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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待莲开 作者:碧云飞(起点vip2013.12.09正文完结)-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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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才释怀一笑,又轻轻靠在他怀里,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着,看着那火红的夕阳渐渐被夜幕吞没。直到小桃来喊我们晚饭,两人才相视一笑,拉着手走回觅兰居。

    “狄靖呢?”见狄靖没有和我们一起吃饭,我不由奇怪地问陆悯。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是寸步不离觅兰居的。

    陆悯一边扒着饭一边道:“在他自己房间里。好奇怪,下午有个人送了个锦盒到谷口,指明要见师傅,也不知跟师傅说了什么话,他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里没出来过。”

    我的心一沉,算算日子,已是北凌云所说的二月之期,一种不祥的预感立时涌上心头。

    匆匆吃过饭后,我独自来到狄靖屋外轻轻将门扣响,“狄靖,是我。”

    等了一会儿,里面却无半点声息,我将门推开走了进去。已是夜幕时分,屋里却没有掌灯,一抹青色的身影动也不动地立在窗前,仰望着窗外树梢上那一抹淡淡的月华。

    我将桌上的油灯点上,一个已经开启的锦盒就放在桌上,盒里斜放着一根碧绿的翡翠如意簪子。我拿起那根簪子看了看,这只是根很普通的簪子,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那是惜月的簪子,是我送给她的。”狄靖回过身来轻声道。

    我将簪子放下,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狄靖走到我面前,目光有点茫然无措,“宁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我知道什么?”我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传话的那人说,若我不相信他的话,可以问你,你见过她。”

    “见过她?谁?我……我不懂……”

    “柳惜月,那人说你见过她。”提到这个名字,狄靖的声音开始有点颤抖。

    “我……我……”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在云府密室里的那次,算是“见”过吗?

    “宁儿,此事于我至关重要,你到底知道什么?告诉我。”狄靖双手按在我肩上,迫切地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见过。”

    当下我将那次为了盗取嬴鱼佩夜探云府,无意中在密室里见到柳惜月尸体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狄靖听得极为认真,不放过每一个细节,“你是说,那是一具像冰一样的玉棺?”

    我点头,“嗯,那玉棺摸着比冰还冷。”

    狄靖踉跄地退了一步,拿过桌上那根如意簪子紧紧攥在手里,脸色惨白,“难道……难道是真的?真的如那人所说……”

    我上前扶住他,“怎么了,那人说什么了?”

    狄靖无力地摇了摇头,“你先回去,我……我要静一下。”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把柳惜月不是自杀,而是被北凌云亲手杀死的事告诉他。既然他已把仇恨放下,我不希望他再因此事挑起事端。送簪子来的人显然是北凌云派来的,从狄靖这般不正常的反应来看,他带来的口讯必定与柳惜月有关。那日北凌云的话再次在我耳边响起,让我不寒而栗。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北凌云会如何利用一个已死去多年的人,让狄靖痛不欲生。

    第二日一早,夏茉子又来为北凌飞诊脉,每次诊脉时,她都不允许有人在一旁打扰,我只得走出屋外等候,却见狄靖已站在一旁,定定地望着远处叠岭层峦,目光空空洞洞的没有焦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茉子很快便出来了,我连忙迎了上去,“姑姑辛苦了,凌飞他……”

    其实按帮中的辈分,我应该叫她一声太师伯,但夏茉子嫌这叫法太繁复,既然我已认了夏枯子做爹,便让我喊她姑姑了。

    夏茉子不待我问完,便和蔼地笑着道:“无事,安心休养就好。”

    我点了点头,她每天都是这样说的,我也不再多问。本来我也有请她为夏老爹诊断一下,看看能不能将他的迷糊症医好,可是她却坚决地道:“就算能医,我也不会替他医。难得糊涂,就让他继续糊涂一世好了。”

    我想了想,如果夏枯子真的清醒了,他将再次面对丧女之痛,还是让他继续糊涂,享我这个便宜女儿福算了。

    夏茉子正准备走,狄靖却上前向她躬身道:“夏师伯请留步,晚辈有一事请教。”

    我正要听听狄靖想问什么,狄靖望了我一眼后却将夏茉子引到他屋里去了。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夕阳无限好

