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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哽咽着应了声。她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宋绯也不想瞒她,只是瞒着她显得逼真一些。
第78章 瞒天过海
这天;宋绯又来求见晋王。彼时桓止正站在一座巨大的屏风面前;镶嵌在木框之中的白色绢纱十分素雅;上面绘了晋国的山川河流图;就差题字了。
桓止刚自侍女手中接来笔,内侍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见自家陛下在题字,想来应该是心情不错;他忙道:“陛下;王后在殿外求见。”
笔锋一顿,桓止淡淡道:“就说寡人在忙。”
明明就很有闲情逸致;看来陛下对王后果真已经没兴趣了。侍立在一旁的宋芸垂下头;微微勾起唇角。
桓止若无其事地接着题字;回身蘸了下墨,不经意一瞟才发现立在他身后竟然是宋芸。她双手托着红漆木盘,修长白皙的手扣在木盘边缘,指甲上涂还涂了丹蔻,有种妖娆的美丽,细看灯光下那双眉眼分外浓丽,一颦一笑里有说不清的意味。
桓止不知道宋绯为何要留下她,又瞟了她一眼随口问道:“王后走了,你怎么不跟着走?”
宋芸垂下眼道:“王后只是一时意气赌气离开,其实心里是放心不下陛下的,便嘱托妾身留下来服侍陛下。”
桓止并不领情:“一时意气?是寡人平时太宠她了,恃宠而骄,有失国母的仪态。”
宋芸沉默了会儿道:“王后只是太爱陛下了。”
桓止背对着她,淡笑道:“你一直为王后说话,不怕寡人迁怒你么?”
她怯怯道:“妾身只是尽自己的职责罢了。陛下要迁怒,我只有受着。”
桓止搁了笔道:“你是个好姑娘,寡人不会迁怒你,倒是以后不准在寡人面前提她。”
宋芸:“可是陛下……”
桓止打断她:“你识字么?”
宋芸愣了一下答:“认识。”
“字写得如何?”
“妾身不敢自夸,琴棋画都学了点皮毛,唯有这字写得还算漂亮。”
“来。”他用笔尖指着屏风的某一处说,“你在这里题两个字,让寡人看看。”
宋芸有些受宠若惊,咬咬唇道:“这副画这么大气磅礴,陛下题的字潇洒飘逸,我的字虽漂亮,但略有些秀气了,怕毁了陛下的画。”
“刚柔并济不是正好么?来,写得不好也没关系。”
宋芸心口都要挑出来,将木盘转交给旁人,紧张地握住笔,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有勇气提起笔慢慢写下,浓色的墨在白纱上晕开,她喜滋滋地收了尾,听晋王夸了一句“写得不错”,她顿时觉得这辈子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其他宫人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们长久伴在君侧,对晋王的脾性以及生活习惯摸得还算清楚。晋王有怪癖,自己的东西不准乱碰,这座屏风是陛下特意吩咐工匠制作要摆在正殿里的,竟然轻易就让一个女人在上面题字,这是多大的殊荣。
想当初晋王三年不曾立后纳妃,他们一直以为把晋王清心寡欲到令人发指,可转眼间怎么就变成了多情种子?
其实也合情合理,宋芸本来就是卫侯嫁女儿时顺便赠送给晋王的。
隔日,宋芸找了个机会悄悄溜到王后寝宫里,宋绯问她:“昨日我去找陛下,陛下在忙什么?”
宋芸吞吞吐吐了半晌道:“陛下没有在忙,可能是不想见王后。”抬眼看宋绯,发现她的脸色果然变了,她忐忑道,“奴婢也曾在陛下面前为王后说好话,可是陛下根本不听,还说王后恃宠而骄,不准任何人提和王后相关的字眼。依奴婢之见,王后最近不要再去找陛下了,等他消了气再去也不迟啊。”
宋绯将信将疑:“陛下真这么说?”
宋芸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宋绯气得掀翻榻上的小几:“不见就不见,谁稀罕他!”说完,忍不住哭出来。
宋芸走后,朱雀悄声道:“王后,她真的不是来挑气的么?怎么尽挑难听的说?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安慰您么?”
