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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实在不忍心……
“天烨就不无辜么?四年前他已经在鬼门关前走过一糟了,四年后……”
云清河无力反驳,只能咬着唇道:“孩子们那样相爱,就不能成全他们么?其它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你解决,你怎么解决?你若能解决就不会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
这一句话到底残忍,云清河面色发白,可还是握着拳头咬牙:“我会去找墨靳云,让他处理G国那边的杀手,保证不会再让大少有危险。”
闻声,老爷子又是冷冷一哼:“你以为不是他出手,你女儿和我孙子还能活下来么?”
云清河猛地抬头,一脸震惊地望向老爷子,却听他又道:“Z市的时候是他出手相救,今天也是他,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云清河:“……”
她真的不知道,因为她一直以为墨靳云不知道云薇诺的身世,一直以为自己瞒过了他所有。
可现在老爷子一言点破,她竟觉得自己分外可笑。
早该想到的,那个男人,那个只手可以遮天的男人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情怎么可能查不到?
是她不愿相信这样的事情,才会一直自欺欺人,可现在……
“带你的女儿离开,越快越好。”
“老爷子……”
急急忙忙从Z市赶来,没想到还是晚到了一步。
曾打算无论是被误会还是被厌弃,她都要力劝云薇诺离宋天烨越远越好,可没想到,到了京市便听到了这样的噩耗。
想到还在抢救宋天烨,她突然觉得于心不忍。
爱而不得的痛苦,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就算她能分开他们的人,又如何能分开他们的心?
事到如今,这一切说什么好像都晚了,可是,如果能齐心合力解决掉目前的麻烦,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最极端的那一种?
所以,她想要为女儿争取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公平的机会,可老爷子的态度如此直接,云清河的心沉了又沉:“可是大少很爱云云,要不然,他今天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如果你还有理智可言,就不该来求我。”
话到这里,老爷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清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不是么?”
“大少会很痛苦。”
“痛苦又怎么样?”做为那个年代过来的人,老爷子和他的夫人几乎是在结婚的当晚才看到彼此。
所以,对老爷子来说,他理解不了儿孙们这样刻骨铭心的感情,只觉得他们这样显得婆婆妈妈不够男人,所以,面对云清河的苦苦哀求,他不但没有让步的意思,反而更加强势:“情爱之于宋家的男儿根本就不重要,痛苦只会催生他更大的潜能,建仁不就是很好的证明?”
“那是因为宋大哥也是喜欢秦姐姐的。”
当年宋秦两家联姻的事情云清河不懂全部内情,但她亦能感觉得出宋建仁和秦若荷之间的那种微秒的关系。
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也不过是认识,可有些人,只需要一眼的对视便是深爱,宋建仁之于秦若荷就是那样一种存在,所以她才会心甘情愿委屈自己。
但,女人的心思何其细腻?
谁爱自己,谁不爱自己,就算别人不说自己心里也清楚。
秦家的大小姐素来才名在外,若不是对宋建仁有信心,她怎么可能在当年那样的情况下嫁给宋建仁?
喜欢,是爱的根源,一见钟情是为心动,但惺惺相惜才能日久生情。
有一种爱,细水长流涓涓不息,她相信宋建仁和秦若荷之间就是那一类,可如果宋建仁真的讨厌秦若荷,三十年的光阴不是眨眼,又怎能‘熬’的过来?
所以,情爱不是不重要,而是看对什么人……
“这足以证明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不是么?”
话落,老爷子又一脸森然:“只要让你的女儿离开我孙子,他总会喜欢上另一个女孩。”
“可云云已经有宋家的骨血。”
最心痛莫过如此,最悲哀莫过于此。
如果只是一纸婚约大不了不守,如果只是一寸相思大不了斩断,可骨肉亲情怎么能割舍?