    已是初夏时节,谷中各种野花正开得灿烂,到处莺飞蝶舞,一片生机盎然。

    这些日子,北凌飞没了杂事缠身,一心一意地与我过起小日子来。每日用过早饭,等夏茉子一诊完脉,两人便在谷中随意散步,走到哪里算哪里,往往是连时间也忘记了,要陆悯来寻我们。

    除了小澄谷,我与他几乎走遍了整个逍遥谷,他常说,以往总是来去匆匆,从来没有静下心来细细观赏,如今才知道逍遥谷的景致是这般醉人。他从小在宫廷生活,见惯了高墙红瓦,这种山野闲趣于他来说,自是另有一番滋味。我们趟过谷中每一条小溪,在每一座山峰观过日落,在每一个亭子里看过星星,掏过鸟窝,捕过野兔,在溪涧里捞过鱼,整个逍遥谷都留下了我们的踪迹。

    这日夏茉子一走,北凌飞便从屋里走了出来。今天他的气色不错,一身湖蓝色的袍子衬得他神清气爽,明亮的星眸在阳光下闪动着摄人的光彩,像极了我们在白玉兰树下相遇的那天。他微笑着朝我伸出手,我快步朝他跑去,与他十指紧扣,一起往树林里走去。

    两人一边走一边摘着各种野花,北凌飞摘得竟然比我还起劲,额角已渗出细汗,我掏出帕子轻轻替他擦拭,笑着道:“我的殿下,看来你对路边的野花很感兴趣啊。”

    北凌飞笑着将我的手挡开,仍然兴致不减,弯起腰又摘了几朵,“小萱,你等着,我一会儿给你编个花环,让你成为最美的花姑娘。”

    虽然他身体已无大碍,但夏茉子交待过不可让他劳累,所以每走一段我便强逼他停下来休息。很快两人手里都捧着一大束野花,我拉着他在溪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歇息。

    北凌飞一坐下,便开始摆弄手中的野花,一阵手忙脚乱后,竟是连个环形也没弄好,花骨朵却被他弄得七零八落。

    我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你瞧你,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原来是个辣手摧花之人……”

    北凌飞懊恼地将花扔了一地,伸手擦去额上的汗,将最后一朵完好的蔷薇往我耳鬓戴去,“没想到编花环也是个手艺活儿,今日权当练习练习,待明日我一定弄个好看的给你。”

    我摸了摸耳鬓的蔷薇,撇了撇嘴道:“这模样岂不像悦妍一样了,我不要。”

    北凌飞哼了一声,怪声怪气地道:“像悦妍好啊,你若不要,我留着送她算了。”伸手过来装做要取下。

    我狠狠打了他的手一下,嗔道:“讨厌,不许在我面前提那花痴!”

    北凌飞委屈地嘀咕了一句,“是你自己先提的呀。”随即温和一笑,朝他旁边拍了拍,示意我坐过去,“小萱,你还在生她的气吗?”

    “生她的气?哼,何止是生气,我简直是恨透她了,她居然这样算计我,想害我变成痴呆儿,真是心肠坏透了。她要是胆敢再踏入墨渊一步,看我不将她打得满地找牙跪地求饶。”

    北凌飞轻轻笑了笑,却突然道:“小萱,别恨她,将此事忘了。”

    我诧异地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样说。北凌飞伸手将我搂了搂,脸上笑意已去,“不要去恨,当你恨一个人时,你便永远也忘不了那个人,也忘不了那人对你做过的事。”

    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苦涩,我心里猛地痛了一下,回手将他搂紧,“凌飞,你还恨皇后吗?”

    北凌飞沉默了一会才道:“我恨过,正是因为恨过,才知道深深恨着一个人时的痛苦。”他低头在我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小萱,我只愿你此生都快快乐乐的,做个无忧无虑的人,只记得那些愉快的事。”

    我点点头,“有你在,我便会快快乐乐的。”

    北凌飞笑了笑,又正色道:“悦妍她……她只是任性了点,她什么都不懂,根本就不知道利害关系,你不要怪她。”我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北凌飞接着道:“悦妍和袁世恒两个家族,在赤霞都是世代贵族,在赤霞的地位举足轻重。惠帝在纂位时,曾得到这两大世族的鼎力相助,所以如今这两大世族都得到惠帝重用,地位更加显赫。袁世恒是袁家世子,迟早会接替他父亲爵位的,我倒是希望悦妍与能他联婚。”

