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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唯一的例外,大约也只有一个容承仅。
可若说谁要和她来硬的,她偏生比你还要硬气,方晴最知道她这一点,却不免更加的担心。
“胭胭,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可现在这世道,难道你还不清楚?”
傅胭怎么会不清楚,爸爸被人构陷,差一点锒铛入狱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这世界的黑暗。
可是后来,她被容承仅护着,什么事都有他为她出头,她连丁点的风雨都尝不到,她就渐渐的忘记了,忘记了这个世界多么的残忍冷漠。
如今的她,还有什么仗势?
唯一的依靠也丢掉了,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那些想要巴结方家老爷子的官员们,对付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胭胭,你把怀孕的事告诉容承仅吧。”
傅胭知道,方晴是一片好心,可她却只能摇头苦笑。
如果她不爱他,那么他爱她也好,不爱她也罢,她都不会去在意他们在一起的原因。
就像刚结婚时的想法一样,因为不在意对方,所以不在意因何在一起。
可如果她的心里有了他,那么,她就再也不能接受,他不是因为爱她才和她在一起。
她不能忍受,他只是因为孩子才和她重修旧好,她也不能忍受,他只是因为同情她,才回来她身边。
“我会想办法,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阿晴,怀孕的事,还请你继续帮我保密,我不想告诉别人知道。”
傅胭挂了电话,方晴只觉说不出的无奈。
她知道,傅胭如果告诉容承仅自己怀孕了,出于责任或者其他原因,容承仅都不会坐视不理,那么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可她却也能明白傅胭的想法,她那样骨子里骄傲至极的人,怎么肯接受别人出于责任或者同情的‘爱’呢?
可林晓菲这边来势汹汹,方靖之摆明了态度不管。
老头子宠着林晓菲,方家的人都争相巴结她,方靖之因为对林晓菲态度不好,老头子可是生过几次气的,若再插手,让方家其他人捡了便宜得了老头子的欢心,那对方靖之来说,就得不偿失了。
更何况,傅胭既然和容承仅离婚了,他当然没道理再帮她出头。
方晴气的和他发脾气,他压根都不理会,她也不敢闹的太凶,方靖之讨厌她管傅胭的事,上次的狠话,还在那撂着呢。
傅胭回到傅家的时候,天色正是近黄昏。
可一向秩序井然的傅家,此刻却乱成了一团。
林晓菲趾高气昂的带着一群人在傅家上窜下跳,一会儿说这个小楼有些陈旧了,影响美观,要拆掉,一会儿说这里面的装潢全都要换,太老气了不适合她,一会儿又让人把池塘填平了,她不喜欢住在水汽太大的地方,对身体不好。
傅家留下来一堆上年纪的佣人,皆是敢怒不敢言,秦婶还没抱怨两句,就让林晓菲指着人上去搧了两耳光,老人家一辈子
tang没受过这样的气,当下就昏了过去。
傅家其他人,更是没人再敢吭声。
傅胭进了大门,家里的佣人仿似看到了主心骨,一股脑的都迎出来:“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这是什么事儿啊?这方太太,从前不是还来过家里的吗?”
“对啊对啊,我们都还记得,先生太太那时候待她那么好呢……”
“她怎么就要买咱们傅家的宅子?小姐您打算卖掉宅子吗?您要是卖掉宅子了,咱们可怎么办啊?”
“小姐,这么大的事儿,姑爷知道吗?您不如告诉姑爷吧……”
傅胭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那一双双眼睛里,全是真切的担忧和焦虑,她觉得自己的心,竟然一瞬间安定了很多。
从小到大,她都是温室里长大的娇娇女,小时候有父母呵护着,家里的佣人看着她长大,没一个不喜欢她的。
长大了嫁人了,丈夫又是把她捧在掌心里疼,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依靠。
“你们放心吧,傅家的宅子,永远不会卖掉,只要有我傅胭在一天。”
傅胭深深吸了一口气,脊背不由得挺的更直,不管前路多凶险,她都不会再退缩,这些人,需要她来护着,她,而今,是他们最坚实的依靠了!
