得了那么多,她就是不能让她妈就这么干等着,痛苦着。
没人搭理她一个学生的愤怒,正在她跟护士理论不清,急的都想揍人时,周元找了过来,询问怎么一回事。
方程便把护士的话说了一遍,着急上火的满头大汗。
周元将她拉到一旁,“你跟她嚷有什么用。”
方程说,“我找不到骨科的大夫我能怎么办。”
周元掏出手机,“你先别急,我打个电话。”
方程这才想起来,周元有亲戚在这家医院工作,忙看向周元。
周元打完电话说,“他在电脑里看了片子,大腿骨折,要动手术内固定,马上骨科的医生就会过来,你先不要着急,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一听没有生命危险,方程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松懈了些,“怎么还要手术,骨折不是石膏固定就行了吗?”
“骨折也分很多种呢。”周元说,“阿姨应该是骨折的比较严重吧。”
方程握紧拳头很想去宰了那个肇事者。
尽管她妈已经被送去手术室手术了,可她似乎还是没法相信躺在里面的是她妈。
医院她并不陌生,焦灼,心急如焚在手术室外等待,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先是她姥爷,姥爷去世后,就轮到她姥姥,这些年是没少进出医院。
神经被刺激的都已经麻木了,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她妈也进了手术室。
在她印象里,她妈一直都那么挺立不倒,打不垮似的强悍,照顾姥姥姥爷,照顾她,还要兼顾小卖部。
她除了训斥她不乖外,没见她抱怨过一句累,受不了之类的话。
那个被她称之为世上最不称职妈妈的突然间倒下,让方程感到茫然无措,头顶的天空就像塌了一样。
邻近的人都来了,许川和大爸大妈,刘东和小爸小妈,还有大舅,至于小舅,别说人,连个电话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医护人员出来通知说病人麻醉醒了,赶来的人都慌着过去看。
方程也往里走,一直陪着她的周元也跟着她往里去。
走到门口,方程突然想到她妈不喜欢周元,总怀疑她跟他有什么,便停下面向周元,不太自然地说,“我,我妈醒来可能不太愿意看到不太熟的人……”
周元先是愣了下,接着看看往里走的许川刘东等人,盯着方程的脸色变了几变。
方程心虚地微垂下头。
过会儿,就听他说,“那行吧,我先回去了,刚宋雨还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学校接他呢。”
周元离开了,方程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叹了声气,来不及多想其他的,便赶紧去看她妈了。
手术还算顺利,麻醉过去后,生命体征都还好,接下来就等着伤口愈合了。
她妈人很虚弱,醒来没多久就又睡过去了。
前来的人都到了门外说话,并纷纷安慰方程。
姥姥年纪大了,她妈这一躺下,她们家主事的就落到她的头上。
病人情况稳定,接下来就要追究责任了,人不能白撞啊,况且根据她妈的形容责任全在对方,警察调出的监控也是这么说的。
只是,肇事者跑了。
这是最坏的情况。
先不说教训了,光这笔医药费都够方程她们家受得了,搞不好都要卖房子了。
她妈的腿至少要修养三个月,车祸一出,本来就残弱的家底,这下更是不剩什么了,以后再难翻身了。
方程抹了把脸,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去查清单,掏出卡准备去交钱,什么都能拖,唯独这钱没法拖。
清单打出来,方程直接蒙了,七八万已经花出去了。
方程愣愣地看着护士,护士说,“用的器材都是最好的,手术前医生跟你谈话,你一直点头说好。”
方程那会儿人都吓傻了,生怕她妈有什么危险,当然是怎么好怎么来啊。
她妈那里估计没什么积蓄,她的卡里也才三万。
剩余的钱,实在不行就只能向许川家求助,刘东家跟人合伙做生意,钱拿去投资,应该也没什么余钱。
只是,方程不知该如何跟许川开口。
就在这时,罗峰过来护士台找她了,看到她手上的清单说,“我妈给我准备了一张卡,说是给我的大学基金,大概有十万,你先拿去用。”
方程看着罗峰,鼻子有些泛酸,“你妈给你上大学的,我怎么……”
罗峰拍拍她的肩膀,“大学又不急,还有两年呢,你先拿去用,到时再还给我就是了。”
方程想想自己在酒吧的工资,两年的时间是绝对能还得上的,便点了点头。
罗峰揉揉她的头发,“其他都是小事,只要人没有生命危险才是最主要,你等我会儿,我现在回去给你拿卡。”
方程拉住他,“天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吧,省的来回跑,护士说明天交也不晚。”
罗峰说,“好,明天一早我就送过来。”
方程恩了声,上前搂了下他的肩膀,“谢了。”
罗峰说,“能帮上点什么,我也很高兴。”
第二天,方程拿着罗峰送过来的卡去柜台缴费,只是,收银的人员在电脑上点击了几下却又将卡还给了她,“病人的账户余额还有几万,你确定还要再缴?”
“几万?”方程不由提高了嗓门。
“是的,刚不久存的。”收银的工作人员说。
“多少?”方程问。
“十万。”对方说。
十万?
她身边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十万的人并没有几个,而在这其中,知道她妈住院的也只有周元了。
方程发了会儿呆,忙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刚一接通,方程就问,“你在那儿?”
“干什么?”那人的语气有些生硬,估计还在生她昨天没让他进病房的事。
电话背景音很吵,根据传过来的只言片语,人应该还在医院里头,方程边说边走出大厅,“我知道你还没走,你在那儿,我去找你。”
“你赶紧松手,我不正跟你拿的吗。”
电话那端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方程忙往医院门口左边看,只见一个黑瘦黑瘦的脏兮兮小孩子正抱着他的腰不让他走。
素有洁癖的少爷眉头拧成了一团,却也没把那孩子甩出去,直到钱递到他面前,那小孩才算是放了手。
周元拿出纸巾擦了擦,脱下身上的外套丢到那孩子头上,“这个也给你。”
刚才还勇气十足的小孩儿这会儿愣那儿了。
周元就站在那儿数落他,“你这孩子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