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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同是星夜赶来的狄靖。
萱儿只当我是凌飞,执意要跟着去,狄靖认为此时各派人马已经盯上我们了,若此时让她回去反而不妥,不如跟着大队人马反而安全些。
一路上,我一边暗自高兴自己又和她在一起,一边不断提醒自己不可以有任何逾越之举,在她眼中,我只是北凌飞。
八日后我们到了千阳谷,为了争取时间,我留下飞鹰骑的人在千阳谷扎营做幌子,连夜和帮中的兄弟赶往燕荆山,萱儿再次执意要跟着去,她的理由是宝剑出世,她这个当主人的必须在场。
三年前我曾和秦怒一起跟随萧剑扬的大军,在燕荆山大败荆西地区的游牧部族。再次攀上双龙峡,这里仍和以往一样,炎热,干燥,雄伟壮观,空气里仍然流动着那股硫磺味。置身其上,天地一片茫茫,没有520小说,没有尽头,和大自然的力量相比,人是如此的渺小,微不足道,却又妄图主宰世间一切。
萱儿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有点冷,我紧紧回握着她的手,在这一片渺渺茫茫的天地中,我不再刻意去提醒自己是谁,她又是谁,她只是我要保护的人而已。
在我们即将进入双龙峡腹部时,天色突变,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双龙峡的腹部就像一个四通八达的迷宫,到处都有大大小小的岩洞,洞中有洞,路中又有路,我们一时竟没有了头绪。此时岩壁上开始有雨水渗透下来,这个洞底就像一个大陶罐,如果我们不及时退出去,就会有被水淹没的危险。可是雨水却让岩壁上的壁画显露了出来,如果此时离开,将会错失找到线索的机会。我让林戟和卫寅两位堂主带领其它人先行退回峡顶,萱儿却执拗地不肯先走。
在那些壁画中,我们看到了前朝大丰国和冰夷族之间的恩怨纷争,却没有和宝剑有关的线索。直到洪水将一堵连通另一个大岩洞的石壁冲垮,我们才发现,那个更大的岩洞里,有更多的壁画。从这些壁画里,我们看到了集仙诀的创始人,大丰国的公主和那位将军双剑合壁的情景。当看到其中一幅时,我明白了要将驯龙和御凤的威力发挥出来,原来还要用这个方法……看来这对宝剑的真正威力,在我手中是无缘发挥了。
另一幅画中,那位公主手中高举一块类似八卦的东西,正指向壁顶。突然间,冥冥中似有个声音在召唤着我,脑中灵光一闪,我往壁顶射了几支火箭,驯龙就倒插在壁顶之上!可是我们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发现要攀上壁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等洪水漫上来,快接近壁顶时,我才有机会取到宝剑。可是这样一来,就会有来不及逃出去的危险。
望着驯龙,我的心在激烈挣扎,它静静地倒挂在壁顶之上,已等待了我八百年之久。涣尘大师曾说过,不久之后天下将大乱,唯有这对宝剑和它们的主人,能平定天下解救苍生,我不确定驯龙和御凤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力量,但它们是属于我和萱儿的,它们本应是我们缘分天定的一个见证。
此时此刻,我是如此热切地想得到它,我不能错过这唯一的机会。
我让狄靖先带萱儿离开,我和秦怒留下取剑,她虽不同意,可是我心意已决,“萱儿,听话,你和狄靖先出去,我向你保证,北凌飞此生一定会陪着宁萱天荒地老的。”
她朝我笑了笑,满是水珠的脸在火光映照下散发着动人的光彩,让我心悸,“那好,记住你刚才的话,一定要找到出去的路。”她又朝秦怒望去,“左护法,谢谢你留下相助凌飞。”
望着她转身而去的背影,我在心里对她说,北凌飞一定会陪着宁萱天荒地老的。可是,她并没往之前的岩洞走去,而是往一边的岩壁走去,摸索着突起的石头,吃力的朝上爬去。
“萱儿……”
她回过头来,朝我灿烂一笑,大声喊道:“我宁萱也在此向你保证,今生今世与北凌飞不离不弃、不移不易!若你一定要我走,就算你取到驯龙御凤,我此生也不会碰它一下,也不会再使集仙诀一招半式!”
