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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假山上面甚至还有着未融化的雪,一点点残存在缝隙之中,在阳光下宛如宝石一般闪着细碎的光芒。
那个水人走得比鄯月要快上许多,在鄯月走到拐角处,看到水池中的那座假山的时候,便听到了一声巨大的落水声。
在前去探听的水人回来之后,其他的水人便立马围了上来,鄯月是去年九月底离开北国,前往了楼兰,所以到现在为止,五个多月了,这些水人每天都是这般,做着同样的事情。
鄯月蹲在水池的旁边,看着下面那些水人。
原本还有些水人不太信,但是抬头看到了那个人之后,像是都忘记了垂头一般,就以着仰望的姿势看着蹲在岸边的那个少女。
一身澄净的银色,配上那张泛着淡淡的蜜色,但又无比精致的脸,五个多月过去了,很多水人对于鄯月印象都已经开始模糊起来了,但是今日再见到的时候,却发现,那模糊的印象在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唔,唔,唔……”水面上开始冒出了一系列的水泡,一个个的水泡向着鄯月的方向游了过来。
鄯月眯起自己那双狭长的眼眸,认真地数着水底的人,在那些水人顺着水流,跟着她回到武林盟的时候,她曾经就清清楚楚的数过这些水人的人数,二百二十一。
“二百零一,二百零二,二百零三。”鄯月用着近乎低喃的声音数着水底下的人,但是最终在二百零三这个数字停了下来,她仔仔细细的看着水底,想确认是否有着水人因为身子不舒服,待在了一个较为隐秘的角落。
那些水人原本想要上岸,但是看到鄯月就蹲在了岸边,若是他们上岸的话,身上的水就肯定会溅到她的身上,所以水人们一致决定,就待在离鄯月最近的水底,不上岸。
鄯月知道这些能在水里面长时间待的人,生命一向都不长,但是她没想到,这才五个多月,竟然就死了十八个水人!
压在地面的手用上了大力,碎石径直的刺进了掌心,一抹殷红的血顺着一条弯弯延延的道路,径直的没入了水里面。
待在离鄯月最近水底,水人们看到了水面上那一抹殷红的血,一个个的立即皱起了眉头,其中一个个子较为娇小的水人立马游到了远处,看到了那抹鲜血是顺着鄯月的手流进来的,于是赶紧的回到了水人之间,然后将血迹的来源说清楚了。
水人们垂头在听到个子较为较小的水人说完水面那鲜血的来源之后,一个个的继续把头抬了起来,然后看着岸边那张还泛着笑意的脸。
像他们这种待在水底的人,就算是哭了,也不会有人看到,所以水人们大都不会落泪了,但是今日他们大部分眼角都流出了泪水,即使知道自己流的泪水不会为任何人所见,流出来的那一霎那,也会立刻和水溶为一体,但是那种压抑不住的情感从心中喷涌而出,化作了一串串珍珠泪。
鄯月在看到水面那一抹殷红的鲜血之后,尚才察觉到掌心处传来的痛意,于是立马两只手放在了怀中,继续笑颜盈盈的看着水底那些人,心里想着小红的那些药还真的是管用,现在看起来,水人们一个个浮肿现象已经已经得到了解决,只是那种惨色的苍白,却还是仍旧排除不了的。
鄯月用手按住内心处传来抽搐之痛,站起身,握紧了另一只手,敲了敲因为长时间下蹲而导致腿麻木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日阳光甚好的原因,鄯月感觉水底的那些人脸上好像有着晶莹透亮的东西,而且是一条条的,淡淡的。
“为了庆祝本盟主回来,所以,本盟主决定,今晚摆一个宴席。”鄯月装作很是豪气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然后信誓旦旦的对着那些水人说道,“嘻嘻,地点就摆在后院,到时趁着月色,畅饮作诗,嗯,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那夸张大度的动作,让水人们一个个都停止了泪流,反而张开了嘴,露出了里面玉白的牙齿。
——
昨晚留下,负责在屋顶跟踪鄯月那个人在听到了鄯月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才准备回去跟主子汇报这个问题。
“龙一去了哪里呢?”一名穿褐色衣裳,打扮得极为普通的男子正装成一个买东西的人在街上随便晃悠着。
昨晚他让龙一去跟踪那个从悦来客栈出来的黑衣人,而自己则继续待在了原地,继续看着疑似于鄯月那一行人的一举一动,直到在今天上午,他亲眼看到了疑似于鄯月那个人身上的那件银色织锦大氅以及那个人亲口承认的武林盟主,自己才真真正正的确定了那个疑似于鄯月的那个人,其实就是女帝鄯月!