“容太太这口气可真大……哎呦,瞧我这张嘴,如今该叫傅小姐了。”
婉丽的声音忽然响起,却像是刺耳的喧嚣,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傅胭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站在台阶上的林晓菲。
一年未见,她褪去了昔日全部的土气的青涩,在珠宝和华服的装饰下,一眼看去,恍若神仙妃子一样的艳光四射。
谁能想到呢,昔日那个总是怯怯的,柔弱无比的小镇女孩儿,竟然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林晓菲唇角噙了一抹笑,她拎了裙摆,细高跟的鞋子有弱不禁风的妖冶,她款款走下台阶,站在傅胭面前,微微垂了眼帘,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傅大小姐,好久不见呐。”
傅胭平静的望着她,黑色的瞳仁,宛若养在上好清泉里的一丸黑水银,剔透,幽深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多看几眼。
“林小姐,许久不见。”
傅胭的声音平缓无波,她不看林晓菲,直接绕过她走上台阶,进了客厅。
“还不去准备茶水?”
傅胭放下包包,换了鞋子,摘了外衫,她闲庭漫步一般走到客厅沙发那里,坐下来,吩咐佣人去沏茶。
不知怎么的,林晓菲看着衣着简单,不施脂粉的傅胭,心里那一条名叫嫉恨的毒蛇,又无声的游了出来。
她真是厌恶极了傅胭这样装腔作势的做派。
厌恶她自小养成的这千金小姐的做派,不用像她这样,要用珠宝和华服装饰出底气。
哪怕此刻,她比傅胭更明艳动人,可任是谁,也都能一眼看出,那骨子里刻着的教养,和后天刻意修炼出的气质,到底有着怎样的区别。
“林小姐喝杯茶?”
傅胭修长的指尖点了点桌子上的杯盏,林晓菲的眸子渐渐变的冰冷:“傅胭,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从这里搬出去。”
“不可能。”
傅胭静静与她对视:“林小姐,这是傅家的宅子,是我傅胭的房子,我,不会卖!”
“由得了你吗?你以为你是谁?还是昔日在郾城被人捧着的傅家大小姐?还是在容承仅的庇佑下能横着走的容太太?傅胭,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谱?我给你三天时间,已经是给你脸面了,再不济,你跪下来,求求我,说不定我就心软了呀……”
林晓菲语笑嫣然,眼底的波光却透着尖刻的嘲讽和恨意。
“管家,送客。”
傅胭直接站起身,她的眸子很冷,冷的林晓菲甚至有些怀疑,这还是她记忆里那个脾气很好,从不会生气,性子很软,很好拿捏的傅胭吗?
可她林晓菲,如今怕的人,掰着手指头查也没几个,一个傅胭,她更不放在心上。
“傅胭,你别给脸不要脸,搬出去,你还能留几分脸面,
别到时候被赶出去,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傅胭白的近乎透明的脸容上,忽然溢出淡淡的一抹笑:“行啊,你想搬进来住,那就踏着我傅胭的尸体进来好了。”………题外话………今天加更~~求抚摸求表扬~~
☆、第147章 容承僅这才知道,原来薛莞曾去找过傅胭…(第二更)
傅胭白的近乎透明的脸容上,忽然溢出淡淡的一抹笑:“行啊,你想搬进来住,那就踏着我傅胭的尸体进来好了。”
林晓菲低头,看一眼自己腕上的翡翠镯子,她眉目微扬,唇角一点点翘起来:“你以为我不敢?”
“那我拭目以待。刀”
傅胭直接转身上楼,吩咐一边的管家和佣人:“等会儿让人把客厅好好洗一遍,这满屋子什么怪味儿,我闻见就反胃。”
“傅胭你有胆量给我把话说清楚,别这么阴阳怪气嘴巴犯贱!恍”
林晓菲气的一张脸铁青,可傅胭压根不理她,直接关上了卧室的门。
林晓菲咬死了牙关,眸色沉沉的盯着那一扇关上的门,许久,她方才冷笑一声:“咱们走,三天后,让人直接来把这房子给我拆了!”
林晓菲气势汹汹的离开傅家,一回到方老爷子下榻的酒店,她就红了眼圈,进房间后,径直去了卧室,趴在床上就嘤嘤哭了起来。
方建章心疼的不行,又是‘心肝儿’又是‘肉儿’的连声哄着,林晓菲只是趴在床上哭,不肯说话。
“跟着太太的都是死人不成?还不赶紧给我说清楚出了什么事!谁给的太太气受!”
