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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为他稍稍对自己和颜悦色了一点,她就兴奋的像是已经做了容太太一样,鹿晚歌觉得自己简直再也没脸出现在他面前,她这般做派,在他眼里,大约是跳梁小丑一样的可笑吧。
毕竟,除了傅胭,他又会对哪个女人这般包容,这般无底线呢。
鹿晚歌死死的捂住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她快步走进电梯,回去自己的办公间,那里早已空无一人,鹿晚歌这才敢走到洗手间里,低低的哭出声来。
“喂。”
容承仅接了电话,她那端却又安静下来。
他点了一支烟,等着她开口。
傅胭站在栏杆边,抬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她恍惚想起从前,容承仅陪她来傅家小住,他们也是这样坐在廊檐下,只是那时候,她是靠在他怀中的。
她清晰的记得,他的手掌很暖很让人安心。
tang
傅胭一张口,嗓子有些嘶哑的疼,声音也沙沙的低沉:“我,我就是想和你说……谢谢你。”
“我曾经也叫傅先生和傅太太一声爸妈。”
他的声音十分平缓,口气也很淡,傅胭的视线有些恍惚,他仿佛变成了月亮旁边的云彩,风一吹,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抓不住。
她很想伸出手去,可她却再也不能伸出手了。
“我会想办法筹钱还给你……”
“我没有时间等你把钱还清,傅小姐,你如今有多少资产,我比你更清楚,对于那块地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
“我会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你又能有什么办法?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难道要凭借你打工的薪水?”
他说完,她那端忽而就沉默了下来,他的心脏渐渐的缩紧,痛楚像是无处不在,在他身体的各处肆意的蔓延,他的手掌攥紧,紧到指节都隐隐作痛。
许久,她低低的,带着呜咽的哭腔响起来:“是啊,我有什么?我除了傅胭这个人之外,我一无所有,我没东西偿还欠你的,把这条命给你行不行?”
“我要你这条命做什么?既然你除了你这个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我正好对你这个人还没有彻底厌倦,不如就用你抵债……”
“容承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明白?”
他机械的说着,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想他一定是疯了,不然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刻薄的,自己都从未想过的话语?
他是疯了,他被她这个人彻底的逼疯了,他无数次想放下她,无数次的却又被自己给打败。
那就疯吧,疯了这一次之后,他们之间就彻底的玩完了。
他再也不会发疯了。
傅胭怔怔的站着,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掏了出来,她另一只手无意识的紧紧按着依旧平坦的小腹,她整个人都在痉。挛,颤抖,她从未想过,他会这样羞辱她。
用她这个人抵债?要她做他的情。妇?
傅胭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她哆嗦着,咬牙切齿的骂他:“容承仅你混蛋,你卑鄙,你无耻,你不是人!”
“对啊,我混蛋,我卑鄙,我无耻,可就是我这个混蛋,这个卑鄙无耻的人帮你保住了你的房子你的家!”
“容承仅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我!”
她哭的哽咽,那抖的几乎不成样子的哭腔听在他的耳中,就像是凌迟。
可他实在太疼了,他想要她和他一起疼,要她知道,他的心被她一刀一刀伤成了什么样子!
“你当然可以拒绝我,只是傅胭,你得好好想一想,你又凭什么拒绝我。”
她渐渐的止住了哭声,好啊,是她欠他的,是她自己一错再错,是她不该心存幻想,他是她的恩人,大恩人,没有他容承仅,她傅胭现在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她其实该跪在他面前磕头道谢,感恩戴德的!
“对啊,我当然没资格拒绝你,我答应你,做情。妇是吗?也没什么太难的,以前又不是没有睡过,说吧容承仅,你总得给我个期限。”
他整个人似乎麻木了,脑子里全是混沌的空白,他知道他最该做的就是就此打住,可他的声音却已经不受控制:“凭你自愿。”
她低头,看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因为过度的消瘦,孩子两个月了,小腹却连丝毫的凸起都没有。
傅胭听人说过,有些很瘦的孕妇,过了三个月还看不出来显怀。
“一个月。”
“一个月,你可真值钱。”
他似乎冷笑了一声,似乎又只是她自己的错觉,她咬了牙关站着,自尊,骄傲,全被踩在了脚底下,有什么关紧,她的脊背该挺的更直。
“那就一个月。”
容承仅的声音森冷无比:“我现在让人去接你。”
傅胭还想说什么,可他却已经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握着手机,双腿渐渐发
软,她坐在椅子上,缓缓抱紧了双臂。
夜凉如水,这已经是春末夏初,可她却觉得,她人生中最冷的冬季,已然到来。………题外话………嗷嗷,相爱相杀就是两人最好的写照!
