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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梦去世之前,迟萻去见迟梦最后一面。
这时的迟梦,苍老得就像一个八旬的老太太,辐射造成的生机衰竭,让她的生命力一下子流逝几十年。
“萻萻……对不起,我要走了……”迟梦虚弱地说,“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只要你能活着……”她心里到底放不下这唯一的妹妹。
迟萻握着她的手,垂着头,默默地不说话。
“你……不用自责,我知道你尽力了……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在五年前就死了,多出这五年,我挺开心的……萻萻,我放不下你……爸爸妈妈让我好好照顾你……可我没有做到……”说着,她咳嗽起来,吐出一口血,眼里的泪顺着苍老的脸颊滑下来。
旁边的纪修给她擦去嘴边的血,他看起来非常痛苦,双眼通红。
他对迟梦的感情非常深,她现在要死了,他几乎无法承受。
迟梦临死前非常痛苦,但她死时脸上却是带着微笑。
迟梦去世后,她的身体在殡仪馆火化,纪修亲自将她的骨灰送回诞生地。
迟萻跟着一起去诞生地,送她一程。
人类生于诞生之地,死后归于诞生之地,这是人类一生的宿命,诞生地就是人类的母亲,是人类的故乡。
迟萻靠着诞生地的一块岩石,看着远处的纪修将迟梦的骨灰酒在灵地之中,见他站在那里不说话,她也沉默地站着。
突然,她感觉到喉咙有些发痒,忍不住捂着嘴轻轻地咳嗽一声。
纪修在那里站了大半天,终于收拾好心情,和她一起离开诞生地。
上悬浮车时,纪修突然转头对她说:“你嘴角流血了。”
“什么?”迟萻惊讶地看他。
纪修叹了口气,“这阵时间,辛苦你了,因为你,阿梦去世时,非常安祥,谢谢!你回去后好好休息,别将自己身体弄垮,阿梦希望你好好地活着……”
迟萻没听他在说什么,心不在蔫地点头,等回到房里时,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嘴角有一抹残留的血渍。她龇牙看了看,也看不出嘴里哪处受伤,便没放在心上。
回到第五区后,迟萻的心情有几分低落。
其实生老病死这种事情,她看得很多,可是仍是不能习惯,这大概是因为她以往在那些世界里生活的时间不长,每一次都是她比其他人更早地离开,所以对死亡没有更深刻的感受,不知道被留下来的人会怎么样。迟梦是这个世界的姐姐,和她有血缘关系,不管她以前是不是做错了,在她真的死后,心里仍是难免有几分伤怀。
司昂知道她的心情不好,特别留在家里陪她。
如此过了半个月后,迟萻重新投入研究,同时她也没有放松修炼。
当迟萻再一次咳嗽时,看到镜子里溢出嘴角的血,她终于反应过来,她可能也活不长了。
其实当初迟梦开始生病时,她应该也要病发的。
之所以没有病发,是因为迟萻这些年一直努力地修练,灵力改造着她的身体,使她的身体随时充满生机,所以能遏制衰老,使她看起来像正常人一样健康。
然而,这个世界的灵力驳杂不堪,她就算努力地修炼,成果也不大,所以当体内的灵力无法再压制辐射病毒时,她的生体也开始衰竭。
迟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默默地擦去嘴角边的血渍,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晚上司昂来研究所接她回家时,她笑嘻嘻地对他说:“司昂,我想吃沙蚁蛋,明天我们去荒野转转?”
只要不是一些会让他黑化的敏感要求,司昂对她的要求没有不应的,这种小要求,自然不会拒绝。
第二天,两人就带着亲卫开车前往荒野。
在荒野浪了几天,顺便转道去森林,在森林里采摘许多蕴含灵力的草药,迟萻亲自炼制好瓶丹药,其中就有驻颜丹。
“这是什么?”见迟萻吃丹药,逯行好奇地问。
“驻颜丹,你要不要尝尝?”说着,递给他一颗。
逯马上一脸嫌弃,“什么驻颜丹?男人不用吃这东西!还有,你现在才多少岁,就要驻颜了,不是搞笑么?”