这一刻,我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我要取到驯龙,我要活着出去,将她带回凌飞身边,如果真的有乱世,平安天下的重任由我一力承担,我只要她好好的活在世上,和凌飞一起远走高飞,远离纷争,过那无拘无束的生活。
正文 第六章
当驯龙被我从壁顶拔出,整个岩洞顿时剧烈晃动起来,似有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洪水,形成巨大的漩涡。现在再退回原来的通道已是不可能,我们跟随着那只白翼蝙蝠,爬进岩壁上一条窄小的岩缝里。
那岩缝一开始很窄,然后渐渐变宽阔,到后来却越来越矮,我们四人不得不匍匐前进。我在袍子上撕下几条布条缠在萱儿手上,让她跟我身旁。秦怒不得已把火把吹灭了,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我们看不到任何事物,唯听到自己的呼吸。
两个时辰过去,仍然没有任何转机,那片静谧的黑暗似乎无边无际,我的心也开始焦虑,担心萱儿的体力支撑不了多久。
萱儿哽咽着对我道,“凌飞,我……我累了,我爬不动了,我想睡觉,我真的很累,我不想再爬了……”
我的心一痛,开始后悔之前没有坚持让她先离开,让她现在受这样的苦。我不断安慰她,让她再坚持下去,不断和她说着在逍遥谷的一点一滴,尽量分散她的精神,排解她心里的恐惧。
她突然问我:“凌飞,你我相识以来,你心中最难忘的,是哪一天,或是哪一件事?”
几乎是冲口而出,我答道:“玄德二十五年十二月初九。”
黑暗中传来她的轻笑声,我问道:“那……你呢?”
她轻声道:“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我朝她靠过去,黑暗中,她的呼吸近在咫尺,两鬓相碰,两片柔软温暖的薄唇轻轻覆了过来,一阵莲花的幽香将我包围。天地万物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我听到了自己的怦怦心跳声,她的声音像是从开满莲花的九天瑶池传来,“以前我也是,可今天之后,我最难忘的便是玄德二十七年二月初九。”
“玄德二十七年二月初九……今天?”
“对,正是今天。因为今天,我们共同经历了生死,即使再没有明天,我已此生无憾了。”
她继续挪动着身体,努力朝前爬去,我却是心潮澎湃,很想告诉她,只要你从今后过得好好的,我北凌羽也此生无憾了。
萱儿终于还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我将她缚在背上,继续朝前爬去。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手指、膝盖、肘部早已磨破,每爬动一步都有锥心般的疼痛袭来,可是渐渐地,这种疼痛消失了,四肢渐渐变得麻木,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支撑着我,我要带她离开这里……
我不知道我到底爬了多久,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还是一天,我机械地爬着,直到眼睛突然一阵刺痛,然后听到秦怒激动的叫喊声,“我们出来了!”我再也撑不住,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秦怒和狄靖已把我们背了出来,只是,我们身处的这个地方像一个倒扣在地上的漏斗,四面岩壁足有数十丈高,我们虽然离开了那狭小的岩缝,却无法逃离这个井底一般的牢笼。如今我们唯一可做的,只有等了。
萱儿累坏了,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她轻轻抚摸着我身上的各道伤口,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对于我来说,能将她平安地带出来,这些皮外伤根本不值一提。
三天后,帮里的兄弟终于找到了我们。在千阳谷休养了几日后,我将所有人化整为零,分成数十个小队伍在不同的时间里冲出谷外,扰乱埋伏在谷外的敌人的视线。可是我不知道萱儿竟然不会骑马,害得她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差点又变成了麻子脸。
为了避免路上恶战不断,我带着萱儿一行十人绕道前往古孝镇,来到萧剑扬将军的军营。我已派人传讯给凌飞,他会在五日后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墨渊,这一定会让那些一心想在路上伏击我们的人气得抓狂的,大哥这次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白白把嬴鱼佩送给我们了。
