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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打算永远不见我,所以你打算一走了之?你认为这样做,问题就解决了?你认为这样做,我就会安然接受这一切?”
北凌羽原本紧紧攥着的手,渐渐从我肩上松开,眸子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渐渐熄灭,渐渐转冷,他苦涩地笑了笑,“什么不移不易、不离不弃,原来只是你随口说说而已,原来在你心里,我北凌羽在这种艰难时候,会对你不管不顾、离你而去。”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眼中的绝望,让我的心猛地一痛,拉住他的手想要解释,可他已狠狠甩开,“那你告诉我,什么叫不移不易?什么叫不离不弃?”
“我……我不想拖累你,不想你为了我成为众矢之的,不想你为了我失了民心。”
“你当真可笑,你以为你是在成全我?你以为你这样的成全,我会安然接受?我应该将你忘了,安心当我的国君,另觅良人,与她生儿育女,是吗?这样想的话,你心里就舒服了,不会愧疚了,是吗?”
“我……”他的眸子再无半点暖意,语气也恢复了平静,我的心却跌到了谷底。
“你答不出来,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真正为我想过。”他定定地望了我片刻,缓缓道:“那好,如果你认为你是对的,我不拦你,你走吧。”
北凌羽深深望了我一眼,转身绝然离去,孤寂的身影转瞬消失在山林中。这一瞬间,我呆若木鸡,他最后的那句话久久在我脑中回响。
一直以来,我固执地认为我是在为他着想,我这么做是顾全了大义。可是……他呢?他会如何?他的余生会快乐吗?我真的有为他想过吗?我只想着成全他,可是,什么又是成全?难道不顾对方意愿、一意孤行地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他,就叫成全吗?这样的成全,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或许只是自私。
他说得对,我从来没有真正为他想过。
“凌羽……”
那个身影早已消失不见,我大声呼唤着他的名字,不顾一切地追赶,任由枝叶打在我的脸上也浑然不觉。
在燕荆山的岩洞里,我曾向他发誓,今世今生,不离不弃,不移不易。出征前的一晚,在墨渊城郊的山崖上,他也给了我同样的承诺。可我现在究竟在做什么?我竟然要亲手将这个誓言撕毁吗?不,我不能像狄靖和柳惜月那样,让一个错误的、自以为是的决定,毁了两人一生。
那个身影终于重新出现,虽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朝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飞奔过去,从背后紧紧搂住他,用尽我全身的力气,再也不愿意放手。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是我根本不懂,我不懂什么叫不离不弃,什么叫不移不易……对不起,原谅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七卷积羽沉云 第二百章 巴栎城
幽云涧被困的飞鹰骑,如今只剩了两万人,休整了一日之后,北凌羽下令大军拔营赶回徽州,原南营驻军仍驻守燕回关。
迎风招展的旌旗,闪亮的矛戈,悠长的号角声,骏马踏着整齐有序的步伐,大军迎着晨曦,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虚灵谷,踏上回徽州的归途。
一身耀眼银甲的北凌羽,勒住马缰,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困了他两个月之久的山谷,朝我粲然一笑。
“怎么,舍不得走吗?”我已换上一身利落女装便服,头上唯一的装饰,是他亲手为我别上的白玉笛簪子。
北凌羽剑眉一挑,眸子里闪着飞扬的神采,“有点。”随即狡黠一笑,低声道:“昨晚……闭生难忘。”
“讨厌!”我扬起马鞭,往他的马背狠狠一抽,北凌羽哈哈一笑,策马飞驰到队伍前头。
一旁的陆悯突然往右则山峦指去。“师妹,你看那边。”
今日的虚灵谷难得没有了缭绕的云雾,一个黑衣飘飘的身影,正站在远处的山颠孤峰之上,像一座石刻的雕像,傲然屹立。
虽然看不真切,但我知道那黑色蝙蝠面具下的眸子,正隐藏着无尽的萧杀恨意。我将马勒停,与他遥遥相望。
“乖女儿,你看,老爹找到这血吻草了,你的病很快就会好了,等你的病好了,老爹带你去逛晋阳灯市……”夏老爹策马赶了上来,手中拿着一根鲜红如血的三叶草。
我心中一暖,“老爹,灵儿说过多少遍了,我的病早已好了,以后不需要再为我四处寻药了,你又忘了。这草就留给夏姑姑吧。”
夏老爹一拍脑袋,“哟,瞧我这记性。那……灵儿,咱们这是上哪去?”