“关你什么事?我想变更漂亮不行么?”迟萻怼他,朝他亮起剑。
逯行只好举起手,决定什么都不说。
迟萻的变化,作为她的枕边人,司昂是知道的。
晚上,妖精打架过后,迟萻见他睡得正熟,便摸出一瓶丹药,准备偷偷磕药时,一只手伸过来,捏住她的下巴。
迟萻眨了下眼睛,看到床上那个原本应该睡着的男人,此时竟然撑起上半身,露出结实的胸膛,一脸深沉地看着她。
“哈哈……你醒啦……”迟萻笑得有些心虚。
司昂嗯一声,继续看着她不说话,一副听她鬼扯的表情。
迟萻没办法,只好扑到他怀里,勾着他的脑袋用力地吻过去,手脚也缠到他身上,修长的双腿夹着他的腰,非常热情地将他给上了。
最后她幸福地累得睡着,自然也将这事情揭过。
男人俯首看她的睡颜,目光一寸一寸地逡巡着她的身体,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上,神色暗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荒野中浪回来后,日子依然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然而这种粉饰太平的方式,在几年后,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丹药也压不住时,终于瞒不住。
又是三年一度的中央军事会议。
在军事演习开始后,迟萻正和总统夫人聊天,突然就咳嗽吐血。
那场景,吓到了在场所有的女人,总统夫人更是花容失色,忙叫医生过来。
迟萻被送回酒店的房间,房间里来探望的人来来往往,都是与她交好的女人。
直到傍晚,结束军事演习后,司昂推门进来。
夕阳从窗外洒进来,迟萻躺在床上,沐浴着夕阳光,朝他露出温暖的笑容。
“司昂,你回来啦。”
司昂嗯了一声,走到她面前,俯视她的脸。
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她的肌肤细腻白晳,没有一条皱纹,看不出苍老的迹象,依然年轻美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可这具皮囊之下,却渐渐地衰老。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沙哑地说。
迟萻朝他伸手,在他探臂过来搂着自己后,方才笑道:“你这么聪明,我觉得你一定已经知道了,你不想听我说,我也不想说。”
司昂沉默下来。
很多事情,其实根本瞒不住枕边人,稍有风吹草动,也是枕边人第一个知道。只是有时候人类喜欢自欺欺人,让幸福的表象持续下去罢了。
迟萻窝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心里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她说道:“司昂,等我……到时候你将我的研究公布出去,或许以后会有人能破解那晶石的秘密……”
这几年,羽族仍在研究那晶石,研究所也同样研究它的辐射病毒,可惜进展十分缓慢,也许需要更久的时间,才能破译它。对于迟萻来说,她缺少的是时间,如果再给她多一些时间,也许她真的能破解这种晶石。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给她更多的时间。
就如同诞生地排斥她进入中央地带探查诞生地的秘密,这个世界的天道也在排斥她,不允许她将这个世界改变太大。
军事会议结束后,司昂将迟萻带离中面城。
这时,很多人都知道迟萻的身体情况,当年迟梦那一批人及士兵受到新型晶石辐射之事已经传开,他们没想到迟萻也是其中的一员,心里为她可惜。
迟萻的横空出世,让这个世界的男人认识到女人的另类魅力,原来女人也可经与男人并肩,可以强悍到让人忽略她的性别,让男人真正为她这个人而着迷,并非基因信息的诱惑。人类联盟中爱慕她的男人不少,追求她的男人更多,虽然被司昂暗地里解决了一批,可仍是有越来越多的男人追求她。
迟萻活得潇洒自在,超额度完成原主的心愿。
这些年来,她一直坚持与司昂在一起,从未改变心意,让所有的男人都忍不住羡慕司昂。
可惜,这样的女人,却要死了。
男人们都为这个消息而可惜心痛。
离开中央城后,司昂用悬浮车带迟萻在边境游玩。
短短几年间,他们走过很多地方,几乎将所有人类边境的地方都走遍,让迟萻见识到这个世界很多稀古怪的东西,连第十区那种长得像石头的怪虫都被迟萻弄了很多来研究。
直到迟萻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他们终于回到第五区。