而我们在萧大哥的军营里,悠闲的休整了十天才开始启程回晋阳。这期间,萱儿不但学会了骑马和射箭,还巧遇已失踪多年的二帮主夏枯子,神智迷糊的夏枯子将萱儿当成他的女儿,跟着我们一起回晋阳了。
一回到逍遥谷,我便拉着萱儿到来琉璃湖,我答应过她,要带她找到御凤的。我在湖边将衣服脱去,她不怀好意地望着我,小脸微红,不知在想什么歪主意,我捏了她的脸一把便跳入湖中。
冬天的琉璃湖湖水冰冷刺骨,我全身的肌肤霎时像被无数小虫子噬咬一般,湖中心的水极深,我努力往湖底潜去,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在召唤着我,像是在梦中曾来过这里一般,我直接找到了藏剑的地方。
借着从水里透进来的日光,我看到那是一个方形的祭台,一个布满锈迹的铁匣子端放其上。祭台的两面都刻着石画,我屏住气,拔开缭绕着祭台的水草,其中一面,刻着一个类似八卦一样的图案,这个图案在双龙峡的那个岩洞里也看到过,那位公主手中举着的正是这个东西。而另一面,则刻着一只展翼的蝙蝠,我不禁想到了倒挂在驯龙剑柄上的那只有灵性的白翼蝙蝠,如果不是它,我们也逃不出那个岩洞,看来这蝙蝠是守护宝剑的灵兽。但那个八卦图案的东西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两边耳膜已开始难受,来不及细想,我拿起那个铁匣子浮出了水面,萱儿早已等得慌了,紧紧搂着我,嘴里虽然不停骂着我,眼泪却哗哗地流个不停,我呆呆地望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多希望这眼泪是为我而流,不是北凌飞。
没想到这一情景却惹来夏枯子的误会,以为我欺负他的宝贝女儿,追着要杀了我这个不要脸的小畜生、小淫贼。我一边逃一边心里在幸灾乐祸,凌飞,我把萱儿平安带回来了,但这个小畜生、小淫贼的称号以后是你的了。
父皇的龙体每况愈下,这日突然传来他在宫中晕厥的消息,所幸的是经过太医抢救后很快醒过来了。父皇在醒来后,立即让他的内侍荀木秘密传口讯给凌飞,让他晚上在太后的寝宫等他。凌飞猜想父皇是想趁自己仍清醒时交代有关传位的事,马上让富公公将我叫入宫中,由我去见父皇。
子时的更鼓已敲响,若大的栖霞殿里只点了一盏油灯,父皇坐在软榻上,精神有些萎靡,数月不见,他的两鬓已经完全斑白,样子比之前衰老了不少。
他和我聊着年轻时和母亲在江湖相识的旧事,说到动情处时感慨万分,苍白的老脸上竟然泛起了红晕,我心里一阵心酸,却不能告诉他,他日夜思念的那个人仍活在世上,这世上还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儿子此刻就跪在他面前。
母亲说过,唯有让他心里存着遗憾,他才不会将她忘记,才会遵守以往对她的承诺。这个承诺,自是有关皇位的承诺,只是,母亲不会知道,她这样的牺牲,这样的殷殷期望,常常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我羡慕凌飞,他可以骄纵任性,可以恣意妄为,可以拍拍手便走人,过他想过的生活。而我却自小背负着家国情仇的重担,事事克制谨言慎行,从没随心所欲的为自己活过一天,唯一一次的放纵,也换来一翻严厉的斥责。而这一切的一切,皆因我的身上比凌飞多了一个莲花印记,有时我不禁疑惑,这个莲印,给我带来的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诏书已经立好,明日早朝时,会向天下宣告立你为太子。今后,墨渊便靠你了。”
“父皇……”
他拍了拍我肩膀,接着道:“你自幼丧母,势孤力薄,而皇后强势,我一直没有立你为太子,就是不想你过早招风树敌。如今总算是时候了,我这做父亲的能为你做的不多,今后的路,唯靠你自己一步步走了。”
为了保护我,不让我过早立于浪尖之上,二十多年来他一直冒险不立储君,在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时秘密赐死皇后,将大哥最大的后台扳倒,让我清剿邪教为我造势,如今却说自己能为我做的不多。握着那双枯黄消瘦的手,我心里早已热浪翻滚。
那晚父皇和我谈了很多,对我的期待,墨渊今后要走的路,几位皇兄的妥当安排,唯独对大哥他放心不下,再三嘱咐我不能被他奢靡浮夸的表象所迷惑。
直到二更天他方才离去,看着他踽踽独行的背影,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我朝殿外步去,萱儿躲在那根大柱子后面也很久了,再躲只怕她要患风寒了。
“站了这么久,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