方建章这些时日对林晓菲正在兴头上,他打年轻时就是个花心纨绔,到老了也依然丝毫不改这脾性,只是到底年纪摆在这里,在女色上就颇有些力不从心,但是偏偏,沾了林晓菲的身子他就生龙活虎,像是回到了壮年时一般,也因此,方建章如今,是根本离不得林晓菲片刻。
“还不是那傅家宅子的事儿……”
“就买个房子你们都办不妥当,把太太给气成这样,我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方建章怒气冲天,看林晓菲哭的几乎抽过去,不由得更是心疼。
“那傅家的大小姐,油盐不进,不肯卖不说,还处处那话儿刺太太,说什么踩着她尸体进去,还有让人洗客厅……太太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方建章当时就变了脸色,“我瞧在靖之的面上,也愿意给她傅家一个脸面,可如今她倒好,竟然敢这般对晓菲。”
“给周局长打电话。”
方建章将林晓菲抱在怀里,哄道:“放心,我定然给你出这口气。”
“还是算了吧,人家不愿意……倒显得我们理亏……”
“不愿意?谁说她不愿意?我这次就让她自己拱手把房子让给你!”
说起来这一点,方靖之倒是和他老子一模一样的秉性,霸道起来,简直是天理不容的阴狠,可女人,却偏偏就是吃这一套。
林晓菲当即就眉开眼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撒娇:“还是你对我最好……”
“既然知道,那怎么报答我?”
林晓菲眼波流转,柔软的身子蛇一样的缠上去,在他耳畔呵气如兰:“人家这身子都是你的,你还想怎样?”
“那……昨个儿我不过是想换个姿势,你怎么就扭捏着不肯答应……”
林晓菲心里恨的牙痒,对着这一张老脸,她不知怎么忍着才没让自己吐出来,可昨夜,这老东西竟然想让她用嘴伺候他那里……
她死也做不出来。
可现在,想到傅胭到时候会多么狼狈,林晓菲深吸一口气,笑容越发妩媚了几分:“……人家又不像你,一肚子的坏水,变着法的折腾人……”
“我一肚子的坏水?那也不知道又是那个小妖精,缠着我不让我出来……”
两人就当着方家下人的面公然的打情骂俏,缠在一起又是搓又是揉又是亲的,啧啧有声,林晓菲心里不自在,却又不敢扫他的兴,只得赔着小心哄道:“咱们去房间里去……”
方建章自然乐意。
两人去了房间,不消片刻就天雷勾动地火,***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回事的下人退出了房间,还觉得脸上烫的厉害,却也不得不佩服林晓菲,怨不得人家能让老爷子给娶进门,还把这位子坐的这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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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氏起亚。
容承仅的车子刚一停稳,他正要下车,开车的林成却看到了站在车外不远处
tang的薛莞:“容总,外面好像是薛小姐。”
林成也算是容承仅身边得用的人,只是从前有容磊在,谁也越不过他去,如今容磊出了那样的事,他们几个,才显了出来。
容承仅一双眉毛就微微皱了皱,他和薛莞,如今已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去把她打发了。”
林成闻言就下车去了,可不过片刻,他又折回来:“容总,薛小姐说,她是来向您告别的,希望您能见她最后一面。”
在知道向阳不是他孩子之后,容承仅也并未对这个可怜的孩子撒手不管,他告诉薛莞,她依旧可以选择带着向阳去美国治疗。
薛莞那时候没有答应,可现在看来,她大约是想通了。
容承仅下了车。
薛莞站在那里,看着她一直爱慕的那个男人缓步向她走来。
灯光洒下来,落在他英挺的脸庞上,他的眸色平静淡漠,看着她时,没有任何的温度。
他有这世界上最英俊的一张脸,却也有这世上,最无情的一颗心。
薛莞的眼窝,一点点的湿润了。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大约也都不会相信,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承仅,嫁人之前,我真的只有你一个男人。”
薛莞怎样想都想不通,那孩子明明就是容承仅的,为什么DNA检测结果却是这样。
“薛小姐,如今不用再说这些没意义的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