一如她当年毅然而然地生下了云薇诺,她也相信,若知道了真相,就算离开,云薇诺也会生下那个孩子。不想女儿步自己后尘,所以她才不顾尊严来求老爷子成全。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老爷子也吃了秤砣铁了心。
“很简单,无论是男是女,生下来后还给我们家就好。”
闻声,云清河妙目大瞪:“老爷子,您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
“不然要我怎么说?难道等我孙子出事了我再来后悔?”重孙再重要,毕竟还没有见过面,可宋天烨承欢膝下近三十年,论感情,谁又比得过老爷子对他的心疼?
“云云是个好女孩,我相信您也是看得出来的。”
“她再好也不适合天烨,既然你当初已对外说过她是建仁的孩子,那就把这个谎继续撒下去。”
“既然要把这个谎继续撒下去,那孩子还有什么必要留下来?”话落,云清河吸了吸鼻水,声音浊重道:“老爷子,我尊您敬您也理解你,可您是不是也太贪心了一些?您的孙子您心疼,我的女儿我就不能疼么?不管是男是女,生下来后还给您家?那云云怎么办?失去了自己的丈夫,还要失去自己的亲骨肉?她就不疼么?”
“怪只怪她有那么一个不得了的爸。”
云清河:“既然您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表个态,女儿我带走,孩子也与宋家无关。”
“谁也休想带走我宋家的骨血。”
一笑,云清河眼底的泪雾又起,只是原本哀绝的眸底此刻亦写满了绝然:“那就打掉好了,谁也不闹心。”
老爷子也知道自己的态度差了些,可听到一个晚辈这样跟自己说话,他还是很不高兴:“清河,你是在威胁我么?”
“要么留下她们母子,要么,一个您也别留了。”
是,她是在威胁老爷子。
既然用正常的办法已无法再沟通,那她也只能用这样极端的方式了。反正她这辈子已不敢再奢望,为了女儿的幸福怎么也要争取一次。恶人就都留给她来当,只要孩子们能幸福,安好,余愿足矣!
将她的绝然看在眼里,老爷子亦沉了眸:“就算不为我的孙子着想,你是不是也该为你的女儿好好想一想?如果她是我宋家的‘孙女儿’,她可以平安一生,如果她是我宋家的孙媳妇,她和天烨都不会有好下场,除非……”
话落,老爷子一双寒目凛凛生芒,又不悦地斜向云清河,直言道:“除非你有本事让姓墨的那混小子把G国皇室给老子铲平了,否则,这件事免谈。”
白荷:“……”
把G国皇室铲平?
谈何容易?谈何容易?
若真的这样简单,墨靳云又何至于明知道云薇诺是他的女儿却从来不肯相认?
可老爷子即已把话说得这样绝然,云清河亦知再求无亦,于是,一直跪在那里她深深地,深深地给老爷子磕了个头,然后,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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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急救室那边出来,白荷的脸色可谓是惨淡。
没走多久,忽感前方多了一个人,一抬头,却见宋建仁正坐在前方不远处的轮椅上等着她,看着这个曾经看似亲大哥一般的男人,她突然哽咽着不能成语:“对不起!”
“云云在那边的VIP病房等你,去吧!”
云清河:“……”
纵然跟来了京市,她也没想过要认回女儿。
扔下她这么多年,现在回来后还是对她冷眼相加,无论她是白荷还是云清河,对女儿都只有亏欠,不是不想认,只是,真的没有脸。
看出她的顾虑,宋建仁又淡声道:“有些事,逃避不了的不是么?”
“宋大哥,你是不是也在怪我?”