因为龙一的轻功比他的好,所以自己才让龙一去跟踪那个从悦来客栈鬼鬼祟祟出来的黑衣人。
而且他有种预感,昨晚那个鬼鬼祟祟从悦来客栈出去黑衣人肯定和女帝鄯月有关,因为他看到女帝鄯月和一个陌生人喝酒的时候,身旁明显少了一个紫衣女子,白天的时候,还看到那个紫衣女子在女帝鄯月的身边。
凌绝尘特地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拿着一把扇子,跟在了褐衣男子的身后。
原本他是要穿着自己的衣服,但是被那个莫名其妙的神塔祭司给反对了,硬生生的逼着他换了这一身白色,且带着浓郁莲花香味的衣服。
阿嚏,实在是被衣服上的香味熏得受不了的凌绝尘鼻子十分的难受。
褐衣男子立马回转过头,但是却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凌绝尘打开折扇,挡住了自己的半边脸,稍稍的侧着头,望向了一处正在卖着小首饰的摊贩上,躲开了褐衣男子的视线。
一名穿着淡绿色罗裙,披着一件看起来就十分名贵的女子款款依婷的向着凌绝尘走了过来。
女子在小摊上买首饰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一道视线瞄向了自己,于是立即回头一看,结果,果然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衫,俊秀硬朗的少年正在注视的她,所以在忍不住心中的窃喜,自己走了上去。
凌绝尘侧眼看到那个褐衣男子准备离开的时候,收起了折扇,准备追上去的时候,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拉住了。
“公子。”女子见着凌绝尘转过了头,扭头娇羞的叫了一句,小脸顿时红成了一片,宛如熟了的西红柿。
没有花花公子心思的凌绝尘当然很是果断的甩开了女子的手,拔脚准备用轻功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却被另外一个红衣丫鬟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刚刚用着那么深情的看着我家小姐,现在我家小姐到了你的身边,你却又要离开!”红衣丫鬟说起话咄咄逼人,铿锵有力。
在红衣女子说完这一番话后,凌绝尘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褐衣男子消失在了街角处,然后才微微地垂着头,看着眼前这个叉腰,像着一个母狮子的红衣丫鬟,眸中并没有怒色或者其他的色彩,平淡的说了一句,“麻烦你让个道。”
红衣丫鬟在听到这句话后,并没有让道,反而将自己的腰挺得直直的,一副我就不让你又怎么地的样子。
“银儿,别闹了。”站在凌绝尘后面那个女子立马出言阻止道。
“小姐,是他这般不讲道理,让你,让你……”红衣丫鬟在听到自家小姐的话之后,叉腰的双手便立即放了下来,眼眶中几乎都要含上了泪花一般。
“银儿!”女子见着周围之人越围越多,不禁沉下了脸色,喝道。
“是。”红衣丫鬟垂着头,然后耷拉个脑袋走到了自家的小姐的身边。
“你们看,那不是许家大小姐许颜吗?”人群之中一人指着女子道。
“那个穿着白衫少年是谁家的公子,怎么的好面生啊。”一人道
“哇,白衫少年长得好好看哦。”一女子捂着脸惊呼出口。
“许家大小姐是不是瞧上那个白衫少年了啊。”另一人摸着下巴猜测道。
“应该是,许家大小姐许颜可是已经二十一岁了,虽说长得也还不错,但是据说克夫啊,前后定的两门亲,在其还没有嫁过去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家里。”人群之中有一人想起了许家大小姐许颜以往的那些事,突然有感而发。
“是啊,啧啧,这样的人。”
“……”
周围之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多,许颜将自己的头死死地垂低,然后拉着银儿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凌绝尘看着周围之人,眉宇越发的紧蹙,足尖点地,用手拨开了自己眼前之人,几个跳跃之间,便离开了这一群吵闹的地方。
“姐,你怎么在这里啊。”一个少年在看到许颜的那一瞬间,立马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迎了上来。