生命的最后,迟萻对司昂道:“等我死后,你来找我吧。”
司昂抱着她,直到她在自己怀里渐渐地停止呼吸,明知道抱着的这具身体里已经没有让他眷恋的灵魂,他依然没有放手。
他说:“萻萻,下个世界,我们要快点相遇……”
124|碧海人鱼
海浪轻柔地拍打着船身; 在安静的夜色中发出柔和的波浪声。
月光下的大海洋; 碧波荡漾,远处隐隐约约仿佛传来海妖空灵悠远的歌声。
一切显得如此祥和安宁。
迟萻从黑暗中醒来; 就发现自己抱着一个酒桶,背靠在栏杆,脑袋晕晕沉沉的,无法集中精神,差点忍不住就此睡去。
她动了动身体; 迟钝地感觉了下; 发现自己现在好像喝醉了,浑身软绵绵的; 提不起力气,脑袋的思绪都有点儿打结。
“司昂……”她习惯性地唤一声。
良久,没有感觉到那男人的拥抱和气息,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现在已经来到新的世界。
过了好一会儿; 迟萻才将心里那股委屈难受的情绪压下,忍不住揉了揉脑袋; 将怀里的酒桶丢开; 扶着栏杆; 摇摇晃晃地爬起身。
站起来后; 她看到一片茫茫无际的海洋。
月光如水; 洒在静谧的海面上; 波光潋滟; 呈现属于夜色中的大海的柔情,让人心中徒然地升起一种温柔的情怀。
迟萻打了个酒嗝,扶着船栏,胃部一阵烧灼的难受,忍不住对着大海干呕几声。
呕吐过后,身体好像更难受了,虚脱得差点又滑倒在地上,也不知道先前喝了多少酒。她一边捂着嘴,压下那股呕吐的**,一边观察周围,发现此时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条大船上,而这条船此时正飘浮在茫茫无际的海面上。
她周围还有很多像她一样喝得烂醉的人,看穿着打扮,像是中世纪时的船员,他们怀里都抱着酒桶,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酒味扑鼻而来。
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脑袋被酒精腐蚀得迟钝,连反应也迟钝几分。
半晌,迟萻地摇摇晃晃地朝船舱走,脚步都像打着飘一样,便想去找点解酒的东西。
虽然身体醉醺醺的,让她的反应变得比平时迟钝,不过残存的理智让她知道,她来到新的世界了,就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安全的。当务之急,先让自己清醒一些,省得醉得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迟萻在船上摸索着,时不时地打着酒嗝,终于摸索到厨房。
她慢吞吞地走进去,差点被靠在门槛上抱着酒桶喝得烂醉的男人给绊倒,想也不想地一脚将这障碍物给踢飞,没想到身体软绵绵的不给力,反而自己摔个正着,脑袋磕在地板上,疼得她眼泪都飙出来。
手脚虚软,身体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样,迟萻慢吞吞地爬起身,捂着肿了个包的额头往里走,很快就看到厨房里头还有几个同样醉醺醺的厨师,抱着酒桶躺在地上睡得正香,屋子里飘荡着的酒味,薰得她更醉了。
迟萻越过他们,勉强维持清醒,翻箱倒柜地寻找一番,终于找出一瓶果醋,抱着就喝了几口。
果醋的酸劲儿直冲脑袋,终于让脑子清醒几分,只是身体仍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迟萻想着,要不要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否则醉成这样,真的要出事。
月入乌云,海风吹过,空气中飘浮着异样的气息。
迟萻正抱着果醋饮着,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道惨叫声。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赶紧将果醋放下,拖着仍是打着飘的身体走出去,刚走出厨房门,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出去太冒然了,应该找点武器。
她又折回厨房,在角落里找了一根烧火用的铁棍,拖着它走出去。
迟萻刚出厨房门,就和一个迎面而来的人撞上,手中的铁棍掉在地上。
她下意识地想趴到地上去找那根铁棍时,就被人抓了起来。
那是一个褐发的少年,将她扯起来,看清楚她时,惊呼一声:“乔伊,你怎么在这里?”
迟萻一脸懵懂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