旧时的恩恩怨怨,牵扯了一代,没想到又连累了另一代。
她曾以为一切早都结束了,没想到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逃了这么多年,躲了这么多年,最后竟还是回到了起点。
这辈子,最对不起她的人是墨靳云,可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宋建仁。
不仅仅是因为他替自己认下了女儿,更因为她现在的这张脸。不是没有别的选择,只是,恰好那时候白荷给了她建议,恰好那个时候她走投无路,又恰好她的身形和白荷很相近……
她不知道宋建仁看到自己这张脸时有什么感觉,可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人生可以重选,她一定不会要‘白荷’的这张脸。
只是现在,后悔已于汲于事,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在保护好云薇诺的同时,不影响宋家,不影响宋建仁。
所以她主动提到:“宋大哥放心,我不会在国内呆太久的,等我解决了姚家忠,再收回SIC,我会彻底离开。”
之所以回来,是因为血债必须血偿。她可以让人了结姚家忠,也可以让人剁了凌时初,可这样不够,这样远远不够,她们害死了她的大女儿,她也势必要加倍地讨回来。
所以,在一切有个彻底的了结前,她还不能离开……
“清河,我从来没怪过你,因为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有因才有果,是宋家先有失误才有了后面的那一切,你也很委屈,你也很无辜。可天烨毕竟是我儿子,你应该懂我现在的心情对不对?”
声落,宋建仁又沉沉一叹:“我也很想对云云好,可是,不合适啊!”
那长长的一叹,如叹断了数九春寒的凛冽,云清河泪眸闪闪,只凄然一笑:“我明白了,我会尽力劝云云离开,不过,也请你继续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至少,斩时不要告诉云云真相。”
“好。”
“谢谢!”
转身的那一刻,终还是忍不住滚下一滴泪。
她不怪任何人,怪只怪她们母女命太苦。早就劝过女儿不要对宋大少动真情,因为知道不会有好下场,因为知道不会有好结果……
可爱情这种东西,人能控制的只有表情,又怎么能控制得了心?
她能理解宋家人的选择,也明白这样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心怎么还是那么疼?
那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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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无表情地走进那间VIP病房,果见云薇诺正白着一张小脸坐在病牀上焦急地等着消息。
听到门口的动静,云薇诺下意识地抬头,看清来人之时,她整个人都怔了一下:“白制作,您怎么在这儿?”
“我来接你离开。”
云薇诺:“……”
接她离开?
她们什么时候关系好成这样了?
更何况,现在宋天烨还在手术室,她根本就不可能离开。
看出她的排斥,云清河上前将她扯下病牀,面无表情地催着:“走吧!”
“我不走,他还没出手术室,我怎么能走呢?”
“你若不走,他出了这个手术室,会进另一个手术室。”
被她吓的不轻,云薇诺用力甩开她的手:“你在胡说什么?”
“我在告诉你,只有你离开,他才能活下来。”
云薇诺:“……”
这一声……
云薇诺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嗡地直响,许多许多的情绪在心头,没有一种是理得清的,可最让她理不清的,是面前这个女人对她时好时坏的态度。
某个大胆的想法又蹿了出来,她僵硬地看着对方,一字一顿:“老爷子这样要求我很正常,你凭什么也这么要求我?”
“就凭这个……”
声落,云清河一记手刀侧劈下来,云薇诺只觉颈上一痛。
身体滑倒间,眼前已是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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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之上,夜深而静。
静坐在直升机内,云清河焦虑地守在云薇诺的身边,时不时会伸手摸摸她额头,似乎在不停地确认着她的身体状况。
她自己下的手,又怎么会不知道轻重?
伤不了她,最多让她的脖子不轻不重地疼上一阵子,只是,这二十年来,她从没有这么好好地看着这个孩子,如果不是这样的状态下,她恐怕都没有勇气这样静静地守着她。
她是个不称职的母亲,也不求女儿的原谅,只是,难得离女儿这么近,她真的很想摸摸她,碰碰她,甚至想亲亲她的额头,像她小时候一样。
只是,到底还是不敢。
所以再渴望也只是摸摸她的额头,捋捋她鬓间的碎发……
“放心吧!她没事的。”
“我知道她没事。”略为粗糙的指,柔柔落在沉睡的女儿脸上,云清河的声音很轻,仿佛怕自己吵醒了云薇诺一般。
“白姐,这样真的好吗?”
严谨问得笼统,可她还是听得懂他的意思,笑,淡淡的,飘飘的,哀哀的……