“没什么。”许颜不对题的回应着自家弟弟的话,然后用袖子掩着脸,准备快速离开这个地方,“沐儿,姐姐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吧。”许颜此时也没有心思去管那个白衫少年了,只是想要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小姐,对不起。”红衣丫鬟垂着头,十分自责的说道。
“嗯。”许颜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然后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少年在看到许颜如此忧愁一副样子,没有再问什么,赶紧的跟上了自家姐姐的脚步。
众人在看到许家大小姐和那个白衫少年离开了之后,一个个都了然无味的散去了。
凌绝尘进入那个褐衣男子消失街角,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寻到褐衣男子的踪迹,愈发的蹙紧了自己的眉宇。
——
“威尔,你说,她还会不会记得回来接我。”雷奥多·玛依把玩着眼前的积木,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向着黑暗的那个角落。
“会。”中年男子在听到金发男子的话之后,微微地蹙了下眉,迟疑了会,才回答出来。
“连你都迟疑了。”雷奥多·玛依像是自嘲般的说出了这句话,然后转回头,继续把玩着手上的积木。
中年男子并没有继续接下金发男子的话,还是如同雕塑一般立在了黑暗的角落里面。
雷奥多·玛依垂着头,看着手中的那些色泽莹润的积木,暮然间豆大的泪水便掉在了积木之上,很快的又滑落了下去。
鄯月在临走前的那一晚上,说一定会接着他去中原玩,而且还会带着他去吃很多很多的好吃的。
虽然当时的自己点了点头,甚至在鄯月走得时候,他还是笑着的,但是在鄯月的马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的时候,嘴角的微笑便立刻收敛了起来,然后转过身,殴打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宫女。
“对了,那个宫女怎么样了。”雷奥多·玛依用手上的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之后,才把头转向了那个黑暗的角落里面。
“现在能够下床了。”中年男子老实的回答了金发男子的问题。
“那就送过来。”雷奥多·玛依的声音在这个幽荡得似乎有些阴森的宫殿之内响了起来。
“是。”
——
恰逢十五月圆之夜,鄯月仰头看着天际那一轮宛如玉盘一般圆润的月亮,心尖慕然间升起了淡淡的痛意,因为十五年前一个月圆之夜,也就是某个女子彻底失去宠爱的一夜。
如果可以的话,鄯月甚至希望自己没有出生,那么自己母亲的日子或许能够过得一番风顺。
“抱歉。”一袭白衣款款从墙角落下,莲花香味涌现,惊得鄯月拉着凳子,连连向后退了一大截的距离。
凌绝尘看到鄯月如此的防着自己,整张脸顿时就黑了个彻底,然后低声喝道,“我是凌绝尘!”
本来鄯月在看到那个白衣之后,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莲花香,自然的反应,便是后退,但是又觉得那声抱歉声音自己十分的熟悉,待到凌绝尘清清楚楚的在响了起来的时候,她才将位子拉进。
“原来是绝尘哥啊,你怎么穿着死人妖的衣服。”鄯月起身,走到白衫少年的身边,一只手点着那件散发着莲花香味的衣服。
少女吐出的话语之间带上了酒气的氤氲,似撩人的风情。
凌绝尘垂着头,看着那张因为喝酒而微微泛红的脸,依旧精致如同画一般,但是却添上了几抹亮丽的色彩,令人眼前一亮。
少年刚准备伸手的时候,却再次听到了令自己十分不快的声音。
“原来你们在这里喝酒啊。”神音抬起手,擦掉了自己嘴角的一抹红色,然后从墙头跳了下来,走了过来。
“死人妖,你又来了。”鄯月喝醉酒之后,女儿家的姿态尽显无疑,嘟起嘴,一只手指着神音说道。
“是啊,我又来了。”神音看到鄯月如此憨厚的样子,不禁眉眼再次温柔了几分。
凌绝尘一把揽住鄯月的肩膀,然后走到了旁边的石桌上面。
神音也跟了上去。
刚坐到椅子上面的鄯月在看到石桌上面的鸡腿之后,眼睛陡然一亮,手也跟着抖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拿起了自己的筷子,夹着那块油渍淋漓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