    我有点茫然地望了望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这些不相关的事来,北凌飞继续道:“如今朔麒云当了赤霞太子,他日后必对墨渊有所图谋,我只希望悦妍能念在昔日情谊,为墨渊尽力斡旋,避免两国再起干戈。”

    自从北凌云北走赤霞后,赤霞对外宣告的说法,是国君将长年在各国游历的长子接回赤霞,念其博学多才天纵神武,立为太子。从前的北凌云,如今名叫朔麒云。

    “哟,你可是把人家骂得哭着鼻子走的,还希望她能和袁世恒联婚,两家一起为墨渊斡旋?”

    北凌飞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又正色道:“小萱,你且记住我刚才说的话,日后若是有机会见到她,告诉她我没有生她的气……”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哼,我才不告诉她,让她伤心死好了。喂,你答应过我这段时间不理公务,每日陪我风花雪月的,现在又说这无趣的事。”

    北凌飞无奈地捏了捏我脸颊,“好好好,只风花雪月。”

    我扯了一把凤仙花塞到他手里,把手递给她:“替我涂指甲。”

    北凌飞脸带难色,“这……怎么涂?”

    我瞪大双眼望着他,“怎么涂?以前你每次偷偷来看我都替我涂的,这么快就不会了?想偷懒是不是?”

    北凌飞一怔,牵强地笑了笑,摘下两朵凤仙花,小心翼翼地往我指甲上抹去,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笨手笨脚的,比以前差远了。

    眼见天色也不早了,我拍了一下他的手,嗔道:“坏家伙,就是想偷懒,今天先放过你。我饿了,回去吧。”

    晚上吃饭时,狄靖仍是没来,自那日那人传过口讯给他后,他便每日将自己关在屋里,我虽担心,但也知道有些事是别人帮不了的。

    这日早上,陆悯忧心忡忡地端着一个食盘找我,“师妹,师傅他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不见了?”

    “这是昨晚我端去他房里的饭菜,他碰也没碰,刚才我送早饭过去,他房里根本没人。我……我好担心,师傅上哪去了?”

    “会不会是上主峰去了?”

    陆悯摇着头道:“他墙上那幅画也一起不见了。”

    我的心一沉,那幅画是柳惜月的画像,狄靖从来没将那画取下过。我叹了口气,摸了摸陆悯脑袋,“悯儿,别担心,他要去了断一件旧事,他会回来的。你先上主峰,把此事告知夏帮主。”

    也许是连日来到处走动,北凌飞今日的精神不太好,我怕他劳累,也不许他再乱走了,两人只在觅兰居斗蛐蛐儿,一边斗,一边聊着当初在宫中时,晚上偷偷去斗蛐蛐儿、看星星的趣事。到了傍晚,北凌飞似乎有点累,我原想让他回房里休息,他却执意将我拉到琉璃湖边。

    “这湖边的夕阳如此美,没人欣赏岂不可惜。”

    我只得依了他,在岸边铺了张毯子,两人席地而坐。

    一轮红日自山间出现,万缕霞光从两山之间穿透而出,琉璃湖在红霞映照下,闪着斑斓绚丽的粼光。

    我静静靠在北凌飞怀里,感受着这宁静安详的一刻。北凌飞轻轻搂着我,一双星眸定定地凝望着远处的山峦,清澈的眼底似乎隐藏着什么心事。

    “小萱,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有一天,你发现我曾经骗过你,你会生我气吗?”

    “那可要看你骗我的是什么了。”我警觉地盯着他,“你骗我什么了?老实交待。”

    北凌飞搓了搓鼻子,避开我的目光,“我只是说如果嘛……”

    他每次搓鼻子,一定是想到什么坏事了,我狠狠掐了他一下,“我不管,无论何事,你都不许骗我,想想也不行!被我发现了有你好瞧的。”

    北凌飞痛苦地叫了一声,“娘子饶命!夫君不敢。”

    打闹了一会,我从怀里掏出一根红绳子,往他左手手腕系去,又将他原来系着的那根取下。

    “这……”北凌飞诧异地望着我。

    “傻瓜,自己的生辰也忘了?今天是六月十五。”

    北凌飞这才恍然,一把将我搂紧,下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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