☆、第151章 他们从前的卧房,一切摆设,一如往昔。(第一更)
她握着手机,双腿渐渐发软,她坐在椅子上,缓缓抱紧了双臂。
夜凉如水,这已经是春末夏初,可她却觉得,她人生中最冷的冬季,已然到来。
车灯雪亮,将傅家的园子照的一片清晰,然后缓缓在楼下停住刀。
林成下车,毕恭毕敬的对她道:“傅小姐,先生让我来接您。”
傅胭扶着围栏,缓慢的站起来,夜幕中,林成只看到月光下五官朦胧的一张小脸,不知怎么的,就只是一抹影子,却也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寂寥恍。
他还记得曾经,第一次在七少身边见到她时。
多么活泼灵动的一个女孩儿,对他们每一个人都弯着眼睛笑,说话的声音脆生生的,清丽无比,让人三伏天也觉得心里熨帖的畅快。
可不过这短短一年多的光景,林成几乎是看着她一点点变得憔悴,枯萎。
他心里也觉得有些难受,谁能想到呢,那么爱她纵容她的七少,竟然真的就放手了。
“稍等一会儿可以吗?我换件衣服。”
“当然,傅小姐您请随意。”
傅胭折身回了卧房,一屋子空荡荡的清冷,她走到衣帽间,看到镜子里映出来的那个自己,一张脸,白的没有血色,眉目却越发漆黑,许是脸色太苍白,衬着那一头乌发都黑的有些发青了。
傅胭怔怔的看了一会儿,空气静的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的指尖凉凉的掠过没有血色的唇,最后落在自己跳动平静的心脏上。
从今后,再不互相亏欠。
傅胭重重的闭上眼睛,他的脸容,从清晰到模糊,渐渐的,从她的脑子里消失干净。
开了衣柜,手指在挂的满当当的衣服上滑过,最后,却定格在一片鲜嫩的果绿色上。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穿的裙子。
傅胭将裙子拿出来,沉默的换上,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夜晚,穿这样无袖的短裙有些凉,她随手拿了薄外套套上,因着怀孕的缘故,本就很少穿的高跟鞋更是束之高阁,她挑了一双鹅黄色的软底鞋,换好,就出了卧房下楼来。
月光盈盈,林成看着她衣衫单薄的样子,不由微微蹙蹙眉,却终究什么都没说,他给她开了车门,看她把安全带系好,这才上了车子。
发动引擎后,林成默不作声的把暖气打开了,只是温度并未调的太高。
他的善意,傅胭自然察觉到,心头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微微的暖,对他弯了唇,轻轻道谢。
林成不是那种爱说话的性子,但心思却十分的缜密。
这也是为什么容磊不在之后,他会成为容承仅身边第一人的最重要原因。
他开车开的很稳,一路上两个人也没有说什么话,傅胭只是看着窗外的夜景。
车行一半,林成终究还是没忍住:“傅小姐,其实容先生他真的很……”
“林成,别说他了好么。”
傅胭轻轻打断他说下去,她知道林成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容承仅真的待她很好,真的很爱她,等等这样的话语。
她不否认容承仅待她好,也不否认他爱她,只是,他那样的爱,她实在接受无能。
更何况,如今他们之间变成这样可笑的关系,说什么,也都没有意义了。
林成敛默,他本就是少言的性子,此刻更是干脆一个字都不再说了。
傅胭就托腮看着窗外,那些流光溢彩是别人的热闹,仿佛永远都和她无关了。
***************
容承仅将文件夹合上,一手夹着烟,一手拿了西装向外走。
出电梯的时候,正看到鹿晚歌一个人背着包,向外走去。
她走的很慢,时不时还抬起手,似在擦眼泪。
容承仅眉心微微皱了一下,却到底还是没有出声叫住她,直接去了地下车库。
他取了车子,车子缓缓加速开出去,然后左转,汇入稀疏的车流之中。
鹿晚歌看着那一辆熟悉的车子,就从她身旁不远处开走,她的一颗心,仿佛也跟着走了。
tang她从来没有想过和傅胭争,和傅胭比。
从前住在同一间宿舍时,林晓菲她们三个关系很好,而她其实,和林晓菲走的更近一些。
傅胭和她一样,出身好,长的也漂亮,自小什么都不缺,她对于傅胭,其实心态一直都很平和,傅胭有的,她也全都有,所以没什么好羡慕的。
而后来,傅胭遇到了容承仅。
那是鹿晚歌第一次觉得人生不公平。
为什么她的条件其实比傅胭还要好一些,可她身边的男人,却都没有一个如容承仅这样优质的?