宋绯靠在榻上,模样有些颓废。她和桓止虽然不能见面,但互通消息还是可以的。她向桓止求证了一番,才知道宋芸说的都是实话,这姑娘也不知道是太过实诚还是存心挑气。
两人僵持了几乎一个多月,宋绯感慨,这条路果真漫长,想见却不能见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倒是宋芸近水楼台得了不少好处。
比如说膳房做了糕点。桓止会赏给她一些,与她说话也很温和。宋芸受宠若惊,心里暗自高兴的同时还耍些小心思,比如她故意在晋王面前不停地替宋绯说话,一来可以在晋王面前建立自己美好善良的形象,二来说得多了可以招来晋王对宋绯的反感。
可回头她又很宋绯说晋王如何如何反感她,让宋绯近期之内不要和晋王见面。
宋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宋芸长得一副小白兔模样,待人接物很诚恳,若不是宋绯和桓止是在演戏,说不定真会被她骗过去。
宋绯算是明白了,宋芸就是想趁她和桓止吵架想趁虚而入。
可桓止对宋芸好只是因为:男人厌烦了妻子,注意力便会转到别的女子身上。
人都是势力的,宋绯在外人眼中失了宠,那些侍卫宫人待她全然没有以往的恭敬。
而朝臣们也见风使舵,纷纷上奏说:“依礼制,天子一娶十二女,诸侯九女,陛□边只得王后一个,委实太少了些,应该再纳几个充盈后宫。”
桓止沉吟,若是答应,阿绯心里会不舒服。若是不答应呢,很可能会前功尽弃。他不动声色地答应下来,将选妃一事交给卿季宣全权处理。
卿季宣办事效率够快,立马选了几个,并画了画像呈到桓止的御案上。
宋绯趁桓止不在的时候强行闯入,宫人们想拦,却又怕不小心伤到她,缩手缩脚的,导致宋绯得逞,将画像撕了个粉碎。
撕这些画像的时候,宋绯觉得自己真有当泼妇的潜质。
桓止禁了她三天足。选妃一事便暂时搁置下来。
又是一年菊花香,花香铺满道路。
桓止负手站在窗前,前方不远就是王后寝宫,再过几日就是九月九重阳,本该是欢快的节日,却因为不能和她相见,他心情怎么也无法畅快起来。宋芸取过来披风道:“陛下,窗口风大,小心着凉。”
桓止没有说话。宋芸怯怯地看了他一眼,踮起脚尖红着脸为他系上披风,旋即退了下去。
九月初五那天,卿家传来消息,说是桓缨怀孕了。桓止自是高兴,命内侍备了车准备上卿家,辇车途经王后寝殿,他不禁朝那里看了一眼,只见宋绯提着裙角急急从殿里奔了出来,因走得太急,下台阶时差点绊倒。害得他也跟着吓了一跳。
她拦在辇车前,不说话,拿一双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在半个月前,只是匆匆的擦肩而过,连彼此的正面都没有看到。
他叹了口气,板着脸斥道:“王后这是做什么?”
宋绯笑笑:“没做什么,就是想看陛下一眼。”她说完,转身慢慢退开,朱红的裙裾逦迤在地,长发在风中翻飞,如冬日里一只傲骨寒梅。
辇车继续前行,到了卿家,桓缨扑过来,甜甜地唤了声:“哥哥。”
桓止垂头看向她,笑道:“都快要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桓缨抱怨道:“哥哥如果不跟嫂子闹矛盾,这会儿说不定也快要当爹了。”
桓止道:“这个事你别操心,安心养你的胎。”
到了晌午,午膳设在后院的凉亭里,秋风拂来菊花香,卿家的菊花长得尤为好。只见漫天金灿的菊花从中有两架白色的秋千。桓止知道妹妹爱玩这个,真是永远跟个小孩子似的。
桓缨不知在想什么,突然笑道:“大哥,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前嫂嫂就是在这里调戏我的,当时把我吓坏了,谁知命运这样奇妙,她竟然是女的。我记得你当时很生气,禁了她三天食,现在想起来后不后悔?”