我笑着道:“咱们回家啊。”
夏老爹一听是回家,喜欢得拍起手掌来,却也没问家是在哪里,或许对于他来说,能跟他的女儿在一起,哪里都是他的家。
我再次望向那孤峰,那个黑色的身影已转身离去。消失在晨光之中。
一路昼夜疾行,数日后,徽州已遥遥在望。斥候飞马急报。宸邑已暗中再集五万人马赶赴雍州,欲和赤霞联军一起攻打徽州。
北凌珩一看完急报,骂道:“这群宸邑野狼,真是冥顽不灵!虚灵谷大败还不死心,竟然又和赤霞狼狈为奸。看来宸邑是铁了心和我们过不去了。”骂完之后,又不由脸带忧色,“虽然宸邑军战力不济,可毕竟也是五万人马,赤霞多了这一支队伍,如虎添翼。四哥。我们怎么办?”
北凌羽剑眉微蹙,思忖片刻后,脸上已经一片笃定。“与其坐等,不如主动出击。”
北凌珩一怔,“我们主动出战雍州?”
北凌羽柔柔望了我一眼,这才道:“雍州当然要打,以前萱儿在朔麒云手里。我有所顾忌,现在萱儿已经回来了。雍州,我们一定夺回来。不过,我刚才所说,却不是指雍州。”
我心中一跳,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道:“不错,与其坐等赤霞、宸邑联手,不如出其不意,直捣宸邑黄龙。宸邑久不经战,这两次发兵已是倾尽国力,只要我军一攻宸邑,不到他不撤军回防。”
北凌珩恍然大悟,“对,宸邑如今后防空虚,根本经不起打,我们就攻他个措手不及,等他们大军赶到时,只怕我们已夺了他半壁江山了,到时上官盈可就追悔莫及了,叫他乱掺和,哈哈哈!”笑了几声,他又迟疑了一下,“可是四哥,虽说宸邑不堪一击,可是如今我们主军战力都集中在徽州防着赤霞,谁去打宸邑?”
北凌羽淡然一笑,“人选已有,若由他去打宸邑,我大可放心全力应对赤霞,只是……要请他出山的话,只能我亲自去请了。凌珩,事不宜迟,你先率军回徽州,我和帮中兄弟转道雍州一趟。”
“雍州?难道……你刚才说的大将人选是二哥?可是,他会愿意吗?这是教他公然和朔麒云翻脸了。”
北凌羽笑着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要亲自去说服他啊。二哥当年驻守燕回关,对那边的地势极为熟悉,他是主战宸邑的不二人选。他人虽在雍州,却一直不接受赤霞一官一爵,足证他心中仍有墨渊。只是,他如今心结未解,我亲自前往,但愿他能顾虑国家大义,放下往昔恩怨。”
我连忙道:“我也要去。”北凌羽脸色有点犹豫,我又道:“你去哪,我就去哪,我可不要在徽州等你。”
北凌羽一怔,默默看了我半晌,随即眉目舒展开来,“好,我们一起去。”
当下北凌珩率军继续赶回徽州,我和北凌羽,连同一众飞羽帮的人,乔装打扮一番后,秘密潜进了雍州。
北凌楚自从到了雍州后,只是闲居在雍州的巴栎城,两耳不闻窗外事。考虑到他的府邸周围必定布满赤霞密探,北凌羽只派秦怒悄悄送了封他亲手书写的密函过去,约他到城中一家酒肆见面。
一行人正走在城南坊市,忽听前方一阵喧嚣。
“军爷,以前咱走一趟可得十文钱,如今只得二文,小的们没别的本事,就靠这体力活赚点小钱糊口,您瞧,这二文钱还不够买一斗大米啊,军爷们行行好……”
数十名布衣短打的汉子,聚集在一处空地上,正和几个赤霞城防军讨价,可话没说完,啪啪几声,说话那汉子身上已挨了几鞭子。
一名城防军小头目满脸鄙夷地叫嚷道:“操。你奶奶的,你们这些墨渊贱民,还敢跟老子讨价还价,有二文钱给你们已算是开恩了,替我们赤霞运粮,这是皇差,也是皇恩,就算老子一个子儿也不给,你们也得给我做,谁敢违令谁就是犯上作乱。按律当斩!”