她离开郾城,去上海工作之后,也有很多男人追求她,可是,也许是因为有容承仅珠玉在前,那些男人她没有一个看得上的。
再后来,容家出事,她不顾一切的从上海回来,那一天见面时,其实她清晰看到了他眼底的动容。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被打动,她以为,经历了傅胭的伤害,心灰意冷的他会更容易接受她。
可她没有想到,他对傅胭的执念竟然这样的深。
鹿晚歌从未曾想过有这样一天,她羡慕傅胭,羡慕到嫉妒的地步。
林成把车子停稳:“傅小姐,您请下车。”
他亲自开了车门,傅胭道谢,小心翼翼的下车,再回到这个‘家’,竟是恍若隔世一般。
管家和佣人都毕恭毕敬的迎出来,傅胭倒是有些吃惊,这些人里,竟然泰半都是生面孔。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林成低声道:“……是容先生的吩咐,之前的管家坏了事……”
傅胭并不感兴趣,闻言只是‘哦’了一声。
林成却又道:“是因为薛莞从前来家里找您的事儿。”
傅胭步子一顿:“因为这个?”
林成眼观鼻鼻观心,仿似无意的说道:“那个薛莞闯到家里来胡言乱语,管家却知而不报,忍怒了容先生……”
“胡言乱语……”
傅胭心里微微一动,已然想明白了这件事。
可她心里却还是觉得膈应。
方晴告诉她,薛莞的孩子不是容承仅的,可这事儿是发生在容承仅从国外回来之后。
他出国前,一直都以为孩子是自己的,那么他想对薛莞和孩子负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所以薛莞才会上门求她成全。
而后来,知晓了孩子不是自己的,他立刻就翻了脸。
这样的行事手段,倒也像是他的作风。
傅胭却什么都没有说,径自进了客厅。
林成一愣,却还是快步跟进去:“傅小姐您喝点什么?”
一边问,一边又叫了管家过来:“厨房有没有准备宵夜……”
“不用忙了,我什么都不需要,林成,谢谢你。”
傅胭真诚对他道谢,“我上楼去等着他吧。”
林成不好多说什么,让佣人把她送到楼上去。
傅胭想了想,还是推开了他们之前住的那间卧室的门。
一切如旧。
她的脚步定在那里,眼眶却是一点点的热烫起来。
就像是从前她住在这里时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动,熟悉的,让人想哭。
佣人悄然的下楼,傅胭走进房间,环顾他们婚后生活了一年的地方。
床品依旧是她从前选的那些,她的一件外套还挂在衣帽架上,梳妆台上,她的瓶瓶罐罐摆放的整整齐齐——
显然不是她的手笔,她向来在生活上有些不拘小节,用过的东西都是随手放,她在傅家的卧房也是经常一天就变的乱起来。
可她又不喜欢佣人帮忙收拾,从前在家是妈妈帮她收拾房间。
后来嫁给他,她的这些生活用品,都是他来善后。
傅胭在沙发上坐下来,桌子上的杯盏旁边,摆着一套十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