桓止端着酒爵,闻言笑起来:“后悔,我是真后悔。”他到现在还记得她饿了两天导致浑身发烧,脸红得惊人,强自撑着身体来到他面前道歉的模样,甚至在那样的情况下,还用男人的胳膊来骗他,他都有些佩服她了。
想起来时她那幽怨的眼神,恐怕不是装的,是真的幽怨。他都快受不了了,这事得尽早解决。
他站起身来:“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用。”正说着只听身后突然传来争执声,桓止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白衣小姑娘被卿家的仆人拦在凉亭之外。仆人说:“姜姑娘,我们公子有贵客,你不能来这里。”
姜姑娘就是卿季宣当初救下来的小姑娘。她踮起脚尖往凉亭这边望过来,双眼亮得惊人,咬咬唇说:“我每天都会来这里荡秋千,从来没人拦我啊,而且我不会去打扰他们的。”
仆人道:“那也不行。”
姜姑娘眼里泪花闪烁:“真的不行么?”
仆人摇了摇头。
她垂下头,声音低低的:“哦,那好,我明天再过来好了。”她转过身,背影竟然有些落寞。
桓止听宋绯提过她,心中一动,转向卿季宣道:“这就是你当初救的小姑娘么?”
卿季宣点头:“对,她不爱说话,每天都来这里玩秋千。”
桓止瞟了妹妹一眼,道:“一直住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姑娘家总要嫁人的,找媒人给她找个夫家吧。”
卿季宣道:“我也是这个想法,不过她刚失去亲人不久。她得守孝啊。”
桓止沉思片刻:“这样啊,你懂分寸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我又晚了,明天双更补给大家。
谢谢玉珠子的地雷。
第79章 水落石出
桓止又坐了一小会儿便起身离开。后院里曲径通幽;松柏成荫;拐过一道岔口时;眼风扫到一片白色的衣角,在这充满绿意的幽径里格外醒目。
他停下脚步望过去;看到姜姑娘曲膝坐在树下,纤秀的下巴抵在膝头;再加上瘦弱的身形;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
桓止看了眼卿季宣。卿季宣上前一步问道:“姜姑娘;你怎么坐在这里?小心地上凉。”
姜姑娘仰起脸道:“我想荡秋千啊,得等你们离开不是?”
卿季宣有些不解,道:“你为什么要每天荡秋千呢?”
“因为我父母在世时,每天这个时辰都会陪我荡秋千啊。我每天坚持荡秋千,就会觉得他们还活着。那是我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刻。”
这姑娘怪可怜的,只有活在幻觉里才会真正的开心。卿季宣沉默了一会儿,笑着点头:“那你现在可以过去了。”
姜姑娘眼睛发亮:“真的?”目光移到桓止身上,“贵客你要走了么?”
她刚才说的话还真令人讨厌不起来。桓止轻描淡写道:“嗯。”
姜姑娘眨眨眼:“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能跟我打声招呼么?或者你能不能别在这个时辰来?”
仆人闻言正要训斥。桓止摆手制止了,对她道:“可以。”
姜姑娘粲然一笑:“谢谢你。你是好人。”
桓止回到宫中听内侍说王后感染了风寒,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找医师看过了么?”
内侍应道:“看过了,没有大碍。”
桓止淡淡道:“以后这种小事没必要说,知道么?”
内侍颔首应是,心里却在嘀咕,王后不会刺绣,前一阵子学刺绣不小心扎到手陛下还紧张得跟什么似的,这会儿却大转变。真是人事无常啊。
桓止径自踏进寝殿,案头上又是一堆小山似的简牍,他随手翻了翻,心里忍不住想去看阿绯,长叹了声,背后传来脚步声,是宋芸,她走到他面前跪下来:“陛下,王后病了,您不去看看么?”
桓止目光落在简牍上:“看她做什么?”
宋芸道:“妾身听朱雀说王后是在殿外盯着陛下的寝宫凝望了一夜才感染风寒的。”
这是在间接告诉王后不听他的话擅自踏出寝殿么?桓止不动声色顺着她,重重摔下竹简:“不是说禁她三天足,谁让她踏出寝殿的?”
宋芸吓了一跳,嗫嚅道:“王后是因为想见陛下啊。”
她是抓住了人的心理。假如两个人一直处在争吵之中,而且矛盾一天比一天深时,旁人越去对方面前说另一方的好话,对方反而会心生反感。
桓止淡淡笑了:“她是想使苦肉计么?”
宋芸辩解道:“陛下以前那么宠爱王后,不可能突然就不喜欢了,妾身猜陛下只是相信了外面的流言才冷落王后的。可流言是真是假都未确定,陛下不怕有一天后悔这样对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