那一句墨渊贱民,重重锤击着我们的心,北凌羽脸色铁青,拳头攥得紧紧的,陆悯更是气得两眼冒火,狠狠瞪着那群城防军。
我拉了拉陆悯衣袖,低声道:“沉住气,别这个样子,惹出事端可坏了大事。”
陆悯咬着牙关别过了脸,北凌羽故意放慢了脚步。远远观望着。
那群墨渊苦力工,个个都是满脸怨恨不甘,却是敢怒不敢言。没有人再敢说话,却也没人说愿意做这一趟苦力,惹得那些赤霞军大叫大闹的,挥着鞭子乱抽一通。
“哟,几位军爷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他们力气小,就算愿意走这一趟,只怕天黑还没能将粮车拉完,倒是坏了军爷们的正事。”一名身材魁梧,豹眼虬髯的大汉大步上前。一把挡住了凌空挥下的鞭子,笑着道:“正巧小的闲着无事,今天还没开过市。就让我和我的兄弟们一起走这一趟如何?”
“哼,算你识趣。”那小头目冷哼,一双鼠目在一众苦力汉子身上溜过,突然长鞭一指,“可军爷我偏不要你去。就要刚才乱叫嚷的那些贱货走这一趟,老子就是一文钱也不给。你们又奈得我何?”
此话一出,在场的数十名汉子均憋红了脸,个个怒目而视,有的更是捋袖揎拳,眼看一场风波就要掀起,那名虬髯汉子赶紧打圆场,朝大家道:“各位兄弟,今天看在我老杨份上,就替这几位军爷走一趟吧,别伤了和气,咱们日后还要靠这身力气混饭吃呢。走走走,大伙趁现在还早,动作利索点,天黑了还赶得上回家喝媳妇的热汤……”他朝刚才随他一起来的十多名汉子使了个眼色,那些人马上跟着附和,一起簇拥着往城南大门方向走去。
刚才还是一脸铁青的北凌羽,看到这里时嘴角却挂起一丝笑意,饶有兴致地朝那位虬髯汉子打量了一番。
“师妹,是杨大哥。”陆悯朝我低声道。
“嗯,看到了。”我点了点头,朝北凌羽道:“你和二殿下有正事说,我就不打搅你们了,我和悯儿他们随便逛逛,等你谈完了再汇合。”
北凌羽点头,叮嘱了一番后,带着夏帮主和李远、林戢,径直往坊市口一家不起眼的酒肆去了。我带着陆悯和夏老爹,远远尾随着那位姓杨的汉子,三曜则远远吊着我们,暗中保护。
当日我和陆悯长途跋涉到了雍州庆景镇后,在一家小面馆里,正是这位姓杨的汉子大声反驳那些散播谣言的人,力挺我这个名声败坏的妖女。他虽一身布衣打扮,样子也粗矿可怖,可他身上隐隐有种沉稳不凡的气度,绝不像那些真正靠体力活谋生的市井粗人。
一时好奇心起,本想跟上去偷偷观察一下,没想到刚跟了一小段,那汉子突然一个转身,微微一怔后,笑着朝我们走来,“哟,这不是上次贩药的那两位小哥吗?”
“哈哈,杨大哥,别来无恙。”我和陆悯一起笑着拱手。
“怎么,你们贩药又贩到巴栎来了?看样子生意不错啊,可比我这光靠力气谋生的粗人强多了。”
陆悯道:“杨大哥哪里话,刚才看杨大哥和赤霞狗腿子一番周旋,杨大哥可是个明白人。”
杨大哥脸色一沉,小声道:“小兄弟,这里可比不得其它地方,话可不能随便说,一旦被赤霞贼子听到了,小命不保。”随即一拍陆悯肩膀,大声道:“走,大哥虽然穷,请你们喝点小酒的钱还是有的,咱们喝一杯去。”
我连忙道:“杨大哥哪里话,上次若不是你帮忙,我们还过不去徽州呢,应该是我们请你才对。”
杨大哥豪迈一笑,大声道:“今天可真是好日子,有人请喝酒,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走!”
当下这杨大哥领着我们,进了一家装潢简陋的小酒馆,此时刚过晌午,小酒馆里除了我们,一个客人也没有,我们随意点了两样小菜,要了两壶清酒,边吃边聊。
这杨大哥甚是健谈,可其间我三番四次想试探他的来历,他始终不透露一字,只要一涉及这方面的话题,他总是轻轻揭过。不知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